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有的治
它有的治
出了醫院大門凡瑀站在路邊招來輛出租車便趕往阿辰家。
凡瑀坐在車廂後排座位上掏出兜裏的手機,用拇指撬開手機蓋調出名片名錄裏阿辰家宅的電話號碼,凡瑀按下接通鍵後沒幾秒就聽到從手機另頭傳來極為溫柔的男性聲音。
『喂?你好,這裏是陳家。請問你找誰?』
不說聲音,光憑這禮貌待人的態度就知道不是阿辰。凡瑀到沒貶低人的意思,光憑他跟阿辰打了近十年的交道這點默契還是有的。要是哪天阿辰真掐著嗓子學倭國女人來句‘歡迎回家,主人。’那時凡瑀也該能見著上帝他老爺子了。
凡瑀換了個姿勢靠在車廂後座上,說:“是庾昀吧,我凡瑀,阿辰呢?”
『哦。他大概去店裏了,有事?』
跑店裏?凡瑀擰眉。人剛還叫我上他家怎麽眨眼就變卦?
想來阿辰也不是那種喜歡涮人的性子,他能放著庾昀一人在家自個跑人的情況隻有一種——這倆吵架了。
一但吵不過人就跑,阿辰從小把這跟穿開襠褲滿大街撒丫亂跑的小屁孩沒兩樣的毛病光榮地繼承到現在。完了大夥說他幼稚,人還死皮賴臉地不承認。
抬起手腕翻開大衣袖口看手表顯示的時間,已經快八點了,估摸著,這會兒阿辰正在店裏拿員工撒火解氣吧。
想到這裏凡瑀也了然了,語氣口吻平淡地問庾昀:“剛動手了吧。”
『嗯。』對凡瑀的認定庾昀並未否認,反而電話裏的口氣頗為無奈,『他動的手。』
當然是他,凡瑀對空氣翻了個白眼。庾昀的教養怎麽可能會讓他先動手打人?跟著凡瑀又問:“見紅了沒?”
這回電話裏的聲音倒是頓住了。
稍後幾秒的時間裏凡瑀隻能模糊地聽見電話另一頭傳來的唏嗦聲。過了一會兒,庾昀的聲音才重新從手機裏傳出:『凡瑀你還是來一趟吧。』
聽庾昀這口氣,凡瑀愣了。
心想你倆不是搞出人命了吧?!老子是醫生又不是法醫,犯罪現場什麽的咱不在行啊,我能解刨人體不代表我能肢解屍體啊。
『喂?』電話裏再次傳來庾昀的聲音,催促之意倒是顯得他有些焦急。
“哦。行,我就來。”凡瑀回過神,應了庾昀,隨後便草草掛了電話放回兜裏,微微前傾著身子對著司機師傅說道,“師傅,麻煩你快點,謝謝。”
其實要說起阿辰,包括凡瑀這種不愛評頭論足的人不免也都會撐牆扶額地在旁感慨一句。
——見過別扭的,但真他媽沒過別扭成他這樣的!
