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五十四章 麵具
方頭領之言,讓王媛驚駭不已,她再次覺得事情有些古怪。可她卻又不知道古怪在哪裏。
“頭領,小妹實在不知道家父結交了些什麽人。”王媛欲再起身。
“賢妹不急!”方頭領再次把她按下去。
“賢弟,你呢?是否能想出一兩人來?”壯士對王信問道。
“實在對不起。”王信道,“小弟更是不知。”
“你們幾位呢?”壯士對王嫿王姣和王仁問道。
“慚愧!”兄妹三人抱拳謝罪。
“對不起,方頭領,我等當年年幼,一概不知。此時這位大哥可以作證。”王嫿指著壯士道。
“我?”壯士十分詫異。
“是的。”王嫿道,“你不是說我義父對你家有恩,曾有交往嗎?可今日之前我們卻並不認識,更不知你家中的一切情況。你說是嗎?”
“這個……哦!是的是的!”壯士開始顯得有些慌亂,隨即便承認道,“幾位賢弟賢妹言之有理。”
“隻要幾位理解便好!我等絕非故意隱瞞,不為舉事出力。”王嫿道。
“方頭領,眾位英雄,實在對不起!”王媛道,“頭領讓我們做的第一件事我們就辦不到,真是慚愧,真是慚愧至極!”
“無妨。”方頭領悻悻道。
“頭領,不然你再說一事,我等定全力以赴。”王信道。
“唉!”方頭領又歎息起來,“罷了罷了。”
“難道你不相信我等?”王信道。
“隻怕爾等仍舊不肯,還是不說為好。”方頭領道。
“頭領但說無妨,隻要我等可以為之定不推辭。”王媛道。
“那好,既然王媛妹妹都這樣說,那我就直言。王氏乃兩川首富,名揚天下,盡人皆知。雖說被朱勔洗劫,但常言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想必王氏還另藏有財富,如今賢弟賢妹既然誠心加入,我們又正是急需錢糧之時,幾位何不慷慨解囊,日後功成,我們定會論功行賞,加倍還與幾位。”方頭領道。
“頭領!”兄妹又是一驚。
“頭領恕罪!”王媛當即單膝跪地,雙手抱拳,“頭領怎能開如此玩笑。我王氏既被洗劫一空,又何來錢糧隱藏?若有錢糧隱藏,又何至於流浪至此?頭領這個玩笑萬萬不可開呀。”
“賢妹請起。”方頭領把王媛扶起來坐定,“賢妹此言差矣。王氏世代從商,天下誰人不知王氏之富?其財之廣,堪比國庫。豈能是朱勔一下就能洗劫一空的?朱勔又怎會傻到花費大量人力物力來追殺爾等?”
“這!”
王媛欲再起身謝罪,卻再次被方頭領按回座位。王媛急道:“王氏雖然世代從商,壘至家父,卻有些錢糧餘存。但各位皆知,王氏世代皆是以義當先,利居其後,所餘存也實在有限,皆是世代省吃儉用之結果。昔遭朱賊洗劫一空,已無一分一文。那朱賊貪得無厭,憑空撰想我等還有什麽寶貝,其實是想對我等趕盡殺絕啊!還望頭領明查!”
“非也!”方頭領道,“聽聞在那刑場之上,令尊對爾等大喊:‘爾等勿忘我王氏傳家之本!’當時整個瀘州城的百姓皆可作證,怎是那朱勔撰想的呢?賢妹請解釋那是何意思呢?”
“家父是讓我等不要忘了祖輩的仁
義誠信啊!我王氏世代以仁義誠信為本,這盡人皆知啊!”王媛急得都快要哭了。
王媛甚是委屈,王氏世代誠信,方頭領之言似她在撒謊一般。如今她真心投入義軍,卻遭到如此猜忌,真真的是冤枉極了。她回頭看著哥哥姐姐們,希望他們能與自己一起申辯。王媛首先望向王信。
“妹妹!”王信道,“頭領之言卻有他的道理,你仔細想想,當日義父說完那句之後,是否還有別的暗示?”
“哥哥,你什麽意思?”
“就是說他有沒有暗示你們去什麽地方?找什麽人或者物品?”王信道。
“沒有啊!”
王媛奇怪極了,呆呆的望著王信。當時王信也在場,他竟然這麽問,這是何道理?別人想當然的猜測尚可說得過去,可他怎麽會這般說?王媛看著王信那眼神,突然覺得是那麽的陌生。她發現,哥哥看她的眼神好像變了,他不再那麽深情,純潔,隱隱之中好像帶著幾絲輕浮**。王媛很心疼,哥哥變了,變得太陌生了。
不對!王媛突然在心裏大喊起來。
哥哥是不會變的!她太了解他了,他死都不會改變的,怎麽可能因為一場浩劫而變呢?王媛想起他回來後的一切場景,尤其是他的那些話語,再加上這個壯士和頭領的奇怪言行,王媛覺得她和哥哥姐姐已經陷入了一個精心的圈套。
“不!”
王媛喊出聲來,“姐姐!不對!”
“有何不對?”王嫿王姣急了。
“他!”王媛盯著王信,用手指著他,“他不是我們的哥哥!”
“什麽?”王姣叫道。
“妹妹,你瘋了!”王嫿道。
“他不是我們哥哥!”王媛死死盯著王信,一字一句的說道:“你不是我們哥哥!”
