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一章 到皇上麵前評理

這個時候,齊侍郎正好怒氣衝衝地衝了進來。淩軒的眼睛頓時一眯,決定了,就拿這家夥出氣好了。

當年打臉,比背後陰人更解氣。

“齊侍郎當真是好膽氣,咱們東裕國敢這般硬闖大將軍府的除了父皇,大概就隻有您一個了,本王著實佩服。下次晉見父皇,本王定當好好誇讚齊侍郎一番,讓父皇知道齊侍郎的勇武。齊侍郎您不該做一個文臣啊,你這樣的勇武之士到戰場上去啊。”淩軒不能齊侍郎開口,逮著他便是一連串毫不停歇的誇讚。

齊侍郎卻是被他誇的臉都要綠了,他根本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要是皇上真的信了大皇子的話,將他派上戰場,那不是要他的老命嗎。

雖然他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小,但即使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敢賭。

他隻是見自己兒子被打的那麽重,不敢找平王算賬,又咽不下那口氣,這才跑來大將軍府找茬,哪裏能想到罪魁禍首平王竟然也在這裏呢?

想到自己還躺在床上的兒子,齊侍郎瞬間有了底氣。

“王爺此話差矣,下官的兒子如今尚在昏迷中,至少要休養三個月才能下床,下官難道不能為兒子討回一個公道嗎?”

淩軒不屑地嗤笑了一聲,道:“本王派去的人難道沒跟齊大人你說清楚?打了你兒子的是本王,你卻跑來將軍府討公道?還是說你是知道本王在這裏,特意過來找本王的?”

“這……”齊侍郎沒想到淩軒會直言人是他打的。

他雖然隻是三品侍郎,但卻是皇帝心腹,他日坐上二品尚書之位,甚至榮升一品進入內閣也不是沒有可能。

平日裏,便是最受寵的二皇子和三皇子對他也是禮讓三分,不遺餘力地想要拉攏他。

沒想到淩軒這個不受寵的皇子,竟然一點都不怕得罪他。

齊侍郎心中暗自憤恨,思忖著下次定要在皇上麵前給這個不識抬舉的平王上上眼藥。

但,平王就算不受寵,也是王爺,現在他還不宜和平王硬碰硬。

他眼神一轉,便落在了安冷月的身上,臉上的表情瞬間轉化為悲憤。

“王爺要教訓犬子,下官不敢有任何異議,但,我兒的手腕卻是安大小姐折斷的吧,大夫言,我兒的手腕便是接上,日後也不能再提重物,且會不甚靈活,寫字作畫均受影響。”

“我兒一個讀書人,不能寫字作畫,日後還有何前程可言?我倒要問問安大小姐,一個女子如何能做出如此惡毒的事情?”

淩軒的眼神頓時一冷,齊博勳如果衝著他來,他倒是一點意見都沒有,甚至還會佩服這人的膽識。

但,齊博勳千不該萬不該朝安冷月發難。

安冷月一見淩軒變了臉色,連忙隱秘地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先不要開口。老皇帝秉性多疑,以防被懷疑上,明麵上他們如今還不宜牽扯太多。

“齊大人是不是弄錯了?”安長逯皺了皺眉,他了解自己的大女兒,無緣無故,大女兒絕不會對別人下這麽重的手。

齊博勳聽到安長逯這麽問,又見淩軒並未幫安冷月出頭,腰杆子一下子便挺了起來,衝安長逯冷笑道。

“當時在望嶽閣中,在場有不少人看見,安大將軍若是不相信自可找人去問。”

“月兒?”安長逯轉頭詢問地看向安冷月。

安冷月對安長逯點了點頭道:“齊浩然的手腕確實是我折斷的。”

“看吧,安大小姐自己都承認了。”齊博勳的眼中瞬間閃過一抹得意,小女孩就是小女孩,一個小小的語言陷阱便把人給套住了。

卻沒想到,安長逯的反應跟他想的完全不同。

“那龜兒子欺負你了?”安長逯瞬間暴怒,一想到女兒在自己沒看到的地方被人欺負了,他就恨不得將欺負女兒的人大卸八塊。

他堅信女兒絕不會做仗勢欺人的事,若是女兒出手打了人,那定然是別人先招惹了她。

“你什麽意思?”齊博勳也忍不住跳起了腳,怒吼道:“現在躺在床上的是我兒子。”

安冷月緩緩踏前兩步,不屑地對齊博勳挑眉一笑道:“齊大人的兒子躺在床上又不是我打的,與我何幹?”

