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Part.6:那年今天,昔日被拉扯斑駁
“我靠,這家夥抽什麽風?”
原本還擔心走光的金穎隻看見彭克最後消失在雨夜中的一幕,愕然的愣了半響,隨後忍不住輕聲吐槽了一句。
房間裏靜的可怕,隻有電視播放著金穎聽不懂的新聞,不時閃過的閃電即便是隔著窗簾,依舊能看到讓人心慌的亮光。
心裏有些古怪的坐在沙發上,金穎看了看丟在餐桌上已經濕透的衣服,不由自主的歎了口氣。
雖然男女有別,可房間能鎖啊,相比較彭克被淋壞,金穎突然覺得寧可擔著一些危險,讓這家夥在客廳勉強將就一夜。
可惜這句話還沒說出來,彭克就已經消失在了雨水交織出的盡頭。
意興闌珊的坐在沙發上,金穎拿起手機玩了一會,看著微信上突然加自己的人,忍不住又發了一條消息。
“你到底是誰?不說我拉黑了。”
她並沒開定位係統,金穎毫不懷疑這家夥要麽認識自己,要麽就是朋友把自己介紹給了別人,不管哪種總要弄個明白。
消息剛發出去,金穎並沒等到回答,但卻發現彭克那堆衣服響起了手機的短消息聲音。
微微一怔,金穎下意識的又發了一條,手機短消息聲音再次響起。
“這家夥怎麽會知道自己的微信號?”金穎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夠用了,走到餐桌旁把彭克的手機翻了出來。
果不其然,信息就是自己發出去的。
咬了咬下唇,金穎眼睛眯的好像縫隙一樣把手機劃開,下一刻剛剛揚起的嘴角卻撇了下來,賭氣的把手機丟到了桌子上。
彭克那家夥竟然上了密碼!
隨意的試了幾個簡單的密碼,金穎無奈的放棄了對手機的彩票式開鎖,嘟著嘴抱著自己的衣服朝著廚房走去了。
雖然已經很晚,但衣服還是要洗出來的,否則明天出門連個像樣的衣服都沒有。
將衣服放進洗衣機中,金穎猶豫了一下把彭克的衣服也丟了進去,隨後將餐桌上碼的整整齊齊的錢收了起來,目光輕輕在照片上瞥了一眼,疊在一起放進了錢包。
洗衣機轟隆隆的轉著,無數衣服伴隨泡沫凝結著披星戴月的絢麗,似乎穿透了華麗的線條,遺忘在巴洛克雕像的裂紋中。
當第一縷霞光穿透雲彩的瞬間,淅淅瀝瀝了一夜的大雨終於消散,一層別墅中,李銀河看著臉色蒼白,嘴唇發青的彭克撇了撇嘴,擰幹一塊冰毛巾丟給了躺在沙發上的彭克。
地毯上,紅色的水桶裏放著不少夾雜著冰塊的涼水,兩條毛巾在冰與水交加中漂浮著。
不得不說,李銀河對彭克非常無奈。
淩晨兩點半,好像地震一樣的敲門聲將原本聽見打雷就睡不著覺的吵了起來,一開門就看見披頭散發一個黑影站在門口。
聳著肩,屈著腿,一張蒼白的臉沒有半點血色,耷拉的雙臂看上去和電影裏的淹死鬼沒有半點區別。
下意識就要用自己的黃金左腳來一記飛踢,卻被嘶啞的聲音嚇了一跳,一腳直接踢在了門框上。
到現在,李銀河的大腳趾都是青的。
“我真是服了你了,大半夜的就不能在那邊湊合一晚上?”李銀河又擰了一條毛巾敷在了自己的大腳趾上。
彭克張了張嘴,看著剛剛還在自己頭上的毛巾敷在李銀河腳上翻了個白眼。
“那丫頭真就那麽狠心?你這管吃管住的,借住一晚上怎麽了?大半夜的還把你趕出來?”看著彭克不說話,李銀河越說越氣。
“人家一個女孩不方便,而且是我自己走的。”一直默不作聲的彭克終於說話了,聲音投河幾分羸弱。
“別扯淡了,人家還不是你女朋友呢,就幫著人家說話了?”李銀河哼了一聲,揉了揉有些發青的眼圈說道。
兩個人摸爬滾打這麽多年,誰什麽性子彼此都清楚的很,兩人都是清一色的腹黑,唯一的不同就是李銀河不講原則不分場合,而彭克在某些特定情況,腦袋會處於待機狀態。
比如那條吃吐過好幾次的小吃街,彭克不止一次說再也不去,結果昨晚還是興高采烈的去了,雖然沒吐,但今天卻發燒39度。
“你記得我爺爺攥著那張照片麽?在查理大橋的那張。”猶豫了一下,彭克勉強坐了起來,把頭上的毛巾摘下來丟到了冰桶裏問道。
“照片?”李銀河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他聽彭克說過,但卻從沒見過。畢竟老爺子向來貼身拿著,李銀河並沒機會親眼見到。
