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我叫王小小_第十六章 突然的消息
她怎麽會知道明天是我的生日呢？
這個問題讓我想了好半天，但卻還是沒有得到一個答案，搜遍了自己的全部記憶，我也想不起來究竟什麽時候曾經告訴過她關於我生日的事情。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這個問題就這樣被我拋在了腦後，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在想她會用什麽樣的方式將那個蛋糕送給我。
過生日？我愛你……嘿嘿……想想就激動啊！
我這是……戀愛了嗎？
一個問題猛地就出現在了自己的腦子裏，然後讓我有些迷亂……
蘇九九？康漫雪……
我到底在想著什麽！
“咚咚咚……”
本來的開心終於不知道變成了什麽東西，然後我聽到了敲門聲。
“誰啊？”
一邊問著，我一邊拉開了門，然後愣住了。
門口站著一個女孩，穿著校服，紮著辮子，劉海下麵剛好露出了那雙眼睛，此刻正睜得很大看著我。
這一刻我真的有一種分不清記憶還是現實的感覺。
康漫雪……這才是我記憶中的那個康漫雪！
一點都沒有變，沒有塗睫毛，也沒有口紅，什麽都是平平淡淡的康漫雪，一雙白球鞋，校服的衣領拉起，幾綹頭發搭在耳邊。
“你……放學了嗎？”
愣了幾秒之中，我終於說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你臉上怎麽了？又跟人打架了？”
幾乎是我話音剛落，康漫雪一步就走了進來，她還在看著我，隻是眼神中多了一些別的東西，或許是憤怒，又或者是……關心？
“沒有……不小心碰的……”
明知道自己這個答案簡直傻逼，但是沒辦法，沒有人在這種事情上可以想到一個多麽完美的答案。
“十三太保的人去找你了？”
康漫雪完全沒有理會我的解釋，直接繼續問道。
“恩……沒事兒，被我給打破了……”
咧著嘴朝著她笑了笑，雖然有點尷尬。
“坐那兒，等我去給你拿點藥！”
語氣似乎是有些冰冷，不過我卻聽得非常舒服，我喜歡她這個樣子，喜歡她的這個打扮，更喜歡她看著我的眼睛。
上藥的時候很疼，不過聽我的叫聲，應該比實際要更疼一些。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那麽大聲的叫，反正就是想要表現的更疼一些，讓她多關心一句。
不過她什麽話都沒有說，就是一直默默的給我上藥，這讓我感覺很不舒服。
“你吃飯了嗎？”
突然就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我跟她問道。
不過，她卻沉默了……什麽都沒有說。
“沒有吃嗎？”
又是一句傻逼的問話，好吧……我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真的！
“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這樣？”
終於，康漫雪說話了，她的聲音很小，低著頭，我看不到她的臉。
我愣住了，不知道為什麽她
要問這麽一句，但是偏偏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不會跟人打架……”
她依舊低著頭，說的話讓我越來越不舒服。
“我不想你變得跟那些人一樣，你打贏了他們有什麽用？打贏了他們，你也就是跟他們一樣……”
康漫雪的聲音越來越大，好想是抓到了什麽一定正確的東西。
我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麽去做，似乎現在的我所有人都不喜歡。
我媽一定不喜歡我這樣，不然我不會躲著不回家，現在就連康漫雪也是這樣。
我到底要成為什麽樣？出看守所的時候我想著一定不可以讓自己和家人再受到欺負，我想要變強！
所以我才會這樣，我不想被人騎在頭上，所以才會在那個巷子裏因為那個瑤瑤和別人打架，所以才會不跟十三太保低頭，然後一直到今天。
可是……看起來我並沒有做到自己想要做到的事情，但是我想說……真的從開始我都是被逼的。
幾乎是下意識的，我從兜裏摸出了打火機，然後點了一根煙。
“小小……我喜歡你！”
這次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沉默到讓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的時候，康漫雪將頭抬了起來，我這才發現她居然已經是滿臉的淚水……
這讓我一下慌了，這句話更是仿佛一記重錘一樣敲在了我的腦子裏，我猛地好像想起來昨天晚上也曾經聽到過這句話。
原本的慌亂和煩躁這一刻全部變成了疼惜和那種不顧一切的保護欲。
