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五十一章 陰謀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兄妹幾人都有些微醉。壯士與他們也相談甚歡，由於先前他就曾提起朱勔的坑害，幾杯下肚，兄妹完全放鬆了警惕，相反，還有同病相憐，相見恨晚的感覺。
壯士很是嫉世忿俗，感歎世態不公。他感慨自己的命運，更感慨王媛兄妹的命運。惹得兄妹等也無比感慨讚同。
壯士與兄妹聊到極致處，拍案而起，與兄妹幾人言道：“今朝廷昏庸，奸臣當道，我等百姓皆不得安身，不如我等舉起造反，推翻這趙宋王朝，另立仁義新君，重過太平盛世！”
幾人又驚又喜，壯士的言語既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酒勁已然上頭，王媛不禁也拍案而起。
“我等聽聞江南大地已是人心惶惶，到處都有義士聚集，如若他們能解百姓之苦，便是甚幸。可惜我一介女流，如若身為男兒，定當一展平生之誌！”
“好！”那位壯士撫掌大笑，“王姑娘果然好爽！姑娘雖是女兒之身，其豪情壯誌卻讓天下男兒汗顏，堪稱大俠風範。姑娘如若真心有意舉起造反，在下當誓死追隨。”
“壯士休要取笑，吾妹酒後之言切勿當真，隻是牢騷而已。”王信拉下王媛，起身笑道。
“是的，”王仁知兄之意，也趕緊起身舉杯道，“吾妹酒後玩笑，壯士切勿當真。今日我等難得與壯士相聚，真是三生有幸，來，我們幹杯。”
兩個哥哥為其圓場，王媛方才有些清醒，自知失言，便順哥哥拉下之勢，伏案佯醉。
“嗨！”壯士推開王仁道，“兩位賢弟此言差矣！王媛妹妹所言可是出自肺腑，比起兩位賢弟直率多了。”
“哪裏，哪裏。吾妹從小便性格釋然，口無遮攔，壯士休怪。”王信竭力推說。
“哼！”壯士突然變臉，厲聲道，“幾位好不識好歹！”
“壯士！”
壯士之舉兄妹皆感驚恐，不禁酒醒一半，王信趕緊作揖，“壯士這是為何？”
“我待爾等真心實意，推心置腹，爾等卻強辭推托，是何道理？王媛妹妹感在下誠心，亦以實相告，爾等卻要阻止，卻是為何？”壯士憤然坐下。
“壯士休怪，此話從何說起，我等無意欺瞞啊！&rdqu
o;王信道。
“是的，”王仁道，“萍水相逢，壯士便盛情款待，我等感恩不盡，怎敢欺瞞。”
“你們真當我是三歲小兒？”壯士怒目圓睜。
“絕無此事！絕無此事！”王信不停作揖。
“壯士息怒！壯士息怒！”
王媛已裝不下去，與姐妹二人起得身來，躬身謝罪。那個啞童嚇得躲到屋角，瑟瑟發抖。屋中再無先前那種歡樂氣氛，空氣中似乎彌漫著陣陣硝煙，極為緊張。
“我事事以實相告，爾等竟然還認為我們是萍水相逢？”壯士突然又掩麵而泣，“蒼天啊！王氏對我有恩，我今竟思報不能，我該如何！”
“壯士。”兄妹又是麵麵相覷，不知為何。
“小妹酒後亂言，壯士休怪！”王媛上前。
“唉！”壯士舉手阻止住王媛，搖頭歎道，“理解，江湖險惡，諸位經曆了許多磨難，不想招惹是非，完全出自情理之中。方才是在下魯莽了。”
“實不相瞞，今日在下專程恭候幾位大駕，就是想邀約幾位一同起義造反。”壯士言道。
兄妹幾人並未搭話，他們真不知此人究竟要唱那一出，盡皆靜靜地坐著，等他把話說完。
壯士果然繼續言道：“我與諸位命運相同，皆是被朱勔所迫害，這些年也淪落他鄉。這些年幸虧有江南義士相助，在下才不至於餓死他鄉。如今那些義士正準備舉起造反，解救天下蒼生。日前聽聞幾位可能來到此地，那些義士皆知昔日兩川富商大名，對諸位遭遇頗感心疼，又知諸位皆仁義之士，欲邀請幾位加入。恰巧在下昔日曾受令尊恩澤，故而冒險回家，幸得蒼天有眼，在下等了足足兩月有餘，終於見到了你們。今以心腹大事相托，爾等卻如此對我，叫我如何去見江南義士？我又怎對得起令尊大人？”
壯士言罷頓足捶胸失聲痛哭，悲傷不已。
“壯士勿要悲傷，此等大事，可是謀逆之罪，昔日我們皆是良民，皆已被奸人所害，何況如此乎？且壯士言辭太過突然，如此大事，且容我等商量商量，暫緩定奪。可乎？”王信道。
“爾等已流落多年，難道還未吃夠苦頭？且不說為自己報仇雪恨，爭得安身之所，也該想想天下百姓之苦。王氏乃世代
忠孝仁義，難道爾等願做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乎？”
“這個……”王信麵有難色，他回身反顧兄妹幾人。
“壯士！”王媛抱拳道，“壯士既然言語至此，我等皆以實言相告。我等此番北上，正欲取朱賊狗頭。”
“好！”壯士無比激動，起身躍至王媛麵前，“賢妹果然是一代俠女！如此豪情壯誌，在下真是佩服不已！”
“壯士言重了。”王媛道，“就如兄台先前所言，朱賊欺壓百姓甚久，我等已無處安身，隻是拚命一搏，垂死掙紮而已。兔子固然溫順，但情急也會咬人，人固有一死，小妹隻是不想背負不忠不孝之罵名而死而已。”
“既然如此，我等何不聯手，與天下所有仁人義士一起團結起來，勝算不就更大些嗎？何必僅憑一己之力，以卵擊石乎？”
“這個……”王媛望向哥哥姐姐。這下該是她征求他們意見了。
“可我們一向獨來獨往，並不認識任何一個江南義士，雖有兄台邀請，但恐眾位英雄見到我們會大失所望，到時豈不尷尬？”王信道。
“賢弟多慮了。”壯士大笑，“王氏名聲早已在外，尤其是我們，仰慕幾位日久，隻恨無緣相見，怎能失望呢？除非幾位不去，我們頭領才會失望。”
“啊！”兄妹無比高興。
“兄台言不符實，我等區區無名之輩，頭領怎麽可能知道。”王信笑道。
“當然是實。”壯士言道，“你們可知頭領是誰？”
“莫非是方頭領？”王仁道。
“哦！賢弟知道方頭領？”壯士大驚。
“當然知曉。”兄妹皆笑道。
“我等仰慕已久，隻是恨不能相見。”王媛道。
“哈哈哈！”壯士指著兄妹大笑，“還說你們不願起義，原來你們早有此心！”
“哈哈哈！”兄妹幾人皆大笑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