說起來也都三十歲的人了,在凡瑀認識阿辰的近十年裏,阿辰的脾性那是一點都沒變:口是心非,熱心腸又死要麵子,不顯擺卻賊喜歡得瑟,真就一小毛孩的性子。
你要是倒黴了點背了生活事業不如意了,那他肯定是第一個跑來對你幸災樂禍的,同時肯定也是第一個對你伸出援手的。
但他要對你好吧,也不明說,就喜歡拐彎抹角含沙射影的,等你發現了,他那時一定裝作淡定地對你說:啥?關心你?少自戀了吧你,你當你誰啊?和服還是比基尼?老子不過是怕你拉咱當墊背的,別水仙了你。
可就這麽一擰巴的人,要是他自個在人生充滿石子的道路上摔倒了,那他肯定會一個人藏起來蹲角落裏默默地舔舐傷口,不會讓任何人發現,隔天他還能笑臉朝天的麵對眾人。
聽庾昀說,當年他和阿辰相識沒多久後,庾昀先跟阿辰攤的牌說自己看上人家了。待庾昀把自己的一片真心擺出來了後,阿辰這邊卻大呼庾昀意料,當場就對庾昀來了句:操,你個變態。
至於變態還是不變態的問題,庾昀起初真沒考慮那麽多。
但阿辰這話一說出來那影響可想而知,庾昀當時小心肝那個拔涼的喲,倍受打擊,真的。
庾昀事後回憶時就跟凡瑀說道,他當時連死心走人再也不出現阿辰麵前的心思都有了。可哪知告白後的第二天,阿辰就故作瀟灑實則卻是上門堵人。當時阿辰他也不顧站在庾昀身後庾家二老的黑鍋臉,拍著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庾昀肩膀語重心長地說了:算了,要不是見你這人總體來說還算不錯,雖然變態了點,考慮到以後可能沒多少人敢要你,那我就勉為其難地收了吧,知足吧。
頓時,庾昀發現自己產生幻覺了。當初那個單純、心腸好、有點搞笑的阿辰是自己一時眼花看錯的。
這還都不算什麽,給凡瑀印象極為深刻的還是阿辰有時的不太正常的思維。記得有一次凡瑀在酒桌上把庾昀放倒時,庾大爺神誌不清之際跟凡瑀抖了一件事。
庾昀有天晚上出了點事,進局子裏跟警察叔叔喝了一晚上的茶,第二天回到家,就看到阿辰悶在床上一聲不吭,怎麽哄也不應聲。
庾昀見趴在床上挺屍的阿辰形神憔悴不說,又是紅著眼眶黑著眼袋的,衣服也沒換穿的還是昨日那件T恤,皺巴巴的裹在身上。
於是庾昀就屁顛地追問:你擔心我所以一夜沒睡?
但阿辰就是死硬地否認:屁,老子睡的香呢。
庾昀又問:那你哭了?眼紅的。
阿辰惱了:哭你大爺,老子怕黑一夜沒睡好!
庾昀默了:……
打那以後凡瑀就抓準了阿辰他一旦生氣就前言不搭後語的弱點,關鍵時刻隨便一套那實話全被他自己給抖出來了。
也不能說阿辰二,不過就是有點反應遲鈍,事後諸葛的意思。
不過說歸說,阿辰他人心腸好,這沒得說。不然凡瑀也不可能拿他當死黨看。這人你把他當朋友,他拿你當兄弟,將心比心。
車子開進小區後,凡瑀再次看了下時間,已經八點一刻了。
阿辰和庾昀住的小區是倆人用第一桶金買的,雖說是二手房,可小區是個機關大院,往來人員大部分都是機關部門的內部工作人員和其家屬,人文環境不錯。
把房子買到手時阿辰就一個勁兒跟凡瑀念叨:這房子真是好啊老子當初是走了哪門子狗屎運能將其買到手啊你說你住那空蕩蕩的高級公寓樓哪有這裏有人情味兒啊你說你還不搬你虧不虧啊你……
等司機師傅把車停在阿辰家樓下後,凡瑀趕忙把口袋裏裝的零錢都掏了出來付車錢,又把找來的零錢隨便塞進口袋裏後凡瑀推開車門就衝進一旁的樓棟棟口。
房子是老房子,樓梯也是老式開放式樓梯,燈光不算好。昏暗的黃色燈光有些晃眼,上樓時凡瑀光盯著腳下水泥階梯了,沒注意前麵的路。
所以在等凡瑀跨上這個被阿辰吹到天花亂墜房子的三樓樓梯轉角處時,被一團黑影嚇到了。
隻見在樓梯轉彎處有一團不明生物窩在那裏,除了有奇怪的抖動,它一直發出類似於‘嗚嗚嗚嗚’的詭異聲響。
樓棟邊栽種楊樹樹葉隨著北風沙沙作響,月光冷清詭異地普照大地,空氣中的浮塵都漸漸被凝結。
——媽的!有鬼!
