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再婚_第六十四節、男朋友
李玫說:“那就麻煩了,你的情路現在被柳原壟斷了,你的競爭力下降為零。難怪他這麽肆無忌憚,他是認準了你隻能投靠他了。”
劉姝說:“也許吧。反正除了他,我也沒想過再和其他人結婚。”
李玫說:“那你就找個時間和他好好談談吧,把心理的不快都談出來。”
劉姝說:“我總想著,他會主動地來和我溝通的,他說過要和我商量未來要怎麽辦,總不能一直不和我談,或者他一個人把我們的決定全都做了吧!你也知道我的,我隻擅長生悶氣,既不會發火,也不會主動溝通。我不知道為什麽,現在和你可以好好地談,可是一進入戀愛或者婚姻關係,我就變得非常感性,很難理性地表達。而且,有時候,生氣比溝通要容易的多。”
李玫說:“而且你的氣還總是悶氣,別人都還不知道呢你就被氣死了。小心,你老這樣子忍著,會忍出問題來的。”
劉姝說:“不要再談這個了好吧?談點別的。我想給安琪改名。”
李玫說:“幹嘛?好好地為什麽要改名呀?”
劉姝說:“我們搬到我媽這邊來住了,以後的房子也在這邊,所以想搬去附近的幼兒園。現在這裏最近的幼兒園就是柳原小區的那個。”
李玫說:“然後呢?”
劉姝說:“你也知道,離異家庭的孩子多少會受到別人的歧視,我不想安琪這樣。所以,我想既然到了一個新的環境,就幹脆從頭開始,把名字換掉,身份換掉,這樣別人就不會產生懷疑。”
李玫疑惑地看著劉姝,終於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你是想給安琪改姓柳,這樣父親一欄就可以寫柳原的名字,沒有人會懷疑他是繼父了,對嗎?”
劉姝臉紅了:“就這麽點秘密,被你一眼看穿了。”
李玫說:“我是誰呀?可是,現在的問題是,柳原不配合,他不但沒有幫你規劃好今後的生活,他甚至都不願意娶你,所以,安琪的名字也改不起來,對嗎?”
劉姝說:“我一開始的確是想改姓柳,但是現在這個狀況,肯定是不行。所以我想改姓劉,就算人家問起來也好解釋,孩子跟媽媽姓也很正常。”
李玫說:“那就先跟媽媽姓吧。反正,將來你和柳原在不在一起,還又是一說呢。”
兩個人不知不覺地喝了很多酒,都有些醉意了。九點半,柳原打電話給劉姝。
劉姝看了看來電號碼,笑嘻嘻地對李玫說:“看,我男朋友打電話給我了。”
李玫說:“接吧。”
劉姝接了電話,大聲說:“嗨,男朋友。”
電話忽然斷了,原來,劉姝今天手機忘了充電,沒電了。她把李玫的電話拿過來,又重新撥了回去。
電話通了,柳原的聲音有點猶豫,劉姝大聲說:“嗨男朋友,我是你女朋友!”
電話那頭的柳原明顯不悅:“是你?這是誰的手機?”
劉姝說:“是我女朋友李玫的,她是個大大大美女!”
柳原說:“你喝酒啦?”
劉姝:“對啊,和我
的女朋友在喝酒,你要不要來?”
柳原:“不要,我剛送完客戶,現在在你家樓下,你快回來。”
劉姝小聲地對李玫說:“我男朋友來找我了,他叫我趕快回去。”
李玫說:“趕緊滾回去談戀愛吧,我也回家了。喝酒了不能送你,自己回去吧。”
兩個人醉醺醺地出了門,各自打車回家。
劉姝到了樓下,已經是十點。她發現柳原果然坐在她家的樓梯口抽煙,看來他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
“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麽死樣!”他對著滿身酒氣的她皺著眉說。
劉姝討好地湊上前去抱他,他隨手一推,將她推到了牆上。
有一點疼,劉姝忽然清醒了。他推她?他罵她死樣?
柳原還在喋喋不休地說:“你現在哪裏像個女人?哪個女人像你這樣,這麽晚了喝的醉醺醺的,對男人又摟右抱,一點節操都沒有!”
劉姝忽然發怒了,所有的壓力噴湧而出,她咆哮起來:“你給我閉嘴!你憑什麽罵我!我不像女人,我沒有節操,可我是為了誰才變成現在這樣?!我喝酒是因為我心裏委屈,我前途渺茫,我有家不能回,就連我離婚了都不敢告訴父母!還有,我的孩子這麽小就要變成一個單親家庭的孩子,像我一樣被別人指手劃腳,說三道四!而我卻不能夠保護她!可你呢,你做了什麽?你和你的父母孩子團圓美滿地住在四室兩廳的新房子裏吹著空調,而我的弟弟隻能一個人睡客廳吹風扇,那風扇還是破的!柳原,我離婚這麽多天了,你幫過我嗎?你關心過我嗎?你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麽嗎?你想過什麽時候和我結婚嗎?說什麽要共同承擔,到最後還不都是我一個人承受所有的壓力!虧我之前居然會相信你的鬼話!你說的沒錯,我是沒有節操,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我沒有節操,我賤!”
