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情雙絕姐妹花
自從諾蘭帶著白熊殫誠回來後,漸漸大家也不再害怕殫誠,反而時常與它嬉戲,殫誠就像一個天真純潔可愛的巨大孩子。諾蘭與魚良生的生活因殫誠加入變得更豐富,駱梁、化叢雨、化叢雅夫妻很快在諾蘭家旁邊擴充出院落單獨給殫誠居住,墨東川又為殫誠打造了一套供諾蘭騎在背上一起出行的熊鞍,當諾蘭給白熊殫誠裝上鞍座時殫誠也隨諾蘭安排,帶著諾蘭飛奔在昆侖秘境裏,速度比馬更快,有時候需要送比較急用的信息到南方種植區或北方圍場區,諾蘭就會叫來殫誠,比先前馬快得多的速度去完成。
有時候殫誠也調皮地熱諾蘭生氣,一次魚良生與諾蘭在院裏閑坐,殫誠突然闖進來,但不是從院門,而是沒能停住腳步直接把院牆撞倒進了院子,飛濺的石頭把院子弄得亂七八糟,殫誠也委屈地趴在諾蘭身邊聽著責怪,一會兒又起來用前腳掌抱抱安慰諾蘭。院牆修好後,一天殫誠跟著諾蘭去領餐食,大家熟了與它玩耍,殫誠用力過猛直接把門口的立柱撞斷,差點把房子都弄塌了,大家笑著也不怪殫誠,眾人齊心很快把房子修好,但諾蘭把殫誠帶回院裏好好教育了一天。殫誠餓了自己跑去遠處的河裏抓魚吃,也不傷害其它動物,偶爾與諾蘭玩笑把魚叼到二人床上蓋起來,諾蘭就把洗了的床單套在殫誠背上,罰它去帶著跑幹了再回來。諾蘭出去有事時魚良生想騎著殫誠去接諾蘭,殫誠怎麽也不讓魚良生單獨騎著自己,隻有在與諾蘭一起時魚良生才能感受騎在殫誠背上馳騁天地的暢快。
這日戈兒說沒事去瞿家姐妹家坐坐,魚良生想起來上次在宇文秋家還說好去她們家看寫的庾信作品,吃罷早飯諾蘭讓殫誠自己去玩,三人就慢慢步行往瞿家姐妹家去,過了木橋沿清溪旁高大的胡楊樹下土路一直往清溪上遊而行,古老的胡楊樹在清溪兩岸延伸開去,三人看著一路美景走了二三裏路,看見前麵清溪河邊有一古樸院落,院落一小部分木台依著胡楊樹延伸在清溪之上,流淌的溪水從木台下緩緩流過,與院落渾然天成之感,遠遠就望見院落裏木台上幾個人向三人揮手。
戈兒說:“我昨日與瞿鳩溪說今天去她們家玩耍,可能她又叫了其她人吧。”
諾蘭高興地說:“多些人還更熱鬧些。”
三人到了院子前,瞿葉馨出來開門帶大家穿過院子到溪水上的木台上坐,宇文秋與齊琪格早已喝著茶等著,大家互相問候招呼過,戈兒與齊琪格坐一起嬉笑,宇文秋拉著諾蘭在自己身邊坐下,看看後麵問:“你的搗蛋鬼沒來啊。”
諾蘭說:“沒讓殫誠來,怕它又打壞瞿家姐妹東西。”
魚良生站著四下看了看,院牆裏圍著幾百平見方,院子裏並無它物,隻在左邊草坪上放著不大的四方桌和椅子,最裏麵隻並排三間屋子,一間是姐妹倆的睡房,中間廳裏放著套座椅,四周牆上有些書,旁邊另一個房間應該是姐妹洗漱的地方,煮茶在院裏靠清溪一側有有一個四麵無牆的木閣,木閣上兩步台階就與木台連為一體,木台五六十平方,四腳四個大柱子支撐著四五米高的幹草做的尖頂,靠溪水一側放著長方木桌,三麵有可坐可臥的寬木椅,靠溪水一側欄杆邊的平台也是可供客人坐臥。魚良生坐在欄杆邊看清溪水從遠處山腳而來,十來米寬的水麵隻被木台遮住了三分之一處,溪水從木台下安靜流過並無什麽聲響,對岸遠處也有幾處庭院散落林間。
瞿鳩溪坐在欄杆對麵中間位置為大家添加茶水,宇文秋、諾蘭、魚良生在欄杆一側,齊琪格坐在瞿鳩溪右手邊幫著給大家遞茶水,戈兒一個人坐在魚良生與齊琪格之間,瞿葉馨一會兒去熱熱茶,回來又坐在她姐左邊,厚實的整木桌麵寬大,幾個人圍坐周圍很是稀疏。桌上放有些幹餅供眾人就茶。
魚良生說:“庭院雖簡單但不失高雅氣度啊。”
瞿葉馨說:“你到那家不是這樣說?我們這裏每一處你都恨不能誇出花了才好。我們這昆侖秘境也都不講究奢華擺設,能用能住舒服就可以了,也不像以前長安大戶弄些花草樹木妝點庭院,這裏都是美麗的自然之景,人為東西除必須之外越少越好,因姐姐名字有個溪字,小時候也是住在水邊,所以選了這裏建屋。”
宇文秋笑說:“葉馨明明是婉約柔情的漂亮女人,說起話來偏偏讓人覺得牙尖嘴利,還是故意欺負諾蘭男人呢?”
