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早餐

鬱芫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六點鍾，外麵已經蒙蒙亮了，往常這個時候還處於夢鄉中，可能是昨晚發生的事潛意識裏還是影響到了自己，所以還這麽早就醒了。想著應該也睡不著了，就隨手拿了本書看了起來。說起來，鬱芫的行李真的很少，當初來這裏時正是夏天最熱的時候，行李箱裏除了一些薄衣服其他的就是書，到這裏的一個多月什麽也沒買，也隻買了幾本書，所以現在房間裏的書占得位置比其他東西都多。看書是鬱芫最大的愛好，雖然遠離了以前的生活，看書的習慣卻沒有辦法改變，這也是唯一自己不想放棄的東西。

看了將近半個小時，看外麵已經大亮了，現在四周依然安靜著，不過已經能偶爾聽到汽車經過的聲音和人們說話的聲音，想起來自己好像也沒怎麽感受過這裏的清晨，覺得現在是個不錯的機會，也許可以了解一下這個城市、這片地方，人們的早晨生活，於是放下手中的書下了床。

洗漱好出門兒的時候已經七點了，太陽朦朧著，外表有一層淡淡的光暈，不是中午時的熾熱，而是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今天應該是個好天氣，鬱芫邊想邊下了樓梯，隻是剛下來樓梯就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但也屬正常的人站在路旁，看到她下來就看向她的方向。鬱芫覺得很奇妙，心裏還莫名鬆了口氣，想著這下不用擔心了，看著他，鬱芫決定以後要做一個合格的被包養的人。腳步停頓了一下，然後對著對麵的人微笑了一下，“你怎麽來了？”“怎麽，我不能來？”“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上車吧”“去哪兒？”“吃飯”鬱芫剛要拒絕，轉念一想好像這個點兒也沒地方可去，更沒什麽可說的，吃飯好歹是個不錯的打發時間的方式，這樣想著就坐了進去。

車平穩行駛著，這個時候路上的車輛還沒有很多，所以並不堵車，隻是車裏沉默的氣氛讓鬱芫覺得心裏有點兒堵，剛想說什麽，就聽到顧昰問“想吃什麽？”“恩，哦，什麽都可以，我不挑食。”其實鬱芫更想說的是其實自己不想吃早餐，來到這裏雖然已經有段時間了，但沒有吃早餐的習慣，一方麵是工作時間的原因，一方麵是故意想讓自己過另一種生活方式。車裏又沉默下來，開了十分鍾，顧昰將車停了下來，鬱芫轉頭一看覺得有點黑線，“在這兒吃？”指著那家豪華私家菜酒樓問道。“你不是都行？”“那也用不著這樣吧，況且這樣的酒樓一般不是中午才開始營業嘛？”一大早就吃這麽油膩且昂貴的東西，鬱芫覺得自己實在無福消受。“你放心，這裏的老板我認識，不會讓你吃不飽。”“問

題不是這個好不好。我要喝稀飯！”看著這樣的鬱芫，顧昰有點想笑，不過還是忍住了，“下車吧。”“我要喝粥……”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顧昰下車朝著對麵的道路走去，然後鬱芫看到了一家早餐館，這下明白剛剛是自己誤會了，不過更寧願相信是顧昰故意的。不管怎樣，不用吃那麽油膩的東西還是很開心的，趕快下車跟上了顧昰的步伐。

進去之後，裏麵的地方很大很幹淨，鬱芫覺得這裏環境、地理位置都很不錯，就是客人不多有點奇怪，一看服務員遞來的菜單瞬間明白了，一碗小米粥要二十塊錢的確不是所有人都消受得起的，正想著，聽到對麵的人說：“要吃什麽自己點。”正想說什麽都可以，腦子裏馬上浮現了剛才的事情，為了不再讓自己尷尬，鬱芫難得的自己做了一次決定，點了一份最便宜的雞蛋湯，十五塊錢。看鬱芫隻要了一份稀飯，顧昰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麽，自顧自點了幾籠包子、一份小菜、一份和鬱芫一樣的稀飯。然後兩個人就又陷入了安靜狀態。

