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一章 若棄 新歡

越墨關門而去,若棄如同掉進了冰窖,心一點一點的涼了下去,連哭的力氣都沒有。天氣已經有些微涼,可她癱在地上一點都沒有覺得,因為心裏更冷。

太子越墨即日將迎娶太子妃楚芮一事已經滿城皆知,那一晚過後越墨幾乎沒有回過房間,若棄也如同棄婦一般無人問津,唯獨有人來問的也隻是關於婚禮的準備,未有伺候若棄兩個丫頭常常私底下噓唏,新晉的側妃就這樣半年便失了寵。

若棄依舊每晚掩著房門,坐在床邊癡癡的等,原先兩人也會有摩擦,鬧鬧別扭耍耍小性子,越墨會在夜色初現時悄悄推開房門,或甜言蜜語或帶回些驚喜或故作鎮定佯裝無事,小鬧怡情,每次鬧完別扭兩人卻更加甜蜜。隻是這次沒有,若棄沒到夜色降臨就呆呆守著,期盼房門能如往常一樣被推開。

直到婚期將近,若棄依舊沒有等到越墨。

她盡力的讓自己忙碌,力求婚禮每個細節都能完美,企圖讓自己忙碌而忘記思念越墨,可夜深人靜,所有的思緒都湧上心頭,讓她喘@息不得。碰及手腕上的紅珠手串,她想起了那個會帶著她翻牆出去玩耍、會低頭看著她微笑的人,隻是,都回不去了。

越墨婚禮那天若棄一身水粉色禮服,跟楚離歌的大紅之色形成鮮明的對比,在越墨牽著楚離歌走進大堂時,若棄抱著最後一絲渴望,希望越墨能看自己一眼,然而越墨隻是麵帶微笑、小心翼翼的牽著新娘,從若棄麵前走過,目不斜視,仿佛若棄也不過是圍觀這場婚禮的“其他”一員而已。

若棄慢慢忘記了那些日子是怎麽過來的,隻記得太子府有了太子妃,一切事宜太子妃做主,楚芮是個出事十分小心的人,說話處事不出分毫錯誤。這樣的人,著實適合太子妃一位,若棄這樣想。

深秋若棄染了風寒,略略有些咳嗽,越墨沒有過來探望過,卻差人送來不少湯藥和補品。若棄看著這些東西苦笑:“人都不見了,還送這些來做什麽?”

伺候在若棄身邊的敏兒打著圓場:“太子心裏還是惦記著您的,不然也不會費盡心思找來這些名貴的補品和藥材,奴婢一會就拿下去讓廚房給燉了,您每天喝著,調理身體。”

敏兒是新調過來

伺候她的,並不是十分熟悉,也看的出來是個伶俐的丫頭,若棄有氣無力的擺擺手:“去吧。”

隻是,若棄的身體越來虛弱,還未到寒冬,棉衣就已經上身,懷裏還揣著湯婆,眼看著身子越發消瘦。敏兒照舊端來紫參烏雞湯:“夫人快喝些湯吧,這是剛剛燉好的”

若棄懨懨的看著冒著熱氣的湯,搖了搖頭:“吃了這麽多也不見好,算了。”

敏兒有些著急:“這都是太子特意吩咐的,您可以一定要吃些,不然太子怪罪下來,奴婢擔當不起。”

“太子?”若棄死灰一般的眼睛裏冒出些光彩“太子還記得我麽?不過半年而已,我卻如同棄婦一般了。太子妃聽說已經有了身孕?”

敏兒有些尷尬:“太子其實還是很惦記的,太子妃她,據說是有喜了,隻是還沒請大夫確診...”

若棄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敏兒趕緊上前扶著,她走到桌邊,端起那碗紫參烏雞湯也不管是不是燙嘴仰首飲盡,喝完丟下碗:“他要我喝,我便喝罷了。”丟下碗,含著滿眼的淚,她又重新躺在軟榻上。敏兒見她眼泛淚光,一副倦了的模樣,便不在打擾,端了湯碗等退出房間,看著屋內孱弱的燈光又看了一眼手中捧著的碗具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那一日,聽說若棄身體一直不適,母家有人前來探望。家奴來傳報的時候,若棄許久沒有表情的臉終於露出些笑意,她強撐著身體,換了一件顏色少許鮮亮些的衣服,又淡淡畫了妝,因為臉色異常白皙,眉間貼了櫻花花鈿做為點綴,隻是花嬌人卻沒有精神,遠遠一看就知道是舊病纏身。

閆思夢看到若棄的時候愣了片刻便紅了眼,緊緊握著若棄的手:“隻能瘦成這樣?可叫大夫好好瞧了?”

王府能有人來看望若棄已經很欣慰了,勉強做出精神十足的樣子說:“大夫說了,不礙事,靜養多調理調理。”原本還想再問問王府上的事情,卻見安歌從後麵走了過來。

安歌似乎又長高了,英氣的臉上已經完全看不到稚氣,隻是深情冷漠的讓人覺得寒冷。與安歌眼神交匯的那一刻,若棄有些克製不住,忙低下頭生怕他們看到自己眼裏奔湧而出的眼淚。

“敏兒”若棄

急急的喚道。

敏兒意會迎上前扶住若棄的手:“夫人可是有些累了?要不,奴婢先安排洵陽王妃和安歌少爺用茶。”

安歌穩步走上前從敏兒的手中接過若棄的手臂:“不用勞煩了,若棄妹妹自小跟在我身邊長大,餓了還是累了我一眼便知。就勞煩敏兒姑娘給備些茶水和點心,我和娘親好與若棄妹妹敘一敘。”

若棄不敢抬頭看安歌的雙眼,佯裝笑臉:“怎麽安歌你也來了,快坐快坐,我剛還想問娘親你進來可好。”

安歌麵無表情的回答:“我很好,看瞧著你,沒有我想象的那麽好呢?”

一時氣氛變得尷尬,安歌盯著若棄那張慘白的臉,閆思夢看著憔悴的若棄,卻也愛莫能助,她知道王爺的想法和計劃,作為王爺的妻子,隻能全力以赴幫助他。

“若若,如果過的不開心跟我們回家吧?”安歌許久眼中閃過一絲柔情,輕輕上前將若棄擁在懷裏,就好像若棄還是當年那個跟在她屁股後麵的小丫頭。若棄終於哭出了聲音,嗚咽的倒在安歌懷裏起不來。

閆思夢回頭關上了房門:“安歌,你別胡鬧,太子府豈是你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麽?若棄受了些委屈,我是知道的,但是太子妃是皇太後母族的人,還是穩著一些。若棄,你若是真過的辛苦,不妨回府上住幾天?”

若棄哭花了妝搖了搖頭:“太子妃剛進府,我就回娘家,豈不是讓太子妃下不來台。太子到時候怪罪下來,隻怕會連接家人。能有娘和安歌來看我,若棄已經心滿意足了。”

“太子?!”安歌輕聲念道,麵帶著邪氣,讓若棄看著十分陌生“將來登基也必然是個昏君!若棄,你好好養著身體,總有一天,他欠了你的,我會讓他雙倍還回來。”

閆思夢低聲嗬斥:“安歌!休得胡言!”四下看看沒有旁人才正色:“隔牆有耳,不要信口胡說。”

這次見麵的交談很簡單,無非是問候,若棄的好與不好,明眼的人一看便知。閆思夢是帶著洵陽王的口信讓若棄好好待在太子府,好好活著。而安歌,他把若棄憔悴的模樣一點一點刻在心裏,若棄已為人妻他無力挽回,但一顆補尋常的種子悄悄在他心裏種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