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章 術前猶如淩遲
等拿到了小票，梁優優回頭：“大姐，走吧。”老大的臉上是驚呆的表情，到現在也沒反應過來，低聲問：“優優，為什麽是婦產科？”
她或許心裏知道那個答案，隻是不願意承認而已。梁優優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因為他啊！”“啊？”老大驚呼一聲，隨即條件反射地捂住嘴巴，指著梁優優肚子的手指顫個不停：“你的意思是……這、這裏有個……”
梁優優點點頭：“奇怪，你的反應怎麽這麽大？”老大瞪大眼睛看著她的肚子：“優優，你知道嗎，其實以前我對孕婦沒什麽感覺的，可剛才不知道怎麽回事，你一說，我想著你肚子裏有個生命，我就覺得……就覺得好神奇。”
“一開始我的感覺和你一樣，我想著我的肚子能孕育出一個生命，我就覺得沒有比這個更偉大的事情了。可惜……”雖然她這麽說了，代表這個孩子很快就沒有了，可老大還是怔怔地看著，久久不能回神。
兩人到婦產科那裏把小票交了，負責登記的護士問：“你這個胎兒將有一個月大了，所以不建議你藥流，那麽，你是選人流，還是無痛人流？”老大問：“這兩個，無痛人流要貴一些，是不是？”
“廢話，都說無痛了。”老大有些尷尬，這些東西她隻是聽說過，身旁的人誰接觸過呀？“這……”梁優優猶豫了，無痛人流到底價格要高很多。護士說道：“還有一個超導可視無痛人流，這個對子宮內膜損傷小，術後恢複得快，是最好的也是最貴的。”
“我建議你們最後選超導可視，這個真的是最好的。”護士這麽建議著，梁優優尚在猶豫價格昂貴，老大已經幫她做了決定：“就要超導可視吧。”“大姐……”老大用眼神製止她說話。
“優優，這個時候別考慮錢的問題了，女人做這個，本來對身體就有很大的傷害，這個錢真的不能省。”“好吧。”隻能等著以後掙錢再還了，反正自己欠她的也不止這一個。老大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兩人拿著護士開的單子，到大廳那裏交了費之後，又將小票上交。護士又開出了好幾張單子：“這幾項檢查趕緊去做了，抓緊時間做啊。”兩人什麽都不懂，隻能按著護士說的來辦，檢查了尿常規，血常規，B超什麽的。
“你的檢查沒什麽問題，今天就可以給你安排手術。先去外麵等著吧。”隨兩人就即坐在手術室外等候。“優優，真的要把孩子打掉嗎？”“不然呢，他現在沒有爸爸了啊，而且，我也沒能力養活他啊！”老大還是有些不死心：“優優，把孩子生下來吧，我和你一起養他。”
梁優優笑了笑：“大姐，我知道你是什麽感覺，你都舍不得，我又怎麽會舍得呢？我期盼這個小生命，期盼了有兩年之久，隻是沒想到，他的爸爸還不知道他的存在，他就要被我親手給扼殺了。”
老大的臉上滿是震驚：“你的意思是……齊雨辰根本就不知道？”梁優優搖搖頭：“是啊，他一點都不知道。”“優優，如果他知道的話，或許不會跟你離婚的！”“無所謂了，真的無所謂了。”
從頭到尾，自己都是被捉弄的那一個，為此，不止賠上了自己的一切，還賠上了爸爸媽媽的公司，家裏所有的一切，完全可以說是一無所有。隨後齊雨辰還拿李雨晴來羞辱她。她沒有力氣，再承受他的一次羞辱了。
“我現在覺得，齊雨辰就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大惡魔，我隻要想著這兩年多以來，我和這個人一起生活了兩年，幾乎夜夜同床共枕，我就覺得渾身要冒出冷汗來。我真該慶幸，他沒有趁著我睡著的時候，把我分皮拆骨地吃到肚子裏去！”
見她竟然開始顫抖，老大心裏也是極其的心疼，連忙抱住她：“優優，別想了，都過去了，過去了啊！”梁優優低頭：“是啊，隻要打掉這個孩子，我和他就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了，我就能解脫了！”
事已至此，老大也無法再說出其他的話來。隻是兩人的膽子也大不到哪裏去，拍在梁優優前麵的有四個女的，第一個是個比梁優優稍微大一些的女人，穿著一般。手術後，護士出來通知家屬。
有個一直在窗戶邊發呆的男人衝進手術室，過了一會兒就把那女的給扶了出來。女的揍了兩步，臉色越來越白，最後渾身都在發抖。男的看不下去了：“還是我抱著你走吧。”女的搖頭拒絕了：“難道你想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為你經曆了什麽？”