瞿葉馨說:“別人的男人我對他柔情有什麽用,你看魚良生對諾蘭的眼神,論誰縱情勾引也都無用了。”
魚良生說:“葉馨??”
瞿葉馨打斷說:“誰是你的葉馨,叫得這麽親熱,要叫葉馨姐。”
魚良生見瞿葉馨這樣說起話來非常可愛,一雙明亮大眼上細長雙眉靈閃發光,玲瓏身段上胸部高聳在桌邊,想那個男人見了不垂涎三尺,好在自己諾蘭也是難得佳人又相互愛念,對其她貌美女人倒眼無邪念,“好,葉馨姐,這裏每一處確實漂亮啊,我的誇耀都比不上呢,每一個人都尊重自然,愛護自然,生活的每一天都融合在美麗自然之中,要把外麵浮華東西搬進來放哪裏也不合適,就像葉馨姐的身段與美貌,完全不需要妝飾物品,再好的東西也不配抹在你玉.肌酥膚上。”
瞿葉馨高興的說:“說話真好聽,姐姐拿我的茶杯親自喂你吃杯茶。”說著站起來端了茶來喂魚良生,諾蘭也笑著看著她們打笑,魚良生不好推攘隻得把茶喝了。又說“把我誇得恨不能這衣服也不能穿了,全光著身子才是真正完美。我倒是睡覺時光著,有時間你來看看還有哪裏不美的地方指點一下。”
瞿鳩溪笑說:“你越說越離譜了,今天她們是客人,你怎麽也這樣放肆起來。”
諾蘭說:“不礙事,大家想說什麽就說什麽,這樣才真正開心呢?”
瞿葉馨說,也不要隻喝茶,我去拿馬奶酒來,喝著酒聊天更開心,不多時酒上桌,每人都倒上一碗。
齊琪格說:“聽聞你是驃騎大將軍庾信弟子,不見學的文書詩詞,全然是些調弄風月的手段,還好這昆侖秘境收了你,要在外麵不是傾國傾城竟可能是禍國迷天的妖精,隻怕得等薑太公再世才能收了你入六道輪回。”
瞿葉馨說:“文書詩詞在這裏全然無用,都是靡靡庸俗的了,真性情才配這天長地久的美麗秘境。”
魚良生說:“文書詩詞也不是全部無用,起碼可以陶冶情操,好的詩詞雖也沒有實際用處,但讀起來就像看到這美麗風景一樣讓人心曠神怡,不然又何必要單獨住在這清清溪水畔,不去住在沙漠邊,可見仔細想想還是有實際用處的。”
瞿葉馨語調卑謙地說:“什麽道理從你嘴裏出來好像變得簡單明了,駁了別人道理,又完全沒有強詞奪理的感覺,腦子比我們一千多年的還好用一樣,上次你還說拜我們姐妹為師,要不我們拜你為師算了。”
齊琪格笑說:“你這前後態度一般人都難以適應,怪不得男人都不敢來了,好好的人進來,瘋著離開。”
瞿鳩溪說:“男人不過隻想著女人漂亮的身體,這樣的男人就得讓他知道要享受漂亮女人的身體得有本事才配。”
齊琪格說:“男人看到漂亮女人不是為了享受女人身體又能為了什麽,嘴上說著愛你靈魂的其實還是為了騙得身體享受,等享受完以後哪裏還知道什麽靈魂哦。”
瞿鳩溪說:“能騙得女人心甘情願獻出身體就是一種本事,心甘情願才有共同的享受,起碼感覺上不像動物在交.配一樣難堪。”
宇文秋說:“喝的茶都帶著風月味道了。”
齊琪格說:“這裏經常能見到的女人都是千年的妖怪,各自有一手,但如瞿家姐妹這樣不用遮掩真性情的人卻隻有她們倆。化叢雨、化叢雅姐妹也是有些直爽,但總是為人妻的女人,也還有些遮掩;戈爾妹妹又不暗風月,自然純潔無暇但也不怕聽你胡說八道;諾蘭初為人妻自然也是羞澀;玉音是什麽話都敢說但心卻隻有一人,在諾蘭之前是這秘境愛得最幸福的女人;文秋姐是修為造化高的,我們自然不能比;其她女人也都是平常夫妻,但盡人事而已。這樣看來這昆侖秘境最能擺弄風月又能保持超然獨立的人也隻有這兩姐妹了。”
