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年下變年上的節奏?
第29章 年下變年上的節奏?
二十八。這是年下變年上的節奏?
莫南柯看見自家小徒弟在流血,當即也顧不上太多。手中的三尺青峰狠狠一劃,莫南柯不顧被吸入時空裂縫的危險,伸手將自家徒弟拉了出來。
雙掌交握。當掌心貼到那微涼的肌膚的時候,沈淮安驟然一震,反手將師父的手牢牢的握在掌心。然而這個時候,沈淮安太累了。失血過多加上接連的時空顛簸,耗盡了他的全部氣力。在師父的熟悉而溫暖的懷抱之中,沈淮安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看見沈淮安在他懷中虛弱的一笑,然後什麽也沒說就暈了過去。莫南柯的手臂一緊,將自家小徒弟攬入懷中,對在一旁圍觀的幾個徒子徒點了點頭,示意他們會山,而後便足下一點,召來騰雲,飛向了自己的府邸。
不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絕對沒有結束,但是眼下對於莫南柯來說,卻沒有什麽比他的小徒弟更重要的事情了。除魔衛道非一日之功,但是他的徒弟的傷勢卻在旦夕之間。
小徒弟的氣息還算是平穩,可是腰腹被他親自鍛造的長劍所傷,若沒有他親自吸納傷口處的靈力,恐怕恢複起來也不會易事。權衡之下,莫南柯還是決定先帶眾人歸山。
魔物之事還是需要從長計議。
《莫怨天》這本書對於莫南柯來說,寫於二十多年前。不要說是如今的他,就是二十年前初入此地的他也未必能夠想起來舊時自己與人鬥氣,寫下的故事的情節。但是莫南柯隱隱記得,主角的實力是在一次又一次的遇魔之中提升的。
遇魔,升級,大戰,而後成仙。這是莫南柯額能夠記得的全部的故事脈絡。而今雖然世殊時異,但是故事的走向應當不錯。也就是說,此時蒼山的封印應當已經出現裂縫,那些弱小的,魔氣衰弱的魔應該已經能夠從封印之中逃出了。
——畢竟,越是魔氣強盛,由仙氣凝結成的結界對於他們的影響也就越大。
神仙已經不在此界,自然不會理此間之事。仙魔大戰與其說是神仙和那些魔物的戰爭,不若說是修仙之人和魔界的戰鬥。而無上宗作為修真界的第一門派,他們退無可退,他們亦責無旁貸。
莫府很快便到了。莫南柯將沈淮安放到了寢殿的床上,猶豫了一下,還是剝落了少年的衣裳。傷口還在流血這個時候反而是一件好事,若是血液凝了再退去衣物,就是莫南柯再小心,沈淮安也難免再受一次皮肉之苦。
身上的驟然一涼讓昏睡中的少年動了動身子,熟悉的氣息讓他並沒有睜開眼睛。手胡亂的在身邊抓了抓,終於在緊緊的攥住了師父的衣角之後,沈淮安才放心的暈了過去。
莫南柯正準備要給沈淮安處理傷口,冷不防被他攥住了衣角。抬手拂過少年已經初具棱角的臉,莫南柯忽然輕笑出聲。是呢,從小到大,從原來的小胖坨坨到如今神采飛揚的小少年,這孩子一沒有安全感就想攥自己衣角的毛病卻還沒改呢。
由著小徒弟攥緊自己的衣角,莫南柯抬手覆上了沈淮安的傷口。微微在掌心運轉冰屬性的靈力,沈淮安傷口處的冰屬性靈力很快被更強大的同屬性靈力吸引,最終和它們融為了一體。
