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男主女主一點都不浪漫的初遇

第22章 男主女主一點都不浪漫的初遇第三更

無上宗的弟子們出宗門的第一夜並不平靜。夜上三更的時候,狀似平靜的黑夜被幾聲女子的尖叫劃破了。

沈淮安迅速的睜開眼睛。他自然聽出了這是白日裏的那幾個女修的聲音,但是此番作為卻也不是為了去救那幾個女修。他需要做的是讓看好自己帶來的修士,讓他們不可衝動,貿然出手。

當沈淮安用結界攔住要往外出的三個小修士的時候,沈淮安就知道自己的擔心並不多餘。

沈淮安走下了樓梯,三個小弟子尚且有些憤憤不平,一個膽大的小弟子更是直接問他道“沈師叔,為什麽不讓我們去救她們?”三個人到底涉世未深,臉上的那種躍躍欲試根本掩飾不住。

沈淮安對他們點了點頭,說道“你們想要鋤強扶弱,有這份心,很好。”然而他話鋒一轉,臉上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嚴肅“一腔熱血固然是好,但是不衡量自己的實力貿然出手,你們太衝動了。”

三個弟子相視一眼,那個膽大的弟子更是不平,對沈淮安說道“師叔也忒小瞧我們了,好歹我們也是咱們無上宗峰主的首徒,就是沒有師叔那般驚才絕豔到能一人屠殺一隻噬,但是我們三個人齊心協力,也應該沒有大錯的。”

這其實已經是冒犯了。但是沈淮安卻沒有動怒,隻是緩緩說道“白日裏那隊女修有十二人,全都是築基修為,方才驚叫的卻隻有兩人,之後隻有淩亂足音,再無打鬥之聲,你可知這代表著什麽?”

三個人這才愣住了。半響之後,才有人怯怯的問道“下午遇見的那十位道友……全都被那畜生害了?”

沈淮安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下午我殺的那隻噬隻是噬之中最低級的,方才獸化沒有多久,所以他死了之後還能化為人形。”

這個時候,其餘的弟子已經三三兩兩的聚攏在沈淮安身邊,將他的話聽完,這些弟子方才恍然大悟。下午的時候他們看沈師叔動作行雲流水一般的一劍結果了一隻魔物,隻當這些魔物好對付得很,所以這次才敢貿然一試。可是他們並沒有想到,一來,那魔物的等級不高,二來,沈淮安遠修行與他們並不相同,他真正的實力遠比他們想象的要強上許多。

方才那個小弟子也並不是死不認錯的人,待沈淮安對他講明不讓他們出去的原因之後,當著眾位師兄弟的麵,他主動出來對沈淮安深深一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沈師叔見諒,是言旭妄自尊大了。”

沈淮安微笑著搖搖頭,簡單囑咐了一句“以後莫要這般魯莽,師父他也不願意看見你們任何一位受傷的。”提起“師父”二字,沈淮安的眼底劃過一抹柔軟,他本就長得爾雅,此刻就更是親和妥帖。“你們是無上宗未來的希望,不能輕易折損在不值當的地方。”

聲音不大,卻仿佛叩在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上。眾人神色一振,對沈淮安齊聲說道“謹遵老祖訓,多謝師叔教誨。”

就在這個時候,客棧的門“彭”的一聲被踹開了,還沒有看清門外的人,就先撲麵而來一陣血腥氣。眾人迅速拔出了劍,神情異常警戒。

直到沈淮安笑了笑,對著這群神色緊張的小弟子擺了擺手,說道“無事,是你們師兄。”眾人這才神色稍緩。

隨著一陣沸騰的水靈力的湧入,沈轅帶著半身血的大步跨了進來。他身上血腥氣雖然重,但是眾人神識一掃就能夠發現,沈轅身上除了幾個小小的血口,並沒有什麽大傷,那些血毫無疑問是屬於別人的。

