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再婚_第六十五節、自殘

有了白厚仁的掩護,劉姝在家裏的的日子不再那麽困難了,秦芳和白厚仁也不再拚命給家明打電話。

九月份到了,安琪去對麵柳原小區的幼兒園報名了,在這之前,劉姝悄悄地把安琪的名字改成了白安琪,而家庭信息那一欄的父親,仍然填的是家明。本來她可以不用改安琪的姓,但是她心裏仍然寄希望於組成新的家庭後,可以在父親那一欄上光明正大地寫上後父的名字,這樣看起來,他們就是一個簡單的正常家庭,而不是再婚家庭。

當然,這些都是瞞著秦芳的,她在家裏反正一直都是喚安琪的小名,而平常接送都是白厚仁,所以她也沒有機會聽到有人叫安琪的大名。

安琪畢竟是小,當劉姝和白厚仁鄭重地告訴安琪改名字的時候,她隻眨了眨天真的大眼睛,說:“為什麽要改名字呀?”

劉姝說:“沒有改名,你本來就有兩個名字,一個叫白安琪,是大名,一個叫李安琪,是小名,現在到了新學校,老師要求叫大名。而且,不允許叫以前的小名了,你記住,誰都不允許叫,不然老師會懲罰的哦。”

安琪點了點頭:“好吧,反正大家都隻是喊我安琪啊。”

就這樣,改名的事情算是蒙混過關了。

柳原像是在劉姝的生活裏徹底消失了。自從上次劉姝衝他吼過之後,他再沒在她家附近露過麵,在公司也幾乎碰不到,就連信息也沒給劉姝發過一個。

劉姝也沒去找過他,在她心裏,已經開始逼迫自己接受一個事實:柳原對她始亂終棄了。

有了這樣的想法,她就不再對他抱有希望。可是很快,MBA班也開學了,他們又要定期碰麵,躲也躲不開。

9月4日是九月份的第一個周六,SMBA第二學期開班了。第一門課是供應鏈管理,老師講的非常精彩,但劉姝基本沒怎麽聽進去。柳原坐在她後麵,很安靜,但這安靜也非同尋常。她忽然開始回憶從前的那些片段,他們如何爭吵,又如何和好,如何傷心,又如何甜蜜。今天柳原的心情好像還不錯,剛進教室的時候,還衝她打了個招呼,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這是什麽意思?

上午的課程好不容易結束了,劉姝夾著書本準備去食堂吃飯。柳原緊跟在後麵,用平常的口吻說:“我們去哪裏吃飯?”

劉姝抬頭詫異地望他,心想他有什麽毛病?是失憶還是怎樣?難道他忘記了他們不久前才吵過架,而且他這段時間都沒找過她?

她沒有說話,一聲不吭地繼續往前走,柳原亦步亦趨地跟著:“親愛的,問你話呢。“

劉姝還是不說話。

柳原拉住她的手:“別走啊,說說去哪裏吃飯啊?”

劉姝頭也不回地把他的手甩開,徑直繼續往前走。

忽然,她聽到了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她下意識的回頭,之間身後的柳原坐在學院門口的台階上,雙手拚命地在地上抓著什麽,忽然摸到了一根鋼絲,他把那根鋼絲從地上抽了出來,然後,竟然拚命地往自己臉上摳去!

劉姝

嚇得趕緊衝過去,拚命拽住他的手:“柳原,你幹嘛,你這是幹嘛?”

柳原像是變了另一個人,他拚命地掙脫劉姝,繼續拿鋼絲往臉上紮,兩人糾纏之間鋼絲已經在臉上劃破了一道,流出血來,他的麵部猙獰可怖,青筋直冒,眼珠突出,牙齒外露,邊用勁邊嗷嗷地叫著。路對麵好多學生駐足觀看,大家指指點點,滿臉懼色。

劉姝嚇得魂飛魄散,她用盡吃奶的力氣死命地箍住柳原,一邊箍一邊叫著:“柳原,求求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求你。”

大約僵持了一分多鍾,柳原終於安靜了下來,他的手逐漸放鬆,麵部表情也漸漸鬆弛,劉姝趕緊一把把鋼絲奪下扔掉,然後使勁抱住了他:“柳原,你怎麽了,你把我嚇死了,嚇死了,嚇死了。”

她哭著說著,渾身發抖。

柳原回抱住了她:“親愛的,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了,就是剛才你不睬我,我心裏特別難過,害怕你從此離開我。”

劉姝說:“我不離開你,但是你不要再這樣了,好嗎?我真的嚇壞了,我好害怕。”

她拚命地抱著柳原,柳原說:“好了,我們去吃飯吧。”

他們並肩離開了,看熱鬧的人群也漸漸散去。

他們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廳,柳原已經完全恢複了神態,除了臉上那一道血痕意外,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而劉姝仍然驚魂未定,她兩手緊緊交握,麵部表情呆滯。柳原喊了她好幾聲她都沒反應過來。

柳原大聲叫了一聲:“劉姝。”

劉姝受驚嚇般的抬起頭,柳原柔聲說:“親愛的,你要吃什麽。”

劉姝說:“我不想吃飯。”

柳原說:“那不行,你總得吃一點,不然會餓。”

劉姝忽然捂著臉趴在了桌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柳原坐到她身邊,抱著她:“親愛的,剛才把你嚇著了。但是我不是故意的,剛才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幹嘛,我好像失去意識了。”

劉姝抬頭,驚訝為什麽他可以說的這樣若無其事,她說:“是嗎?”

