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旋的理由

代號零零零零

雷剛早就沉醉了進去。

從摟上張章的那一刻,又或者更早前,他就希望能夠這麽做。

可是那些理智在束縛著他,讓他陷入一種隱秘的焦躁情緒中。

傾盡全力的親吻,身體裏不斷跳躍而沸騰的細胞,這種滿足感讓他突然覺得一切都不重要,這種渴求是無比的真實。

他在學習,當張章的舌尖從嘴唇裏退出,引誘著他進入對方口內的時候,他學習著,並掌握的很快,按著之前感受到的程度,想要加倍的還給對方。

小室內的呼吸聲越來越重,就連空氣都被點燃。

張章不再滿足這樣的方式,他的手開始在雷剛的身上巡遊,伸進衣服,品嚐結實而燙熱的肌膚。

雷剛在學習他,當腰側的手開始動起來的時候,張章這麽確認著,於是加重了接吻的力度,吸吮著口腔裏的舌尖,完全的吞咽對方味道,品嚐著,饑渴的。

雷剛被這樣的節奏刺激的失控,手上的動作輕一下重一下,心神全部被熱情而激蕩的感覺吸引。

這種帶著疼痛的吻法就像是靈魂都要被吸進去了一般,讓他無暇他顧。

腦袋裏最初僅僅是安慰的舉動完全變了形,更多的是一種渴求,匯聚在下半身的熱量讓他愈加的焦躁,而不知如何宣泄,隻能加重了彼此親吻的力度。

學著對方的方式,舌尖交纏,噬咬嘴唇,卻依舊不夠,身體裏的無數細胞在跳躍。

然後猛力翻身,將張章壓在了身下,用男人的本能,更主動的方式去獲取滿足。

斷斷續續的喃噥從唇角溢出,張章失神的將手探進了對方束緊的褲帶,然後壓下自己,讓火熱的地方碰撞在一起,擠壓著,刺激著,難耐的廝磨。

而這樣的方式對於張章而言明顯不夠,他需要更多的,手心順著緊繃的臀部開始往下移,探向了雙腿間……

雷剛像是被雷劈了一樣,瞬間僵直了身體。

張章眨巴著眼,無辜的看著他,然後喃噥的說道,“要不你上?”這麽說著,張章挪動身體,分開了雙腿,夾上了雷剛腰,然後蹭了蹭,表示自己無所謂。

雷剛深吸了兩口氣,讓大腦冷靜下來,“我們……換個方式?”到底還是不想放棄,箭在弦上,靶子配合的湊上來表示願意被射,就連雷剛都覺得要是這時候翻身下去,也太他媽不是男人了。

張章長長的哦了一聲,有些不太情願的鬆開了腿,雙手沿著胯部往下移。

雷剛配合著翻下了身,顫抖著手解開了褲子。

這種事情一回生二回熟,隨著那隻手握住自己的,雷剛也握住了對方的,同時動了起來。

張章難耐的湊過去討要親吻,手指刁鑽毒辣,雷剛根本就不用怎麽撩撥就射了出來。

在雷剛失神的時候,張章勾著嘴角笑,手心刻意在雷剛的腹部刮過,將那些**抹了去,然後塗在自己的熱燙上,叫著雷剛的名字自己弄了出來。

這樣的親密將他們彼此的隔閡完全打破,睡覺之前張章死活不讓雷剛把褲子穿上,摟著人滿足的閉上了眼。

雷剛在床上躺了很久,神情複雜,直到身邊傳來綿長的呼吸聲,他才翻身抱住了張章,閉上了眼。

雷剛承認自己一時衝動做了一些無法挽回的事情,但是卻又說不上後悔。

畢竟,張章對於他而言早就不再單純,這個男人能夠勾出他所有隱藏的情緒,那些憤怒,那些心疼和那些愛意,統統匯聚在一起,清楚明白的描述出這個人對自己是多麽的不同。

他以為可以一直這樣隱忍下去,直到自己離開。

但是環境在壓迫著他,危機感不斷的提醒他,分開後當什麽都沒發生過,你真的想要這樣的結果嗎?