傷口處的冰屬性靈氣被莫南柯吸納幹淨之後,傷口就很好愈合了。沈淮安如今雖然意識不清,但是他的身體會自動的修補著傷口。畢竟是金丹期的修為,幾個吐納之間,傷口已經消失了。
又探查了一次沈淮安身體裏的氣息,確定他的確沒有大礙之後,莫南柯本想幫他蓋完被子就走,無奈衣角被攥的太緊。莫南柯的衣袍寬大,雖然給小徒弟療傷什麽的時候並不成問題,但是想要離開卻是不可能的事。
除非割斷它。
#割還是不割?這是個問題。斷袖神馬的好惡寒。尼瑪叔才不是漢哀帝呢,我家小徒弟又不是董賢!!!#
莫南柯默默的掙紮了三秒鍾,最終毫無心理壓力的在小徒弟身邊躺倒閉眼。他也很累了,接連劃破兩處時空,又用神識探尋那樣久,就是他有渡劫期的修為撐著,也到底還是不好受。那就睡一下吧,反正徒弟小的時候他們又不是沒睡過。
屋中驟然沒有了聲響,隻剩下兩道綿長的呼吸聲。半響之後,睡夢中的莫南柯無意識將長到他下巴的,和嬌小完全貼不上邊的十五歲少年攬入懷中,順帶著將呼吸肆意的噴灑在自家小徒弟的頸窩。完全是一副抱抱枕的姿態,說好的世外高人的人設又不小心的被莫南柯崩掉了。
而方才還在莫南柯的懷裏安安靜靜睡著的小少年忽然睜開了眼睛。對比了一下他和師父彼此的身量,沈淮安有些不甘心的蹭了蹭師父的胸口。最終,在那溫暖的一絲絲鬆木氣息的包圍之下,沈淮安淺淺的闔上了眼簾。
可是,不夠呢。僅僅是肌膚相貼怎麽能夠呢?或許有朝一日,把這個人拆吃入腹,將他的骨血都融在自己的身體裏,這才是最穩妥的方式吧?
輕輕的用犬齒蹭了蹭師父散開的胸口處的像是絲絨一樣的肌膚,沈淮安壓下了眼底的一抹猩紅。
而莫南柯就這樣毫無所覺的睡著,就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自從踏入修真界,他就很少有這樣全然不設防的時候了。可是麵對自己的徒弟,他很輕易的撤下了平素安眠的時候的層層護體真氣。
這一夜很快就過去了。對於無上宗普通的弟子來說,這一天並沒有什麽不同,他們任務依舊是練功練功再練功。可是對於無上宗的峰主和長老來說,這一天的氣氛格外凝重。
他們聚集在議事廳,靜候著莫南柯的到來。
而今到了這一步,無上宗的確已經不能袖手旁觀了。茲事體大,千年宗門也能一朝傾覆。所以沒有老祖到場,誰也不敢開這個會議。即使開了,也絕對沒有人敢做什麽決定。
沒過多久,莫南柯就緩緩步入了議事廳,追隨在他身邊的,是一身白衣的沈淮安。莫南柯自然是到主座落座,而沈淮安則低眉順目的站在了他的身後。留仙鎮一役,對於無上宗每一個參與的弟子來說都沒有什麽特別,可是到底有些什麽已經不一樣了。
莫南柯坐在主位上,眼睛掃視過在場的每一位年輕的弟子。忽然就覺得氣氛仿佛特別的……燃。
那些孩子眼裏的躍躍欲試,怎麽也掩藏不住。其實不止他們,就是莫南柯自己又何嚐不是呢?他來到這裏的時候是二十六歲,正是那種什麽都試過一些,但是還沒有膩歪的時刻。達不到千帆過盡,也達不到紅塵淡看。這個時候,所謂的仙魔大戰的殘忍,就連莫南柯都是不曾想象得到的。
於是,半個時辰之後,無上宗的高層會議就結束了。他們並非好戰分子,但是若他們袖手旁觀,蒼生又何辜?
