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釁
挑釁
晚上阿裏叫張章共進晚餐,依舊沒有喊上雷剛,張章回來的時候,雷剛竟然又給他的送了一碗稀飯過來,張章湊在雷剛耳邊討喂,雷剛把碗放在床頭,轉身就走。?
張章擰著腰躺在床上,手心覆在腰腹的傷口,看著帳篷的門簾發呆,直而長的睫毛輕輕煽動,接著手腕用力,在傷口上狠狠的壓了一下,整個人猛的一縮,眼睛清亮了不少,這才起身去拿床頭的碗。?
他在阿裏那裏什麽都沒吃,就喝了點兒酒,胃裏正空著,再加上這地方連個馬桶都沒有,到時候要是蹲廁所,就腰上那傷,能有多痛苦啊。?
視線落在碗裏的小米粥,輕輕攪動,配料已經從菜葉子變成了碎肉末,舀了一勺放進嘴裏,麵色猛的一變,讓流食在口腔裏過了一圈,痛苦的咽了下去。?
竟然是甜的,而且還沒少放糖。?
張章邊吃邊琢磨,雷剛這是故意的呢?還是故意的呢?故意的呢???
天黑以後,雷剛終於被攆了回來,一回來就見張章脫了衣褲,穿著一條黑色的緊身內褲側躺在床上,身形鍛煉的不錯,雖然略顯消瘦,但是肌肉紋理均勻流暢。?
腰側和肩膀上的白色紗布有些顯眼。?
張章勾著嘴角笑,慵懶開口,“寶貝兒,你家四少要洗澡。”?
雷剛嘴角抽了抽。?
“怎麽?身材還不錯?喜歡不?”?
……?
“又不是沒見過,害羞什麽?來,你家四少傷口正疼著呢,動不了。”?
……?
“嘖,是不是男人啊?又不是沒幹過,我可脫光了等著呢。”?
……?
張章將一條腿微微彎曲,支起了上半身,像是刻意的一般,露出腰部圓潤的弧度,笑開了牙齒,“曲線怎麽樣?”張章抬手在自己大腿上啪的一聲拍了一巴掌,清脆的聲音響徹在小小的帳篷裏。?
雷剛危險的眯起了眼,轉身掀開簾子逃竄一般的走了出去。?
雷剛一走,張章整個人就抖了起來,哈哈大笑。?
太他媽可愛了!!?
原來缺少麵部表情的人,那層麵具裂開是這個模樣,隱忍的麵具下透露出驚慌,就像是蚌殼內的嫩肉,很軟很綿,在陌生的觸碰下顫抖的,懦弱的收束身體逃避,有趣到爆!?
笑了一會,張章虛軟無力的在自己胸口摸了一把,粘膩的手感,盛夏的沙漠完全不是人呆的地方,白天熱得人汗流浹背,夜裏卻還得蓋上被子才能入睡。?
張章將白色的被單扯過來蓋在了身上,床單早在他中午回來之前就已經換過,還透出一股拆封不久的棉織品味道,反而是自己身上的味道過重,血腥味,消毒水味,汗味,還有之前噴上的腋臭液,交雜在一起,幾乎讓本人都作嘔難忍。?
張章眨了眨笑得眼尾發紅的眼,看向了帳篷門口,開始後悔了,真的好想衝個澡,早知道就不逗人了。?
雷剛這次很久才回來,張章睡不著,正坐在床頭抽煙看雜誌,雷剛一進來,張章的眼就撩了過去,霎時間亮了起來。?
雷剛手裏捧了個盆子,裏麵裝著水,手腕上還搭了塊白色的毛巾,目不斜視的走進屋,蹲下,擺好盆子,然後這才起身看向了他。?
“擦澡!?”張章放下雜誌,眉梢輕挑,說著顯而易見的話。?
雷剛將手腕上的幹毛巾甩到了張章胸口,然後從褲包裏掏出了一塊折疊好的塑料紙,慢慢展開。?
“洗澡?”張章這麽說著,緩緩坐直了身體,點頭,“洗確實比擦好多了。”?
雷剛默默走過來,彎下腰,將折疊得大小合適的塑料紙覆在了他的傷口上,前後繞了一圈。?
