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節 捉奸
我別扭的轉過頭，身體因為憤怒而止不住地輕輕顫抖，我突然覺得自己愚蠢透了，我為什麽要不請自來，我為什麽要不合時宜地攔住門，我為什麽要出現在這裏給自己找難堪。
“你這是什麽意思？”任凱的眼神裏滿滿都是厭惡。
我心中有千千萬萬個疑問，可我不敢問不出口，我尚且明白“尊嚴”二字。
“對不起。”努力平複了許久，我十分艱難地擠出了這三個字，忍著手腕的劇痛拎起摔在地上的禮物，站起來，緩緩沿著走廊厚重的地毯走開。
背後的聲音刺著耳朵，漸行漸遠。
“咦，怎麽……走了？不是來找你的呀？歐巴。”
“她有病。”
我強撐到了酒店大堂，失神落魄地找了個位置還算隱蔽的沙發坐了下來。
手也痛，腦也痛。
明明已經痛的要死，卻希望可以更痛一點，最好是痛的可以完全麻痹了自己。
也不知抱著頭坐了過了多久，有好心的酒店服務生過來，甚是擔心地問我有沒有事，需要不需要什麽幫助。
我前言不搭後語地告訴她我沒事，隻是有一點點頭暈，等下就會離開。
“真的沒事麽？您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如果不舒服的話，需要不需要我幫您叫一下車送您去醫院？”
在我一再強調了真沒事，不用管我之後，服務生才一副憂心忡忡甚是不放心地模樣走開。
我經常會覺得自己很丟人。
可我從來沒像今天一樣丟人過。
很久之前，林茹理直氣壯地上門打我，罵我是小三。
而今天，我撞見任凱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想問為什麽卻可笑地發現自己連過問的身份都沒有。
我是個傻瓜，還是個笑話？
我特想打電話給周薇薇，問問她我到底是個傻瓜，還是個笑話。
可我又想起來，我還未曾來得及告訴周薇薇，我和任凱複合的爛事兒。這會兒若是莫名其妙跟她哭訴我差點把任凱捉奸在床，恐怕也隻能撈著她兩個字做回複：“活該。”
果不其然，接到我的電話，聽我哆哆嗦嗦地坦白交代這半個多月發生的事兒，周薇薇很蛋疼地表示電視劇裏有種女主角老是智商掉線地去挑戰所謂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我明顯就有這種智商掉線的潛質。周薇薇恨恨地表示任凱就是一個極度不靠譜的富二代，除了臉長得富有欺騙性了點，別的方麵簡直就是一無是處啊，為何就把我迷得暈頭轉向的。
教育了我半響，周薇薇幽幽地跟我說：“任凱這種公子哥，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泡妞那點套路，從古至今，多少書都寫爛了，蘇小暖，也就你這麽單純，先是相信一見鍾情，後是相信他離婚是要跟你兩廂廝守。”
其實我也知道人心複雜，可我總是希望能遇到那個真誠待我的人。我也知道世事險惡，可我任然不希望自己也隨大流做個麻木不仁的人。人的心要是冷漠堅硬了，有些感覺就是永遠的失去了。
周薇薇夾著手機吐槽了我許久，最後實誠地替我總結了下：“你這種傻了吧唧的女人吧，隻能找個特別靠譜的男人結婚。”
周薇薇怕我想不開，吐槽完我，掛了電話就開車來找我。
剛接上我，周薇薇就數落我：“不是我說你啊蘇小暖，這裏是第二中學好麽，你怎麽就能報成第一中學了？這兩個學校一個在城南，一個在城北的，你這是怎麽看錯的？失戀沒什麽，可別整成失心瘋可就虧大了。”
“我沒留意……”
“你想去哪裏？”
“我想去喝酒，你去麽？”
“又喝酒，真是酒鬼。我送你回家吧，真想喝酒，我買點帶去你家裏。你這狀態，在外麵喝酒我不放心。”
“有酒就行。”
“……”
待到周薇薇把一大箱啤酒搬進我家，我皺了皺眉：“啤的？我不想喝啤的。”
“我特麽累死累活把一箱子酒搬上樓你跟我說你不想喝啤的？那剛才買的時候你幹嘛點頭啊。”
“我沒留意……”周薇薇一路跟我叨叨的時候，我一直在走著神，她跟我說了什麽，沒說什麽，壓根就沒聽到耳裏去。
“服了你了，失個戀失成這樣了。”周薇薇狠狠瞪了我一眼，順手開了罐啤酒遞給我，“隻有啤酒，喝不喝吧？這麽熱的天，我可不會跑出去給你買別的。”
“喝。”我默默接過啤酒，盤了腿就坐在地板上，拍了拍地板，“坐。”