宇文秋說:“你不說你自己,你不也是弄風逐月的高人嗎?隻是聽說墨東川浪子回頭了,你也從此規矩了。聽說還是魚良生的功勞呢?”
魚良生說:“我哪裏有什麽功勞,隻不過傳個話而已,她倆要任何一個不願意,我就是登天的本事也是徒勞。”
宇文秋說:“這也是機緣,不然為何偏偏是這時候夫妻和睦了?”
瞿葉馨笑說:“諾蘭的男人現在可當這秘境夫妻情感先生,先是解不開的玉音與都爾突從此恩愛如初,連風流人物墨東川也倦鳥歸巢守著齊琪格了,這都是幾百年的未解難題啊!將來還不知能做出什麽貢獻來,我們這裏就還有三個女人沒著沒落,看來也得靠你了。”
諾蘭說:“我家男人可擔不起這麽大的責任,她們願意和好也是心中還愛著對方。”
戈兒說:“這裏也無其他人,任是神仙月老來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隻有時間沒有盡頭的向前。”
魚良生說:“有時間便有機會,或許那天就變出個人來也難說,古人有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生命還在就不要老是說些喪氣話。”說完看看戈兒,又與她喝了杯茶。
宇文秋說:“天下事無兩全其美,有了花容月貌,又想郎情妾意,就是神仙怕也不是事事順心如意,你們要都是個醜八怪估計就沒有這些個煩勞了,難道自己軟玉溫香的身子隻為男人而生嗎?”
瞿鳩溪說:“醜八怪也是有男人的,倒是有了月貌花容才挑花眼,要不然就得過且過了,但總不能自己生了個好模樣別人不珍惜自己也不珍惜吧,可要是沒有男人愛心又確實孤獨寂寞,空虛了好身子,終究不是神仙還是凡人一個,隻不過活得更久一些而已。”
魚良生聽她們都是些抱怨的話,想想外麵世界裏人也是對生活諸多抱怨,無論怎樣都不能心滿意足,其實都是對比之心製造了抱怨,外麵的人有貧富、美醜、老少、權利的差別,一對比總能找到自己不如別人的地方,這時抱怨就產生了,不滿意就有了。而這裏麵雖然沒
有貧富、權利的差別,但有美醜、老少、男女比例的差別,依然常常聽到各人的抱怨和不滿意。凡事不能用對比眼光看事情,一對比就會產生差距,可人又是有欲望的動物,如何才能不對比呢?外麵世界反而好些,因為人生苦短最後也懶得計較也就認了,這裏麵時間久長沒有盡頭,對比心也就沒有盡頭,真是佩服鄯頭竟能保證這裏一千多年的安寧。又想想戈兒的心中又是何滋味,她能沒有埋怨嗎?
魚良生聽幾個女人也都是些聊些男女之事,自己說去看看廳房裏的書籍,女人們依然開心地聊著由他去,魚良生慢慢在書架上留戀,拿起來看又很多字都不是自己學的字,看不懂也是沒意思。想想看懂了又能怎麽樣呢,她們這麽多年不還是在想正常人都想的事嗎?也沒超凡脫俗到什麽地方去,就算脫了這軀殼可能也不是能百分百滿意的。
逛一會還是又坐回諾蘭旁邊聽她們繼續女人聊天,時光非常恰意,也不會慢慢老去,悠閑自得看凝固而鮮活的美麗。
瞿葉馨見魚良生又回來了問:“上次這文秋姐家你就說好些字都不認得,我這裏書就認得了?看這麽久看出什麽沒有啊?”
