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節 狹路相逢
電話那頭，接待我的銷售似乎言語之間頗有微詞，表示自己已經在門口等待好久了，就是沒見著人。
我挺不好意思地將這邊遇到的情況告知了他。倒是讓他有些膛目結舌。
“我們這廠，不偏啊，我一直在門口等著你呢。你是不是找錯地方了？”對方一陣狐疑。
在門衛鄒大爺的幫助下，我們重新核對過我現在所處的位置之後，才發現鬧了個大烏龍。
原來我剛才等的地方，是他們的廠址沒錯，但是卻是老廠址，今年他們已經全廠搬去了地理位置更好的新廠區，這邊老廠址就暫時荒廢了下來。
我打車的時候可能司機聽了廠名自覺得知道地方，就直接把我拉到老廠來了，才錯鬧了這麽一大番的動靜出來。
眼下天也耽擱晚了，工廠那邊也快要下班了，再等我趕去新廠，恐怕那邊的銷售就得加班，初次見麵就加班，八成要惹人不開心，我們索性約了明早一早上班時間來酒店接我，免得又鬧出什麽烏龍來。那邊的銷售倒也滿意這個意見，還算高興地掛了電話。
至於如何回酒店，剛才我已經把包裏的錢都在逃命的情況下，甩給了小流氓們，包裏實在也是連打車的錢也沒有了，隻得又萬分感謝的謝了門衛鄒老頭一番，最後坐著片警老陳的破警車，回了酒店。
“哼，這群兔崽子，下次讓我逮著，絕不放過他們。”老陳是個正直的老警察，一路問完我剛才發生的故事，忿忿不已。
我小心翼翼地問道：“工廠那邊，平時就那麽亂麽？”
老陳側頭翻了我一眼，一臉嫌棄我沒見過世麵的樣子：“老廠區了，工人吃住撒尿都在那一片，都是些外來的打工仔多，身份又複雜，有老鄒那樣的好人，自然也有兔崽子那樣的壞小子。每年那片，都會發生那麽一起兩起的拋屍案，強奸案什麽的吧，有的破的了案，有的根本破不了，難管啊。不過你也別害怕，哪個地方還沒個好人壞人的，也不是絕對的。你一個外地人，什麽情況都不了解，出門還是先約好朋友來接你的好。”
老陳一番不鹹不淡的話，把我說的更後怕了。
什麽拋屍案、強奸案的，講的我就跟當年剛到美國時候，房東跟我說起黑人區的各種拋屍案、強奸案的故事，嚇得我一直不敢一個人在城市裏亂跑。看來就像老陳說的，哪哪都有好人，也哪哪都有壞人。
我拚命點著頭，就算再借我一個膽兒，這在外地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敢再獨自就出門了。
不敢告訴遠在新加坡的唐磊，怕他擔心起來工作分了心。
接下來的行程，隻得自己小心再小心。
一次意外可以靠小聰明僥幸來逃過一劫，可生命中又哪會有那麽多的僥幸與幸運。
六七天裏一個又一個的城市，一個又一個的工廠趕路下來，待我總算小心翼翼完成了這趟折騰的考察工廠的苦差事，總算是安全到了家。
唐
磊已於我先一天到了家，摸著我的頭，嘲笑著緊抱著不肯放手的我：“才幾天沒吃葷，就想老公想的不放手了？晚上好好給你補補？”
“沒正經，誰想你想的不放手了。”我嘴上說著，手卻依舊緊緊抱著唐磊死活不放開，能平平安安回到家裏，家裏有自家男人在等待自己的感覺真好。
一人，一家，一份等待，一份平安，足矣。
唐磊笑而不語，溫暖的胸膛任我依靠著，摸著我的腦袋溫柔地詢問：“在外麵累到了吧？晚上想吃什麽？老公請你去吃大餐好不好？”
一說到吃，我的肚子就不爭氣地率先表示了讚同。獨自在外出差剩下的日子裏，受過驚嚇的我，每天除了在工廠考察，就是窩在酒店裏不敢亂出門。偶爾肚子餓了就在酒店裏叫餐。當初那些借著出公差好好嚐一嚐各地美食的計劃，算是徹底泡了湯。
所謂的請我吃大餐還真夠大的。
當我坐在餐廳裏看著菜單上菜品的單價，悄悄豎著菜單壓低聲音跟唐磊吐槽：“這家菜的價格，也忒貴了些吧？一道豆腐都敢賣到四位數？這豆腐是什麽做的啊？也忒金貴了些吧？”
唐磊賣著關子：“你點來嚐嚐看，不就知道，這豆腐是什麽做的了？”
這話說的，反而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又想點來吃吃看，又十分心疼這銀子錢，一道菜就要四位數，那豈不是兩人隨便吃吃就要上萬了？
唐磊看著我的模樣，甚是好笑：“好吃的太多，選花了眼？”
