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_032:楊雲平求娶

主院之中。

許父和許母看到許傾落過來,麵上的焦急與怒意下意識的就努力收斂了起來,若不是百草嘴快,許傾落都不知道她又為父母添了煩心。

心底有些抱歉,親自衝沏了一壺她精心配製的安神茶,雙手遞給許父許母。

“爹,娘,我已經知道外麵的事情了。”

她神情淡淡的說了一句,心中本不焦慮,所以連一絲焦慮的表情也沒有露出。

許母下意識的瞪向百草,她還交代讓百草幫著瞞住許傾落。

百草訕訕的笑著往後退。

“爹,娘,你們不要怪百草,外麵罵聲衝天的,便是她不說,我也聽得到。”

隔著許府大門那麽遠的距離,還能夠隱約聽到女人的哭嚎聲和聲聲的喪門星,克夫這些戳人脊梁骨的字眼兒,隻怕現在整個府上除卻許傾落,誰都沒有安生過一刻的。

許傾落看著麵色憔悴的雙親,有些愧疚的笑了笑。

“落兒......”

許母想要安慰許傾落,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她的女兒這段時間遭受的不公太多了,她都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起,他們平淡的小日子已經開始不平淡了,風浪越來越大,而且每次站在風尖浪口上的人都是落兒,這個他們夫妻二人捧在手心怕化了的女兒,怎的叫她不心痛。

許傾落麵色不變,順手將指尖搭在許母的脈搏上,許母的身子一向有些弱,她最擔心的就是許母被這一出出的氣病了。

“全當是聽個樂子,他們隨便怎麽說,反正不是我在乎的人,隻要他們不嫌棄外麵天寒地凍的,自由著他們去。”

放下切脈的手,許傾落鬆了口氣,她一直注意給許父尤其是許母準備養身的膳食方子,這段時間事情是不少,許母的身體卻是沒有什麽妨礙,幸好。

“什麽叫任由他們去,我女兒好好的一個雲英未嫁的閨閣女孩兒,到他們嘴裏,就,就成了那個樣子,明明是他家那混賬兒子當街坐下惡事,才被繩之以法,卻到我們許家來欺辱人了,真的是欺人太甚!”

許父氣的一拍桌子,要不是經曆了前幾日那破鞋流言,知曉越是和那些人吵鬧爭執,越是將事情鬧大,讓許傾落名聲不好,他現在就拿著棍子出去將那些混賬攆走。

“爹爹,快別和這些個不值得的人置氣,若是氣壞了自個兒的身子,倒是讓親者痛仇者快了,他們在外麵這麽叫罵壞我名聲,無非是讓我痛苦,我們若是真的在意了,反而是中了他們的計策了,爹娘還沒有用膳吧。百草,去叫廚房準備膳食,用些清淡的,別忘了煮上幾碗雞絲麵,添上我配置的澆頭......爹娘,你們可要嚐嚐女兒的手藝。”

許傾落的麵色話語,輕柔快活,讓本來滿心憤懣的許父許母,慢慢的心底的火氣也平息了些下去。

反正不成的話就離開這淮縣,就像是許傾落說的,身體最重要,他們兩把老骨頭,無論如何是要好好活著護著女兒的。

許傾落的態度是發自內心的,真的沒有將外麵對一個普通女孩兒來說稱得上毀天滅地的事情放在心上,該吃吃,該喝喝的,許父許母也不自覺的感染了些許傾落的輕鬆態度。

許父連吃了兩碗雞絲麵,許母也用了一碗,許傾落單手支頤,看著父母麵上安穩了些的氣色,笑的格外好看。

“爹娘,你們且放心,我不是那種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今日且讓他們囂張,過上個幾日,待到他們鬧夠了,便是我出手的時候了,我們許家可也不是什麽能夠任意由著人欺淩的小門小戶,必然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許傾落說著,甜甜一笑,一雙水靈的大眼睛之中寒光一閃,已然是拿定了十分的主意。

————

莫家在許府外麵已經鬧到了第三日,許府反正就是閉門不出,任由著他們在外麵叫罵,鬧騰。

最後結果還真像是許傾落說的,天寒地凍的,倒是病倒了好幾個。

莫家的下人都不願意來許府外麵叫罵了,要不是莫家拿出重賞,可真是要散了一大半,即便如此,那聲勢到底還是差了。

本來被招來圍觀的閑人,還有跟著議論紛紛的那些百姓,說久了許傾落的各種流言,也沒個趣味兒的都散了去。

然後關於一些真相,比如說許傾落醫術無雙,陪著許良救治無數貧民,後來更是救治下楊府三公子的事情開始傳了出來,更有莫家的所謂和許家親事,子虛烏有。

莫前程當街調戲民女,自作孽不可活,被飛馬將軍為了正法紀而砍了腦袋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的開始冒了出來。

流言從來都是這麽有趣,若是一開始便與人辯駁許傾落不是流言中那種人,等來的是更多的侮辱嘲笑,是世人先人為主的鄙夷。

但是當所有的流言一邊倒的向著自己這邊潑髒水的時候,當那些傳流言的人都傳的沒有意思的時候,適時的放出真相,自然有好事之人忍不住去查,去辯駁,不比自己親自上場和人爭執強許多嗎。

