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晚飯

醒來的時候臥室一片黑暗，還好一側的床頭燈亮著，增添了一份溫馨的暖意，再看外麵，天已經快黑了，隱約還聽到了淅淅瀝瀝的雨聲，打開窗一看果然是下雨了，路上隻有稀稀疏疏、過往匆匆的車輛，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顧昰突然發現好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是一種閑適、愜意的生活，是曾經自己最向往的生活，這個時刻突然就身臨其中了，甚至有一種做夢的感覺。不過還不算完美，因為缺少了一個女主人，看了一下周圍，確實沒有鬱芫的身影，決定去找找唯一不在的卻最重要的部分。

果不其然，剛打開書房的門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專心看書的身影，頭頂的窗戶上不時有雨滴劃過，隻開了附近的一盞落地燈卻更給人一種悠閑的氛圍，平時總覺得那麽矯情的文藝句子此刻終於也體會了一二分，所謂的一窗、一燈、一人、一書就構成了這樣一幅美妙的畫麵，美的不忍去打擾，再看那人臉上的神情，專注得完全進入了書的世界，有人進來了也沒發現，顧昰一直覺得鬱芫是一個很特別的女生，神秘又總是很容易被看透情緒，這一刻覺得她更是美得不可方物，也是在這一刻，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身影已經在心裏生根發芽，等到要拔掉的時候才發現已刻入骨髓。

就這麽靜靜地一直看著，不知多長時間過去了，鬱芫總算感覺到了不尋常，轉頭就看到顧昰倚在書架上正盯著自己，不過明顯心思已不在這裏，不知在想什麽，於是問道：“醒了？什麽時候來的？”顧昰慢慢回神，“恩，剛來，看了一下午的書？”“恩”“就這麽喜歡讀書？”“恩，這算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愛好了。”“別看了，以後有的是時間。收拾一下，我們出去吃晚飯。”“出去吃？外麵不是在下雨嗎？”“恩，吃完飯順便去一趟酒吧，杜頫說非要看到你才放心。”提到杜頫，鬱芫想起來早上看手機的時候發現他昨晚也打了好幾個電話，“他知道我生病？”“恩，昨天找你的時候有去酒吧。”“哦，知道了，那你等我一下，我換一下衣服。”說完將書放在了原來的位置就出去了，顧昰隨意看了一下一眼，發現是珍藏版的《紅樓夢》。

出去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還好雨下得明顯小了很多，所以路不算太難走。“吃什麽？”習慣性的“隨便”還沒出口就

被很快壓下去了，鬱芫覺得自己做決定的習慣還需要多加練習，想了想回答：“不是還要去酒吧嘛，看那兒附近有什麽吃的就好。”“那附近什麽類型的飯館都有，想吃中餐還是西餐或者其他的？”“這樣，那我們還是去喝粥吧，有嗎？”顧昰點了點頭算是回答。結束了這個話題，兩個人就沉默了下去，不過這次鬱芫覺得好了很多，還打開車上的抽屜看了看有哪些CD，又環顧了一下車內的環境，顧昰則偶爾看她一眼也不說話，這樣安靜的氣氛顯然兩個人都在慢慢適應當中。

車子又開了一會兒才到達地方，剛下車鬱芫就看到了要去的那家店，雖然沒有招牌，看樣子也不是很高檔的地方，但裏麵的客人很多，隔了這麽遠甚至都能聞到粥的香味兒，鬱芫覺得顧昰居然知道這樣的家常菜館有點奇怪，而且看樣子還是老顧客。看了一眼顧昰，他已經下車打開傘走到了麵前，看鬱芫看著自己覺得有點莫名，不過也沒有多想，“走吧，這裏的飯菜應該和你的胃口。”等兩個人走進去的時候，鬱芫才發現裏麵的空間很大，不過收拾的都很幹淨，看還有很多空位，兩人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去，服務員很快就拿了菜單過來。