這真的是凡瑀的第一反應。黑燈瞎火的,凡瑀沒被嚇懵掉,心理素質已算夠可以的了。
“操。”
扶著樓梯道裏的扶手才撐住發軟的腿肚,凡瑀呆了兩秒才開始大口喘氣,定了定神,借著樓棟裏昏暗的燈光,終於瞅清了窩在角落裏的生物。
而這個詭異的異形不是別人正是前文所訴的那個抽娃:阿辰。
一旦看清了對方是人不是鬼後,凡瑀火氣就來了。
挨千刀的,大晚上有你這在這破旮旯裏學傻逼裝十三的嗎?
凡瑀氣結正要開口咒罵,卻見到阿辰緩緩地抬起頭,他在看到來人是凡瑀時立即激動起來。也顧不得抹掉臉上鼻涕眼淚一把的**,顫著聲兒對凡瑀說:“凡瑀……庾、庾昀,庾昀他不行了……”
“什麽?不行了?”凡瑀茫然,給眼前阿辰這幅可憐兮兮樣子整的,一時也忘了發火,“什麽東西?”
“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阿辰似乎一但聽到‘不行了’一詞人便立即消沉下來,整個人都蜷縮在樓棟陰暗角落裏,雙手抱頭呈凝噎碎碎念狀,“我害死庾昀了……都是我……”
凡瑀傻了,這叫什麽事啊這是?
但看阿辰這樣,凡瑀職業病也犯了,下意識地上前說道:“不行就去醫院看看,你窩在這裏算毛……”
“看?”阿辰猛然抬頭,衝凡瑀一笑,“你說看?”
“呃,是我說的。”凡瑀瞬間就被阿辰扯出來的笑容(?)給寒磣到了,一張哭得稀裏嘩啦的臉上扯出一個僵笑,那就跟麵部肌肉產生不規則頻率**沒差別。
見此凡瑀也就沒好再次出聲打斷阿辰的自怨自艾,看著他窩成團雙手抱頭麵部糾結。
“人都不行還看什麽看……不行了……庾昀不行了……”阿辰繼續低頭自責,“我、我……都是我……”
“不行了?都是你?”凡瑀越聽越玄乎。
庾昀怎麽就不行了?人不好好的嗎?剛還打電話叫我……
想到這裏,凡瑀也是一愣,隨後又仔細看了看阿辰:衣衫淩亂、衣不蔽體,二月的天穿著T恤,顯然是匆忙間跑出來的。
——頓時,凡瑀悟了!
凡瑀那顆自認為還算聰慧的大腦進行飛速運轉之後,心裏也有譜兒了,看阿辰的眼神也軟了幾分。
雖然咱不是管這科的對這類病也沒什麽研究,但你倆既然找我幫忙了,那我怎麽說也得幫找個熟悉的醫生介紹給你們啊。再說這不是啥大不了的事你在這哭死哭活的也犯不著啊……
但看著在蹲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阿辰,凡瑀心軟了。
這麽多年,凡瑀頭一回見到阿辰六神無主的樣子,以前再苦的日子裏凡瑀也沒見阿辰在人麵前掉過眼淚,果然對於阿辰來說,庾昀還是……
想到此,凡瑀走上前,伸手拉起癱在地上的阿辰,拿出醫生麵對患者家屬語氣平穩、神情溫和的態度,開始安撫阿辰:“放心吧,庾昀他不會有事兒的。”
聽凡瑀開口說這話,阿辰噙著淚水的眼睛瞪大了盯著凡瑀,問凡瑀的同時也像是在問自己:“還有機會嗎?”
“有的有的。隻要庾昀……”凡瑀點蘿卜似的點著頭,隻要先把阿辰安撫好了什麽都好說。
“騙人!可他已經不行了!我親眼看到的!”阿辰聲音裏開始帶哭腔了,反手扣住凡瑀的胳膊也不顧及凡瑀吃痛擰緊的眉,“都是我的錯!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當時沒想那麽多,我也不知道我會……我會……”
“別著急,你冷靜點。”凡瑀忍著被阿辰那雙手死死扣緊的不適感,極力安撫麵前越來越激動的人,“實在不成我這就帶你們去醫院……”
“去醫院有毛用!人都不行了!”阿辰拔高了音量,混雜了鼻音的控訴在冷風中格外刺耳,“你怎麽就不明白呢?!庾昀不行了!”