“就是那張照片,我從金穎錢包裏看見了,一模一樣的!”彭克的聲音都顫抖了幾分,原本蒼白的臉色都暈上了幾分紅潤。
“我靠,真的假的?”李銀河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但很快又呲牙咧嘴的坐了回去,剛一激動大腳趾又踢在茶幾上了。
“當時我心裏有種很怪的感覺,第一反應並不是問清楚,而是逃,好像爺爺的愧疚傳到了我心裏一樣。”
彭克有些迷離的說著,李銀河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點了點頭。
有些時候緣分就是這麽不經意間,彭克知道爺爺曾經辜負了某個女人,但卻從未想過自己會在茫茫人海中找到那個女人的後代。
兩個男人同一時間沉默了,彭克的話讓李銀河也感覺有些壓抑,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一個適合的解決方法。
很顯然,直接坦白絕對是最壞的辦法,不管對彭克還是對金穎來說,造成的心理負擔都很難讓人承受,可旁敲側擊的打聽,到最後的結果未必會盡如人意。
“你昨晚打個電話我去接你啊,非要自己回來幹嘛?”
房間裏的沉凝氣氛讓李銀河有些接受不了,又把話頭繞回了昨晚的事情上。
“我換了身衣服,手機和錢包……”瞳孔一縮,彭克突然想起自己手機還放在桌上,下意識的站起身,卻釀蹌的晃了晃坐了回去。
在大雨中走了將近三個小時,彭克就算是鐵打的都吃不住,現在兩條腿都還隱隱發軟。
“放在那邊了?我突然明白了一句話,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是零,而男人比女人聰明百倍,現在想想,零乘以一百還是他媽零。”
砸吧著嘴站了起來,李銀河一瘸一拐的朝著樓上走去。
手機固然要拿,彭克這半死不拉活的模樣,這艱巨的任務自然就落在了自己頭上。
也許是因為時差的關係,金穎一晚上睡的並不好,隱隱約約總覺得有人
在呼喊著自己的名字,絕望的聲音聽上去毛骨悚然。
頂著兩個碩大的眼袋,青的好像蝙蝠俠一樣看著就讓人心疼。
雖然形象毀了,但好在昨天逛超市的時候,這丫頭竟然未雨綢繆般買了幾張麵膜。
一邊被自己的智慧折服,金穎剛剛把麵膜貼好就聽見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咚咚咚咚咚……”
急促卻沒有半點節奏的敲門聲沒有半分停歇,直到金穎打開門的時候,手依舊還保持著敲門的動作。
“我就知道不是彭克。”金穎抿了抿嘴,也就李銀河這種無下限的人,才會把敲門都敲的興高采烈。
“女人的第六感?”李銀河挑了挑眉毛,看了一眼貼著麵膜的金穎。
“他才不會把手浪費在敲木頭上,人家是藝術家的手。”金穎得意的哼了一聲,眉飛色舞的模樣讓李銀河詫異的咂了咂嘴。
“他藝術家的手和你有什麽關係?你得意個毛線啊?”李銀河嘿嘿一笑,對著金穎投過去一個曖昧的眼神。
穿著鞋毫不客氣的走進房間,李銀河一屁股坐到沙發上,脫下鞋子把腿放在了茶幾上,瞥了一眼麵色不悅的金穎,從兜裏掏出一盒白加黑丟了過去。
藥是彭克彭克讓李銀河帶過去的,金穎一把接住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
當然,臉色好不好看隻是李銀河的直覺,畢竟貼著麵膜誰也看不見後麵到底什麽樣子。
“那個什麽,你錢包呢?”目光朝著餐桌上瞄了一眼,李銀河並沒發現彭克所形容的錢包,隻是看見了一個蘋果手機。
“我錢包?你問我錢包幹嘛?”金穎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
對啊,我找你錢包幹嘛……
李銀河被一句話問的有些發懵,自己這要的也太明目張膽了,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出自己有所圖謀。
“那個什麽,我看看你護照濕了沒有。”李銀河弱弱的說了一句,氣勢明顯比平時弱了不少。
對於一個向來百無禁忌**不羈的青年來說,編瞎話實在時間困難的事。
“真的?”