張章先是高高抬起雙臂,任由對方將塑料袋包在他身上,直到雷剛的雙臂從他腰側劃過,成為擁抱狀的時候,張章抬手扣住了雷剛的下巴,看著近在咫尺的臉,“你喜歡我啊?”?
雷剛默不作聲的偏頭,從張章的手中掙開。?
“幹嗎對我這麽好?你可以不用理我的。”張章的眼中帶著曖昧和挑逗,就像對每一個床伴一樣,輕佻的語氣裏隱含著飽滿的性暗示。?
雷剛一直沒有說話,甚至連目光都沒有遞過來,專注得進行手上的工作,直到確定傷口能夠被塑料紙很好的保護後,這才捏著張章的手臂將他扶了起來,帶到遠離家具的空曠處。?
基地的地麵經過簡單的處理,鋪墊有沙石,可以有效保證不會出現過大的沙地地形變化,但是帳篷裏經常會出現一些過來串門的小生物,比如蠍子、蜘蛛、蛇等等。?
張章赤腳踩在地上,默默的看著雷剛的動作,身體的傷勢讓他很難完成獨自站立,所以雷剛一離開,他也隻能分出大部分的精神力控製身體,不再說話。?
雷剛彎下腰,將手指伸進水裏沾了一下,看著蕩漾出波紋的透明**,眸色深沉了幾分,接著將盆捧了起來,緩緩走向張章。?
張章對他笑了一下,視線有些恍惚,額頭已經出現了細密的汗珠,因為過度缺血而顯得慘白的嘴唇露出了牙齒,不正經的笑,嘴硬道,“打算怎麽擦?從頭到腳還是從腳到頭?要不先讓我把內褲脫了……”?
“嘩啦——”?
“噗!”所有的話都被撲頭蓋臉灑過來的熱水澆了回去,張章愣在了當場。?
雷剛默默的看著他,將臉盆丟在了地上,鐵器砸在細碎的石頭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這一瞬間,雷剛勾起嘴唇笑了起來,笑容的弧度很小,卻格外的狡詐,就連那雙漂亮的眼就亮了幾分。?
張章眨了眨眼,摸了一把胸口上流淌的熱水,皮膚終於傳出了一股熱燙的感覺,整個人縮了起來,“我□大爺!!你他媽給老子淋開水!!??”?
張章磨牙,指著雷剛的鼻子說不出話,然後抹了把臉,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他站直身子,用染了水的眼看向對方,“寶貝兒,原來你喜歡這種調調?S.M你家四少也不是沒玩過,嗯……這程度還低了點兒,下次最好直接進門就潑,啊~”?
雷剛卻隻是拽住了自己的背心,手臂翻起,將上衣脫了下來,轉身走到了床邊坐著,默默看著他。?
張章抿起嘴唇,將水珠吮進口腔,吞咽了下去,淺眯的眼散發出愈加危險的光芒。?
這他媽的什麽意思,就像跳脫衣舞一樣,速度不快不慢的脫掉上衣,在自己麵前露出練得恰到好處的身體,引誘?炫耀?還是嘲笑??
張章三兩下將腹部的塑料紙解開,丟在地麵,慢步走了過去,帶著壓迫一般的俯下身體,視線交纏在雷剛的臉上,“怎麽,想玩真的?”?
雷剛這次沒有躲避張章的視線,隻是淡淡的開口,像是陳述一般的說著,“兩個你都不是我對手。”?
張章愣了一下,視線又在他的八塊腹肌上劃拉了一下,緩緩的直起了身子,看著雷剛挑釁一笑,卻不再說話了。?
那天夜裏,張章聞到了溫熱的,微微泛著苦澀的氣味,來自雷剛身上的味道,毫無掩飾的散發著雄性的特有馨香,充斥在俾路支族的帳篷裏,張章肩膀疼,腰側疼,就連下.身也疼得快要爆炸,偏偏就不敢動手,甚至連往那邊靠點都不敢。?
張章必須得承認,自己就算沒這身傷也不夠雷剛打的,就憑著他能成為特別突擊小隊的隊長就知道,十八般武藝一定全了,兩個自己確實都未必夠。?
