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6章 我說全部

福伯是一個很麵善的人,熱情的為風無邪介紹道:“自從我家王爺得了這種病後,府內就常年泡在湯藥的味道裏,為了方便給王爺看病,更是請了無數郎中,可就是沒有一個能將他治好的。如果公子能將王爺的病看好,老朽就是給公子磕頭都沒問題。”

風無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前世她給人看病從來沒有想過要回報之類的,如今天一聽到福伯的話,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了。

隻能用微笑回答福伯。

看出他的窘態後,福伯也知道自己言重了,識趣的閉上了嘴,為風無邪打開了藥房的門。

“老朽的話公子不必放在心上,是我多言了,您請便。”

福伯說完,便轉身走了。

風無邪看著他那略顯蒼老的背影,心中感慨萬千,能為晉王做到如此,也算是忠心耿耿了。

藥材房很大,裏麵打掃的一塵不染,全部是上好的藥材,幾乎囊括了世間所有的稀有藥材。

風無邪看著藥方將有用的藥材全部挑了出來,隻是最後一味龍須草卻怎麽也沒有找到。

看來,隻有去外麵花高價買了。

風無邪拿著藥材走到宮默然的麵前,將藥材放到一邊,便問他道:“王爺可知這龍須草,哪裏有?”

現在天色還不晚,如果能在落日之前買到,那最好。

“龍須草?”宮默然喃喃的低語,濃眉蹙在一起,似在思索。

“這種藥草很稀缺,如果我的府裏沒有,那隻有皇宮和城裏的福祿堂有了。”宮默然幽幽的道。

皇宮風無邪可去不了,不過如果那個福祿堂要是有的話,倒是可以跑一趟。

想到此,風無邪的小手一伸,朝宮默然搖了搖手:“麻煩王爺把診費先付了。”

治病可以,但這醫藥費她可不管,出來的時候就隻帶了五兩銀子,就算是風無邪想管,也沒錢。

更何況,這麽大的王府,還能缺銀子?

宮默然輕笑了一下,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遞到了風無邪的手上:“夠嗎?”

這龍須草有價無市,很是難得,就連宮默然也不確定這些夠不夠。

風無邪將銀票拿在手裏一看,頓時瞪大了眼睛,心裏暗自咂舌,土豪的世界果然是不能與常人相提並論的。

“夠了。”這豈止是夠了,都夠買下藥房的錢了。

將銀票揣好後,風無邪便出了門。

為了快速快回,福伯特意為風無邪牽了匹馬來。

風無邪知道事情緊急,並沒有推辭,翻身上馬直奔雲陽城裏最大的藥店而去。

好在現在是下午,人還不多,風無邪一進門,便看到了一個穿青衣的儒雅男子,正在店內擺放藥材。

見到風無邪後,明顯的愣了一下,隨即便恢複了正常,走上前來禮貌的問道:“公子,有何需要?店內應有盡有……”

話沒說完,便被風無邪打斷了話:“龍須草,有多少要多少。”

杜淳的眼皮微不可見的跳了一下,強撐著笑容道:“請公子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風無邪點了點頭,自顧自的在一椅子上坐了下來,即

然店家說有,她便也不再擔心了。

隻是她卻沒有看到杜淳在轉身的刹那,心疼的快要掉眼淚的模樣。

後堂內,一身黑衣的君夜離愜意的坐在暗閣裏,品著香茗,眼含寵溺的看著樓下的風無邪。

直到傳來匆匆的腳步聲,杜淳的聲音響起,他才回過頭來。

“我都快要被你害死了。”杜淳壓抑著聲音,心疼的眼淚嘩嘩的。

君夜離微不可見的挑了下唇角,對於杜淳的抱怨根本沒有放在眼裏,目光隻停留在風無邪的身上。

“怎麽,心疼了?”

杜淳撕扯著頭發,咬牙切齒:“這些可都是我的鎮店之寶,你居然就這麽全都送了出去?”

見君夜離隻是傻笑,並不說話,杜淳搖晃著腦袋喃喃的自語:“瘋了,瘋了,簡直就是瘋了……”

雖然他的嘴上在抱怨,可是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將珍藏在櫃子裏的龍須草都取了出來。

抬眼偷看了眼君夜離,發現他並沒有察覺,便偷偷的將一棵龍須草藏下。

誰知他的手剛有動作,就傳來了君夜離低沉的嗓音:“我說,全部。”

杜淳猛的回頭,發現君夜離依舊保持著剛才喝茶的動作,就連身子都沒有歪半分。

可是他藏龍須草的事,他怎麽就知道?

難道他的腦後長了眼睛?