“明白你大爺!”凡瑀也給阿辰折騰急了,顧不上阿辰目前是自己患者這一事實,把那堆條條框框全拋之腦後,拔高了音量衝阿辰爆粗口,“我操!老子今晚都請假過來了!你他媽的還要我怎樣?庾昀不行了是老子的錯嗎?!”
被凡瑀一吼,阿辰肩膀頓時就垮了下來。隻見阿辰斷斷續續地話語逐漸哽咽:“凡瑀,庾昀他,庾昀他……”
凡瑀徹底傷神了,不由得拍著阿辰後背安撫已經歇斯底裏的阿辰:“你聽我說……”
就在此時,樓棟裏的門被打開,庾昀站在自家門口皺著眉看著窩在樓梯轉角處的倆人:“喂。”
“庾昀他,庾昀他已經死了……”
“你聽我說**這病它有的治……”
“大晚八岔的,你倆在那兒搞什麽?”
——世界燦爛了。
“沒死……”
“什麽?”
“你們搞什麽?”
——烏龍了。
阿辰看庾昀的表情是活見鬼。
而凡瑀和庾昀對望的眼神皆是茫然。
——這事兒真烏龍了。
阿辰懺悔錄。
地點:陳辰家宅。
時間:201×年02月22日
講述人:陳辰
見證人:庾昀,凡瑀
“我、我當時真的,真的什麽也不知道,我也不曉得我怎麽了。那會兒順手抄起的東西我都沒看清,就,就砸過去了,怎麽砸的你,我也不記得了。”
“我、我真的啥都沒瞅清,等、等你……我、我回頭才看到你……你倒在地上。”
“我也喊你了,但你也不出聲,頭上還流血……我就以為你被我那什麽了,當時我也怕極了,壓根就不敢,不敢再確認。”
“我怕,我就,跑出門,結果出了大門才發現我哪兒都不敢去……也不敢回屋了,就坐在樓梯道裏,我……然後,凡瑀就、就來了……”
阿辰窩在沙發角落裏結結巴巴地交代事件前後過程。
庾昀撐著額頭閉目養神,頭上的血跡還未清理幹淨。
而凡瑀點著煙坐在另一邊,憋著笑,迎上庾昀投來的眼神,故作鎮定地咳嗽了聲:“抱歉。”
說完,就見坐在沙發上的庾昀臉更黑了,越來越可比擬他家的鍋底,凡瑀隻好又補了句:“是我之前誤會了。”
可這真的不是咱的錯啊,真的,誰叫下午阿辰打電話來時就聽到你倆在電話那邊吵架,晚上你打電話來時又說動手了,阿辰還讓你見紅了,等一見到阿辰,就一個勁兒的跟咱說:不行了,庾昀不行了什麽的。這種東西本來就是越說越玄乎,越聽越像來著。想來,凡瑀唇角的笑意是越來越濃,有點克製不住了。
庾昀板著臉,看著麵前都快笑出聲的凡瑀,又看了看一旁自知理虧沉默不語的阿辰,隻好無奈地歎口氣說:“算了。”
“咳。”凡瑀也不敢太過分,避免冷場,收起笑容,找個話題,“那你們今晚叫我來準備幹嘛的?”
