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B市

說回鬱芫，到了住處之後將快要濕透的衣服脫下來，衝了個熱水澡就躺在了床上。一接觸被子，溫暖的感覺立即包圍全身，來不及吹頭發就進入了夢鄉。可惜沒有堅持多長時間，鬱芫覺得全身熱得厲害，以為是淋雨發燒了，不打算理會，但翻來翻去還是睡不著，打開床頭燈，一看胳膊嚇了一跳，再一看身上馬上明白了，這是酒精過敏。鬱芫知道自己酒精過敏，所以平時喝酒都不會過分，可能是晚上那杯酒度數太高，雖然隻有一杯，還是過敏了，看樣子程度還不輕。全身又紅又熱，難受得厲害，但又沒有準備抗過敏藥的習慣，現在這個點兒更懶得動，鬱芫一想，反正明天天亮了就好了，挨著吧。於是關了燈，睜著眼睛開始發呆。

搓著胳膊，鬱芫的思緒飄到了當初來B市的情景。一個多月前，決定離開家鄉一個人生活的時候，當時隻想著要到一個特別遠的地方，一看地圖就注意到了這個城市，經濟發達，家人和朋友不至於太擔心生活環境；人口眾多，遇到熟人的幾率相對較小，各方麵都符合自己的條件，於是立即就收拾了行李來到了這裏。到了之後，不知是自己運氣好還是怎麽，在這個城市據說是最為繁華的街道很順利的找到了一份工作，而且包吃包住，雖然工資一個月三千塊錢不算多，但由於隻有半天班兒，鬱芫覺得自己真的是受到了命運的眷顧。就這樣，從一個自己最熟悉的城市到這個最陌生的城市，隻用了幾天的時間就安頓了下來，無數次鬱芫覺得生活就是這麽的變幻莫測。

又想起了第一次走進酒吧的經過，那天下著雨，晚上九點多下班，整理了一下東西出門兒的時候已經十點了，可能是天氣的原因，路上沒有什麽行人，但車輛還是來來往往很多，周圍的店鋪有一大半兒仍然亮著燈營業，到處霓虹閃爍。那是第一天晚上下班兒，也是第一次認真看這裏的夜景，突然就來了興致，也不打傘，就順著街道開始漫無目的的溜達。走過了很多高樓大廈，看到了24小時營

業的餐館，看到了到處都是的奢華品牌服裝店，經過了那時沒什麽人煙的廣場，聽了幾首在各種特色酒吧駐唱的歌手唱得民謠，不知不覺兩個小時就過去了。這時候雨已經停了，鬱芫身上雖然濕了不是很舒服，但一個人難得的有這樣的經曆，心裏還是開心的，正打算走回去，看到了那間酒吧。周圍的建築幾乎都很高，而這間酒吧隻有三層，就像是高大的木桶中最短的那塊兒板，再加上外表的複古風，整個感覺似乎和周圍格格不入，很好奇這是什麽店鋪，然後看到有人進進出出，猜到了是酒吧。沒有多猶豫，鬱芫走了進去，既然有好奇心，那就隨心所動，本來就想過一種和以前截然不同的生活，於是沒有考慮後果，隻看當下的心情，就這樣走了進去，然後有了下麵一係列的事情。

想起了和杜頫的第一次見麵，其實是真的沒什麽印象，自己對於外表一直不怎麽在乎，覺得人都一樣，長得好與壞都是一副皮囊，記得不知道這話和誰說過，還被取笑說是從小看慣了長得帥的人所以才不在意，說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管是什麽原因，總之那次進酒吧之後，裏麵的裝潢也給了自己意外，不同於外表的複古，裏麵全是現代化的裝飾，內外兩重天，但給人的感覺都很舒服，所以就忍不住到吧台要了一杯酒。喝下之後覺得味道很不錯，知道自己喜歡上了這個地方，但是不想讓自己迷戀，所以馬上就離開了，隻是沒有想到之後還是沒有忍住它的誘惑，就這樣去了整整一個月，然後認識了杜頫，從一開始基本沒有交流，到後來可以聊兩句，再到後來成了杜頫所說的“朋友”。其實直到現在鬱芫都並不想和杜頫有太多的接觸，但有些事情的發生真的要看緣分。從杜頫告訴自己他就是酒吧的老板，從他提議讓自己做服務員，從他教自己調酒，這些事情的發生，自己已不可能再把他當作陌生人，隻是還是盡量保持著距離，現在的自己沒有要交朋友的想法。

正想著，腦子裏突然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鬱

芫驚了一下，這時候好像才想起來晚上發生的事兒。自己好像被人包養了，那個人還是杜頫和自己說過的他的好朋友，而且自己還答應了，看了房間一圈，掐了一下自己，知道現在自己清醒著，那就是真的了。但是又轉念一想，他說要包養自己，沒有告訴自己他住的地方，沒有說他的電話號碼，也沒有要自己的聯係方式，兩個人根本就還是陌生人嘛，說不定隻是開玩笑，等天亮了就是新的一天，晚上的事兒也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雖然這樣說，鬱芫還是不禁想起了顧昰，其實那天進酒吧的時候，不隻顧昰看到了她，她也注意到了他，那是她喝酒之後要出去的時候，無意中看了顧昰的方向一眼，那天不知道怎麽回事，所有的事情都有點不太合乎常理，酒吧昏暗的燈光按理說是看不清人的臉的，但鬱芫就是看到了顧昰，而且是看清了他的樣子，更奇怪的是還記住了他的模樣，後來一個月，偶爾能在酒吧見到，但她從來不去他那桌送酒，不知在躲什麽還是幹嘛，總之兩個人沒有過任何交流，但還是知道了他的名字，知道了旁邊坐的是向仁和，還知道了他的車牌號，有些是杜頫說得，有些是聽酒吧裏的客人和服務員無意中提到的，不知道為什麽，鬱芫就是記住了這些信息。所以，晚上看到那輛車的時候就有點驚訝，然後就覺得一直有人在看自己，後來看它一直沒有走，猜到是真的有人在看自己，就直接走到車旁問了出來。如果放在以前，她絕對不會理會，也絕對沒有勇氣和膽量直接去問，隻是問了之後，顧昰的回答著實驚到了自己，更不可思議的是腦子根本沒有思考就答應了他的提議。現在想來，鬱芫還覺得莫名其妙，但卻不是後悔，她覺得自己對他也是好奇的，而且現在自己的生活就是一汪死水，如果有這樣的牽絆，也許並不是一件壞事兒。恩，就這樣心裏下了決心，如果顧昰的提議是真的，那自己就努力辦好自己的角色。這樣想著，睡意已不知不覺再次襲來，很快就進入了睡眠狀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