杜淳打了個激靈,再也不敢生二心,將龍須草全部的拿在手裏,轉身出了內堂。

屋外,風無邪還在等待,杜淳縱然是再不情願,但他知道,隻要是那個家夥的的決定,任何人都不能改變的。

杜淳調整了一下麵部表情,又恢複成了那個儒雅的公子模樣,邁著輕快的步子走了出去。

朝風無邪微微一拱手,很是客氣的說道:“公子,你的龍須草。”

看著麵前那幾棵藥草,風無邪皺起眉頭,小聲的嘀咕:“就這麽點了嗎?”

聞言,杜淳差點一口血沒噴出來。

小姑奶奶,您當這是狗尾巴花啊,滿大街都是?

他強壓下一口氣,解釋道:“公子有所不知,這藥草極其難得,藥性更是強悍,別看這小小的一棵,但你用到的可能就隻是一根須子。”

說它是人參中的霸王參,那也不為過。

風無邪懵懂的點了點頭,前世也隻聽師父說過這種藥草,但卻沒有想到這藥草卻是如此的神奇。

她小心的將藥草接了過來,對著杜淳道:“謝謝先生,無邪受教了,不知這龍須草多少錢?”

杜淳戀戀不舍的將藥草交到風無邪的手裏,簡直跟剜肉一樣,硬生生的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一棵,五十兩。”

說完,還沒在滴血的痛心中回過神來,便被風無邪拔高八度的聲音又打擊的跌了回去。

“什麽?一棵五十兩?”風無邪伸出去的手,像被燙了似的又縮了回來。

在錢的方麵,風無邪真的是沒有概念,以前備受嬸嬸欺負,別說五十兩,就是五兩銀子都沒有。

現在聽到這個天價,她當時就震驚了。

杜淳簡直是欲哭無淚,含笑的臉都快漲成了豬

肝色,偷偷的看了眼暗閣裏的君夜離,見他仍是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咬了咬牙說道:“不好意思,剛才沒有說清楚,我說的是所有。”

顫抖著手,將所有的龍須草都遞到了風無邪的跟前。

眼看著天色不早了,風無邪這才將龍須草全都接了過來,把銀票交給了杜淳,又在他怨念深重的眼神裏接過找回的銀兩。

這才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杜淳直到再也看不到風無邪的背影,這才忿忿的往裏走:“我說你也太不夠意思了,這錢你得給我補上……”

可是拉開暗閣的門,哪裏還有君夜離的影子。

愣了半響的杜淳,腳下一軟靠著門板滑坐在地上,嘴裏喃喃的說著:“四棵龍須草,二萬兩,沒了……”

風無邪回到晉王府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雖說這雲陽城不大,但這麽一來一回,倒也挺費時間的。

可是等她來到王府的門前,看到突然出現大批陌生的守衛時,心不由的沉了一沉。

由其是那明黃的轎攆,更加突出了主人的身份特殊。

風無邪沒敢往前走去,趁著沒人發現,勒馬悄悄的轉到了王府的後門。

好在夜色暗沉,並沒有人發現她的存在。

後門相較於前門來說,鬆散的多。

福伯早在門口等候了,看到風無邪後,朝她招了招手,小聲兒的在她耳邊說道:“太子殿下駕到,王爺叫小的在此等候。”

沒有想到,這個晉王的心思還挺細的,竟能猜出她一定會在後門出現。

風無邪點了點頭,把韁繩交給福伯,獨自往廂房走去。

現在的她不適合在宮天爍的麵前出現,躲一躲總歸沒錯。

晉王府,宮默然的書房內。

宮天爍一身明黃的衣袍,衣領和袖口上用金絲繡著蟒紋。

太子的身份讓本就囂張不可一世的宮天爍,就算是在晉王府,也沒有絲毫的收斂。反而在看到病怏怏的宮默然,他的四哥之後,眼裏的得意又加深了幾分。

“四哥的身子可大好些了?”明明是關心的話語,到了宮天爍的嘴裏,卻聽不出半分關心的味道,反而有些幸災樂禍。

對於這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太子殿下,宮默然顯的有些無可奈何,身份上的差異讓他不得不對這個五弟低一頭。

手握成拳,在唇邊輕咳了幾下,宮默然有些抱歉的笑道:“多謝太子殿下關心,為兄覺的好多了。”

“哦……”宮天爍拉長了尾音,表麵上笑的毫不在意,心中卻對他這個四哥充滿了鄙夷。

一個快要死的人了,居然還死撐。

這時門簾挑開,一小丫鬟端了一盞茶送到了宮天爍的麵前。

小丫鬟年紀不算大,身材小小的,但生得眉清目秀,唇紅齒白,倒也是個美人胚子。

從進門的那刻起,小丫鬟的頭就一直低垂著,不該看的不敢亂看半分,將茶盞放到了宮天爍的跟前兒,就要退下去。

可是也不知怎麽的,她的手一歪,竟將茶水溢了一些出來,正好弄濕了宮天爍的衣袖。

小丫鬟的臉色頓時麵如死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