不想,非常的不想。

一旦想象在分開後,這個男人追著別人跑的畫麵,自己的身影被遺棄在一個角落,或者徹底消失,心髒就一陣陣的發緊,酸澀的感覺,像是喘不過氣來一樣的難受。

而他知道這個情緒叫什麽名字。

閉著的眼緩緩張開,輕輕的一吻在張章的額頭落下。

雷剛翻身下床,走進了洗手間。

水龍頭流淌著冰冷的水‘嘩嘩’作響,雷剛洗了一把臉後開始清洗身體,想起之前的畫麵,身體又熱了起來。

雷剛微微蹙眉,沾了水珠的手指捏了捏鼻梁,讓自己冷靜下來,現在的情況很危險,還不是沉醉分神的時候。

拉好褲鏈,套好外套,走出門坐在沙發上係緊鞋帶,抬腳翹在桌麵上,抱著胸口懶洋洋的靠好,視線停留在床上熟睡的身影上,腦袋裏開始分析起了當前的局勢。

朝陽從金潢色的地平線上冉冉升起,光線穿透窗欞映照進來,漂浮在空氣裏的沙塵閃爍著金光,將視野裏的一切罩上了一層毛邊。

雷剛看著張章翻了個身,不悅的微微蹙眉,抬起手臂遮擋了額頭,然後黝黑濃長的睫毛蹁躚著緩慢的張開了眼,一瞬間的茫然,然後定在自己身上,嘴角勾出了輕淺而溫柔的笑容。

雷剛的嘴角也跟著張章的動作而彎了上去,有一種兩個人一起迎來朝陽的感動。

這樣的畫麵他經曆過很多次,卻從來沒有這般讓心髒觸動,那裏軟了,化了,匯聚成了一灘吹皺的水。

張章坐了起來,揉著淩亂的頭發,呆呆的看著他,然後眨了眨眼,清亮的光線瞬間匯聚,慵懶而魅惑的目光開始一寸寸的掃視著自己,伸出了手。

“藥兒~~”喃噥而沙啞的聲線從嘴裏溢出,張章伸出手等著雷剛過來,昨天的畫麵清晰的出現在腦海,他知道對方一定不會再遠遠的看著自己。

裝束整齊的男人臉上帶著一絲疲憊,眉宇間卻柔和的讓他怦然心動,然後踩著朝陽走到了麵前,微微的彎下了身子。

張章把下巴抬高,閉上了眼,等待一個早安吻。

期盼對方的主動,卻隱隱有些不確定,在等待的時間裏,眉心微微蹙出了一道褶痕。

下一秒,輕如點水的觸感出現在了唇上。

張章頓時笑開了牙齒,燦如陽光。

洗漱的時候,雷剛也擠到了浴室裏,張章臉上擠滿了剃須泡,白色細膩的泡沫塗抹在臉上,襯得那雙因為疑惑而瞪圓的眼又黑亮了幾分。

張章想了一下,晃了晃剃須刀,無聲的詢問他是不是也要。

雷剛搖頭,表情有些慎重,或者說他的麵部表情有90%的時間都維持在這個弧度。

雷剛伸出手扭開水龍頭,讓浴室裏充斥著水流的聲響,然後低聲說道,“我覺得,黑可可的目標不是我們。”

“嗯?”張章眉梢輕佻。

“他為什麽不動我們,隻能說明我們還有利用的價值。”

“嗯。”張章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目前看來,我們還活著的最大理由是防空係統最後的激活程序還在我們手裏。”

“嗯。”

“但是這個理由太過薄弱,以正常的恐怖分子而言是有更直接的手段,就是審訊。”

“對。”張章把手裏的剃須刀轉了一圈,然後轉身靠在了台沿上。

“所以……”雷剛頓了一下,視線停留在張章滿是剃須泡的臉上,那張滑稽的臉讓他有些分神,“所以我在想,除了我們之外,他更大的敵人是什麽。”

“阿富汗政.府,國際刑警,各國的間諜,還有另外一半的……”張章勾起嘴角笑了,“金新月。”雷剛的想法和他不謀而合,這也說明這是一條正確的路線,現在就是一個個的篩選然後找出最正確的答案。

“是金新月。”雷剛肯定的說道。

張章點頭,“無論是阿富汗政.府還是國際刑警都不是他現在的能力可以抗衡的,而各國的間諜對於他而言又過於小兒科,所以隻能是‘金新月’。”說到這裏,張章歪了歪頭,眉心微蹙,嘴唇上的泡沫流進了嘴唇,讓他有些不適,於是粗魯的擦了一下“不管黑可可想利用我們做什麽,他的最終目標都是另一半大毒梟,可以說,我們和他的目的並不衝突。關鍵是,如果我們想要全身而退,需要付出什麽代價?”