特工不是士兵,也不是殺手,對體能的要求並不嚴格,況且,章四少是個很特殊的人,需要他動手的情況很少,所以,隻要有自保的能力就夠了。?
半夜,張章發了低燒,借著這個機會叫喚,結果雷剛還真的起身幫他擰毛巾,用冷水降溫。?
張章看著雷剛的動作,當第二塊毛巾蓋上來的時候,張章用很誠摯的目光看他,“有沒有興趣擼一下?”?
這一瞬間,氣溫頃刻間低了三四度。?
張章勾著嘴角笑,對他勾了勾手指,用低沉的聲線開口,“抱著我。”?
雷剛直接就要站起來,張章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再次重申,“抱著我。”這是這次的目光變得正經,就像最初見到的那個章四少,眼中的光澤是清亮而通透的正值。?
雷剛遲疑了一下,彎下了腰,摟住了張章的脖子,就聽到張章用很輕的聲音開口,“阿裏告訴我,昨天夜裏研究基地受到了未知部隊的襲擊,你們的任務成功了,你的兄弟們很棒。”?
雷剛抬頭看他,暗沉的視野裏,那雙眼瞬間就柔軟了下來,張章甚至能看到這個男人抿緊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淡淡的笑,收縮到極致的情緒終於在得知戰友安好的這一刻散發了出來,周圍的氣氛像是一種包含著水分子的空氣,覆蓋在□出來的肌膚上,帶來淡淡的濕潤。?
張章舔了舔嘴唇,更加幹渴。?
第二天一早,張章就直接去找了阿裏,阿裏正在用早餐,夾著牛肉片的烤餅配上牛奶,營養豐富。?
張章懊惱的坐在桌子對麵,拒絕了阿裏提出共進早餐的邀請,麵色很不好的開口,“給我找個男人……不,女人也可以。”?
阿裏放下盛放白色**的玻璃杯,拭去胡子上的**,笑了起來,“我不是給你們安排了一間帳篷嗎?”?
“他不讓我碰!”張章咬了咬牙,“老子下了那麽大的本錢,連命都差點丟了,他卻因為幾條人命給老子甩臉色。”?
“這不像你,四少。”阿裏似乎很開心張章此刻臉上的欲求不滿,“你不是一直嫌棄我這裏的女人不夠幹淨嗎?”?
章四少不是同性戀,但也不是純直的,他無拘而肆意,性別在他眼裏不代表任何意義,隻要看得入眼,就可以春風一度,所謂的□交易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甚至不能稱之為話題。?
但是章四少也有自己的原則,你情我願的交易,而且挑剔。?
反政.府武裝裏麵有不少所謂的妓.女供男人們發泄,張章不喜歡碰這種女人,那種空洞的眼神讓他確認,怎麽對待都無所謂,連靈魂都徹底沉淪了。?
“我上次過來,見到你身邊有個俄羅斯女人。”?
“那是我新娶的妻子。”阿裏收了笑,“你可以自己解決。”?
“打飛機?”張章微微抬起了下巴,“你認為我有這個必要?”?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身上還有傷。”?
張章挑起了一邊眉梢,嘴角勾出嘲諷的笑,“這並不影響我那玩意兒的功能,安排一架直升機,我要暫時離開基地。”?
阿裏失笑,看了一眼身邊的手下,手下快步走了出去。?
10分鍾後,張章坐著直升機離開了基地,再之後,轉乘一輛車進入了伊朗的城市,在陪同的組織成員柯特德安排下,張章住進了當地最高檔的酒店,並得到了一名看起來很幹淨,眼睛還帶著亮光的美女陪同。?
張章利用這個機會與老鼠他們取得了聯絡,才知道雷剛的戰友們,那群特種兵在襲擊完基地後,全都安全撤離,隻有副隊長受傷,但是目前已經脫離了險境,並且在昨天下午全部離開了伊朗回國。?
張章關閉手表上的信號發射功,看著浴室鏡子裏的自己,撥了撥濕漉漉的頭發,笑了起來,對於雷剛而言,這應該是至關重要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