“你這地板擦過沒啊？”
周薇薇準備也盤腿坐下的，可又鄙夷地抽了幾層紙巾墊了墊才敢坐，“我說你這出差也有十天半個月了，沒打掃過吧？瞧瞧這灰。”
“你不喝點？”
“你自己慢慢喝吧。”周薇薇古怪地看了我一眼，“這個月姨媽遲了兩三天了，怕是內分泌失調了，不想喝酒。”
“你內分泌怎麽了？”
“你別管我內分泌怎麽了，你把今天啥情況給我詳詳細細明明白白說清楚，你這剛回國呢，怎麽就捉奸去了？”
我抿了一大口苦澀的啤酒，從我問趙文韜要房間號開始，到酒店裏撞到任凱和另外一個女人，跟周薇薇事無巨細地吐槽了個遍。
“蘇小暖，你行啊！多少女人半輩子都在試圖能成功捉到另一半的奸情，多半都成功不了。你這誤打誤撞的，直接捉了個準，牛逼啊，恭喜你完成一項極其艱難的人生成就：捉奸在床。”
“按照你的歪理邪說，這還得放炮竹慶祝了是吧？”
“這當然得慶祝啦！你想啊，那結了婚的捉奸成功，才是慘呢，離吧，一個家庭要破碎，不離吧，自己心裏的那道坎很難過的去。你這年紀輕輕還沒結婚，把男朋友捉奸在床，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個分手，還有啥損失啊？你這是及時止損好不好？”
“其實我也沒撞見他們具體的有什麽，你說這裏麵有沒有可能，我隻是說可能啊，你瞪著我幹嘛，有沒有可能是有什麽誤會？”
“孤男寡女，共處酒店一個房間？其中
一個還是穿著睡衣？你告訴我這還能有啥誤會啊？誤會他們蓋著棉被聊天麽？Areyoukiddingme?”
“為何我會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
“我什麽時候說話沒有道理過？”
“所以你覺得我現在該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就當這個人渣沒有在你的人生裏出現過，該吃吃、該喝喝，要是這還治愈不了你那脆弱的小心靈，幹脆請個假，出去旅行啊。大好的青春，打著失戀的旗號，在家哭，不合適吧？”
“你的意思是？我出去，旅個行？”
“唐總監，我想請幾天假。”不放心地，我又補了句，“我今年的年假還沒休過。”
唐總監忙的頭都沒抬：“理由。”
“說失戀能請的到假麽？”我一時腦抽，竟然說了大實話。
唐磊正在批文件的手突然頓住了，幾秒後繼續飛速地寫字：“你手裏最近那麽多活，你請假了，誰幹啊？”
“這不是心情差也挺影響工作效率的，所以我才想出去走走。”
“有什麽煩惱是一斤小龍蝦不能解決的啊？如果一斤小龍蝦解決不了，那就來兩斤。”唐總監一臉不以為然，“下班了一起麻辣小龍蝦。半年報和年中總結就剩你一人沒交了，趕緊去做。”
“真的不能請假？”
“不想吃麻辣小龍蝦了？”
“想啊。”
“那還不趕緊去做事？”
“也想休假。”
“Trojan的項目暫時又不能泄露，隻有你能先幫忙跟進，多擔待著點吧。忙完這陣子，再出去散散心吧，到時候給你批長假。”
我深刻覺得對於一個職場新人的我來說，職場的第一大難題就是：請假可真難。
在我短短半年的工作經曆中，似乎就沒有哪一次是成功在唐總監這裏請到假的。
每次我一張口，他便能客觀地提出工作上特別需要你的地方，偏偏你還找不到理由反駁他，隻能乖乖當勞動力。
我悻悻地回到自己的辦公桌旁，悶聲悶氣地開始幹活。
不多久Linda的小腦袋就賊頭鼠腦地探了過來，先是關心了我和唐總監的出差之行了一番，緊接著又拐彎抹角地打探起訂單的事情。
我心中突然有個不太好的設想，為何Linda關心訂單遠遠超過於關心唐磊？難道愛慕是假，給人打探消息才是真？
我不禁被自己心中的這個想法給嚇了一大跳。
然而唐磊那句“商場如戰場”時不時地在我耳邊飄蕩，雖然我不願意把人心想的太壞，可這萬一汪總真是存心惦記著挖公司的牆角，私下安排了人時刻注意這邊的動態，萬一消息泄露了，就極有可能讓Trojan那個項目發生變動。
雖然我不喜歡打小報告，畢竟那有可能是無中生有、無事生非。可這件事情會直接影響到了我有參與的Trojan項目，我糾結了一番，決定還是找個合適的機會給唐總監提個醒，多加提防總歸是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