聞言,阿辰立即撇過臉小聲嘀咕,眼神亂飄就是不敢看庾昀。
見狀庾昀看著凡瑀歎口氣,解釋道:“今個我生日來著。”
接著就是一陣沉默。
凡瑀趕緊從大衣衣兜裏掏出手機,調出備忘錄翻閱,折騰了半天才愣愣地出聲:“操,還真是的。”
“……”庾昀阿辰繼續沉默。
“咳,最近單位忙的,我都給忘了,抱歉。”凡瑀大為尷尬,“生日快樂啊。”
“嗯。”庾大爺又悶騷著開始冰山化,“沒事兒。”
而阿辰自始至終悶在角落不出聲。
氣氛僵了。
這下凡瑀也不敢再亂起話題了。
環顧整個客廳,凡瑀腦海裏隻閃過一串數字:2012……
真不誇張,就連此時凡瑀屁股下的沙發都被劃破好幾道口子,別說客廳瓷磚地上遍地狼藉的碎片雜物了,不管咋的,這倆人當時吵的可真凶。
看阿辰窩在角落裏的憋屈樣兒,而庾昀靠在沙發上正在擦拭額頭上的血跡懶得理睬的樣兒。
互不搭腔。
各不待見。
此時,再傻的人也能看出阿辰和庾昀倆人之間有問題,氣氛詭異的,凡瑀背上的汗毛都立起來了。
這就算大家關係再熟,凡瑀那也是外人,人家才是一家倆口子呢。
隨後庾昀也注意到凡瑀的不自然,在看了角落裏阿辰一眼後,歎口氣,終歸還是先退了步,對阿辰說。
“先把屋內收拾下再說別的吧。”
庾昀剛把話說完,凡瑀就見阿辰起身離開沙發以光速衝到陽台拿來簸箕又以光速從櫥櫃裏取來垃圾袋,彎腰低頭迅速拾起地上的台燈、玻璃、花瓶之類的大碎渣扔進垃圾袋,而庾昀也走過去幫忙。
見此凡瑀也不好多留,把煙頭撚進煙灰缸,起身拿過外套,衝庾昀說道:“記得吃消炎藥,要是發燒就去醫院。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
“嗯。謝謝。”庾昀把凡瑀送到房間門口,打開門,“我就不送……”
庾昀話還沒說完,就見門外站著一群人。
站在最前麵的是一麵相凶狠的民警,直勾勾地瞪著凡瑀和庾昀,他的身後還有群堵在門口估摸著是來湊熱鬧的鄰居。
凡瑀和庾昀瞬間就這陣勢給嚇住了,呆在原地,摸不著頭腦。
倆人剛想開口出聲詢問,就被在房內收拾雜物的阿辰走過來打斷:“怎麽了?”
此刻阿辰手裏正好還拿著剛敲庾昀腦門的凶器——花瓶,在一見到屋外的聚眾人群和民警時,阿辰頓時也呆了。
——花了腦袋,血跡還未處理幹淨的庾昀。
——提著沾有血跡花瓶碎片的阿辰。
——看似路人甲卻麵相冷漠的凡瑀。
——從三人所站處的空隙間可以清楚地窺見淩亂狼狽的客廳。
於是,民警大叔沒給群眾人民任何發表激動言論的機會。
大掌一揮,偉人狀態:“全都帶走!”
作者有話要說:我先跟你們講個囧事兒吧。
某日半夜,某倆個飛車搶劫黨,深夜搶劫犯案,被警察尾隨一路,發現已經窮途末路,於是他們就有了個極品的點子,他們選擇跑到某小區裏暫時躲起來。
——這其實是個很棒的點子,一般小區都有後門,並且還有樓道可以躲避。
但是如果他們選擇任何這條路上任何一個隻要除了我們這個小區以外的全都是有後門的,然後,我不說你們也知道出現了怎樣的情況。他們麵對著一排緊閉的車庫大門。(我在的大院是沒後門的……)
——懵了。
然後,正在半夜麵對月亮四十五度發呆的我見證了奇跡的一刻。警察和歹徒搏鬥的過程中,有好多好多人從陽台和窗戶中伸出了手……
他們
向著黑夜
緩緩地
打開了
手中的
【手電筒】
然後我就聽到樓下的警察叔叔衝眾人喊道:
“關上!”
“關上!快!”
“不要看!”
“回去睡覺!”
“那個!關掉!不要再照了!”
其實我當時特後悔為什麽沒拍照留念,也許我被這一幕震撼地忘記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