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5章 家庭紛爭
“莫偉哥，你先回去吧，你別和莫叔頂嘴了，這樣是不對的！”
莫偉哪裏肯聽我的勸，怒氣衝衝的看著莫叔道，“叔，你看到沒有，莫映月就是一個傻子，都要餓死了她還在為你著想！”
莫叔許久沒有說話，直到這一刻他看著我不可思議的反問道，“你還沒有吃飯？”
我點了點頭，和莫偉對視一眼，都愣住了，難道莫叔不知道？
“哎呀，你這個嬸嬸啊，她竟然沒有和我說！我也是夠粗心的，都沒有問你，我以為你吃完飯找莫偉玩去了。”莫叔說著尷尬的看著我，很快他拿起了一邊得廚具，“這樣吧，叔叔給你煮麵吃，你先坐著等一下，馬上就好了！”
我再次點點頭。心裏已經不那麽難過了，原來莫叔是不知情的呢，那真是太好了，他還是那個溫和得莫叔！
“叔，我來幫你吧！”莫偉也直到自己錯了，嬉皮笑臉的湊過去要給莫叔打下手。
莫叔一把拍開了他得手，沒好氣的道，“你起開，你這個不孝子孫，你敢這樣和你叔叔說話，我哪還敢要你幫忙！”
“叔，我錯了嘛，我錯了還不行嘛，我也是擔心月月嘛！”莫偉耍著賴皮，說什麽也要莫叔原諒他為止。
我看著他們打打鬧鬧的，心裏一陣溫暖，這家裏最關心我得兩個人都在，真是太好了。
吃過莫叔煮好的雞蛋麵後我便睡了一覺，或許是白天的活實在太累人了，我一直睡到晚上八點鍾才醒來。
讓我意外的是，莫偉竟然還沒有走。
“你醒啦？一起去我家吃飯吧，叔叔和嬸嬸已經過去了，就等你了。”莫偉衝著我笑，晦暗得鎢絲燈下他得笑明豔好看。我也禁不住微笑起來。“為什麽又去你們家吃飯啊，今天是個什麽日子？”
“沒有什麽日子就不用吃飯嗎？你可真有意思，趕緊起來吧，一會兒好吃的可都沒有了！”莫偉說著轉身就走。
我一聽說有好吃的，也趕忙跟在他身後。
我以為這是一次快樂得晚宴，去之前我還想著晚飯後可以和莫偉一起寫作業，哪裏知道我和莫偉還沒有進門就聽到了裏麵驚天動地的爭吵聲。
莫偉家的院子已經被人圍得水泄不通了，我們好不容易擠進去就看到莫嬸揪著莫叔的耳朵破口大罵。“莫老二，你好啊，你個沒有良心的，老娘當年跟著你的時候你家裏屁都沒有一個，現在日子剛好過一些，你就開始數落我了！？”
莫嬸向來說話很有一套，在外麵也是給足了莫叔麵子，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即便她沒有生孩子莫叔也還是對她很好，可這時候莫嬸居然在人前發作了，這是怎麽回事？
莫叔雖然脾氣好，可當著村裏男女老少的麵他也不能不硬起腰杆來，揪著莫嬸的手試圖將她拉開。可莫嬸像是生了根一般，手黏在莫叔得耳朵上一動也不動，莫叔耳朵越來越紅，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猙獰，終於還是爆發了，一把揪著莫嬸的頭發吼道，“李桂香，你夠了吧，老子已經忍了你很多年了！”
“莫老二，你快撒手，你抓痛我了！”莫嬸齜牙咧嘴的衝莫叔喊著，那表情要多誇張有多誇張。
大伯和大伯母光顧著家醜不可外揚，院門口勸說那些看戲的鄉裏鄉親，我和莫偉見勢不好，隻得硬著頭皮上前勸架。
“叔叔嬸嬸，你們就別打了，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嗎
？”莫偉小心翼翼的拍了拍莫叔的胳膊道。
我也急忙打著幫腔，“是啊，莫叔，您是男子漢大丈夫怎麽能在這麽多人麵前對莫嬸動手呢……”
我和莫偉手忙腳亂的勸架的時候莫遠哥卻在一邊喝起彩來，“噢耶，打起來了，打他打他！”
莫叔畢竟是個男人，眼看著鄰居都在看熱鬧，連我們這些小輩也都在勸架，不由得麵子上掛不住了，但他也不肯吃了虧。“你先放手，你放手了我就放，我耳朵都被你扯出血了！”
“你還敢和老娘談條件，你先放！”莫嬸顯然不是什麽省油得燈，咬牙切齒的不肯鬆手。
莫叔沒有辦法，隻得先鬆開了手，“你也快給我鬆手，不然我對你不客氣！別以為我不動你就是怕了你！”
“你馬勒戈壁，老娘伺候你這麽多年，你居然還敢打我，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莫叔終究還是上了當，他一撒手莫嬸得耳刮子就啪啪啪得扇了上去，直將莫叔的鼻血都扇了出來。
莫叔茫然的站在原地，想還手莫嬸卻早已躲到了莫遠身後。
這樣一場鬧劇看得我傻了眼，莫偉也呆呆的站在原地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鄰居們陸陸續續的散開了，但無一不是眉飛色舞的說著莫老二和他老婆打架的事情。莫叔大概是被莫嬸打清醒了，坐在門檻上捧著腦袋不說話。
大伯和大伯母走過來，他們難得的默契，一個人將莫叔拉到客廳裏，一個將莫嬸拉到一邊。
“到底是怎麽回事，剛剛在外麵還好好的，怎麽一進院子就吵起來了，還動了手？”大伯母很難得這樣心平氣和的和莫嬸說話。她們一般見麵就掐，很少正常交流，這次在更危急得事情麵前他們倒是將彼此的‘恩怨’都放在了一邊。
