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_031:這次不怕男女收授受不親啦!

一聲淒厲的慘叫從馬車中傳出,砰的一聲,方才還直入馬車耀武揚威的莫前程狠狠被許傾落一腳踹了出來,摔在了馬車下麵,本來圍在馬車周圍閑話的人下意識的後退幾步。

莫前程捂著自己下身的某個位置,疼的滿地打滾兒,他的手從那地兒抓出了一根銀針,眼前陣陣發黑:“賤,賤人,該死的,快來人,把這個賤人給我抓起來,把她給我押回府裏,居然敢傷我,我要把她玩死!”

莫前程的身子弓成一個蝦子,麵上又是怨毒又是害怕,難以啟齒的部位傳來一陣陣劇烈的疼痛,讓他什麽理智都沒有了,指著從馬車中走出來的許傾落惡狠狠的罵著:“你們怎麽還不動手,快把這個賤人抓起來,把她給我扒光了帶走,先帶她遊街!”

許傾落雙手十指各自夾著幾枚銀針,麵對莫前程瘋狂的樣子,沒有絲毫懼意。

她望著往這邊衝過來的那幾個莫前程帶著的家丁,聽著周圍閑人的滿是侮辱性的言辭,眼中是狠辣,

她的眼睛落在了拉著車子的馬身上,也許是周圍人聲的驚擾,那匹馬正在不安的踏著蹄子,滿是躁動的氣息。

許傾落慢慢的往那邊移動,她從來不是束手待斃的人,與其落在莫前程這樣的人手中,她寧願拚死一搏。

“她想跑,快把她抓住!”

那些家丁已經有人向著許傾落抓來,她手中的銀針已經向著馬臀刺去。

嗡的一聲,一道箭羽劃破冰涼的空氣,從長街盡頭而來,在許傾落眼角劃過,她的動作頓住。

一聲慘叫,離著許傾落最近的家丁捂著自己鮮血淋漓的手腕被那飛來的箭矢直接釘在了地上。

黑色的高頭大馬踏著雪色,奔騰而來,許傾落呆呆的望著那個縱馬馳騁而來的男子,心髒一瞬間忘記了跳動。

“手給我。”

方才還在十幾丈外的人轉瞬間已經到了眼前,男人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許傾落無意識的聽從,伸出了自己的手。

下一刻,許傾落隻覺得手腕一緊,一個失重,人已經騰空而來,被男人拉在了懷中,攬在了馬背之上。

琅晟冷冷的聲音在許傾落耳邊響起:“琅威,將他們所有人都抓起來,一個也不準漏了!”

琅威精神的一聲應是,後麵再多的聲音,許傾落已經聽不清楚了。

她隻是伴隨著身下馬兒奔騰的步伐,凝視著被踩踏過的雪路,下意識的抓緊了琅晟胸前的衣襟,隻是將自己有些冷的身子,貼近了他,感受著那一點點溢出的獨屬於男人的溫暖與氣息,彎了眸子。

寒風從耳邊呼嘯,還沒有來得及感受到冬日寒風那凜冽如刀的摧折,許傾落眼前一黑,還帶著男人氣息的披風,已經落在了她的頭臉之上。

明明被遮住了視線,可是黑暗中因為有男人的氣息將她包裹,許傾落絲毫沒有感覺到害怕。

許傾落的眼睛閉了起來,然後,她將自己的腦袋更緊的按在男人的胸前,那是一個男人能夠給予一個女人提供所有庇護的,廣闊而溫暖的胸膛。

琅晟的胸口震了震,身子有些僵硬。

模糊聽到男人的輕哼聲,許傾落恍如未聞,雙手更緊的攬住了男人勁瘦的腰肢,送上門來的,不抱白不抱。

兩個人一路之上,誰都不曾言語過一句,可是有一種名為默契的東西,卻悄然在兩個人之間滋生。

馬蹄噠噠,越過喧嘩的城北,走過熱鬧的西市,引盡了一路的目光,許傾落覺得這條路很短,短的她還沒有感受夠男人胸口的溫暖與安全,已經到了地方。

馬蹄踏了兩下,在男人的手環著她的身子牽住韁繩,拂過馬鬃之後,馬兒老老實實的停了下來。

披風被男人的大手掀開,帶著沁涼的空氣,刷過許傾落的臉頰,乍然的光明中,是一道大門,門口上懸掛著的正是許府二字。

其實不看,許傾落也知道男人隻會送她回許府,她對琅晟太過了解。

“我以為你會避嫌呢。”

許傾落抬眸,輕笑一聲,既說的是琅晟敢這麽一路帶著她不避諱的直到許府,也說的是男人居然敢在大庭廣眾下救她:“這次不怕人說男女授受不親了?”

沒有等琅晟的答案,許傾落主動鬆開了摟住對方腰身的手,還沒

有等到男人反應過來,她單手一撐馬背,已經從馬身上跳了下來。

嬌小的身形,仿若是翩躚的蝴蝶一般,帶著出奇的靈動與美麗。

琅晟伸出到半道的手,縮了回去,他望著許傾落那利落的動作,眼睛裏驀然閃過一絲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失落,半晌,有些呐呐的道:“我隻是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許傾落撫了撫自己鬢角的發絲,仰頭望著琅晟高坐在馬背上的身姿,果然看起來格外的偉岸好看,卻也帶著她難以攀附的距離:“琅晟,我們扯平了。”

她很想要說讓琅晟帶她走,想要說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到最後出口的卻是我們扯平了,許傾落也有自己的驕傲。

許傾落轉身邁上許府的台階。

身後咯吱輕響,是踩雪的聲音,下一刻,許傾落的手被一隻溫暖有力的大手捉住,很輕的力道,很小心的力道,許傾落卻覺得自己的手腕如被千鈞重的東西壓住,哪怕一下也動彈不得。