無上宗弟子分為三個部分,一部分留守山門,保護宗門之中的幼童。世人說老弱病殘,但是無上宗那些實力爆表的都是年齡以千計的。而修真之人又何談病殘?所以真正需要人去保護的,恰是那些還沒有長大,修為也才是練氣的孩子們。他們是無上宗的希望,在還沒有長大之前,必須被妥善保護。
而另一部分則聯絡各個門派,組建抵抗魔族的陣營,並且負責修複封印。封印剛剛鬆動,但是防患於未然,所以這項工作必須做好,以防被魔族打一個措手不及。至於封印,蒼山的封印是遠古仙人親自布下,修複何談容易。其實每個人心裏都明白,說是修複,可最終也不過是維持罷了。此戰不知何時了,自然是越長時間準備越好。
剩下的無上宗門人,則負責散落在四海之內,隨時滅魔。如今封印剛剛鬆動,逃出來的也都是一些修為低下的魔物。雖然這些魔物不算可怕,但是對於手無寸鐵的百姓來說,到底還是禍患。天地以萬物養人,人無一物報天地。修真之人占盡天靈地寶,此時總要挺身而出,保全百姓。
到了這一步,無上宗的每一個人心裏都隱隱明白,仙魔大戰對他們來說終於不再是遠古流傳下來的傳說,而是他們即將投身其中的戰鬥。收拾好翻騰的心緒,眾人不再多言,各自上路。
莫南柯坐在主位上,單手撐著下巴,慢慢的垂下眼簾。手指無意識的在桌上勾勒出一個“魔”字,莫南柯低聲自語“魔氣對修仙之人的影響真的那麽大麽?”如今小徒弟平安歸來,他也漸漸的冷靜下來,一旦冷靜,很多事情就變得經不起推敲。
沈淮安站在他的身後,慢慢的抿了抿唇。他知道師父說的是沈轅刺向自己的那一劍。
心裏又什麽隱隱的劃過,但是莫南柯最終沒有再多說什麽。沈轅這孩子他也算從小看到大的,雖然這孩子行事有些衝動,容易受人蠱惑,但是也未嚐沒有一顆赤子之心。莫南柯也怕再追究下去,沈轅會做出什麽難以挽回的事情。譬如,以死謝罪。
“淮安,你這次墜入時空裂縫,可是遇見了什麽?”揉了揉眉心,莫南柯問道。昨天小徒弟尚且在暈迷之中,很多事情他還沒來得及細問。
#這種“明明叔給男主開了金手指,但是叔不確定這次他有沒有撿到金手指,還有叔到底給男主開了什麽金手指阿喂”的感覺簡直弱爆了。不會再愛了。#
沈淮安伸手輕輕按揉師父的額角,為他緩解腦內的隱隱作痛。莫南柯沒有束發,沈淮安索性就將手指插入他的發中,指腹力道適中的為他按揉。
自家徒弟的手藝自然不錯,莫南柯被他按著,簡直舒服得想要哼出來。但是為了自己岌岌可危的形象,莫南柯還是忍住了。隻是閉上了眼睛,一直緊繃的脊背也慢慢放鬆。
“沒有什麽,隻是那裏很黑,我被困在那裏已經八百年了。”這是沈淮安思量了許久之後的說辭。除卻自己體內的那縷特殊的真氣,他對師父一向沒有什麽隱瞞的。可是這一次,他總是下意識的覺得,有些事情還是不讓師父知道的好。
沈淮安永遠知道怎麽讓莫南柯心疼。大概,師父越心疼,對自己就越會放縱一些吧。那麽,再得寸進尺一點,是不是也沒什麽?這樣想著,一直站在莫南柯身後的少年蹭到了他的身前,靠著莫南柯的腿坐下,沈淮安的臉輕輕的貼上了莫南柯的膝蓋。整個人看起來無辜又脆弱。
八百年。莫南柯驟然睜開了雙眼,有些詫異的看著眼前分明十五六歲的少年。小少年臉上的帶著一點點委屈的神情讓莫南柯心裏一軟,抬手撫上了沈淮安的頭頂,輕輕的揉一揉,算作無聲的撫慰。
藍後……他忽然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假·好幾萬歲·實際·不超過五十歲·莫南柯,他家徒弟居然是假·十五歲·實際·八百多歲·沈淮安。尼瑪這是什麽節奏?!確定不是在坑叔麽……麵條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