金穎敏銳的發現了事情沒想象的這麽簡單,一雙眯小的眼睛從上到下的打量著李銀河。
事實上,不管是彭克還是李銀河都算得上儀表堂堂,後者雖然痞氣十足,但如果一言不發的坐在那,不少人會認為是一個飽讀詩誦經綸的學士。
當然,一說話大家就會覺得,這個哈佛大學哲學係畢業的男人恐怕連小學生水平都沒有,多高尚的詞匯從他嘴裏說出都土的掉渣。
“當然是真的,你不相信?”李銀河被看的有些坐立不安,輕咳了一下,聲音都心虛的高了八度。
“體溫在升高,瞳孔略微放大,說話時指尖有細小的動作,麵部肌肉不自然,很顯然你在說謊。”金穎像名偵探柯南一樣抱著肩膀,一臉得意的說著,而李銀河則是愣了愣神,隨後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真沒想到你還有這種凶殘能力,女人太聰明不好,專家說腦容量和胸圍是成反比的……”李銀河忍不住說了一句。
“專家的話你也信?說吧,要我錢包幹什麽?”金穎把錢包從口袋裏掏了出來,在李銀河麵前擺弄了一翻。
“好了好了,我跟你說實話。”
李銀河好像鬥敗的公雞一樣蔫了下來,耷拉著腦袋弱弱的說了一句,而金穎則是嘿嘿一笑,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靜等下文。
當然,這丫頭並沒看到,原本哭喪著臉的李銀河突然揚起的吊詭嘴角,和眼中那份一閃即逝的揶揄。
擰著眉毛砸吧著嘴,李銀河輕輕歎了口氣,隨後婉轉而悠揚的講起了一個故事。
“很久以前,在建築師們準備建設這座城市時,他們遇到了一個正在拿木頭鋸門檻的老人,為了紀念那個老人,所以把這裏叫做布拉格,這三個字翻譯成中文,就是門檻的意思……”
聲音透著幾分古樸和滄桑,話音落下的李銀河不自覺的得意一笑。
他還真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詩朗誦這種逆天能力。
隻可惜臉上的笑容還沒持續半秒鍾,就被金穎的一句話打散在無盡的深淵中。
“你這話和管我要錢包有什麽關係麽?”
“怎麽沒有!”李銀河忍不住激動了一下,一張臉都有些發紅,放在茶幾上的腿也收了回來,一雙眼睛盯著金穎的錢包莫名的歎了口氣。
“後來,那個鋸木頭的老人被懷疑偷了國王的錢包,絞死在了教堂中,而真正偷走錢包的,卻是奔流不息的伏爾塔瓦河,從此之後布拉格就有了個習俗,所有觀光布拉格的遊客,都要把錢包拿出來給主人看一下,以免裏邊丟了東西,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聲情並茂的話,搭配著有些哽咽的聲音讓房間的氣氛都沉悶了不少,李銀河深吸了一口氣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無奈的看了一眼金穎擺了擺手。
“這是我們的文化民俗,你不懂它對我們意味著什麽。”
此時此刻倒是金穎有些不知所措了,看著李銀河有些發紅的眼睛,吱吱唔唔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
這段毫無違和感的話不管是邏輯還是真實性都有待考證,前麵聽上去條條是道,可後麵掉進河裏的錢包怎麽會被誤會成老人偷的?
