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洞穴深處

軍職悍狼(重生)

等沈軍明趕到知天山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那馬被沈軍明趕的口吐白沫,大口的喘粗氣,打響鼻,死活不肯踏入知天山半步。

沈軍明看著那雲霧繚繞的山,放開那馬,翻身下馬,準備走進去。

他不知道雪狼的山洞具體的到底是在什麽地方,但是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猶豫。心中不詳的預感更加濃烈,就像是如果不快點找到狼的話,他這輩子都不能再找到他一樣。

沈軍明深吸了一口氣,順著陡峭的山岩,走上了主路。

知天山常年被雲霧覆蓋,陰氣極重,然而到了中心地帶就會有耀眼的陽光,雪狼的山洞就是在那個陽光明媚的地帶。沈軍明低頭向著中部前進,隨手摘了幾顆可以防蚊蟲的漿果,卻發現這裏實在是太潮太冷了,根本就沒有什麽蚊蟲。

沈軍明走了一會兒,就覺得這裏的土實在是濕滑,腳怎麽都踩不到著力點。沈軍明想起第一次來到這裏變成小人形狀的七殺,忍不住笑了,那時候背著他也沒覺得有多難爬,似乎就是這樣的,每當那個人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困難也就不那麽困難了。

這麽好的人,絕對不能錯過。

沈軍明斂神,更加注重腳下,埋頭猛走,沒過一會兒,這裏的雲霧就更重了,濃厚到沈軍明幾乎看不清對麵的樹。這樣糟糕的能見度讓沈軍明前進的速度變得緩慢,就像是在熱帶雨林裏一樣。

沈軍明越走越覺得懸,他已經完全看不清楚路了,隻能憑直覺走,走到一個地方覺得特別不確定,拿著一條長樹枝探了探,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前方是個被枯樹葉擋住的沼澤地,他要是再走幾步就肯定會被困在裏麵。

沈軍明試圖尋找其他的路。但是這裏麵雲霧太厚,他根本看不見。

沈軍明歎了口氣。

他知道在這裏應該盡量不要發出什麽聲音,否則很容易招來大型的野獸。但是他就是很想喊一喊七殺的名字,如果幸運的話,七殺也許能聽得到。

沈軍明想讓他知道,自己已經來了。

他來找他了。

這裏的氣溫很低,但是沈軍明還是出了一身的汗,喘氣的聲音有些重,這樣茫茫一片找不到出口讓沈軍明非常的慌張,覺得沒有什麽目標,但是也不能放棄,因為現在連出口都找不到了。

沈軍明四處摸索,突然摸到了一根藤蔓。

沈軍明將那藤蔓拽了過來,仔細看。

這藤蔓的樹葉有些像是一顆破裂的心,旁邊長著細細的小絨毛,點綴著雜的葉子碎片,形狀很特殊。沈軍明曾經見過,這藤蔓是陸天知可以操控的殺人藤,曾經拽著他的腿把他脫得很遠。

沈軍明聽它的名字是殺人藤,覺得可能會害人,但是這麽看起來卻沒有什麽危險,似乎也就是能在陸天知的操控下殺人罷了。

就像是受到了七殺的指導一般,沈軍明摸著那藤蔓,順著它的枝幹向前走,走著走著就覺得霧氣散去了,隱隱能夠看到陽光。

沈軍明精神大振,快走了兩步,從樹林裏走出來的瞬間,陽光鋪天蓋地的灑在了他的臉上。

沈軍明深吸兩口溫暖的空氣,找到了旁邊的溪水,掀到了臉上,想了想,又順便洗了個澡。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自己應該幹幹淨淨的來到雪狼的山洞。

沈軍明衝的很快,沒等頭發晾幹就穿上衣服,披頭散發的看著四周。他看哪裏都覺得熟悉,因為這裏的陽光很好,長出了不少的野果,還有發出窸窸窣窣聲音的小蟲子。

沈軍明看什麽都覺得有趣,卻沒有停留,按照記憶來到了那個下坡地,心跳加快。從這裏下去,就是七殺的山洞。

沈軍明走下去的時候,沒有一絲的猶豫,喚他:“七殺。”希望能讓七殺走出山洞,同時又有些害怕,不知道那山洞裏到底有沒有人。

沈軍明再洞口喊了好幾聲,也沒有狼從裏麵走出來。他想了想,決定自己走到裏麵去。

七殺的狼洞沒有普通狼的那種騷味兒,因為七殺本身就不排尿,不出汗,幹淨的沒有味道。也真是因為這樣,沈軍明不知道七殺到底躺在哪裏,洞裏黑魆魆的,他隻能憑直覺向洞裏更深處走去。

沈軍明走了兩步。在他進入洞裏的時候,他就聽到了七殺低聲的吼叫,似乎在威脅他,讓他滾出去。

沈軍明心裏一沉,想的是,那靈慧,要的可能真的是七殺的記憶。

沈軍明的額頭冒出了汗,喉嚨做出吞咽的動作,壓低聲音,盡量不觸怒雪狼,輕輕地喚:“七殺——狼,狼。”

七殺擠壓喉嚨發出‘嗚嗚’的威脅聲,在沈軍明的記憶裏,除了前幾次見到七殺,他都沒聽過這樣的聲音。沈軍明歎了口氣,擦了擦汗,幹脆閉上嘴巴。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他轉轉頭,想要看看七殺在哪裏,結果一轉頭,就看到了黑暗中,七殺碧綠的眼眸。