魚良生說:“雖不認得,聞著心裏也快樂。”
瞿葉馨說:“你這境界我是達不到,我隻能看,卻不能吻,諾蘭可以吻。”大家明白過來瞿葉馨意思開心笑了。
魚良生也不理玩笑話,說:“你用你老師庾信的詩詞覺得那首詩適合這裏?”
瞿葉馨說:“那首都不適合,先師寫的大多都是歎國怨時之意,歲月造就的,非得找找吧我看唯有:《舞媚娘》
朝來戶前照鏡,含笑盈盈自看。
眉心濃黛直點,額角輕黃細安。
秪疑落花慢去,複道春風不還。
少年唯有歡樂,飲酒那得留殘。隻是這裏多媚娘而缺少年。”
諾蘭說:“確實好,而且我們這裏花不落,春常在,就剩多取樂了,我們也把酒幹了吧,就當應個景。”
宇文秋說:“想少年何不去報名,還能為昆侖秘境建功立業。不久就要出秘境去破解血字碑文了,看看都有誰願意變老而出去,到時出去了生活也變化之中。”
齊琪格說:“對啊,今天鄯頭已貼出告示,要大家自願報名然後再定奪。其它兩個區域也已貼出,都爾突、玉音今天中午送告示去南方種植區了。”
諾蘭說:“今天隻顧往這裏走了,竟然沒看告示,你現在說說內容。”
齊琪格想了想說:“大概意思是:為解血字碑文,需幾人去秘境之外尋找辦法,願去之人可自願到議事廳報名,然後再斟酌決定。下麵還有去的風險:年紀模樣變老;受傷受殘;可能再也回不來而葬身外麵;路途勞累之苦。”
宇文秋說:“最開始說要出秘境破解碑文,好多人都想出去,而今已無人願意真正出去了。可見活著雖有不如意,但這極小的不如意比起風險來就算不了什麽了。”
諾蘭問:“文秋姐你也不願意嗎?”
宇文秋說:“說非常高興出去斷是假話,為了這裏長久鄯頭叫我去也無怨言。我看你與你男人倒是非去不可的,心裏可有害怕?”
諾蘭看看魚良生說:“我願意為了秘境做出任何貢獻,況且與他一起並不害怕。魚,你呢?”
魚良生說:“最好的選擇就是與諾蘭長久在這裏廝守,但能來到這裏和與諾蘭成為夫妻已是意料之外的幸福,我本來就是外麵的人,倒是無所謂了,這也是我的責任。”又對諾蘭說:“隻是你不去最好,在這裏等我就可以了。”
諾蘭瞪了魚良生一眼,說:“你們呢?”
瞿鳩溪看著魚良生問:“你估計出去多久能破譯血字碑文?”
魚良生想想說:“快的話一年半載,但也可能十年以上,現在識得這些文字的人幾乎沒有,至少公開說認得舟曲發現的古文的人還沒有,隻能慢慢去找古廟裏對比看看,這就極花時間了,而且還不能有意外,慢的話二十年也難說。”
瞿鳩溪笑說:“其它的都好說,一想到要變老心就排斥了,聽鄯頭安排吧。”
瞿葉馨說:“我隻是覺得我去也沒什麽用,姐姐與文秋姐的話我都讚成,要我去也可以,準許我帶個男人回來。”說完自己美美的笑了。
宇文秋看看齊琪格說:“你呢?”