“沈小安你太特麽的陰了。”將手裏的新割下來的噬的頭扔在地上,沈轅拽出了一張椅子就癱了上去。

沈淮安輕輕挽了挽衣袖,為沈轅到了一杯不知道泡了幾天的涼茶。將涼茶推到沈轅麵前,方才說道“師侄的水性單靈根得天獨厚,淮安自愧不如。修為比不過師侄,這設下的結界,自然是攔不住師侄的。”

言下之意十分明白,不是我不攔著你,是根本就攔不住。

沈轅撇了撇嘴,懶得跟他說話。從小到底經驗告訴沈轅,這小子從來都陰險,跟他爭辯隻會落得自己一身不是。

“是師兄自己衝的太快了,何況師兄金丹修為,對付一隻噬自然不在話下。師兄別怪師叔了。”睡眼惺忪的蘇言卿走上前去,忍了忍心裏的害怕和惡心,親手上前翻看那隻沈轅割下來的噬的頭。

傻孩子!妥妥的傻孩子!!!沈轅翻了個白眼,灌了一大口茶水,壓下那口將要噴出去的老血。

這個時候,沈轅還並不了解什麽叫做“主角光環”,日後他和沈轅相處日久,看慣了那些一心貼上來的男男女女,也就漸漸麻木了。

蘇言卿將那個頭的頭發撥到了後麵,眾人也紛紛湊了上來。這個噬和下午偷襲沈淮安的那隻果真有所不同。下午的那隻噬死後就變成了人形,而這隻,上半張臉能夠看出是一個老婦,下半邊臉卻布滿毛發,嘴裏還長著陰森森的獠牙。

“這是……上午那個書生的母親?”蘇言卿小心翼翼的辨別了一下這個頭上殘留著的氣息,驚訝的發現這個老婦和那個書生的氣息一脈相承。

沈轅砸了砸嘴,總覺得嘴裏殘存著一股怪味。聽見蘇言卿的話,他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不止,估計這位夫人不僅僅是那個書生的母親,更應該是那隻噬的母獸,也就是她將那個書生變成噬的。”

蘇言卿呆呆的愣了愣,糾結了一下,還是決定不告訴師兄他喝的那杯水已經差不多有兩個月了。

沈淮安靜靜的聽著他們的話,手指無意識的叩擊了幾下桌麵,沉吟了片刻,方才對眾位無上宗的弟子說道“這一次,咱們恐怕要到這個老婦和書生的家裏走一趟了。或許在那能夠找到魔氣的源頭。”

“沈師兄沈師兄,你是在哪裏遇見這隻噬的?”方才的那三個要衝出去的弟子之一的陳言旭連聲對沈轅問道。

沈轅正在用蘇言卿遞過來的帕子擦臉上的血跡,驟然聽見這個問題,他將臉埋在手帕裏停了一會兒,最終才抬起頭訕訕的對各位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的師弟說道“我……忘了。嗬嗬嗬嗬嗬嗬嗬。”

盯著各位師弟一臉“師兄你好不靠譜”的目光,沈轅一臉委屈的申辯到“喂喂喂,也不怪我啊,我遇上她的時候她正在街上追那兩個女修啊。”

“那麽那兩個女修何在?”沈淮安一下子就抓到了重點。

沈轅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衝到門邊望了望,果然在客棧的屋簷下的小角落裏看見了兩個瑟縮的身影。此刻她們已經周身狼狽,隻是倉惶奔逃的兩人看起來比苦戰一番的沈轅看起來更落拓。

毫不憐香惜玉的將兩個女修一手提一個提了進來,沈轅對沈淮安有些嘚瑟的說道“剛才感覺她們兩個鬼鬼祟祟的跟著哥,多虧哥機智的沒理她們兩個就讓她們這麽跟著,你看這不就派上用場了麽~”

兩個女修身上還帶著幾道那隻噬的爪子劃開的口子,透過那些裂口依稀可見衣服內潔白如酥的肌膚。雖然女修不怎麽講究俗禮,但是在這麽多男修麵前,她們兩個姑娘還是難堪的蹲在了地上。這個時候沈淮安一行人才注意到,這兩個惡女修之中,有一人正是白日那個領頭的綠衣姑娘,也是流雲派派出的人中修為最高的。