男人的神色一黯，明顯滿是愧疚。女的歎口氣，任由他扶著，艱難地進了電梯。第二個在第一個出來的時候，就被叫了進去。梁優優發現自己的手，已經在不經意間抖了起來，抖著抖著，似乎連腿也在抖。
她扭過頭去，發現老大的目光還在電梯那兒，見自己看著她，就連忙露出一個笑：“優優不怕，很快就過去了。”可這安慰配著她難看的笑容，實在勉強。梁優優有些後悔了，決定的時候真是覺得沒啥。
等身臨其境，並親眼看到別人的後果，才發現自己的膽子根本就不夠用。“大、大姐，我我我、我有點怕。”“別怕別怕，我我我、我陪著你。”寢室老大企圖嚴肅地給她壯膽，說出來之後，才發現自己也抖得不成樣子。
兩人瞬間像陷入沉默，旁邊排在前麵的，一個看起來就是學生，有一個年輕的男孩子陪著。一個三十多歲了，僅僅一個側麵，就看出她的風韻不錯。她的旁邊坐著一個中年男人，兩人各自在玩兒手機。
梁優優很佩服那個女人，真的好淡定呀，自己的心也稍稍安了一些。那個第二個的同伴在手術室外走來走去，不時的看門一眼，發現幾人都在不悅地瞪他，有些驚慌地停下腳步，背靠著牆站著了。
半個小時後，那個女孩兒是被護士扶出來的，護士直接喊了那個年輕的女學生進去，就不管外麵了。“老婆，有事沒有？”“廢話，你試試看啊！”男孩兒陪著笑：“我知道你很痛，忍一忍就好了。”
“忍忍忍？你怎麽不忍啊？你當初要是忍得住，我還用來這裏嗎？”女孩兒說著，毫不客氣地“啪”一巴掌打在男孩兒臉上。男孩兒震了一下，還是理虧地陪著笑：“別生氣，做手術最忌大喜大悲，我錯了還不行嗎？”
那男孩兒就那麽哄著，把女孩兒帶往了休息室。老大恨恨道：“真該讓齊雨辰來，當著大家的麵兒，像那個女孩兒一樣，好好地狠狠地打他一巴掌！”梁優優苦笑，覺得自己有些餓了。
老大聽到她肚子的叫聲，便道：“優優，你在這裏排著隊，我去給你買一些吃的吧。”“不要！”她驚慌地抓住她：“我害怕，你別離開我。”老大歎口氣，重新坐下了。這時候後麵又有人排隊。
兩人扭頭，是個和她們一般大的，見兩人看著她，臉一下子就紅了。老大忍不住問道：“你是一個人來的？”“不是，我男朋友在底下交費。那個，裏麵正在做啊？”梁優優點頭：“是啊。”
女孩兒看起來也挺害怕的，雙手握成了拳頭，整個人僵坐著，不敢放鬆一分。過了一會兒，她問梁優優：“你和我一樣，也是未婚先孕嗎？”梁優優愣了愣，這要她怎麽回答呀？老大的反應還算快。
她說道：“當然不是，她結婚得早，隻是老公工作忙，打算過幾年再要孩子的。這次是意外懷孕，不得不打掉。”女孩兒“哦”了一聲，再也沒說過話，等她男朋友上來了，兩人就在那兒竊竊私語。
這時候第三個也出來了，卻是哭哭啼啼，滿臉淚痕。男學生在一旁扶著，有些手足無措，嘴笨的連話都不會說。女孩兒的聲音越哭越大，直到幾分鍾之後，聲音才消失。梁優優現在連喘氣都不敢用力了。
這會兒不管老大說什麽，都沒有作用了，梁優優已經無法壓抑下心中的恐懼，她想奪路而逃，想就這麽跑掉。這時候排在她前麵的最後一位，那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進去了。梁優優猛地一顫，整個人清醒過來，這個孩子絕對不能要！
她死死地咬住嘴唇，直到最後一個人出來，她覺得心猛然一空。正等待著護士叫她的名字，她好進去。誰料電梯門突然開了，一個打扮時髦的女人衝了出來，對著那剛出手術室的女人，什麽也不說就是劈裏啪啦的幾巴掌。
那個原本扶女人的男人愣了一下，對後來的女人推了一把：“你這是幹什麽？”女人大怒：“你還護著她？你以為我不知道，她剛打掉的孩子是你的！”男人眉頭糾結在了一起：“你胡說什麽啊？”
“難道不是嗎？如果不是，你為什麽要親自陪著她過來？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的貓膩？你們真當我眼睛瞎了是不是？”男人也發怒了：“你簡直不可理喻，我們走。”他扶著女人要走。
可後來的女人卻不幹，突然就伸手去扯女人的頭發，剛做完手術的女人本來身體就虛弱，被這麽一扯，人幾乎就要往後倒到地上去。男人一驚，連忙伸手把人拉進懷裏。後來的女人眼睛一瞪：“看，你還抱她，這總算是我親眼看到的吧？你們還要繼續狡辯嗎？”
梁優優和老大幾乎看得瞠目結舌，這女人還真是不可理喻了，就剛才那個情況，是誰都會伸手幫忙的吧？老大搖搖頭：“真是哪裏都有鬧劇啊！”那三個人拉拉扯扯的，一起進了電梯。
電梯門關上，梁優優回過頭去，發現護士已經叫了她好幾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