齊琪格笑說:“你是為鄯頭做調查的啊!我是沒什麽意見,聽鄯頭安排,如果是我,那也義無反顧地去做。”
戈兒看就剩自己沒表態了,看看大家說:“要我去的話最好與諾蘭一起去。”
宇文秋說:“鄯頭昨日與我商量怎麽選人,我建議選女人出去,至於能不能帶男人回來還未知。站在為了大家所有人的角度想,鄯頭也會派女人,因為男人本來就少。聽魚良生說外麵也並非一定會有危險,隻是時間久了要把人變老,女人出去得快點辦完事情才好。”
魚良生說:“是啊,如果二十年才破譯,回來我都老了。”
瞿葉馨說:“沒意思,不要聊這個話了,到時該出去就出去,也沒啥意見,都活了一千多年了還怕什麽?還是喝酒談風月快樂,不許再說這個風險哪個擔心的。”
諾蘭說:“你說個喝法把,我今天也陪你們放肆一回。”
瞿葉馨拿出七個石頭一個甕放在桌上說:“我們也不比詩詞,也不比誰腦子靈光,七個石頭我們剛好七個人,四個白石頭,紅的一顆,綠的一顆,藍的一顆,這七個石頭形狀大小手感放到甕裏用手摸也分辨不出來顏色,每人每次不看拿一顆,拿到白色不喝酒,藍色喝半碗,綠色喝一碗,紅色喝兩碗,如果最後一個人得的是有顏色的石頭,除自己喝了相應的酒外還可以指定一種顏色喝半碗到兩碗酒。每次由紅色的人開始拿,然後順序拿。”
大家都說這樣公平,還不用腦子也落得輕鬆。
瞿葉馨把石頭放進甕裏,說:“第一次文秋姐先拿。”
文秋伸手進去拿顆出來是白色,諾蘭也是白色,魚良生綠色喝了一碗,戈兒也是白色,齊琪格說:“隻一顆白色了,我們三個兩個得喝酒了”拿出來是紅色,皺著眉喝了兩碗,瞿鳩溪拿了白色,就剩藍色的了,瞿葉馨拿出來自己喝了半碗說:“白色喝一碗,省得你們沒喝酒。不然你們都以為白色就安全呢。”拿白色石頭的又喝了一碗。
魚良生看石頭珠圓玉潤,分明就是玉石,問:“這石頭可是上好的玉石?”
瞿葉馨說:“什麽上好不上好,溪水裏一摸一大堆,隻是挑挑大小。”
魚良生心想將來帶些出去也不怕破譯過程中缺錢花了,又看看石頭放回甕裏。
幾圈下來高高興興喝了酒,戈兒卻感覺頭暈,把身體靠著齊琪格腿上說:“我酒量太小,不跟你們玩了,我休息一會兒。”
瞿鳩溪站起來扶了戈兒去房間躺著,自己又出來跟大家喝酒,魚良生發現自己也開始有些頭暈,看這些女人酒量都不差,好在瞿鳩溪說大家休息一會兒她去領了餐食來大家吃吃東西下午再接著玩。瞿鳩溪、瞿葉馨二人說自己主人家也不要人幫忙,讓大家先喝會兒茶,姐妹倆說笑著去拿餐食。諾蘭站起來去房間看看戈兒,回來魚良生問諾蘭,諾蘭說戈兒睡著了,不礙事的。
不多就姐妹倆拿了餐食回來,戈兒也起來了,眾人人吃飽後也都起來走走,幾個人逛到中間廳房裏。諾蘭拿起案上翻開的一本書說:“你們姐妹倆常讀的是曹之建的作品,該是性情高雅才是,說起話來卻盡顯風花雪月,莫不成高雅不一定快樂?”
宇文秋看著架子上的書慢慢移動腳步說:“每個人隻要有心都可寫些東西,至於寫出什麽來其實跟自己生活息息相關,同樣的曹子建要從小到大是一山野村夫就未必能寫出這些個東西來,人的性情也無高雅不高雅的區別,不外乎看到的東西不一樣,經曆不一樣,悟出的東西就不一樣,卻都是宇宙萬物的道理。山野村夫說的話可能粗鄙,但與所謂高雅的文人墨客的話其實各有蘊含生活的道理,比不出好壞來。”
瞿鳩溪說:“文秋姐境界確實不一樣,讀久了就跟文秋姐說的一樣,比如老農說:今年收成太好了,倉庫都快放不下,累死也高興:《史記》則不會這樣寫,寫出來是:甌窶滿篝,汙邪滿車,五穀蕃熟,穰穰滿家。農夫沒學過這些詞語當然說不出也寫不來,卻未見得二者誰更高雅,隻有權利大小與財富多少而造就接受的不一樣。”
諾蘭笑笑說:“難不成文人才子全無用處?”
