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牆
爬牆
掙紮著的向碩果然不再動了,從被子裏露出的眼睛認真的看著張章,“要不我給你叫個妞兒?”?
張章煩躁的抓了抓頭發,吐了口氣,“媽的,這都什麽事兒,八字還沒一撇呢?我就得禁欲,好像真他媽的為他守身了一樣,叫!多叫幾個過來!”一口氣把話說完,張章說的咬牙切齒。?
“那您老也得先從我身上下來啊。”向碩諂媚的笑,對張章擠眉弄眼。?
向碩起身穿衣服的時候,張章怒火燒頭的大腦漸漸冷卻了下來,又有些後悔了,現在本來雷剛對自己印象就不好,要是真的再不顧忌點兒,自己就絕對沒希望了。?
可是如今話都已經說出了口,要是臨時再收回……?
丟人啊!!?
張章真想把自己這張嘴給撕了。?
媽的!就真的一點節操都沒有嗎??
向碩把衣服套上,扭頭看了幾眼張章,突然開口道,“算了吧,別折騰了,我也不在你這裏住,你也別找女人,別回頭還埋怨我。”?
張章眉梢一揚,真心覺得這小子太通靈了,簡直就是肚子裏的蛔蟲,還是最大的那條。?
向碩穿好衣服,站起了身,撐著膝蓋彎腰看張章,“雷剛這人不好追,但是世上沒有絕對的,單看你付出到什麽程度,所以就忍著點兒吧,別搞什麽歪門邪道的事兒。”?
張章聳了下肩,算是默認了。?
向碩直起了身往外走,邊走邊說,“而且……雷剛要是真和你在一起了,我挺為他不值。”?
“操!”張章抓起枕頭丟了出去。?
向碩哈哈大笑,打開門竄了出去。?
第二天一隊人上了航班飛到印度孟買,接著張章一個人改了身份飛回北京,剩餘的人包括雷剛都回了菲律賓。?
不是張章不想帶著雷剛走,而是他覺得也該和雷剛分開些日子,讓雷剛平複一下心情,逼得太緊,兩個人都太累,況且未必有什麽成效。?
張章這次回國主要還是商量阿裏要購買的防空係統,這可不是他一個人能拿的主意,畢竟這已經達到了國家軍事級的程度。?
程兵聽了之後什麽都沒說,把這事兒就報了上去,那邊的回複是需要一周的時間,讓他先回菲律賓等著。?
這是正常的,不光張章和程兵說不算,就連國安局說的都不算數,他們還得和很多的部門溝通。?
張章這段時間身心俱疲,向程兵請了三天假,打算休息一下,程兵拍著他的肩膀安撫,點頭同意。?
這種東西越是想就越受不了,一旦做起事來,也就漸漸淡了。?
在國內的時間,張章把老鼠叫了出來一起去爬山,露營,在深山老林裏洗滌了一□心,直接蹭到了假期的最後一天才回去。?
老鼠不像向碩,要說向碩和張章一樣屬於玩家,精於享樂,做事四兩撥千斤的話,那麽老鼠就是雷剛那個類型的,比較踏實穩重,做事一板一眼。?
不過做事的習慣不妨礙他們對彼此的了解。?
分開之前老鼠特誠摯的勸他,手上的任務結束了就退了吧,付出的已經夠多了。?
張章也就笑了笑,沒有說話。?
因為要等消息,張章在北京又停留了兩天,才上了飛往菲律賓的飛機。?
國安局那邊給的答複很簡單,高級的防空係統能給,但是一定得有技術人員跟進去進行調試,說明白點,東西是賣了,但是數據不外漏,而且防禦級別被改成什麽樣還不好說。?
按照這群高級參謀習慣,凡事都喜歡留個後手,指不定這套設備裏麵還裝了些什麽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張章隻覺得這套係統要是運進去,架在脖子上的刀怕是又深了幾分。?
隻是,臨到了這種時候,他就是不想幹也得幹。?
套句好漢的名言壯誌,頭掉了碗大個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回到菲律賓的別墅,還是老樣子,海邊、沙灘、綠色的草坪、白色的洋樓,雷剛似乎也從那次的事情緩和了過來,一如最初公事公辦的向他匯報這些日子的工作進度。?
張章說實在有些失望,總覺得自己期待的不該是這樣,而是久別重逢的喜悅,而是驟然分離的空虛,就像自己一樣。?
可是雷剛太正常了,正常的僅僅將他當成拍檔,甚至連戰友都不是,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最初。?
這邊向碩早就抱著他哭,抱怨天天的應酬簡直不是人幹的事,求他老人家趕快投入到自己的工作裏。?
一時間張章也不知道該怎麽對雷剛,況且正事要緊,隻能開始交際應酬。?