莫家從來不是什麽善良之家,莫前程從前做下的那些個事兒,也不是從來沒人知道,圍在許家門前本來以著受害者自居的莫家,不知不覺中,成了被人指指點點的對象,說的最多的,便是莫前程的混賬事情,莫家對他的包庇放縱。

莫前程該死,而將他繩之以法的飛馬將軍更是英明神武。

如此一來,莫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從一開始的氣勢洶洶,到了後麵的騎虎難下,就像是戰場上一般,再而衰,三而竭,許傾落這一手玩兒的漂亮,讓許父許母都忍不住佩服,當然更多的是驕傲。

自家的女兒,麵對這樣的事情,都能夠從容進退,將那些小人反製,這樣厲害的女兒,哪裏去找。

許父現在最大的樂趣就是從側門出去偷偷看看莫家人的難堪。

甚至許父許母都覺得按照這個發展趨勢,也許不久之後,許傾落身上的汙水就能夠洗清了也不一定。

許府的氣氛都跟著好了起來,隻是隨著一封信的到來,許父許母剛剛放下的心又給提了起來。

那封信,是從楊家送來的。

信封上麵寫了“許姑娘親啟”五個字。

落款為,楊雲平。

“......餘為感激許小姐救命之恩,特茲聘許氏小姐為楊家貴妾。”

許傾落悠悠然的將手中那封出自某人之手的親筆信當場念完了,還是拿熟悉的字跡,每一筆一畫都風韻滿滿。

楊雲平這個人人品不行,但是卻難得的寫得一手好字,正所謂是愛屋及烏,那字跡她前世還推崇的很,甚至費心模仿過。

隨著許傾落嘴裏最後一個

字落下,許父麵色已經黑了,許母的臉色也是難看。

從上次楊家來藥鋪綁人的行為就可以看出其一家人品行如何,如今還修書一封求取女兒,還是做妾,這楊家人的做法可是愈發的過分了。

“貴妾,嗬嗬,我是不是要格外感激楊三公子的深情厚誼。”

許傾落望著客廳正中雖然弓著身子卻掩不住麵上傲色的楊家小廝,笑著問道。

隻是那言語之中的冷意卻是毫不掩飾的。

楊雲平,你這場夢倒是做得逍遙,隻怕這一次,她可不會那麽配合了。

“許小姐言重了,三少爺說了,許小姐於他有救命之恩,雖然許小姐現在名聲不佳,但是他還是願意以貴妾之禮聘許小姐入府的,至於莫家,三少爺也會幫著小姐擺平的。”

小廝的眼中,是傲然也是篤定,在他看來,許傾落現在的情形能夠嫁給楊雲平為妾,還是貴妾,可真是祖上燒高香了,就算不是感恩戴德,也要欣喜萬分。

所以,就連跟許傾落說話的時候也是帶了七分輕視的。

“撕拉”

一聲清脆的響聲從許傾落手中從傳來。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之下,許傾落將手中的信紙撕成了兩半。

小廝一愣抬頭:“許小姐,你做什麽。”

許傾落正將那封楊雲平的書信一分為二,然後慢條斯理的對折,撕開,再對折,再撕開。

然後隨意一撒,拍了拍手,很是不以為然的笑了笑。

碎紙片紛紛揚揚的飄落在那小廝的腳下,許傾落起身,笑道:“楊家三少爺的命,原來就值得一個貴妾之位——

——那可真是夠賤的。”

“你,你敢侮辱三少爺。”

楊府的小廝滿臉慍色的嗬斥道。

“人必自辱而辱之,把這句話帶給你家三少爺,來人,送客!”

許傾落一聲令下,被她調教了一番的許府下人立馬轟然而上,將那小廝給叉了出去。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還聽說楊家那位三少爺是個好的,弄了半天,也是一個無恥之徒!”

許父站起身子,氣的要命,楊雲平若是真的想要報許傾落的救命之恩,就不應該這個時候求娶,最重要的,是娶妾,隻是這一點,楊雲平在許父心中,就掉了一大截子印象,加上許傾落念的那封楊雲平的親筆書信中字裏行間流露出的施舍還有高高在上,許父甚至後悔當時怎麽就讓許傾落把那位楊三少爺治好了。

“落兒,這都是些什麽人呀。”

許母也是氣的很。

“本來以為你救治了這位楊家三少爺,他是來相幫的,沒有想到,沒有想到呀。”

許父覺得心有點兒涼,他自詡一生救人無數,卻沒有想到自家女兒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到頭來,沒有出手幫忙的,還盡是落井下石的。

“爹爹,求人不如求己,與其指望那些無恥之人,不如自己強大起來,來人。”

有小廝進來。

“落兒,你要做什麽?”

許父和許母不明所以的看著許傾落拿出了一張紙。

“報官!”

許傾落將自己寫的狀紙交到小廝手中,緩緩笑了笑。

掐著算日子,也是時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