瞿鳩溪說:“說全然無用可能太過極端,但拿曹子建來說,他沒上過戰場為國為民建立什麽功業,有學問也沒開師傳教育百姓,更沒種田放牧增溫飽,也不見做出什麽東西來方便於別人,隻是生在丞相家,從小有人授課傳書,大了以後自以為有些才學又好逸惡勞之輩圍攏過去,皆是看在家世尊榮上頭去的,整日裏遊蕩寫些淫詞浪曲,自己覺得高雅不一般,實則是無什麽真本事能有用於天地間,有用於造福他人。這樣的人多不勝數,不是什麽高雅,如先師那般的人文章可能比不得曹子建,也是管理一方百姓有功於社稷蒼生後的空閑時創作,這樣的人文章讀起來才有人間煙火、樸實生活。”
諾蘭謙虛說:“聽你說完,我以後怕是讀不得曹子建了,仔細想想生活也要不得許多,不過溫飽而已,世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就算如我們這樣長久也不過多些日子,看來我確實最庸俗的人,活了一千多年還有是否高雅的區別心,以後跟你們多多往來,才有好樂趣。”
瞿葉馨笑說:“以前有時間卻把自己關起來,現在怕是想起我們了又沒多餘時間了。整日裏恩愛還沒夠呢?”又對戈兒說:“我知道你們要好,你別跟她學,放開心胸擁抱世界才是正道。”
戈兒說:“你們說你們的,幹嘛扯上我呢?”又走到宇文秋身邊拉著宇文秋的手說:“我跟文秋姐學總是好的。”
宇文秋看看戈兒說:“傻孩子,誰也不用學,就做你自己,莊子不是說: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已!已而為知者,殆而已矣!為善無近名,為惡無近
刑,緣督以為經,可以保身,可以全生,可以養親,可以盡年。由心而活不為惡就是最好的生活。”
諾蘭說:“還是要學的,不學如何能破譯那些文字?破譯了才能造福秘境和這幾百號人,可見學習還是有用的,人無論是你們說的那種境界,當樣貌都不相上下、對人好壞也沒有區別時肯定選擇有才學的,當才學也差不多時肯定選擇有修養的,這也是才學的用處啊!”
瞿葉馨笑說:“你看中你男人那點呢?快給我們說說。”
諾蘭說:“這有什麽好說的,就是順眼順心而已。”
瞿鳩溪說:“能讓諾蘭動心必是幾輩子緣分修得好,我看你男人也平常,可能我們沒嚐到好處吧。”說罷自己靠著門笑起來。
瞿葉馨說:“你男人說書像風景,我看男人才是風景:有高山峻嶺、有平原草場,大漠戈壁、江南水鄉,有河穀淺灘、有雪山冰川,茂林湖畔,無邊大海,有四季如春,也有四季分明;不同的男人就是不一樣的風景,自己喜歡常住在哪裏,有空又去哪裏看風景全憑自願,就算沙漠戈壁人無法生存但不也有其它動物生存嗎?就看你活在哪裏最舒坦。隻享受一種風景那不可惜了嗎?諾蘭你說對不對?”
諾蘭斜眼看一眼瞿葉馨,說:“對你個頭,你喜歡看風景去就好了,我就願意守在一處不行嗎?累不累哦。”
宇文秋看著她們都有些笑得停不下來了,齊琪格說:“葉馨怕是什麽風景都看了,還沒想好常住哪裏吧?再說我們這裏麵風景少,趁此機會出去風景才五彩繽紛、千奇百怪,說不定就愛上一種風景守著不走了,是不是啊?”
瞿葉馨故意裝著梨花帶雨的狀態,輕聲說:“小女子生來命苦,算命先生說乃是浪跡江湖、四海漂泊之命,隻怕今生無緣守在一處了?”
齊琪格邊笑邊說:“那個算命先生說的?敢情也是愛看風景的算命先生吧?”
瞿葉馨看著宇文秋笑說:“這裏勉強能算命的就是文秋姐了,但她也是守在一處的人啊!”
瞿鳩溪說:“這也難說,文秋姐可能是還沒出發,正在準備上路也不定啊!文秋姐你是去也不去啊?要是去也帶上我作個伴也好相扶相助嘛。”
宇文秋笑著說:“你們不出去可惜了。這樣說話,諾蘭的男人還以為自己到了風月場所呢?”
魚良生說:“風月場所怎麽會全是仙女?此處應該是仙女閣,仙女愛董永、織女不也思牛郎嗎?”
