正文_第三十一章 塵埃落定
不知道怎麽回事，或許是因為剛才看了那場鬧劇，她除了腳步沉重一些，其他的一切都還好。“把你的鞋脫掉，換上這裏的拖鞋。”“哦，好的。”
“換好了嗎？換好了就把褲子脫了，躺到這手術床上來…好，兩條腿分開…”梁優優一一照做，護士將她的腿固定在了支架上，接著就連好了心電圖、血壓計。“不要怕啊，很快就過去了。”觀察著血壓的護士，一邊看一邊安慰她。
那個過程，梁優優一輩子都無法忘記，雖然麻醉了，可她卻發現自己還有感覺，知道醫生在幹什麽。眼淚慢慢地流下來了，流了許多許多。她能感覺到身體裏的東西被拿出來了，空空的。
梁優優受不了室內明亮的燈光，閉上了眼睛，心裏極痛，有多愛齊雨辰，此刻就有多惱恨他。她發誓，自己銘記這個痛苦，再也不會犯同樣的錯誤了！“優優！”老大跑進來，扶著她往外麵走。
“很疼？能走路嗎？不能走路的話，我去借一個輪椅來。”“不用了，我還受得住。”她臉色難看地回答。兩人到了休息室，護士給梁優優掛水消炎，兩個小時後，兩人離開了醫院。梁優優企圖走路回去，被老大強硬的禁止了。
“優優，你這不是感冒發燒，走路是一種折磨，就聽我這一回吧。”梁優優渾身無力，哪還有力氣反對。老大招來出租車，兩人坐到車上，老大有些遲疑：“優優，這件事你媽媽不知道吧？”
“她不知道，懷孕的事情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那回去，你能瞞得住她嗎？不如先住到寢室裏去，我會好好照顧你的。”梁優優搖了一下頭：“不用了，你幫我的已經夠多了，這次瞞不住也要瞞。”
回到家裏，父親母親換下的衣服，還在衛生間裏放著。梁優優勉強自己去洗衣服，可是坐在小板凳上，怎麽也彎不下腰去。她想起離開醫院時，醫生囑咐她的話。說做手術之後，第一個星期是最重要的，盡量靜養。
想到網絡上說的那些後果，再想想自己還有一輩子的路要走，實在賭不起，於是就回房間睡覺去了。明明天氣也很熱，可就是覺得身上陣陣發涼，梁優優用被子裹緊了自己，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竟然睡得很好，連一個夢都沒有做，睡的無比香甜。若不是醒過來的時候，伸了一下腿引起一陣疼痛，她幾乎以為上午經曆的都是一場夢。她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一看，“天啊，都六點了！”
門開了，她剛要起身，卻被母親按住了：“優優，媽知道你這幾天都很累，所以才會睡這麽久，困的話再睡一會兒吧。”她勉強一笑：“我也想睡，可是我很餓。”一天都不吃飯了，睡覺都要被餓醒的。
“那好，咱出去吃飯。”母親走到門口，回頭發現她還在床邊坐著，且動作遲緩，就有了疑惑：“優優，你是身體不舒服，還是單純的瞌睡？”“我確實是瞌睡啊！”她用著輕鬆的語氣回答。
母親不疑有他，徑自出去了。梁優優咬咬牙，扶著床頭櫃站了起來，沒想到回來的路上還好，可一覺醒來的時候竟然這麽痛。等到客廳裏坐在桌子旁
，梁父端著碗問她：“你怎麽一頭的汗啊，很熱嗎？”
梁母掃了一眼屋內：“這裏沒有空調，隻能忍忍了。”這種天氣晚上睡覺熱得厲害，梁父和梁母都是自己用蒲扇解熱的，等瞌睡了就睡過去了，一覺醒來天已經亮了，所以倒沒怎麽抱怨過。
“還好，不算太熱。”梁優優怕他們看出自己臉色不對，低著頭吃完了一頓飯。幸好媽媽吃完的早，主動把碗給洗了，否則她還要堅持走到廚房去清洗。回到臥室裏，她整個人才放鬆下來，吃了藥很快又睡著了。
盡管她刻意隱瞞，但梁母作為一個過來人，幾天後就發現了她的異常，就在洗衣服的時候。梁優優沒法洗，就把衣服放到那兒了。梁母顧慮孩子勞累，就把衣服給洗了，但是一連三天，她都發現女兒衣服上有血。
那絕對不是大姨媽來了，否則她為什麽不準備衛生巾？梁母想了想，很快就明白了，看著那衣服就小聲的哭泣起來，被經過的梁父看到了，就問：“你哭什麽，我知道我如今沒用，連個保姆都雇不起，還要你親自洗衣做飯。”
梁母沒抬頭：“誰為那種小事哭啊。”“那你哭什麽，我洗耳恭聽！”梁母嫌棄地擺擺手：“我洗我的衣服，你少管我的事情。”這件事梁優優是鐵定要隱瞞了，連她這個母親都沒告訴，她又何必再告訴梁父，白白給梁優優增加負擔？
“媽，怎麽做起魚湯來了？”現在生活拮據，自己還沒找工作，正應該是省錢的時候，梁優優有些心疼。梁母明白她在想什麽，可是女兒的身體更重要，便什麽都沒說：“我突然就想做了，看我的手藝有沒有退步。”
