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傾城恐嚇人彘典故 花苑觀賞良辰美景
舞傾心思忖片刻道:“姐姐,你說高蜀蠡會不會在利用我們?”
舞傾城捋一捋鬢間的頭發,“我何嚐沒有這樣想過,所以我們要想辦法在這裏培養自己的勢力,若是高蜀蠡利用我們,到時候,我們也不會落得竹籃打水一場空的下場!要記住,誰都不能相信,除了你自己!我們不能做絲蘿,絲蘿攀附喬木而生,總是依賴別人,我們要試著不要依靠別人,自己活下去。哪怕是像飛蛾撲火般死去,我也是願意的,但要記住,絕不能苟活。”
“可是你我現在這樣,連個宮女都不如,何談培養自己的勢力?”舞傾心緩緩說道。
“這個我自有辦法,你隻需照我說的去做便是!”舞傾城嘴角一揚,“隻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要記住我們要去的是皇宮,不是萬花樓,稍有不慎會被殺頭,你又是這麽個脾氣,叫我怎麽能放心呢!日後不該你說的,一句都不要說,也不要逞能,否則,吃虧的隻能是自己!”
“姐姐,皇宮裏有你說的這麽可怕嗎?”舞傾心露出一絲驚慌的神情。舞傾城歎一口氣道:“偌大一個皇宮裏,隻有皇上一個男人,後宮佳麗三千,那些妃子為了爭得聖寵,可是什麽手段都做得出來!”
舞傾城眉毛一挑,“你可知道‘人彘’的典故?”舞傾心睜著大大的眼睛盯著舞傾城,輕輕搖頭道:“不知道……”舞傾城緩緩道:“漢高祖劉邦有個夫人叫戚夫人,容貌美麗,深得劉邦喜歡,於是便成了眾矢之的,身居後位的呂雉一直懷恨在心。等皇上駕崩之後,呂雉就命人將戚夫人的手足砍掉,弄瞎雙目,還給戚夫人灌了些湯藥,把戚夫人變成了啞巴,聾子,然後關在茅房,稱之為‘人彘’。”
舞傾心嚇得說不出話來,渾身瑟縮不已,“太可怕了,那我們還為什麽要來這裏,萬一她們也把我變成人彘怎麽辦呢?”舞傾城不禁失笑出聲來,“所以你要好好聽話,不然戚夫人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
舞傾心憂慮道:“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強的,萬一皇後看見你我是這樣的美人,殺了我們怎麽辦呢?”舞傾城笑道:“放心吧!據我所知,現今的皇後是極其賢惠溫婉的,她又不是呂雉。隻是聽聞有個簡昭儀,她可不是個善茬,日後遇著她,可要小心一點。”
舞傾
心點頭答應,“等我們殺了皇上,我們就馬上離開這裏,不然我連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舞傾城忍不住一笑,忽聽得門外一聲響,舞氏姊妹皆受到了驚嚇,生恐適才所說之話被人偷聽去。
宇文靜雪從門外走進來,舞傾城的臉色頓時慘白,思忖著適才與舞傾心的談話莫不是被她給聽見了,心中忐忑,放心不下,因而試探道:“殿下怎麽來了,不知殿下來有多久了?”舞傾城看著神情蒼白的舞傾心說道。
宇文靜雪坐在舞氏姊妹身旁,倒了一杯茶,“我才剛過來,就聽見你對傾心姐姐說什麽在宮裏要小心之類的言辭,姐姐放心吧!隻要有我在,我一定會保護你們的!”舞氏姊妹倏然放下心來,抿嘴一笑。
宇文靜雪輕輕呷一口茶水,“姐姐,今日外頭陽光和煦,不如我們到花園裏轉轉吧!我也好欣賞一下淮陽府的景色。”舞氏姊妹連忙應允,“正是呢,我才和傾心妹妹說要到府裏各處去轉轉,又恐府中規矩森嚴,既然殿下要帶我們姐妹前往,那真真是再好不過的了!”