雷剛點頭,這一點他也沒有頭緒。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張章又開始分神,視線遊移在雷剛潤澤的*?嘴唇上,思考時那抿緊的嘴角依舊讓他心動。

“洗下臉吧。”張章讓到一邊,把水稍微擰小了一點,“你精神不是很好。”

雷剛點了一下頭走了過去。

張章趁著雷剛彎腰洗臉的時候從身後抱住了他,掌心直接貼在了他的小腹上揉摸著,緊緊貼合的下半身密不透風。

雷剛忍了一會,最終有些受不了,無奈的開口,“你現在還有這種心情?”

“勞逸結合嘛。”張章的下巴勾著他的肩膀,將臉上所有的泡沫蹭在了雷剛的身上,手指已經挑開了褲扣正在拉開褲鏈。

雷剛按住了他的手,“這幾天我需要保持很好的精神。”

“你連覺都不睡了,能有什麽好精神?”張章不滿的抱怨,語氣裏滿是心疼。

“幾天不睡覺沒事,而且純劍他們在你身邊我就可以休息一下。”雷剛單手扯過毛巾胡亂的擦了擦就要出去。

“我幫你剃胡子吧。”張章把人抱緊,不讓他動,“太憔悴了可是代表心裏有事哦~”正經的兩句話從張章的嘴裏吐出來,就像是在調情般的曖昧。

雷剛點了一下頭,淡定的轉身拿起了小瓶準備擠壓在手心,下一秒另外一隻手就出現在了上麵,全然的接收,雷剛轉身看人,揚了揚眉,真心的長歎了一口。

張章笑開了牙齒,開始專心的為自己男人打理門麵。

當然,當兩個人清理好後,張章免不了要品嚐一下自己的成果,結果兩個人又在浴室裏糾纏了起來,差點擦槍走火。

去現場的時候,果然雷剛像他自己說的一樣,有齊純劍他們在之後,就在車裏補了一覺。

而張章趁著這個時候又開始去清理那些亂成一團的信息。

就像張章自己說的,他是一個懂得勞逸結合的人,他深知冥思苦想絕不是最好的辦法,而是必須能夠冷靜的分析清楚局勢,否則很容易走進一個死胡同。

黑可可想要利用他們對付另外一半的‘金新月’?

怎麽利用?

利用到什麽程度?

這是他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至於那之後他們怎麽解決自己的困境暫時隻能擱置在一邊。

未知戰場的戰鬥沒有人敢保證算無遺策。

時間已經過去了10天,聯絡人依舊沒有找到,反而是防空係統的安裝已經接近尾聲,兩台高射炮,一台搜索雷達和射控中心全部各就各位,外圍圍牆和崗哨都已搭建完成,當地的居民大部分被撤離,全副武裝的士兵接管了這裏。

或者不能稱之為士兵,雖然黑可可依舊用軍方的管理模式,但是這些人最多被歸類為私人武裝力量。

張章走進射控中心,裏麵的牆壁上掛著10台電腦顯示器,屏幕光亮閃爍,出現不同的顯示畫麵,兩名科研人員正在裏麵忙碌調試,身邊還跟著黑可可派來的四名所謂的‘助手’。

張章坐在裏麵看了一會,留意到這個射控中心其實搭建的很粗糙,就是個鐵皮房子,為了預防裏麵的人太過悶熱和燒壞機器,有兩台大功率的空調在運轉,張章不太確認當他們離開後這裏會不會再改建加強一番。

視線從四周的環境收回,看向兩名科研人員,臉色真的很不好呐。

張章挑了挑眉,對看過來的人露出了一個笑容,安撫他們。

在這樣的壓力裏吃不好睡不好是必然的。

隻希望他們還能繼續堅持下去。

張章翹著腿,看著眼前來回走動的人,又開始沉思了起來。

肯定的確認,他們迄今為止都還好好的活著,必定不是因為這套防空係統。

無論怎麽看,他們一行11人,裏麵能夠審訊出話的就有4個人,兩名科研人員、自己和向碩,至於雷剛帶領的傭兵團是殺是俘對於黑可可而言都不是問題。

到現在為止,他們已經被牢牢的監控了起來,就像這兩名科研人員一樣,包括自己……

張章突然坐直了身體,眉心緊蹙。

如果一直處於被監控,那麽向碩呢?向碩曾經離開這裏兩次,如果他們順著線索往上摸,可能會摸到他們的聯絡人……

張章的眼淺眯了幾分,站起了身,他大概知道黑可可的意思了,那個男人果然不會讓他們輕鬆退場。

“晚上……你們到我房間來。”張章走到門口說了一句,無視四名‘助手’打量過來的視線走出了門口。

門口站著齊純劍他們,張章對向碩遞了個眼色,快步向汽車走了過去。

“剛。”張章打開車門喊道。

雷剛瞬間張開了眼看了過來。

“我有事和你談。”

張章坐進了車裏,接著向碩也坐了進來,車門關上,齊純劍在車外圍成了一圈,阻擋任何窺視的視線。

“這些天離開的時候有沒有發現有人跟蹤?”張章看向向碩。

向碩想了想,搖頭,“我很小心。”

“聯絡人一直沒出現?”