說完,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拚命地打了自己兩個巴掌,然後飛奔上樓。
柳原站在原地,他被嚇到了。
他還從沒見過劉姝有這麽大的反應,她那麽聲嘶力竭地在他麵前怒吼,像一個困獸一樣地控訴他的罪行,她還打了自己兩個巴掌!那麽,她是真的很痛苦嗎?比他想象的痛苦?可是,他不是正在努力嗎?難道這些努力她都看不到?
他木訥地走出去,一路走,一路想。
劉姝衝上了樓,然後,悄悄地開門進去。
她沒有開燈,借著窗外的月光,她看到弟弟在客廳的沙發上躺著,電風扇呼呼地吹著,發出煩人的噪音。劉力沒有蓋毛毯,肚子露在外麵,她上去幫他把肚子蓋上,他又拉下來,她又蓋上,他又拉下,還半夢半醒地嘟囔了一聲:“哎呀,熱死了熱死了!”然後,隨手拍了一下脖子,估計是被蚊子咬到了。
劉姝的眼淚奪眶而出。
白厚仁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怎麽才回來?你沒事吧?”
他的聲音仿佛忽然變得蒼老了許多。
劉姝的背部僵住,她不想讓爸爸看到自己的淚水,於是沒有回頭,假裝用正常的聲調說道:“恩,和李玫喝酒的。你怎麽還沒睡?
”
白厚仁說:“你沒回來,我們哪裏睡得著。你媽也沒睡著。”
秦芳的聲音傳過來,說不出的沙啞,仿佛非常的疲累:“你睡吧,安琪已經和我們先睡了。”
劉姝說:“哎。”然後低頭走進了房間。
這個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太好,夜又太安靜,關上門,劉姝忽然聽到隔壁房間裏媽媽低聲對爸爸說:“老劉,你聽到剛才樓下劉姝說什麽啦?”
白厚仁說:“你別瞎疑心啦,那根本不是劉姝的聲音。”
秦芳說:“明明就是,我女兒的聲音我怎麽聽不出來,何況她講的那麽大聲。”
白厚仁說:“沒事的,能有什麽事啊,你就安心地睡覺吧。”
秦芳說:“我怎麽能睡得著啊,她好像說什麽離婚啊?”
白厚仁說:“你聽錯啦,不是離婚。你耳朵不好,趕緊睡覺吧。”
然後,就沒有了聲音。
劉姝怔怔地聽著,她再也控製不住,她倒在床上,淚水傾盆而下,直哭的床都抖動了。
她知道,該來的,終究會來。
第二天吃過晚飯,白厚仁找了個借口把劉姝喊了出去,兩個人在小區花園的一個僻靜角落站著。白厚仁說:“劉姝,你和家明到底怎麽了?”
劉姝一愣。
白厚仁說:“劉姝,你有什麽事千萬不要瞞著爸爸,昨天晚上你在樓下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劉姝垂下頭去,說:“爸,我和家明離婚了。”
白厚仁渾身一顫,說:“什麽時候的事情?”
劉姝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
講完了,白厚仁說:“所以,你就是為了昨天樓下的那個人,和家明離了婚?”
劉姝點了點頭。
白厚仁忽然抱著頭,蹲了下去,然後,劉姝就聽到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她呆住了:爸爸哭了?哭的這麽肝腸寸斷?她從未見過他這麽傷心過,隻除了媽媽的病理報告出來以後。可是現在,他哭的像個孩子,那麽痛苦又無助。
劉姝哭著抱住他:“爸,別這樣,別這樣。”
白厚仁說:“我的孩子,我的安琪啊,她可怎麽辦?她還那麽小,什麽都不懂啊,我這是做了什麽孽啊!你媽媽要是知道了,該怎麽辦啊!”
劉姝和父親抱頭痛哭,末了,她對白厚仁說:“爸,這事一定不能讓媽知道。”
白厚仁說:“我當然知道,這事絕對不能讓她知道。一定要想盡辦法瞞著她。”
劉姝點頭。
白厚仁說:“還有,你現在不要有任何動作,和那個男的,不要輕舉妄動。”
劉姝說:“知道了。”
兩個人又哭了一陣,情緒穩定了才回去。
半夜,劉姝起來上廁所,看到廁所的門是虛掩著的,她靠近了,聽到了裏麵發出的抽泣聲。那聲音顯然是來自白厚仁。
她悄悄地退了回去,上了床,看著身邊熟睡的安琪那張天使般的臉,她抱著她,淚流滿麵。
是夜,又是整夜未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