時下正值夏季,花園中的景致美麗,她們三人漫步走在一條羊腸小道上,道路兩旁皆是垂柳,遠遠瞧去綠茵茵的一片,夾雜著幾支粉色花朵。園中間是一片湖,四周是綠色的草地,湖中的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時而有蜻蜓立於枝頭。
湖中央建著一座涼亭,她們三人一行朝著涼亭走去,丫鬟看見宇文靜雪帶著兩個美人來,皆拿眼偷偷打量她們。
三人坐在涼亭上,舞傾心觀望四周,抬頭見亭子上有塊牌匾,寫著“湖心亭”三個字,舞傾城笑道:“這座亭子建得倒也別致!”
“這座涼亭是仿照皇宮裏的上林苑建的。”丫鬟端來茶水,宇文靜雪端起正欲喝時,突然手一鬆,一杯茶水皆灑在身上,衣服濕了半邊。舞傾心忙用手帕為宇文靜雪擦拭,“都濕了這麽多,不如我陪殿下去換一件衣服吧!”
宇文靜雪對舞傾城道:“姐姐且在這裏坐著,我們一會兒便來!”說罷便同舞傾心回至內室。
舞傾心輕聲細語對一個婢女道:“殿下的衣服濕了,快去找一件來!”婢女忙去拿了件金絲攢製的粉色紗衣來,舞傾心幫宇文靜雪解開衣服,這時宇文靜雪在衣服內掏出一塊玉佩來,
舞傾心接了過來,拿來手中細瞧一眼,滿臉驚愕,玉佩上刻著一個“魏”字,已被磨損得看不真切了。
宇文靜雪回頭看到舞傾心吃驚的神色,疑惑道:“怎麽了?”舞傾心把玉佩遞給宇文靜雪,“哦,沒什麽,隻是瞧著這塊玉佩並非俗物,不知殿下是從哪裏得來的?”
宇文靜雪把玉佩裝進衣服內,輕聲道:“這塊玉是……你瞧這件衣服好看嗎?”宇文靜雪未等舞傾心回答,又道:“我們快過去吧,仔細傾城姐姐等急了!”舞傾心見宇文靜雪有意回避玉佩之事,心下愈生疑惑:此事必有蹊蹺!舞傾心也不再多問,隻是心中無限猜想。
兩人很快趕至湖心亭,舞傾城見妹妹的臉色有些異常,因礙著宇文靜雪在一旁,也不便多問。宇文靜雪望著遠處盛開的荷花,向舞傾心道:“似這般良辰美景,姐姐不如唱一曲吧!倒也不會辜負了這景致。”
舞傾心微微一笑,輕聲唱道: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
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知我者,謂我心憂。
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天地悠悠,我心糾糾。
此生綿綿,再無他求。
求之不得,棄之不舍。
來世他生,無盡無休。
知我者,謂我心憂。
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好一個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三人皆被身後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頭看時,原來是宇文淩徹和蕭婉月,宇文靜雪忙起身行禮,“父皇,你怎麽來了?”
舞氏姊妹見是皇上,皆拜倒在地,“朕近來忙於朝政,今日偶有閑暇,來看看長公主,誰知遠遠就聽見不知誰在唱歌,就跟著歌聲來至了此處!”
宇文淩徹低頭看向跪在地上的舞氏姊妹,“這兩位是?”宇文靜雪笑道:“父皇可曾聽聞紅遍長安城的《傾城曲》?”
蕭婉月心下早已明白,“既是紅遍長安城的,你父皇豈有不知之理?”宇文淩徹見宇文靜雪這般問心中也猜出幾分,“她們莫不就是那舞氏姊妹?抬起頭來,讓朕瞧瞧!”
舞氏姊妹微微抬起頭看向宇文淩徹,目光炯炯有神地盯著她們的仇人,舞傾城輕聲道:“傾城見過陛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