而且,這個拿出錢包給主人看的習俗,也太不科學了吧?
心裏雖然這麽想,但金穎並沒說出來,畢竟他不了解這邊的文化習俗,有些尷尬的看了李銀河一眼,輕輕把錢包放在了茶幾上。
“給你看給你看,裏邊沒什麽的……”金穎聲音柔和了不少,而李銀河則是低著頭嗯了一聲,顫抖著雙手拿了過來。
之所以低著頭,是這家夥已經快要憋不住自己臉上的笑容了。
當了十幾年花花公子的李銀河一直覺得自己的特長就是敗家,直到現在才發現除了這個之外竟然還有一個特長,那就是講故事。
一邊孤芳自賞著自己言出法隨的超能力,李銀河得意的打開了手中的錢包,但下一刻一張臉就耷拉下來了。
人民幣,克朗一樣不缺,護照身份證也在,唯獨沒有彭克口中所說的那張照片!
“你他媽在逗我麽……”
心裏狂喊著,李銀河強顏歡笑的抿著嘴,稍微翻看了兩眼就放在了茶幾上,嘶啞著聲音喊了一句謝謝。
房間裏的氣氛並不是壓抑,金穎看著李銀河捶胸頓足的模樣完全摸不著頭腦,愣了半
響咳嗽了一聲。
“彭克還好嗎?”
“恩?發燒了,這藥是他讓我拿給你的,老人家高燒39度,折騰了我一晚上。”李銀河有氣無力的說著。
他現在才知道了什麽叫心靈摧殘。
在最得意的時候狠狠打臉,這種感覺甚至能讓人放棄活下去的想法,好在這家夥承受能力太強。
“發燒了?我知道有個偏方特別管用,他在哪呢?你帶我去找他行不行?”
金穎都不知道為什麽會突然著急起來,眼睛盯著李銀河,直到後者輕輕點頭後,立刻拿起自己的東西朝著門口走去,而直到這時候,李銀河才驚鴻一瞥的看見了壓在衣服下的照片。
“靠,你丫竟然在這!”
旁若無人的塞在兜裏,李銀河一臉微笑,兩人直奔樓下走去。
依舊是那輛奔馳s400,李銀河第一站並不是直接回家,而是把車開到了船長酒吧,換上了一輛保時捷Boxster,在金穎嘖嘖稱奇聲中朝著別墅的方向駛去。
“那四輛車都是你的?”坐在副駕駛的金穎忍不住問了一句。
她隻是普通家庭,以前總聽朋友說有些人一把麻將能輸出去一輛奧迪,總覺得不能理解,現在似乎懂了一點。
“嗯?是啊,都是貸款,我隻是個導遊。”李銀河愣了一下,隨後眯著眼睛笑著說道。
之所以換這輛保時捷並不是炫富,而是昨天的雨水讓那輛車髒的不可救藥,對向來視車如女人的李銀河來說,自然不能容忍自己老婆穿著沾著土的衣服。
“貸款買四輛,你不會真是倒賣人口的黑導遊吧?”金穎詫異的說了一句,隨後聽見李銀河喋喋一笑,立刻閉上了嘴。
因為還是上午,路麵並沒幹的徹底,不時晃過的泥土芳香讓金穎忍不住皺了皺鼻子,但看著越來越偏僻的道路心裏有些犯嘀咕。
和布拉格的城市相比,現在的小路還真有幾分鄉村的感覺,周圍的大樓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別墅區。
就在金穎琢磨著要不要問兩句的時候,車子一個急轉彎拐進了一個獨門獨院的別墅中,車庫的欄杆剛好打開,李銀河一把輪倒了進去,對著副駕駛的女孩得意一笑。
不用說金穎也知道到了,目光從仰頭才能看到房簷的別墅身上挪開,很快轉向了一個蔚藍色的露天私人泳池。
我靠,當導遊這麽賺錢!