幾乎是下意識的，我將康漫雪抱在了懷裏，她也並沒有反抗，就好像是一隻受傷了羔羊一樣整個鑽進了我的懷裏，我能感受到她的溫熱的身體，和唇齒間灼熱的氣息……
就仿佛是開了一個堤口一樣，原本無聲無息的哭泣變成了啜泣，直至最後變成了止不住的痛哭。
康漫雪哭的很傷心……傷心的讓我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去勸阻她，隻知道機械的抱著她，就這麽抱著。
保持著這個姿勢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聽到懷裏的她說了一句話。
“小小……我爸爸去世了……我好怕……”
聲音很輕，但是每一個字都好像敲在了我的心上，我也瞬間明白了為什麽這個女孩會這樣。
明明知道自己應該說一句什麽，但是話卻堵在嗓子眼就是不知道應該怎麽說出來，所以我隻是依舊抱著她，隻是抱的緊了許多，就仿佛想要用盡渾身的力氣將她揉進懷裏一樣。
“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我沒有爸爸了，隻有我一個人了，隻有我一個了……”
她的聲音就這麽斷斷續續的傳來，伴隨著哭聲。
“放心吧……有我在，以後我就是你的親人，不用怕，什麽時候都會有我……”
終於，我終於說了一句話出來，就這一句話，卻仿佛用盡了我渾身的力氣，說完以後眼淚同樣從我的眼角流了下來，無法抑製。
康漫雪之後什麽都沒有再說，我也是，我們兩個
就在沉默中緊緊的抱在一起，直到……她睡著在了我的懷裏。
我看到她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臉是紅的，發絲有些散亂……
輕輕的將她的頭發捋順，然後我將她放在了床上，脫了鞋，接著替她蓋上了被子，最後又盯著那張臉看了很久，才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出門我就看到了莫貝兒，她一個人呆呆的坐在吧台上，神情有些呆滯，看了我一眼，然後又將目光收了回去。
“張姐呢？漫雪睡著了，有什麽事都交給我吧。”
深吸了一口氣，讓心情平複了一些，然後我過去跟莫貝兒說道。
因為我的這句話，她將頭重新轉了過來，然後看著我，直至最後一滴眼淚掉了下來。
“張姐都已經知道了，讓漫雪姐好好休息吧……漫雪姐好可憐，為什麽要讓她遇到這種事情……”
果然，莫貝兒就和我認識的一樣，這一哭，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默默的坐在樂吧台旁邊的椅子上，然後點了一根煙。
心裏的感覺很複雜，複雜的讓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表達，我隻感覺自己以後的路上，不僅僅隻有我媽跟我妹妹，從今天更是多了一個人。
男人總該是要去承擔一些東西的，也總是願意去承擔的，這就是十四歲那年我的想法。
這個晚上ktv比平時都要忙，忙的讓我一刻都沒有停，一直到淩晨三點。
也是這個晚上，讓我明白了一件事情。
這個世界，你會悲傷，別人也會悲傷，當有人沉浸在親人去世這種巨大的悲痛中時，僅僅隻是一層樓的距離，正有很多人跟吧台一箱箱的要著啤酒，音響的聲音調到最大，花花綠綠的燈光照在他們的臉上，大概……那就是快樂吧。
終於看到最後一批人從門口走了出去，然後莫貝兒關上了大門。
我回到房間裏，本來莫貝兒想著讓我將康漫雪抱回到她們的房間裏，不過我怕將她吵醒，所以就讓她繼續躺在了我的床上。
夢裏的她很美，但卻仍然掛著那該死的眼淚，讓我想要一下永遠擦幹淨的眼淚。
我就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她，看著她蜷縮在床上，慢慢的蹬開被子，然後不等我替她重新蓋好，卻又開始繼續往床角縮著……
她就像是個嬰兒，讓我舍不得她醒來，因為醒來……就預示著她又要麵對這個讓人悲痛欲絕的世界。
將她的手貼在臉上，我就這麽靜靜的看著，直到最後終於眯上了眼睛。
這個晚上就這麽過去了，這是非常漫長的一夜，漫長的讓我幾乎等不到天亮。
很奇怪，不到六點鍾我就醒了過來，康漫雪還躺在床上，睡得很熟，隻是兩隻手緊緊的抱著我的胳膊，就好像抱著一個最心愛的玩具一樣。
輕輕笑了笑，我揉了揉眼睛，眼睛很幹，算算時間該到天亮了，今天我不打算去學校，康漫雪的父親剛剛去世，肯定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別人幫忙，所以今天我打算一直跟在她身邊，不然她一個人的話我真的想不到該怎麽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