鬱芫覺得有點尷尬，以前這樣的狀況其實遇到過挺多次，隻是那個時候自己並不在意，自己的朋友、家人大部分都是能說會道的人，所以炒熱氣氛永遠和自己搭不上邊，就算是沒有熟悉的人在身邊，類似的狀況鬱芫也從來不會覺得尷尬，甚至有些不自在，不像現在，兩個人雖然都是不善言辭的人，但現在這樣，鬱芫就是覺得奇怪，想說點兒什麽打破這種氛圍。腦子裏突然一閃，想到好像彼此還沒有作自我介紹，就先開了口：“那個，我的名字是鬱芫，不過不是那個寓言，鬱是鬱鬱蔥蔥的鬱，芫是上麵一個草字頭，下麵一個一元錢的元。”對麵的人注視了過來，“顧昰，回顧的顧，上日下正的昰，也不是那個故事。”“恩，其實我知道，那個，杜頫有提到過。”“是嗎，他還說了什麽？”“也沒什麽，說你還有向仁和是他的好朋友，對了，昨晚上車裏的那個人就是向仁和吧？”“恩。”

其實鬱芫想說杜頫還說了其他，特別是他們幾個人的名字。那個時候杜頫和自己已經算是比較熟了，那天顧昰和向仁和正好在酒吧，不知怎麽就說起了他們幾個人。也是那天，杜頫告訴自己那兩個是他在這個城市最好的朋友，說一個叫向仁和，特別有文藝、特別裝的一個名字，文藝是符合他的氣質，但裝才是他的本質；說另一個是顧昰，還特別說了是哪個字，說完看了自己一眼，冒出一句：“你倆的名字和在一起就是一則寓言故事”。後麵還說他特別感謝他倆，因為有他倆在，分擔了不少本屬於對自己的調侃，

因為他的名字和杜甫諧音，這個標記被人從小笑到大，無數次自己抗議要改名字都被駁回，還好有他們兩個在身邊，多少減輕了自己的負擔。還說了些什麽鬱芫記不清了，隻知道從那個時候開始就記住了顧昰的名字且一直沒有忘。

正想著接下來要說什麽，飯菜上來了，隻是看到那幾籠包子，“你怎麽點了這麽多？”“其中兩籠是你的。”“可是我……”看到顧昰的眼神，鬱芫將未說完的話咽了下去，默默拿了兩籠放在手旁。一點一點將湯喝完，強迫自己吃下了一籠包子，再一看對麵，顧昰已經吃好了在等著。“那個，我真吃不下了，要不，打包？”看著鬱芫的確已經吃不下去的樣子，雖然覺得她吃得實在太少，但也沒勉強，將剩下的移到自己旁邊，拿起筷子吃了起來，“我不吃剩菜剩飯。”“沒讓你吃，是我要打包。”“你以後和誰住？”一聽這話，鬱芫住了嘴，好吧，他有理，他是金主他最大，雖然自己也不怎麽喜歡吃剩菜剩飯。

看顧昰吃完，鬱芫倒了一杯熱水放在他麵前，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鍾，已經七點半多了，想著一會兒自己走回去就行，讓他趕快去上班，聽到對麵的聲音：“拿手機了嗎？”搖了搖頭。“有紙和筆沒？”鬱芫雖然沒有帶手機的習慣卻一直有隨身攜帶紙和筆，遂從包裏拿了出來遞給他。顧昰接過之後在上麵寫了幾行字，然後又遞了過來，“上麵是我住的地方的地址和手機號碼；下麵是莫軒的號，莫軒是昨晚開車的那個人，我的助理。你有時間收拾一下東西搬過來，東西太多的話打我電話或者莫軒的電話都行。”鬱芫邊點頭邊接了過來，然後翻開另一張紙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和號碼遞給他，“這是我的手機號，不過我沒有帶手機的習慣，所以你有什麽事兒的話都最好提前告訴我，不然我可能不能及時回你。”其實鬱芫說得委婉了，事實是十有八九她不會看手機。

顧昰接過紙條就放在了上衣的口袋裏，“待會兒要去哪兒？”“回去再睡一覺，昨晚睡得有點晚，想再補一覺。”“我送你”“不用了，現在都快八點了，你上班去吧，我自己走回去。”“你怕我？”“沒有啊，怎麽這麽問？”“既然不怕為什麽躲著我？”“我沒有”“既然沒有，我送你回去不是很正常的事兒？”“我是擔心你上班遲到”“我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麽”好吧，他都這樣說了，鬱芫覺得自己是“皇上不急太監急了”，無奈隻能答應：“那麻煩你了。”雖然內心真的不想讓他送，而且是真的有些害怕，倒不是害怕顧昰這個人，但具體在怕什麽卻也說不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