章四少在菲律賓是個很出名的名流,或者說全世界都有他活動的身影,隻是在菲律賓居住的時間比較多,所以與這邊的政客也就勾結的比較深。?
夜出早歸,基本他都會帶上雷剛,但是卻再也不讓雷剛進場了,就像是普通的保鏢一樣讓他在外麵守著。?
如果說作為一名保鏢,雷剛的表現絕對堪稱完美,恪盡職守的就連張章都覺得每天讓他在外麵吹冷風很不地道。?
可是雷剛非得跟著來,他又不敢讓雷剛進去,這樣僵持下去,張章也沒辦法,隻能努力把外麵還站著個人的忘記,專心投入到自己的工作裏。?
交際應酬這種場合絕不會缺女人,酒興正濃,軟語飄香,張章好幾次都想把女人給帶回去,隻是每次醉的迷迷糊糊的一出了門,看到雷剛用那種正值幹淨的眼看向自己,張章就覺得一口血卡在喉嚨裏吐也吐不出來,吞還吞不進去,隻能訕訕的鬆了手。?
但是這種事情一旦做的多了,自己也覺得沒勁,而且酒增色膽,色令智昏,張章終於有了‘爬牆’的想法。?
這天張章約了當地政府的官員吃飯,提前把雷剛給支走,偷偷摸摸的,像是做賊一樣,帶著向碩就過去了。?
一上了車,向碩就開始笑,最開始還顧忌著,直到張章瞪了他好幾眼,頓時捧腹大笑了起來。?
張章看著最近過的挺滋潤的向碩,隻覺得牙齒癢的想咬人,不冷不熱的開口,“專心開車。”?
向碩笑完,拍著他的肩膀說,“放心,今天我給你守門,絕對讓你把火泄了,不過……噗!你還真能憋!!哈哈哈哈!!”?
張章抽了抽嘴角,亮出了森森白牙,都他媽兩個來月了,再這麽忍下去,他都怕自己不舉。?
向碩笑得渾身抽搐,眼淚都出來,無限同情的看著張章,“放心,也就兩個小時的事兒,晚上趕回去就是了,你家那個剛子就算猜到了也抓不到把柄。”?
張章哼哼了兩聲,真心不想搭理這個把別人痛處當成笑話的家夥。?
“說實在的,我是真同情你,你說吧,你們倆要是在一起了,你守身如玉我能理解,問題根本不是這麽回事兒,就這樣你還能憋上兩個月?誒,你說這倆月,雷剛有沒有自己做過?”?
張章瞪了他一眼。?
那個男人正值的就像是從不會看A。片,不會手.淫,穿著軍裝都要把風紀扣係上一樣,他根本就沒辦法想象雷剛自己解決的畫麵,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不過……關了門誰知道會怎麽樣呢??
張章不太確定的想著,回頭是不是該在雷剛的房間裏裝個攝像頭,最起碼也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嘛。?
這邊雷剛帶著人剛剛從兵工廠出來,正準備上車,後頸莫名的有些發涼,他扭頭看了眼齊純劍,眉心微微蹙了一下。?
齊純劍莫名的看著他,然後擦著邊上了車。?
一路回到別墅,雷剛上去找張章討論武器的事兒。?
專門給他們配的武器質量不錯,但是一旦長時間用了,總有些小毛病,純劍手上那把槍已經是第二次卡殼,真要是帶著這把槍上了戰場,很可能就是一條命的事兒。?
上了樓先去找張章,沒找到人,然後又去找向碩,向碩也沒在,隻能抓住徐楠問了一下。?
徐楠莫名其妙的看著他,“走了呀。”?
“去哪了?”雷剛問。?
“喝酒吃飯吧。”?
“什麽位置?”?
徐楠搖頭,“不知道,四少沒讓人跟著。”?
雷剛的眉頭一下夾緊,沉著張臉問他,“徐楠,還記得任務嗎?”?
徐楠一個激靈挺直了腰板,“記得!”?
“為什麽不安排人跟著?”?
徐楠的臉一垮,“我說了,但是他真不讓人跟。”?
雷剛的眼底染了幾分寒意,掏出手機按出了一個號碼,手機上的時間顯示21點49分。?
窗外的天空黝黑,雲層濃密,不光星河看不見,就連月亮也隱在雲後,掙紮著發出朦朧而微弱的光澤。?
那頭的電話遲遲沒有人接,雷剛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掛斷電話再按了一遍號碼,尤怕撥錯了般,反複看了兩遍才按出了通話鍵。?
等待的時候雷剛扭頭看了一眼徐楠,見徐楠還站在原地,於是比了個手勢,讓他去做準備。?
過了很久,電話終於有人接了,張章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了過來,“喂。”?