齊博勳頓時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了。安冷月這麽一繞,又繞回了原點,相對於淩軒踹的那一腳來說,齊浩然手腕上的傷根本不算什麽。

不過,身為文臣,齊博勳的戰鬥力自然不止於此。

很快他便反應了過來,義正言辭地道:“你休要強詞奪理,我兒內腑的傷勢雖然嚴重,但休養幾個月便也就痊愈了。但手腕上的傷勢卻要跟隨他一輩子,甚至影響他的前程,自然更為嚴重。”

“前程?齊大人實在開玩笑嗎?”安冷月臉上的表情越發鄙夷,“令郎的草包名聲在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敢問齊大人,令郎的《論語》背熟了嗎?”

齊博勳的連瞬間漲紅,繼而轉變成漆黑一片。

他很清楚自己的兒子是多麽的不成器,平日裏對兒子也是恨鐵不成鋼,動輒打罵,但被人當眾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

安冷月卻不給齊博勳開口的機會,緊接著質問道:“齊侍郎既然打聽到了是我折斷了令郎的腕骨,那便也該知道我是為何出手的吧?”

“我兒不就是動了一個丫鬟嗎?不過一個賤民罷了,我兒能看上她是她的榮幸。”齊博勳一臉高傲不屑的表情。

他早已從當時在場的人那裏知道了前因後果,卻避重就輕,完全不提齊浩然調戲安冷月的事情。

安冷月“啪啪啪”地鼓了兩下掌,笑眯眯地道:“齊大人真是玩兒的好一手避重就輕的把戲,不說紅棉乃是我的貼身丫鬟,令郎對我的貼身丫鬟動手,是什麽意思?”

大戶人家都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女子及笄後的貼身丫鬟一般都是要作為陪嫁的,也是女子為自己夫君納妾的首選對象。

便是一家子的親兄弟,也沒有拿自家姐妹的貼身丫鬟做侍妾的,更何況是不相幹的外男。

“這……我兒並不知曉此事,所謂不知者無罪…

…”齊博勳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他完全沒想到安冷月竟然這麽能言善辯,而且似乎完全不看重自己的閨譽。

安冷月卻一下子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眼神如刀子般落在齊博勳的身上。

“不知者無罪,好一個不知者無罪。那麽齊大人能否給我解釋一下,令郎在大庭廣眾之下嚷嚷著藥與我退婚是什麽回事?我怎麽不知道自己何時有了婚約在身?”

“這……這個……”齊博勳這下子是真的慌了。女子閨譽何等重要,說起來,自己兒子毀人聲譽,便是被打死了也是活該。

他敢理直氣壯找上門來,就是拿準了安冷月身為女子一定不好意思將這種事情拿出來說。

卻不想安冷月行事從來不與一般女子相同,完全不將世俗禮教看在眼裏。

“什麽?”安長逯一聽,頓時須發皆張,一把抓住齊博勳的衣領,怒道:“好你個齊老兒,竟然敢倒打一耙,欺負到我安長逯的頭上來了。”

“走走走,咱們到皇上麵前評評理去。”說罷,拽著人就往外走。

“安長逯,你這個莽夫,你成何體統?快放開我!”

齊博勳拚命掙紮,可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哪裏論力氣哪裏比得過號稱東裕國戰神的安長逯,一路毫無反抗之力的被安長逯拎出了大將軍府。

迎上路人好奇的眼神,齊博勳一張白淨的麵皮禁不住漲成了紫紅色,一年羞憤欲死。

安冷月看著父親拎著齊博勳君臣而去的背影,也是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心中微暖。

父親雖然有點耳根子軟的缺點,但對她的疼愛卻也是實打實的。

“安大將軍果然是不拘小節。”淩軒搖頭感歎了一句,仔細看就會發現,他嘴角的笑容微微有些不自然的僵硬。

未來嶽父如此簡單粗暴,總感覺追妻之路似乎又艱難了許多。

不過,總歸是未來嶽父大人,自己是不是該幫襯著點,趁機多刷刷好感度?

“嶽……咳。”淩軒假咳了一聲,心有餘悸地吐出一口氣,差點說漏了嘴,把嶽父大人的稱呼喊出來。

他偷瞄了安冷月一眼,發現她麵色如常,才鬆了口氣,繼續說道:“安大將軍不善言辭,一個人進宮會否有些不妥?不如本王趕去宮中助大將軍一臂之力?”

“不用。”安冷月搖頭道:“你現在趕過去就顯得太刻意了,萬一被皇上看出些什麽就糟了,等著便是,大概用不了多久,皇上就會派人宣召你了。”

以齊博勳的品行,到時候絕對會被淩軒給咬出來,在老皇帝麵前告上一狀的。

“我聽說,不久前三皇子將自己最心愛的侍妾送給齊浩然了,不知道皇上會不會對這個消息感興趣,你有機會可以說給皇上聽聽。”

安冷月眼中冷光閃動,笑得意味深長。

她跟齊家說白了也沒什麽深仇大恨,本來教訓過齊浩然,這件事就可以揭過去了,偏偏齊博勳不識好歹,要跑到將軍府來鬧,既然想鬧,那就鬧大一點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