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_雨境篇：第九章 殷雲闕

烈金族群聚之地——殷雲闕。

偌大的中庭，中央有高於平地一定距離的黑色平台，平台中央，有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在寂靜的黃昏裏，不斷地、安靜地燃燒著。

這團燃燒的火焰旁，坐著一個穿著紅色長袍的人。

紅袍人將手輕輕伸向火焰，漫不經心地在火焰中撩撥。

“族長，有人求見，還說您看了這個就知道了。”一名族人匆匆跑來，遞上了一封信。

“嗯？”族長接過信，隻掃了一眼，還未拆得信封，便聲色俱厲地問道：“快把他帶過來！”

“是！”那人立刻快步離去。

不一會兒，他帶了一名身著白衣的年輕人前來。

族長給了他一個眼神，他便退下了。

“你怎麽會有這封信？”顯然，陸寂離的麵容和族長預期見到的人完全不一樣。

“我特意去霜境取得的。”

“你又是何人？”

“陸寂離，一名修道人。”

“霜境現在如何？”

“人口稀疏，但一切太平。”

“收信人如何？”

“逝者已去。”

獲知這個訊息後，族長沉默了一下，陸寂離順著這個間隙，趁機問道：“可否換我問了？族長同收信人是何關係？”

那人一捋長袍下擺，從黑色平台中央起身，繞著那火堆走了一圈——陸寂離這才看清她的樣貌，竟和赤璿有六分相似——至少側臉是。至於正臉，此人一張鵝蛋臉，膚如軟雪，兩眉如墨畫，修長入鬢，一雙有神的眼睛中，透露出來卻是淡漠與半信半疑。

她朱唇一啟，擲地有聲，“我即是寄信之人。”

這個答案，倒有些出乎陸寂離的意料。觀相貌，此人不過三十有餘，竟比自己年長！

“敢問令姐和你相差幾歲？”

“我們乃是異卵雙生。”

“聽說族長與令姐皆是體質虛弱？”

“這個麽，還是先等你說清來意再談。”赤慧凝視著陸寂離，表情淡然，看不出有什麽情緒波動。

陸寂離花了一盞茶的時間，終於把來龍去脈講完。

“所以說，你是要我把不滅焰借給孟瓊君，好治愈西淩的百姓咯？”

“正是如此。”

“可我要如何相信，你確實會將不滅焰給孟瓊君？”

“因為你要與我同行，憑你那麽多手下，怎麽會看不住我一個？”

“嗬，看來你知道得還挺多。”赤慧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

陸寂離的回答卻大方得很：“知道得不多，如何與他人交易？”

“很好。你說到交易，咱們就來談談。”

——看來，她心中早有盤算啊。

“我的目的你已經清楚了，現在輪到你講清來龍去脈了，不然這交易可不公平。”

聽到這兒，赤慧突然笑了笑，和顏悅色道：“嗯，依你之見，我該從何處說起？”

“就從…族長您的駐顏之術說起吧。”

“好。”赤慧朝陸寂離招招手，“你過來。坐到這火堆旁邊來。”

陸寂離便走了過去。心中暗自想到：我倒要聽聽，這凡人不修仙術，要以何神奇方式來保持肉身不老。

“我族有一個傳統，嬰兒剛出生時，會被父母抱到這個火堆旁請族長做一個簡單的儀式，以此讓嬰兒能夠健康長大，長命無憂。而且這個儀式相當有效，我族人的壽命，比起普通人，至少要長一倍。自然，容顏也衰老得更慢一些。

那一天，我和姐姐出生了，毫不例外地也被抱來了這兒。

可是我們卻不幸地遇到了那件事。”

說道此處，赤慧的眉頭蹙起，如有隱憂。

陸寂離心想：定是發生了不得的大事，說不定還影響了終身，不然也不至於一回憶就如此愁顏不展——這麽想著，他便聚精會神地聽她接下來的發言，生怕漏了什麽重要的部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