一顆心髒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並不是金穎拜金,任誰看到眼前這一幕都會忍不住心馳神往兩眼冒光。
獨立車庫,私人泳池,外加三層的超大別墅,毫不客氣的說,就算金穎把所有的親戚都請過來,恐怕都不足以在把這麽大的房子住滿。
兩眼冒著金星,金穎不自覺的高看了一眼李銀河,而後者則是得意的揚了揚眉毛,似乎很享受這種羨慕的目光。
金穎還沒來得及讚賞一番,之前關著的大門突然響了一下,隨後一張略顯蒼白的臉露了出來,伸手擋了擋刺目的陽光,舔了舔幹裂的嘴唇,下意識的想要說話。
不得不說,原本還興高采烈的金穎看著這一幕瞬間有種想哭的衝動,原本的陽光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病態好像一根刺一樣,深深紮在了金穎心中。
她甚至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僅僅一個晚上這個為數不多讓自己有好感的男人,卻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
“你怎麽來了?”眼中的驚喜很快被彭克藏在眼底,青年咳嗽了一下,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他說你病了,我過來看看……”
吸了一口氣,金穎笑著說了一聲,把自己的心痛很巧妙地掩飾了過去。
蹲在門口的李銀河點了一顆煙,看著兩人拙劣的演技撇了撇嘴。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兩人雖然沒有什麽眉來眼去,但李銀河還是八卦的嗅出了一絲曖昧的氣息。
“趕緊進來吧,銀河你也進屋抽吧。”彭克示意兩人進來,自己則是自顧自的走到冰箱旁邊,給金穎拿出一盒果汁。
這是金穎第一次進別墅,她突然發現自己臆想出的東西和現實真的有很大區別,並沒有好像電影院的超大電視,也沒有蜿蜒旋轉的樓梯。
有的隻是規規矩矩的三層樓梯,擺在房子中間周圍可以轉圈跳舞的一組沙發。
有些不自然的坐在沙發上,金穎從彭克手中接過果汁但並沒喝,而是繼續四處打量著,李銀河換了雙拖鞋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在了彭克旁邊。
“導遊感冒了,估計今天你哪兒都去不了。”李銀河幸災樂禍的聲音有些賤嗖嗖的,金穎白了前者一眼並沒說話。
“我沒事,吃了藥現在已經好多了。”彭克看了李銀河一眼,勉強笑了一下說道。
“那個什麽,她說她會做偏方治發燒,你讓她試試,咱倆咱這聊會天。”李銀河對著彭克使了個顏色,後者愣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
“左邊最後一個門是廚房,冰箱裏的菜都是新鮮的,你自己看著弄,最好捎帶手把午飯也準備一下,就剩的咱們去外麵吃了。”李銀河指著廚房的方向說著,而彭克則是責怪的看了前者一眼。
“人家又不是你傭人,來布拉格是旅遊的,又不是給你當服務員的,再嚇著人家。”彭克低聲說了一句,李銀河訕訕的摸了摸鼻子,曖昧的看了金穎一眼。
那意思很顯然。
金穎似乎明白了眼中投來的意味,瞪了李銀河一眼直接微笑起身,隨後說出一句讓彭克兩人都瞠目結舌的一句話。
“不怕吃死,盡管來嚐我做的飯。”
蕩氣回腸的一句話在客廳久久不能停歇,彭克和李銀河對視著苦笑了一下,隨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房間裏隻剩下兩個大男人,彭克看著李銀河鬼鬼祟祟的看了眼金穎離開的方向,從褲兜裏掏出了一張被自己壓都有些褶皺的照片,遞給了彭克。
“是這個照片麽?”李銀河擠眉弄眼的看著彭克問道,而後者拿過照片則是輕輕點了點頭。
昨天見到這張照片時,一切太過突然,彭克甚至連反映思考的能力都沒有,而今天在見到顯然穩定了很多。
此時圍繞在他心頭的,並不是逃避,而是這個金穎到底是什麽人,自己的爺爺在經曆了布拉格之春的那個年代,又究竟發生了什麽故事。
曆史的疑雲,逐漸凝結在了彭克的上空,等待他的也許是滾滾紅塵,也許是難以自拔的黑洞,一切都尚未可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