“本來是好好的，可是他一路上一直在叨叨，本來我下午輸了錢就很惱火了，他還要罵我，說我不給莫映月那死丫頭吃午飯，說我怎麽虐待她！她沒有幹完活當然不能吃東西，她一個小孩子一餐不吃又不會餓死。”莫嬸惡狠狠的說著，竟還瞪了我一眼。
有那麽一刻我在心裏為莫叔打了莫嬸而喝彩，惡劣的覺得莫嬸該打。她怎麽可以這樣，明知自己錯了，還死不悔改！
“桂香，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月月還是個孩子，吃飯對身體發育很重要的，你讓她幹活當然要給她飯吃了，是長工還要給飯吃呢，何況她還是你們的孩子。”大伯母微笑的說著，一字一句都那麽合情理，我雖然知道她是故意酸莫嬸的，可這樣的話，即便是假的聽起來也是讓人舒服的。
“是啊，嬸嬸，你去打牌了，你是不知道，莫映月硬是把那些玉米杆子扛完了，扛得背都駝了！”莫偉趁熱打鐵的說著。這是他頭一次沒有帶感情色彩的勸說莫嬸。
莫嬸正在整理自己的亂發，聽他們母子這樣一說動作不由一頓，眉頭緊鎖的看著他二人。“這麽說來，是我錯了咯，我要向他們道歉，我要向那個臭丫頭道歉？”
莫嬸說到這裏目光落在了我身上，我最害怕的便是她這樣的眼神，嫌惡中帶著幾分輕蔑，輕蔑中帶著幾分憎恨，似乎我是她在這世上最痛恨的人。
是了，或許她根本就沒有把我當成人。
“不，不用了，嬸兒，我們的意思是，你和莫叔這麽多年的感情多麽不容易啊，不能因為一點點小事情就這樣大打出手，這太讓人傷心
了。您一向聰明能幹，可不能給別人看了笑話去。”我忙不迭的揮揮手，生怕她真的要跟我道歉了，我可受不起，她在表麵跟我道歉了，背地裏還不知道要怎麽折磨我呢！
“嗬嗬，沒想到你這丫頭說話還蠻中聽，好吧，我就聽你的不和他一般見識了！”
我不知道自己那句話說得對了莫嬸的心意，她嗬嗬一笑，竟然大搖大擺得進了客廳。
晚餐總算開始了，不過氣氛很詭異，誰也沒有說話，大家隻是低頭吃著各自得東西。莫遠哥似乎很不習慣這種氛圍，很不高興的叫嚷著，“你們怎麽不說話，說話啊，大家都不說話，我不開心！”
“莫遠乖，趕緊吃飯，吃完飯看電視去！”大伯母給莫遠哥夾了一大塊肉安慰他道。
莫遠哥看到肉瞬間安靜下來，開始安安靜靜的啃肉。
莫叔坐在大伯的對麵和大伯對飲，他們沒有交流，隻是被子碰一下一口喝光。
莫叔每喝完一杯酒目光便不自覺的落在莫嬸身上，以往這個時候莫嬸都會勸莫叔少喝兩杯，可今晚莫嬸一句話也沒說。
“叔叔，你少喝點酒吧，等下回去就要掉到水田裏去了。”我實在看不過去了，就好心的提醒道。
“要你多嘴，什麽時候大人得事情輪到你這個小丫頭管了！”莫嬸將手裏得肉骨頭扔在地上白了我一眼道。
我自知是自討沒趣便沒敢再說話。晚飯在讓人難耐得尷尬氣氛中結束了，我和莫叔莫嬸回了家。
我回到家已經很困了，可莫嬸還讓我將碗盆裏的碗洗幹淨。
我知道莫嬸心中壓著火氣，隻得老老實實得洗碗。
莫嬸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嗑瓜子，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將夜裏受的氣全部撒在我身上。我不敢大意，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抹著碗。
可畢竟是太累了，我洗著洗著眼皮就開始打架，漸漸地手裏的碗也抓不住了。
“睡著了啊，還不快點洗！”莫嬸一聲吼，將原本要睡著的我吼醒了，我用力的搖搖頭，將那隻碗放在櫥櫃裏。
睡意一旦襲來就很難趕走，我抹著抹著碗又開始打瞌睡，這一次莫嬸沒有提醒我，我手裏得碗直接滑在了地上。
“啪——”
伴隨著清脆的響聲，那隻洗幹淨的碗碎裂成瓷片，我一驚，惶恐的看著莫嬸，睡意全消。
莫嬸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站在我麵前，像是一隻暗中捕獵的獵手終於等到了獵物，那眼神幾乎興奮得放光。“莫映月，你怎麽回事，洗個碗都洗不好嗎？”
“莫嬸，我……我實在是太困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委屈的望著她，“您也知道我白天扛了那麽多玉米杆子，現在也很晚了，我真的很困……”
“我這不陪著你的嗎？就你一個人困，我就不困嗎！”莫嬸說什麽都有理。
我呆呆的看著她，不再說話了。
這是她蓄謀已久的，她就是處心積慮的想將今晚所有的氣都撒在我身上，我怎麽說都是錯。可她偏偏又是那樣的性格，我不說話她照樣會逼著我說話。
“莫嬸，我錯了，你打我吧。”我任命的望著她，希望能用領罰來讓她消氣。
莫嬸大概沒有想到我會是這個反應，對視半晌終究還是放棄了，“算了算了，就是一隻碗而已，你去睡吧，我不和你一般見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