“有點貴呢，心疼老公的荷包。”我頭也不抬地埋在菜單裏數著每道菜價格，貴啊，真是一道菜比一道菜賽著貴。
“偶爾放血這麽一次兩次的，也無妨嘛。”唐磊安慰我道，“就當是慶祝你們公司，旗開得勝，拿到第一筆訂單。”
這番說辭讓我心裏稍微安心了些許，也對，就偶爾吃一次，也不是天天這麽奢侈，無妨無妨。
我果斷地點了那道讓我心心念念的豆腐，我倒是要嚐嚐，這裏的菜，為啥有那麽貴。
正埋頭點菜點的歡，突然一個極不和諧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當是誰呢。這不是賤三麽？賤三又釣到新男人了？傍大款的感覺真好哦？不用吃棚改區的大排檔了，這種地方也來消費的起了？！”
周圍的女伴們一陣哄笑。
這聲音，不是林茹，又是誰。
我放下菜單，正要開口反擊。
唐磊已經開了口：“這位女士，公共場合，說話的時候，請注意點素質。”
“誰沒素質？你罵誰呢？沒素質也是這個賤女人沒素質好吧？以為穿漂亮點，裝裝淑女裝裝柔弱，就能改變你四處勾搭男人水性楊花的本質了？呸，批件白衣服還當自己是白天鵝了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個窮酸樣。”林茹那股子瘋勁說來就來，張口就是罵個不停。
我懶得跟她一個瘋婆子一般計較，拉了唐磊便想走。
唐磊一把把我按下，嘴角一絲淺笑不言語，我無他法，隻得陪他一起坐下再說。
“想走？喲，隻許你做醜事，還聽不得人揭穿你了呀？臉皮每次都這麽薄，勾搭男人的時候，也沒見著你想起自己臉上還有層臉皮這件事呀。”沒人遮攔，林茹越說越是得意，“今天又是釣了哪位凱子，都敢來這種高檔餐廳吃飯了？這身衣服看起來也不便宜，租的吧？可小心點，別滴了油濺了汁兒的老板不讓你還回去。偷雞不成反而蝕把米！”
林茹的女伴們各個帶著鄙視的眼神掩著嘴樂的開心，有免費的戲看，誰又不樂意看呢。
唐磊淡定地招呼來服務生。
“喲，不吃了呀？要買單了呀？這種女人，都不知道第幾手了，破鞋一雙，人盡可夫。有那個花她身上的錢，打著水漂還不如拿去捐給希望工程。”林茹越說越沒底線，越說越大聲，生怕不夠高調，周圍就餐的人已經都朝這邊看過來，私下裏開始指指點點，林茹越是有人注意越是洋洋得意。
“服務生。你們飯店這裏，沒有什麽準入標準的麽？比如衣衫不整者不許入內？比如神經病患者不許入內？”唐磊淡定地跟服務生開著腔。
這句尷尬的問話不待服務生回話，就氣的林茹直跳腳：“你算哪顆蔥？居然罵我是神經病？”
唐磊驚訝地轉頭向林茹望道，特別震驚地開口道：“這位小姐，原來你覺得自己是神經病啊？我可什麽都沒說。也好，人貴有自知之明，早點發現，早點治療，也許還有的救。”
說起毒舌來，唐磊一貫就是毒舌中的戰鬥機。今兒我算是徹底看出來了，得罪誰也別輕易得罪唐磊！
果然，林茹已經被唐磊氣的吹胡子瞪眼，火都要燒上眉毛了。
服務生憋住笑，辛苦地站在旁邊看著他們兩位你來我往的鬥嘴，又不敢勸又不敢笑，生怕一句說的不好，把事情鬧得更大。
林茹一句話接不上來，氣的站在桌邊發抖。
帶來的女伴們見我有唐磊護著，看起來今天也在我這裏討不著半分的便宜，看樣子唐磊不是什麽好欺負的善茬，便打了勸勸架的主意。
一位看似比較柔弱的妹子先拉了林茹的裙角，好言相勸道：“算啦算啦，高高興興姐妹們出來聚聚吃頓飯，跟她們計較什麽，別壞了我們姐妹們吃飯的興致。”
“就是，都不是一個層次的人，何必呢，看你跟她說話呀，我都累的慌。要是不喜歡看到他們，我們幾個換家飯店吃飯就是了，在這裏堵著氣，倒是什麽山珍海味都要吃不下了。”另外一個女伴生怕鬧下去林茹會吃虧，婉言哄著林茹換地方。
“對對，我知道附近有家餐廳，很不錯的。”先前柔弱的妹子看到了小姐妹打的眼色，趕緊接上話，挽著林茹就要走。
林茹一把撥開女伴們的手，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句瞪著我說：“走？嗬嗬！憑什麽我避著她？要走，也是她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