不知其他門派如何,但是無上宗的規矩的確是修為高者有義務拚死保護門中弱者的。眼下她帶著的一隊人馬隻存其一,而她自己卻毫發無傷。如此一來,無上宗的弟子看向那個綠衣女子的眼神中不免多了幾分輕視和鄙夷。

此刻她已經有些嚇傻了,哆哆嗦嗦的半天說不出話來。倒是蹲在她旁邊的那個白衣的小女孩看起來倒是比她更鎮定一些。十一二歲的小姑娘身量未足,雙眸環視了周圍一圈之後,有些怯懦的對沈淮安說道“我與師姐們投宿鎮中一戶人家,那家的老婆婆半夜卻忽然化身魔物,將師姐們差不多全殺了吃了。”

雙眸剪水,美人垂淚。這個小女孩還沒有長大,但是眉目之間依稀可以看出日後的幾分絕色。那雙眼睛是她生得最美的地方,尋常的男子被她這樣盯著,早就應當周身都酥了,然而沈淮安隻是靜靜的聽著,眉眼中一絲波動也無。

這個小女孩雖然年紀尚小,但是比起她的師姐卻顯得很通人情世故,當她意識到她的眼淚對在場的任何人都無用的時候,便也收起了眼中的淚水,後又對沈淮安說道“這位道友若是想要尋這些魔物的老巢,雲溪可帶眾位前往。”

稍微頓了頓,她又咽下了低聲的啜泣,可憐兮兮的對沈淮安請求道“白日雲溪觀道友對待遺體尚且懂得眾生平等,想必定是心善之人,雲溪此番遭劫,自知修為低下,還望此間事了,道友們可以護送雲溪和師姐出鎮。”這番話的姿態擺的低,稱呼也是沒有差錯的“道友”,避開了沈淮安的雷區,而且並沒有要求無上宗的眾人送她會流雲派,端得是大方知禮,讓人無法拒絕。

沈淮安頷首應下,對她說道“雲小姐和令師姐無妨先休息一晚,明日我們去探尋你們投宿的地點。”

雲這個姓已經讓沈淮安知道很多信息了。流雲派的曆代掌門皆以雲姓,而且和無上宗的曆代掌門能者居之不同,流雲派的掌門之位向來傳於子嗣。而且,流雲派這代的掌門已經五百餘歲,卻隻有一女,那個女孩對流雲派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沈淮安並無意與流雲派刻意交好,然而也沒打算與之交惡,舉手之勞的事情便也沒有拒絕。

在客棧中為她們師姐們兩人騰出一間上房,無上宗的眾人也便各自回房休息了。他們之中多是融合期的修為,和金丹相距甚遠,如今兩位金丹期的師兄和師叔對付那些魔物尚且可見艱難,他們便更加不敢掉以輕心。

這一夜,每個人都各懷心事,天將破曉的時候,眾人便三三兩兩的開始集聚在客棧的大堂。不多時人便齊了,沈淮安對著流雲微微躬身,溫聲言道“無上宗弟子已到齊,還望雲小姐帶路。”

流雲的眼裏還有一絲紅腫,卻還是對沈淮安還以一禮,說道“沈道友多禮了。”言罷便召出一把飛劍,踏在了上麵。

眾人再無他話,紛紛隨之禦劍而去。

在無上宗的莫府,莫南柯在徒弟走了之後就毫無壓力的過起了晚睡晚起的宅男生活。所以他尚且還不知道,他已經錯過了自己期待已久的,他文中的男主和女主的一次初遇的場景。

在莫南柯的文中,男主是四年之後的仙門大比的時候在擂台上遇見的流雲派的掌門之女,而這個世界的補全功能竟將他們的相遇提前了整整四年。一飲一啄,莫非前定。從他抱起那個孩子開始,很多事情,到底和他已知的不一樣了。

更完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