梁父率先舀了一碗，不住地誇讚道：“不錯不錯，和二十年前一樣。”梁母根本高興不起來：“讓你多嘴，優優，你快喝啊。”梁優優沒察覺母親的紅眼圈，盛了一碗就開始喝，喝完一碗，母親又給她舀了一碗。
梁優優喝完了第二碗就不再喝了，梁母催著她讓她趕緊去休息。梁優優這才感覺母親有些不對勁兒，她注視著母親，發現她的目光躲躲閃閃，就是不肯看她。梁優優明白了，默默地轉身回了房間。
這次她真的沒再想什麽，而是安心地養起了身體。梁母本想讓她至少休息夠一個月，可是她實在是著急，等不下去了，因此兩個星期後就去找工作。可惜的是她大學沒畢業，沒有學曆，哪個公司都不願意要她。
她到飯店裏做了服務員，一個月後，人瘦了不止兩圈，別說梁父梁母，連寢室老大都看不下去了。正好老大的男朋友談生意的時候，看到有家咖啡廳在招聘，就把這消息告訴了梁優優。
梁優優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去了，進去的時候客人不多，服務員服務生都很少，咖啡台那裏隻有一個二十五歲左右的男孩兒在那兒，正在泡咖啡，他可以弄出各種各樣的形狀，梁優優看呆了。
那個人就是孫然。孫然忙完了自己的事，歪頭看著眼前的女子：“好看嗎？”梁優優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很好看。”“想學嗎？”梁優優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來：“我是來應聘服務員的。”
孫然以為她拒絕了，於是往旁邊指了指：“經理辦公室在那裏，你自己去問吧。”“謝謝。”孫然不走心地點點頭。梁優優敲敲門，裏麵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也很年輕，進去一看，倒是打扮的如謙謙君子。
而事實上，相處的久了，發現這個經理真的是表裏如一，外表像君子，內心也很善良，該做什麽事就做什麽事，不違背自己的本分，對店裏的人也很嚴格，認真地管理著店內的一切，頗得老板的重用。
“把你的簡曆給我。”梁優優從包裏拿出簡曆遞給他。經理粗略地看了一遍：“高中學曆？”“是的。”“那為什麽到現在才找工作？”他是在問大學那三年的空檔期，“隻在飯店裏幹過一個月。”
“我上了大學，但是沒等畢業就輟學了。”梁優優從來就不是一個願意撒謊的人，她堅信著那句話，說一句謊，就要用更多的謊言來掩蓋。多麻煩的一件事啊，還不如一開始就實話實說，不管結果如何，總之省心了。
“為什麽？”梁優優猶豫了一下：“私人原因。”經理點了一下頭，並不為難追問：“你來的正是時候，我們店裏剛經曆了一場清洗。”梁優優沒聽明白：“清洗？”“是啊！”經理晃晃手，示意她坐下。
於是梁優優在他對麵坐了下來。“你能吃苦嗎？”梁優優想想這一個月來，自己在飯店裏任勞任怨，給客人端盤子，在廚房洗菜洗盤子，打掃飯店衛生，經常忙得腰酸背痛、頭暈眼花，這能算是吃苦吧？
“能！”應聘的時候，說話要有底氣，這是大姐告訴她的。經理笑了一下，又擺出正經的臉色：“我們咖啡廳裏本來有六個服務員和五個服務生，不知道是不是我這個經理太放縱他們了，他們平日裏就懶散得很。”
“客人來了，一個個頹唐著，都不願意上去伺候，咖啡廳裏能要這樣的人嗎？”梁優優順應地搖搖頭。經理繼續說道：“我們這裏給員工的酬勞還可以，不信你可以去其他別家問一問。”
梁優優禮貌地笑了笑：“我相信你說的話。”要是不相信，還有繼續交流的必要嗎？“所以我才覺得可惜啊，他們都不恪盡職守，不肯幹屬於自己的工作，我能怎麽辦呢？我上麵也有老板看著呢！”
“如果我能應上的話，我一定會好好幹的。”經理柔和地笑了笑：“嗯，一看你的麵相，就不是說假話的那種人。”梁優優不禁臉一熱。“三個月的試用期，期間工資和正式員工一樣。”經理又把時間給她詳細地說了。
梁優優點點頭，表示自己都記住了。經理隨即站了起來：“那行，你回去吧，明天正式來上班。”梁優優想了想，問道：“我今天能不能試一試啊，因為我沒在這種地方工作過，一點經驗都沒有。”
經理愣了愣，笑容大了許多：“難得你有心，”他點點頭：“好好幹，時間久了福利也不會讓你失望的。”他隨即帶她去見了其中一個服務員果果，果果把她領進休息室裏，給她指定一個箱子之後，把工作服遞給她。
“這個季節的工作服，每個人兩套，你拿著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