“哈哈哈!”王信大笑起來,“沒想到你這麽一個黃毛丫頭竟然如此聰明。”
王信一邊大笑,一邊用手撕下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一張陌生的猙獰麵孔。
王嫿王姣大驚,王仁也大驚,兄妹幾人立即欲起身拔劍,可是,他們發現太遲了。他們根本站不起來,在他們身後,早已有人用刀架在了他們的脖子上,幾人根本動彈不得。
“哈哈哈!給我綁起來!”那假王信道。
那些所謂的英雄義士,全部的人立刻都變了一幅麵容,盡皆猙獰的大笑起來。他們把兄妹幾人結結實實的捆綁起來。
“老大,沒想到這黃毛丫頭真是不好騙啊!”那個所謂的頭領道。
“是啊!要不是老大親自出馬,把他們引出來,我們還真難對付。”那個所謂的壯士笑道。
“唉!太不容易了!”假王信不停搖頭歎息,卻滿臉得意,“這戲真不好做啊!”
“老大恕罪。我們太笨了。”兩人向假王信躬身道。
“呸!卑鄙小人!”王媛吐了一口唾沫。
“妹妹,我怎麽沒有看出來!”王嫿後悔莫及,悲傷不已。
“我們現在該怎麽辦?”王姣道。
“姐姐與妹妹不要急,有我在,你們會沒事的!”王仁掙紮反抗起來。
“你閉嘴!”假王信走上前,狠狠的連續給了王仁幾掌,王仁被打到在地,口吐鮮血。
“哥哥!”王媛心疼不已,大哭起來,“都是小妹連累了你。”王嫿王姣亦大哭起來。
“你們要怎樣?”王媛對著眾凶徒厲聲道。
“真
是佩服!到了此時你們竟然還在跟我假裝糊塗?不要逞口舌之利,也不要作無謂的掙紮。識時務者為俊傑,乖乖交出寶貝,不要妄想,企圖逃脫,今天沒有人能夠救你們!”假王信道。
“我們沒有什麽寶貝!”王媛道。
“卑鄙無恥之徒,不要說我們沒有,就算是有,也決不會交出與你!”王姣道,“哥哥,小妹願與你一同受苦,解救妹妹。”
“王仁弟弟,不要忘了還有姐姐,”王嫿道,“你們皆身強力壯,卻處心積慮,算計陷害一群身無藏物無家可歸的人,不怕遭人笑話!”王嫿亦作掙脫之狀。
“哈哈哈。”那假王信大笑不已,那幫匪徒也大笑不已。
“陰險小人,我等與你無冤無仇,你如何用如此陰謀陷害?若有本事就放開我們,與我們明刀明槍較量一場。”王仁痛苦萬分,在地上打著滾道。
“哈哈哈!我知道幾位功夫不凡,那吳瑉教了你們許多本事,我怎能平白無故放了你們!除非爾等交出傳家之寶,否則,隻有一死!”
“我們沒有寶貝!”王仁傷勢很重,不停的吐著鮮血,但他卻不輸士氣,咬牙道,“爾等這算什麽本事,有本事就放開我!”
“休想!”假王信道,“我費了這麽多功夫才把爾等騙出來抓住,豈能讓你們逃脫?還是快快交出寶貝,免得受苦!剛剛說了,今日無人可以救你們!”
“此話當真?!”
此時已是天明,那院門之外,突然傳來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緊接著一個人影飛身進來落在眾人中間。一柄寒劍已架在那假王信的脖頸之上,咽喉之旁。
“胡坤!果然是你!”來人道。
“吳大哥!”兄妹幾人皆大歡喜。
“是你!”王媛心中亦是一喜。
吳瑉一身青衣,就如在瀘州城外王媛第一次見他之時那般。看到他的那一瞬,王媛便想起了當初,不禁非常激動。可他叫出的那個名字讓她來不及高興。那個名字她似乎在哪兒聽過,可她一時想不起來。
“你還真敢找來!難道不怕後果?”那被叫著胡坤的似乎並不懼怕吳瑉,冷冷的看著他道。
“嗯?”吳瑉怒目而視,把劍往前動了動。
“你!”胡坤也怒目而視。
“我找來還是輕的,如果是朱賊找來,你打著他的旗號到處招搖撞騙,這狗頭可能就真難保了。怕後果的,還不知是誰!”吳瑉道。
兩人對視很久,胡坤才稍有畏懼,他向手下人使了一個眼神,那些凶徒立即放開了王媛姐妹,退到了一旁。
“還不快滾!”吳瑉厲聲道。
那幫匪立刻徒簇擁著奔向院門之外,頓時化作鳥獸散。院子裏就隻剩下吳瑉胡坤與王媛兄妹。那王仁不知何時已是昏迷不醒,口中還不停的往外滲著鮮血。
胡坤悻悻道:“姓吳的,你真是膽大包天,不考慮後果!”
“你也給我滾!”吳瑉把劍再次往前一挺。
“你有種就不要回來!”胡坤說完,憤憤而去。
“且慢!”王媛叫道。
“既已放你,還要做甚?”胡坤回頭極不耐煩道。
“你就是那個胡坤?”王媛想起胡坤是誰了。
“正是!”
“你就是你自己口中那個胡坤?”王媛再問道。
“正是!”
“你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