瞿葉馨笑著說:“我這裏啊,是廣寒宮,淒清寂寞無郎陪伴。今天眾仙光臨我不得好好訴訴苦?”又摟過戈兒,說:“這才是真正的嫦娥。”
戈兒不屑地說:“我才不要做嫦娥,隻要是個平常女子。”
瞿葉馨說:“要是平常女子,也是貞潔聖女,不知道以後入了誰的懷抱?”
戈兒拉著諾蘭說:“我們去溪邊走走,隨她們在這裏說。”
瞿鳩溪說:“我們還是去木台上坐吧,酒也鬧醒了,去喝杯茶。”又對諾蘭說逛逛就回來,我們等你倆喝酒呢!
諾蘭拉著戈兒的手在溪水邊漫無目的的走著,諾蘭說:“你怪不怪我自己尋了男人?”
戈兒說:“你幸福快樂了我也高興,怎麽會怪你呢?”
諾蘭說:“那木蝴蝶呢?那天從山洞出來看你一直拿在手裏發呆,是我背叛了誓言啊!”
戈兒說:“不要這樣想,我拿木蝴蝶是珍惜我們的姐妹情,你有男人了也沒冷落遠離我,我們不還是原來的好姐妹嗎?”
諾蘭笑說:“要不按誓言你也嫁過來?”
戈兒說:“少來說這些口不對心的話,我要真嫁過去啊你還不叫殫誠把我吃了,我將來一定會像你一樣幸福有人愛的吧?”
諾蘭說:“當然了,我不也沒想能有魚嘛。你要真嫁過來,我也認了,誰讓我們誓言在前呢?這幾天我想了想,我們一千多年了都親如姐妹,又有什麽不能分享呢?再說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常事,你要嫁了過來我們二人對他好,他也對我們倆好。在出去秘境之前妹妹給你辦了,我也不再有愧疚之心,將來出去了誰又知道呢?”
戈兒害羞地說:“就算聽你的他也未必看得上我,我看他眼裏隻你一人,你也不需愧疚,我不怪你。”
諾蘭說:“我是認真的,你聽妹妹的,我想啊,出去了外麵的世界什麽樣也難說,我心中無任何擔憂,但卻不願意背棄了木蝴蝶的誓言,這不是我成全你,而是你成全我,你要願意了,剩下的就交給我,以後我們兩個還治不了他嗎?我一想到你夜夜孤獨,寂寞無人陪伴說話,我就心裏難受得不行。”
戈兒一時無話,隻低頭慢慢走著,又把木蝴蝶拿出來看看。
木台上瞿鳩溪見諾蘭與戈兒走遠了,對魚良生說:“你怎麽舍得把人家同住了一千多年的姐妹拆散,何不把戈兒也娶了,三人同住不也很好嗎?”
魚良生一時不知怎麽回答,笑笑說:“這怎麽行,我也並沒拆散她們啊,現在戈兒還天天去我們哪裏玩,相處很好啊!”
瞿鳩溪說:“你看齊琪格、宇文秋也在這裏做證,我不是玩笑亂說,我們這裏男人少,也沒你說的一夫一妻規定,戈兒守身如玉一千多年得多苦啊!她與諾蘭一起住了一千多年,如今你來了隻與諾蘭好,說好點叫情有獨鍾,可是你想過沒有,人家兩個人住了一千多年,現在戈兒要夜夜孤獨而眠,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天天晚上都沒個說話的人,我們姐妹還有個伴呢?”
