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章
神受江湖
花潮色一問出那個問題,明微庭就毫不猶豫的說:“當然是你厲害啦。”
花潮色看著他,他就問心無愧的回看花潮色,眼中的真誠幾乎要滿溢出來,不過是撒個謊而已,他連思考都不用的……當然了,這也不是他認為花潮色就真的比舒向晚差。
“哈哈……”花潮色輕笑了兩聲,一摟明微庭,把他緊抱在懷中,接過他手中的韁繩,趕馬加快了速度,“我的好兒子,爹沒白養你。”
明微庭驚悚的看著他,花潮色再正常不過的低頭,“看著我做什麽,小孩兒別自己騎馬,晚上會尿床。”
“……”明微庭小聲嘟囔,“我又不是傻子。”
花潮色臉僵了一下,“我小時候,奶娘就這麽告訴我的,她還說不能玩火,也會尿床。”
明微庭愣了一下,“噗”的一聲噴笑出來。
天呀,花潮色竟然還有這麽天真的時候,連這話都信?
花潮色看著他止不住的大笑,麵色不改,淡淡的道:“奶娘隻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婦道人家,當初我養麒麟時,她還告訴我麒麟不排便要用舌頭來舔呢,你說是不是很好笑?”
明微庭的笑容一下子凝固,在風中扭曲,像吞了蒼蠅一樣。他不能發作,隻好忍氣吞聲,幹笑幾聲,“還行,其實有時候長輩說的話都沒錯的。”
花潮色煞有其事的點頭,“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養麒麟時遇到不少困難,都是奶娘教我怎麽解決的呀,其實這養麒麟嘛,和養狗也差不了多少。”
明微庭垮著臉幹巴巴道:“那怎麽一樣呢,麒麟那可是神獸……神獸!”
花潮色但笑不語。
忽然,他深深看了明微庭一眼,伸手一指遠方,“前處是去就要到達的長空山必經之處,有著附近唯一的客棧,要麽就連夜上長空山,要麽就隻能住在那裏。”
明微庭有些摸不著頭腦他為何忽然轉了話題,呆呆的“啊?”了一聲。
花潮色遙望遠方看不見的地方,露出輕蔑的笑容,“也就是說,我們會在那裏遇到舒向晚。”
明微庭心猛地一跳,確實,他們與舒向晚隔得並不遠,照這麽來看,是一定會遇上的,除非舒向晚連夜上山。那麽,花潮色說這個做什麽?他試探的道:“你是說……我們今夜要熬夜上山?”
花潮色盯著他,挑眉道:“你認為為父會躲著他們?”
明微庭沒說話,但臉上的表情分明如此。
花潮色好似自語一般,理所當然的低聲道:“我把自己兒子找回來,幹他何事,就算幹他的事,難道他還能管得了我?”
就是這副目中無人的樣子!明微庭暗暗咬牙,真是嫉妒死人了,花潮色有這般長相,又囂張自傲的很,那是上妓館都有妓子願意倒貼的,若是換了從前,明微庭也敢說自己行,如今他一張小孩兒臉,能倒貼的恐怕都是把他當兒子呢……
明微庭低著頭以免被花潮色發現自己的表情,嘿嘿笑道:“那就打一架好了,讓他瞧瞧厲害。”
花潮色瞥他一眼,悠悠道:“本來打是肯定要打的,但今日有你在,可就說不定了。”
明微庭眨眨眼,“什麽意思?”
花潮色幹脆一提馬韁,停了下來,摸著明微庭的臉頰,柔聲道:“我兒,為父可都聽說了,舒向晚為了你,連命都不要了呢,從前我怎麽沒發現你還有這個能耐?”
當然了,能發現一頭麒麟有這種本事……那也算你有本事!
明微庭一聽,心知東來閣那日謀逆發生的事都傳了出去,還不知道被掰扯成什麽樣了呢,隻能苦著臉道:“那都是誤會啊……”
“什麽誤會,”花潮色一笑,眉心那點朱砂痣殷紅欲滴,生生透出七分煞氣三分妖異,“這可是好事啊,太好了……”
他嘴裏喃喃著,忽而就捏著明微庭的下巴,細碎的親他臉頰,含糊不清的道:“兒子,我聽說你在東來閣,都和舒向晚一個房間?”
他怎麽知道?明微庭隨即想到,花潮色必然在東來閣安插了眼線的,何況這件事東來閣上下都知道,也沒刻意隱藏,他知道也不奇怪。
奇怪的卻是他的態度,明微庭被這麽一親沒有絲毫慌張不解,反而多了些擔憂,吞吞吐吐的道:“是啊,那不是他要監視我,不讓我逃。”
花潮色背著手冷哼一聲,沒想到東來閣竟破落到這種地步,監視也許兩個人?何況以明微庭的身手,一點銀兩也沒有,逃走了也是枉然。
花潮色嘴角掛著笑意,“不管是怎麽樣,今晚爹會為你好好給他個教訓的。”
要互相殘殺麽……
明微庭壓下笑意,擔憂的道:“可是向晚對我可好了……”
花潮色摸著他的頭,“孩子,世事險惡啊,難道舒向晚真的沒有晚上抱著你做奇怪的事情?”
明微庭什麽人,一聽便知花潮色這含蓄的話語指的奇怪的事指的是什麽,搖頭道:“什麽奇怪的事情呀?”
花潮色不答。
一路緊趕慢趕,才在天黑前到了客棧。
此時客棧中已有不少同樣是去長空派的武林中人投宿,正是晚餐時間,且因一行人目標太大,花潮色眉心那點朱砂痣更是江湖皆知,使得他們的到來引起許多人的側目。
“那……那是魔教中人?”
“……花潮色,是花潮色!”
“他們怎麽會在這裏?”
這些人中自無東來閣的人的,他們都還在後麵呢,指不定何時就能趕上來。
花潮色環視一周,在他的目光下,無一人敢對視,最後整個客棧歸於沉寂,被他逼視得沒有一個人說話。
就在這詭異的平靜之中,掌櫃的為花潮色一行人分好了房間,引他們到餐桌前用飯。
便是此時,客棧大門再度推開,走進一群風塵撲撲的年輕人,他們個個身佩長劍,上懸東來閣特有的紫雲絲絛,領頭一人長身玉立,笑容溫文,帶著掩飾不去的疲倦,正是小別一日的舒向晚。
他靜靜的掃了大廳一圈,與花潮色的目光對上。
一個愈發沉靜,一個愈發張狂。
花潮色一頓杯盞,在噤若寒蟬的人們的凝視下,對著舒向晚展開一個挑釁的笑容,緩緩開口,“這不是花侄孫麽,一日不見,做爺爺的可想你了。”
“……?!”這恐怕是所有人的心聲,既驚且疑。
舒向晚麵沉如水,目光巡梭一周,對上了焉了吧唧的明微庭,就再也沒放開過。
作者有話要說:更晚了點……我睡了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