鬱芫大概瀏覽了一下菜單，價格比昨天早上那家的還便宜一些，不過菜色更豐富，“要吃什麽自己點”對麵的顧昰說道。“哦好，那我要一個幹煸土豆絲，一個炒花菜，然後一份小米粥、一個饅頭，就這些。你呢？”顧昰則直接對服務員點了單，“那就兩份小米粥、一盤兒饅頭，除了剛剛那兩個菜，再隨便上一個你們這兒的招牌菜。”“好的，兩位請稍等。”等服務員走遠了，鬱芫才問道：“這裏租金不是很高嘛，居然還有這樣的飯館，老板能賺錢嗎？”“不是租的，這個地方拆遷之前就是老板的家，補貼加上自己又拿了些錢出來就買下了這裏。”“你怎麽知道這麽清楚？認識這裏的老板啊？”“恩”“那我們在這裏吃飯有優惠不？”“我有讓你拿錢？況且剛剛是誰還擔心老板賺不到錢的。”好吧，這下鬱芫是無語了，自己挖了個坑怨誰。還好這時飯菜到了，鬱芫感激的衝著服務員笑了一下並道了謝。

嚐了一下飯菜，很可口，“味道真的不錯，好吃。我都在這兒附近住了一個多月居然沒發現這裏，以後要多來

。”“外麵的再好也沒有自己做得衛生健康，你以後盡量在家裏吃，張媽各種料理都懂，想吃什麽可以隨時跟她說。”“我可沒有嫌棄張媽的意思，她做的飯也很好吃的。”“恩”，顧昰回答了一聲，停了幾秒問道：“你老家是北方的？”突然聽他提到這個問題鬱芫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因為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問這樣的問題，不過轉念一想，以後要在一起生活的話彼此的習慣還是需要了解的，而且自己也沒什麽秘密不能讓別人知道，於是回答說：“恩，你怎麽知道的？”“猜的。”“猜的？”“恩，昨天早上吃飯你點的稀飯、炒菜和饅頭，現在又是一樣，要說昨天還算正常，但是南方人晚上沒有喝稀飯、吃炒菜的習慣。”“那有可能是我自己的愛好啊。”“人在緊張的環境下回答問題的答案很多時候是潛意識的。”好吧，鬱芫明白了，他這是在告訴自己兩個人相處的時候自己的情緒他完全了解，這下覺得他更可怕的，還好自己不是他的敵人，也沒有秘密隱藏，不然早晚得讓他發現。“好吧，我承認你說得都對，我家是C市的。但我也知道你老家不在這裏，A市對吧，不過我不是猜得，偶爾聽說的。”“恩，還聽說什麽了？”“其他也沒什麽，還聽說你家裏很有錢。”“你想知道嗎？”“我，我覺得你這麽能賺錢，家裏有錢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恩，也對。”

不知不覺間兩個人就吃好了，鬱芫覺得吃得有點多了，本來打算隻吃一個饅頭，但一盤一共四個，顧昰又說自己隻吃兩個，本著不能浪費的原則，鬱芫愣是吃了下去，也不管自己是病好初愈。沒辦法，飯菜太好吃了，而且今天的胃口特別的好，以前自己就特別喜歡美食，現在看來有複蘇的跡象了。顧昰叫來服務員結了賬，鬱芫則眼睛盯著那張會員卡看，想著這裏居然也實行會員製，看來自己也需要來辦一張了，顧昰則明顯看出了她心裏所想，把卡遞了過來，“這卡不是誰都能辦的，拿著吧，刷這張卡不用充值也不用交錢。”“真的？那我拿著了你怎麽辦？”“想吃的時候我會給你打電話，所以以後就麻煩你了。”猶豫了兩秒鍾鬱芫就點頭答應了：“行，你以後想吃什麽隨時跟我說。”當然還有一句潛台詞：隻要我能接到你的電話。不過這話不敢說出口，怕他再把卡拿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