七殺警惕的壓低身體,眼睛瞪得滾圓。在沈軍明的記憶中,七殺對他一直都是半眯著眼的,那是一種極其放鬆、信任的表現。

沈軍明愣了,想了想,蹲下/身,對著七殺的方向伸出了手臂。透過山洞外的陽光,他能隱隱看到七殺繃緊的皮毛,他全身上下都充滿了警惕,狼尾緊緊夾在身後,銀毛戰栗,皺著鼻子,麵目猙獰。

“狼。”沈軍明單膝跪下,“你不認得我了嗎?我認得你。你過來,我不會害你。”

七殺持續低吼,威懾的動作不言而喻,根本不靠近沈軍明,但是也不向後退縮,仿佛是隻要沈軍明敢再動一下,他就會毫不猶豫的衝上來,咬上他。

沈軍明就幹脆不動,保持原本的動作,輕輕的說:“你過來,狼。”

過了好一會兒,七殺才平靜了,閉上嘴巴,臥趴在地上,似乎是聞到了沈軍明身上熟悉的氣味兒,也沒有強迫沈軍明離開,就那麽瞪大了眼睛,看著沈軍明,一動不動。

沈軍明手臂舉起的時間很長,剛想放下,就聽到了七殺起身的聲音,還沒有反應過來,七殺就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咧開嘴,呲著牙,凶悍的看著沈軍明。

沈軍明咽了咽口水,沒有動彈。

七殺順著沈軍明的身邊走了一圈,在他身上輕輕嗅了嗅,似乎更疑惑了:這味道,這麽熟悉,這麽舒服——

沈軍明兩天沒有看到七殺,恨不得張手把他狠狠摟在懷裏,但是他看到了七殺疑惑的表情,於是死死壓抑住了,手指僵硬成拳。

七殺焦躁的走來走去,後來湊到沈軍明的耳邊大吼兩聲。幸好沈軍明經常被七殺這樣嗬斥,已經習慣了,沒有被突然嚇死。沈軍明反而覺得受到了安慰,勾起了嘴角,緩緩抬起手,想要摸一摸七殺的臉。

雪狼顯得非常戒備,壓低身體,鼻子都皺了起來,發出‘嗚——嗚——’的聲音。沈軍明直到他很懷疑、很害怕,於是隻能盡量放慢自己的動作,手指顫抖的,緩緩摸到了它的壓下去的耳朵。

不知道為什麽,這一下像是戳中了雪狼的軟肋一樣,他突然發起飆來的大喝一聲,瘋狂的轉著頭,對準了沈軍明的手腕就狠咬了一口。

沈軍明痛的悶哼一聲,雪狼尖銳的牙齒狠狠地刺入他的血肉,這種時候反而不能把手硬拽出來,按理說是要摳狼的眼球,讓它因為痛而放開口。但是沈軍明能摳他眼球嗎?

幸而雪狼隻是咬了一口威嚇一下就鬆開了嘴。他有分寸。

在雪狼要鬆開口的那一瞬間,沈軍明一把按住了雪狼的嘴,翻身騎在了雪狼的身上,使手用力的拽住雪狼脖頸上的皮毛,死死壓住雪狼,任由雪狼健碩的身體在他身下狂亂的扭動,疼的大罵一聲。

“操!”沈軍明用流血的的手按住雪狼的頭,另一隻手下意識的捏著七殺的下巴,眼睛都紅了,“七殺,你認識我嗎?你還記得我嗎?!”

七殺拚命扭著自己,想要翻身起來,但是眼前的這個‘陌生人’給他的感覺實在是太怪了。就好像是……如果傷害了他,自己絕對不會好受。

七殺用爪子狠狠的拍了一下沈軍明的肩膀,留下了一個掌印後,慢慢安靜了,喘著氣,打量著沈軍明,過了一會兒,將鼻子湊到沈軍明的臉邊,輕輕地嗅了嗅。

沈軍明的手不停地顫抖,過了一會兒,整個人都像是癱軟了一樣,趴在七殺的身上,摟住他,將他狠狠地摟在懷裏。

七殺用爪子抗議一樣的掙紮,過了一會兒,打挺著翻了個身,舔了舔沈軍明流血不止的手腕,果不其然,那傷口漸漸的愈合。

沈軍明喘著氣,任由七殺在他身上踩來踩去,過了一會兒,像是想到了什麽,問:“你還能不能說話?”

“……”七殺順著沈軍明的身體一寸一寸的嗅,聞到了他身上自己的氣味,很奇怪的,向下走了走,到了沈軍明的下/體部位,覺得那裏的味道簡直就全是自己的味道了,忍不住多嗅了嗅。

沈軍明張開腿,沒有絲毫的隱瞞,甚至暗暗祈禱,七殺能明白他們兩人的關係,恨不得他能多聞一聞。

七殺的眼神越來越複雜,盯著沈軍明的樣子也有些不對勁,似乎是在打量,也似乎是毫不信任,它的爪子若有若無的按在了沈軍明的下/體上,然後驚愕的看著那原本柔軟的東西慢慢的硬了,立了起來。

七殺吼叫一聲,站起身來,似乎不明白沈軍明到底是什麽意思,於是幹脆跑開,向洞/穴深處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