齊琪格說:“鳩溪說的話很是在理,可憐了戈兒。”
宇文秋說:“你要真對諾蘭好,還是應該想想鳩溪說的,我們隻是建議也強製不了,自己好好斟酌吧。”
瞿葉馨說:“不想別的,就想假如還活一千五百年,戈兒也夜夜孤獨寂寞,無人說話,這是何等淒涼可憐人兒。”歎口氣道:“不說了,你是明白人,我們還是說笑喝酒吧。”說著又把石頭與甕拿上來,把一顆紅色一顆白色石頭放旁邊,說:“規矩照舊啊。”
魚良生想著她們的話很有道理,隻要諾蘭願意自己還有什麽不高興的呢,看著戈兒一天到晚悶悶不樂,一到晚上就隻有月淡風清,短時間還可以,真要永遠這樣下去也確實可憐,況且又是如此美貌女子,但自己卻不敢私下裏幻象這事,也沒主意。
一會兒諾蘭與戈兒也回來了,又坐回原位,大家又繼續一起遊戲,明媚陽光透過樹枝縷縷斜照在木台邊,把人的臉龐打扮得更加潤色嫩白,戈兒不時偷偷看看坐在自己又邊的魚良生,想著諾蘭對自己說的話。以前雖沒有男人但有諾蘭與自己為伴,現今隻剩下自己一人孤獨,每天也去諾蘭哪裏坐坐聊天打笑,可一到要睡覺休息時自己落寞地回到清冷的院裏,心中就會有酸楚湧起,常常不自覺地嚐到流進嘴角的淚滴,這樣的日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有個結束的時候,自己可不敢怪諾蘭背叛了誓言,隻怪魚良生先看上的不是自己。而今諾蘭主動提出的事讓自己心裏暖和多了,眼前這個男人自己心裏也甚是滿意。
瞿葉馨說:“戈兒,你發什麽愣呢?該你了。”
戈兒聽見叫她這才回過神來拿了個紅色石頭,慌忙說道:“各位饒了我吧,我一下喝不了兩碗酒的,少喝些吧。”
瞿鳩溪說:“這可不行,拿到了就得喝了酒,實在不行你找人幫你喝了吧?”
諾蘭義氣地說:“別怕,我幫你。”就要喝時,魚良生搶過來說:“你別喝多了。”自己就把酒喝了,諾蘭與戈兒一人喝了半碗。
瞿葉馨說:“看上去像一家人樣子了。”說完大家又都笑起來。
瞿鳩溪說:“今天聚在我家,又都是我們姐妹性情相投的好姐妹,我們給大家唱上一曲,也好請文秋姐指點,才不枉相聚一場,葉馨去取琴來。”
眾人都高興鼓起掌來,宇文秋說:“早就該這樣了,我們竟然也給忘了姐妹的曲是少有的。”
隻見瞿葉馨用雙手抱著一灰色紗布包裹的琴,小半個人大,十三根弦,木製琴身,看顏色已十分古老。
瞿葉馨解琴時瞿鳩溪解釋說:“我們根據先師的詩作了一曲,我來彈妹妹唱。”
魚良生低頭小聲問諾蘭,諾蘭在給魚良生小聲說:“這是小箜篌,姐妹倆演繹得極好。”
瞿葉馨把箜篌交給瞿鳩溪,瞿鳩溪抱在懷裏,下麵放在雙腿上,先用手輕輕試試弦,像給老朋友打個招呼,然後先單撥單弦,如水滴在泉水裏,漸漸水滴多起來;轉回頭空穀正看見花朵朵展開,清風扶來,再聽漸漸轉為蒼涼哀怨,波濤起伏,層層疊疊的大雪滿天飛舞,鏗鏘又零落,急切又溫婉。
瞿葉馨唱道:
斂眉光祿塞,還望夫人城。
片片紅顏落,雙雙淚眼生。
冰河牽馬渡,雪路抱鞍行。
胡風入骨冷,夜月照心明。
方調琴上曲,變入胡笳聲。
歌聲一出來諾蘭小聲給魚良生說:“庾信的《昭君辭應詔》”然後再不說話。
歌聲婉轉而哀怨,清朗如琴弦,在那星空璀璨、皓月高懸、冰雪無垠的原野上,銀色的大地萬緣俱靜,風舞動殘雪,一個冰肌玉骨的弱女子,煢煢孑立,獨自走在去往從沒踏足的塞外方向,想起再也見不到的故鄉與親人不禁淚雨漣漣,冰雪路上孤身隻影馬也難行,塞外的寒風凜冽刺痛冰冷,隻有那一輪皎潔的明月是她孤單落寞中的唯一知己,然心靈純潔的女子為了祖國,犧牲自己難得一世為人的緣分也無怨無悔!生動的畫麵就在眼前,聽者無不垂淚。
一曲唱罷,久久無人出聲,似怕驚嚇住了孤獨的昭君。好一會兒魚良生站起來用力的鼓掌,大家也都跟著鼓掌。魚良生興奮地說:“第一次,人生第一次,曲唱雙絕。”諾蘭小聲對魚良生說:“姐妹倆小時候就已是一把好手,艱難路途上全靠她們的琴聲與歌聲給大家宣泄情感。”
宇文秋說:“哪裏還要我指教,已是無人能比了。”
魚良生感歎道:“世間已沒有這樣的人了啊!”
倒吃晚餐時才各自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