雷剛提到喉嚨眼兒的心髒終於落下來了,這才留意到張章那邊的情況,背景音很幹淨,放的是清淡宛若小橋流水般的調子,感覺像是在茶樓裏,而且張章的聲音還算利落,應該沒喝多少酒。?
不知道為什麽,雷剛隻覺得收束緊的胸口鬆了不少,氣息流暢了起來。?
“在哪兒?”雷剛沉聲問道。?
“你要過來?”?
“嗯。”?
“我馬上就要回去了,你不用過來。”?
“在哪兒?”雷剛再次詢問,聲音又壓了幾分。?
“我真馬上回去,你過來還得一個多小時,我還得等你。”?
雷剛沉默了一秒,“好。”掛斷了電話。?
反手,雷剛就撥了一個牢牢記著,卻從來沒用過的電話號碼。?
“您好,這裏是家樂氏快餐店,請問有什麽能為您服務的?”?
“送餐。”雷剛說。?
“請問需要什麽?”?
“苦瓜煎蛋和醬油。”?
“請問需要轉接還是留言?”?
“轉接。”?
兩秒後,一個明顯變聲後的女音出現在了話筒裏,“你好,請輸入身份代號。”?
雷剛眉頭微蹙,這是國安局特工的聯係電話,他被告知有急事的時候可以使用特殊電話打進這個號碼,整個傭兵團也隻有他知道,不過代號……他就真不知道了。?
雷剛沉默了兩秒,“我是雷剛。”?
“代號輸入錯誤。”通話瞬間結束。?
雷剛聽著電話裏的盲音有了一瞬間的茫然,緩緩的,後背驚出了一層了冷汗。?
竟然……什麽都沒想的就撥了這個電話號碼??
在四少沒有生命威脅的情況下??
在情況不緊急的情況下??
隻為了查一個人的位置??
雷剛將電話緊緊捏在手心裏,深深的吸了兩口氣,眼神慌亂了起來。?
但是……該死的!?
他到底知不知道有多危險!??
連一個人都不帶,就敢出去??
要是出了事怎麽辦??
“鈴……”?
突兀的鈴聲響起。?
驚得雷剛身體猛的抖了一下,瞬間回了神。?
來電沒有顯示電話號碼,代表是衛星電話,這類通訊隻有特殊的工具才能夠聯通,抵達北京的時候,作為這個傭兵團的團長,國安局專門為他配了一部,當時沒有告訴他代號密碼,應該就是出於秘密原因,隻有單線聯係吧??
按開通話鍵,雷剛遲疑的喂了一聲。?
“你好,雷剛。”那邊說話的是個男聲,聲線很低很粗,年紀應該不小。?
“我是。”雷剛回到。?
“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到你?”?
“幫我……查下四少的位置……”無論如何,都得把人先找到。?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核對他的聲線,然後才繼續問道“出什麽事了嗎?”?
“他不在我……們保護範圍內。”?
“能聯係上嗎?”?
“能。”?
“安全程度確認呢?”?
“目前看來很安全。”?
“那麽雷剛先生,您的意思是?”?
“他身邊沒有保鏢,我怕會出事,雖然暫時是安全的,但是我依舊希望知道他的地址,繼續護衛任務。”?
“請稍等。”那邊沉默了五秒,接著說道,“根據衛星檢測,他現在處於菲律賓奧隆阿波地區。”?
“詳細一點。”?
“東經?121°63415’,緯度14°39857?,據坐標顯示,目標正處於巴成娜賓館。?”?
賓館??
雷剛的眉頭瞬間蹙緊,微微有些惱怒,說到底還是為了泄.欲的問題,就算不想讓自己知道,也最起碼帶上個人啊!?
雷剛啞聲說了句謝謝。?
那邊留下了最後一句話,便掛了電話。?
“您的電話在掛斷後將無法再使用,請回國申請配發。”?
雷剛下到一樓,車已經在門口停好,徐楠從車邊跑了過來,低聲問道,“找到地點了嗎?”?
雷剛點了下頭。?
“走吧。”?
“你帶著人過去,在奧隆阿波的巴成娜賓館。”雷剛說。?
徐楠疑惑的看著他,“你不去。”?
“怎麽能兩個隊長同時離開?”?
“那我就不去了唄。”?
“命令。”雷剛眉心一夾,麵色沉了下來,“還有,找到人後別打擾他,在樓下等著就好。”?
“是。”徐楠點頭,轉身跑了出去。?
徐楠走後,雷剛走到陽台邊給自己點了一根煙,金色的火焰撩起,黝黑深邃的眼底跳躍著火花,濃密炙熱,火焰消失的瞬間,他閉上了眼,再次睜開時,隻餘下手指間吞吸的煙杆盡頭,忽明忽暗的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