“嗯。”向碩點頭,“你是不是覺得我這邊出問題了?”

“很大可能。”張章點頭,“這些天唯一有行動的就是你。”

向碩蹙眉,沉思了數秒,“你是說他在順藤摸瓜?”

張章點頭,“聯絡人那邊可能已經出了問題。”

“那我們?”

“任務暫時設定成失敗,黑可可動手應該就在這兩天,雷剛。”張章轉頭看向雷剛,“我不確定黑可可是不是真的摸清我的身份,所以你幫我想一下,是留在這裏,還是離開,如果離開有多大的把握?”

雷剛閉眼沉默了許久,然後看向張章,“離開這裏需要4個小時,距離金新月最近的小鎮行程是6個小時,但是那裏無法確定是否依舊是金新月的管轄範圍,隻有到達阿富汗的賽恩的格市區範圍內才有政.府接管,路上的意外太多,很難順利逃脫。”

“直升飛機呢?”向碩焦急問道。

雷剛看了他一眼,“直升飛機由黑可可的人嚴密管理,我們可以強搶,但是……”雷剛看向張章,“你確定突圍是最好的辦法?”

“不是……”張章搖頭苦笑。

向碩來回看了一眼,一下醒悟了過來。

張章如果選擇離開,這些年的所有的努力全部白費,尤其還是在對方可能查到身份的情況下,如果不解決這個後患,可能連帶著後麵的國安局都會被牽連,章四少這些年做的那些事情,對部分國家的威脅可不是外交官出來道歉就可以解決。

“所以……殺了黑可可?”向碩瞪圓了眼看他們,然後讚同點頭,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隻是……“我們不確定到底有多少人知道。”

張章看向雷剛。

雷剛說道,“我們除非能夠解決黑可可身邊所有的人。”

“這不可能。”張章挑眉,一來,他們的武器不在身上,二來,就算繳械對方的武器,能夠滅口的人數也有限。

車廂裏一時間又沉默了下來。

張章揉了揉太陽穴,無力的開口道,“我現在想的是,黑可可到底為什麽拖到現在,沒有絲毫動手的意向。”

“因為他要知道到我們為什麽進來。”向碩回答。

“我們沒有利益衝突,你們的任務目標並不是摧毀這裏。”

“但是他不知道。”

“一旦發現間諜,這些人的做法是一致的,擊殺和審訊。”

“?”向碩挑眉。

“你不覺得黑可可不動我們很有意思嗎?他甚至放任我們隨意進出。”

“?”向碩的眉毛又挑高了幾分。

“我一直在想,他想要的是什麽,金新月,他想要的是另外一半的金新月,我們身上有他可以利用的東西,所以,我反向思考,我們能帶給他什麽?我們現在的武裝力量甚至連出聲的本錢都沒有,但是我們背後的力量不同,必定可以帶給他需要的東西。”

向碩的嘴唇抖了抖,驚呼,“他想和我們聯手!!??”

“這僅僅是猜想而已,畢竟我們最值錢的東西就是背後的力量。”

向碩的嘴角抽搐,“我們要是和他合作,局裏不動手,自己也要自裁算了。”

“不用。”張章笑了起來,“你不覺得這個推斷很棒嗎?如果是這樣,我們就有了周旋的本錢。”

向碩明白了張章的意思,無奈點頭,“希望你想的對,我還打算娶老婆生兒子呢。”

“你沒有嗎?捐獻**,說不定我兒子已經遍地開花了。”

雷剛瞄了張章一眼,垂下了眼簾。

張章扭頭對著雷剛笑,蹭了蹭他,“剛~你一定沒有吧?我會吃醋的,你的兒子必須得由我‘生’。”

雷剛眨了眨眼,愣住。

‘噗!’向碩一下笑噴了出來。

“來吧,晚上把你寶貝兒給我,明年就給你‘生’一個。”

雷剛的麵色變了又變,尷尬的咬緊了牙,一字一頓的質問道,“你能不能給點緊張感?”

作者有話要說:腦筋跟不上黑可可和四少了,你們能別這麽折騰我嗎??

頭發都掉了一把了!有木有!!??

摳鼻孔。

因為脫發,雙更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