柳原說:“是啊,我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所以,不要再生氣了好嗎?”

劉姝說:“好,但是,你以後別再這樣了,好嗎?我受不了這樣的驚嚇。”

柳原說:“嗯,我是因為太愛你了所以才這樣,隻要你不要離開我,我就不會再這樣了。”

劉姝點了點頭。

第一次自殘事件就這樣過去了,劉姝在李玫問起這件事的時候用了這樣的回答:“我想,他真的是因為太愛我,太在乎我了,所以才會表現的這樣。”

李玫說:“親愛的,真的愛你不會讓你害怕。以我這個三級心理谘詢師來看,他可能有心理疾病。你想想看,就這麽點破事,你不理他而已,怎麽讓他有這麽大的反應?”

劉姝說:“也許是他心裏壓力太大了吧。”

李玫說:“胡扯!心理壓力大的人多了去了,我在四川見到的人,哪個心理壓力不大?也沒見過幾個這樣的啊

!還有,你隻是不和他說話而已,又不是和他離婚,世界上每天都有無數對夫妻離婚,那可是真刀真槍地分手,是不是他們個個都要自殘啊?再說,說到心理壓力,究竟是你大還是他大?如果把他換成你,讓他經曆你經曆的這些事,他是不是要跳樓,要殺人啊?用我們的術語來說,這就叫行為反應和現實刺激不協調,是判斷心理疾病的一個依據。”

劉姝說:“別瞎說,就這麽一次突發事件,能證明有什麽心理疾病。”

李玫說:“你可別小看這個突發事件,他突然失控,而且事後一點愧疚,或是害怕的意思都沒有。正常人如果知道自己做了那樣的事情都會害怕,而且對嚇到了別人會表示愧疚啊。所以,他要麽不正常,要麽就是極度狡猾,故意刺激你讓你害怕。”

劉姝說:“我想他並不是真的像他表現的那麽若無其事,隻是裝的那樣,為了安慰我,其實心裏肯定也很害怕和愧疚的。”

李玫長歎一口氣:“朋友,你以後還是要小心點。自己多長點心眼。如果再發生類似情況,一定要帶他去醫院看心理醫生。”

劉姝說:“沒那麽嚴重。不過我知道你都是好意,我會記在心上的。”

雖然口頭說沒那麽嚴重,但劉姝的心裏還是隱隱有些後怕。柳原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似的,千方百計地討好她。

九月三十日,周五。下午,柳原破天荒地叫劉姝出去約會。兩人在賓館一番纏綿之後,柳原抱著劉姝說:“親愛的,我們什麽時候去登記。”

劉姝一愣:“登記什麽?”

柳原說:“結婚啊。”

劉姝眼睛一亮:“你怎麽突然想起來結婚?”

柳原說:“不是你上次逼婚的嗎?”

劉姝笑著掐他:“胡說,我什麽時候對你逼婚了?”

柳原邊躲閃邊說:“就是的,那天在你家樓下你責怪我不和你結婚。”

劉姝說:“我隻是氣頭上隨便一說,我可沒叫你馬上就結婚,再說,你想結婚我還不一定願意呢。”

柳原說:“你們女人真虛偽,明明心裏想的要死,還要裝矜持!是不是還要我做個求婚的儀式才肯嫁給我啊?”

劉姝說:“你先求,求了我再看是不是願意嫁給你。”

柳原從床上跳起來,單膝跪地:“親愛的,看在我對你一心一意,真心實意,全心全意的份上,請你委曲求全地嫁給我吧。”

劉姝笑靨如花地說:“沒誠意,要鮮花和戒指。”

柳原說:“哎呀親愛的你就饒了我吧,這會兒叫我到哪裏去找鮮花啊!”

劉姝說:“我不管,反正沒有這些我不嫁!”

柳原忽然變魔術般的從包裏掏出了一朵花,居然還是玫瑰。劉姝笑的嘴都合不攏了:“你早有準備啊。”

柳原神氣活現地說:“那是!戒指到時候你自己去挑。現在可以嫁給我了吧?”

劉姝故作猶豫地想了想,說:“那好吧。”

柳原開心地抱著劉姝在床上轉了一圈,親了又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