男人帶著某種堅定的話語傳入耳際:“我們沒有扯平,你救治我的腿傷,卻更是照料我三日,讓你陷入現今境地,是我的原因,我既然霸占了你三日,定然會對你負責。”

許傾落的眼睛,乍然亮了起來,她從來不期待琅晟說些更好聽的,比如說愛,比如說喜歡。

琅晟的一聲我會負責,於許傾落而言,比任何的海誓山盟都要更加的動聽。

琅晟是個一言九鼎的君子,他既然說了,便會做到,他從來說不出楊雲平對許傾落的那些甜言蜜語,他也做不到對許傾落柔情滿麵,可是他卻能夠做到世間太多男子做不到的言出必行。

已經足夠了呢。

許傾落被琅晟握著的手,暖暖的,像是她此刻的心一般,她慢慢的轉過了頭,一雙彎彎的眸子,迎上了琅晟那含著尷尬,卻更多堅定認真的眼。

“......我會對你負責,隻是現如今西北戰事吃緊,國家尚未安定,我要趕赴戰場,無暇與你成親,不能與你私好,你願意等我嗎?”

遲疑了一瞬,琅晟還是將後麵的話說了出來,不可否認,他也是緊張的,緊張許傾落的答案,也許比起所謂的負責,他的心底也有些別的原因,在看到莫前程羞辱許傾落的時候,他才會出手狠辣,才會做出與許傾落共乘一騎當街馳騁的事情。

“......我願意。”

許傾落知道,她這個時候應該矜持,可是這是琅晟,是琅晟問她是否願意等他,她怎麽會不願意呢?

今世,許傾落想不到除了琅晟之外,她還會心甘情願的等待另外一個男人。

琅晟望著許傾落的唇,望著那吐出我願意三個字的嬌嫩唇瓣,望著那雙澄澈帶笑的美麗雙眸,心底有些熱。

第一次,他有些遲疑,遲疑著自己將要離開,遲疑著自己連這個時候留下來和許傾落成親都做不到,許傾落是美麗的,可是比之她的外貌更加吸引他的,是她眼中從來不曾變過的堅定與澄澈,是她對他從不遮掩的坦然。

許傾落有一種連琅晟都愧歎的堅定與坦誠,仿佛認定了一件事情,便會一路不回頭的走下去,不論世間毀譽,也不計是非得失,認定了便是了。

“兩年,兩年之後,我定然會親自上門迎娶!”

琅晟斬釘截鐵的說出了這句話之後,他低頭在自己身上逡巡了一遍。

許傾落疑惑,卻見男人從腰間拿下一把帶鞘匕首,遞到了她的跟前。

“便以此為信物。”

琅晟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

人家送信物都是送玉佩環飾,他身上卻是除了刀兵之類,從來不帶任何的配飾。

這把玄鐵匕首是他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了,現在也隻能夠希望許傾落不嫌棄了。

許傾落伸出纖細潔白的指尖,輕輕劃過黝黑的刀身,琅晟一急:“小心,這是玄鐵匕首,削鐵如泥。”

他擔心她傷到自己。

許傾落指尖頓住,抬眸迎視著男人眼中對自己的關心,果然比原來那些故作的冷漠讓她看的舒心,就衝著這一點,她覺得自己和男人定下這兩年之約,也是值得:“真的削鐵如泥嗎?”

許傾落微笑著,下一刻,她在琅晟驚變的麵色中,匕首劃落自己的臉頰,一縷烏黑的鬢發緩

緩落下,被她單手接住,玉白的手,黑檀的發,黑白分明的色彩:“果然削鐵如泥。”

在琅晟皺著眉的瞪視下,許傾落笑吟吟的從袖間抽出一根紅線,然後,細細的將那一縷發綁好。

又拿出一個錦囊,那裏麵有她自己調製的安神香料,許傾落將香料倒出,然後將綁好的發絲塞入拿隨身的錦囊之中。

她拉過男人的手,將那裝著她發絲的錦囊放到了對方的手中:“隻願君心如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青絲同情絲,許傾落要的,一直都是麵前這個男人的心,隻是先前不敢強求,現在卻抑製不住的想要了。

人果然是貪心的動物。

琅晟慢慢的握緊了手,握緊了手中那一縷情絲,望著許傾落眼中的坦然:“兩年之內,若是琅晟僥幸不曾隕身,定然回來求娶!”

男人一手按著馬背,翻身上馬,許府中已經有家人看到許傾落回來了,喧嘩的聲音中,許傾落深吸了一口氣,望著男人的背影,雙手合攏到嘴邊,突然大聲喊了出來:“琅晟,我要你平安回來,我心悅於你!”

少女的聲音遙遙的穿過了所有冷寂的冰雪,穿過一重重屋宇,傳入了琅晟的耳際,男人握著馬韁的手驀然一緊。

“......會的。”

他低低的道,一手按在了胸口的位置,那裏放著錦囊,錦囊中,放著許傾落的青絲。

軍營校場

“莫前程,你欺壓良善,強搶民女,逼死人命,罪不可赦,證據確鑿,本將今日判你斬首之刑,你可有異議。”

琅晟將手中的證據往地上一扔,對著那邊被壓跪在校場正中,正聲嘶力竭怒罵的莫前程麵色冷然的道。

莫前程當街調戲許傾落,讓琅晟有想要殺了此人的衝動。

隻是調戲,罪不至死,琅晟還是讓手下的人去查了一番莫前程,誰知卻查出了莫前程逼死無數人命的事情,他此刻看著莫前程,就像是看著一個死人。

“我不服,我不服,你和那個許家的賤人是一夥的,你明明是自己看上了她,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嚐到她的滋味兒了,所以才公報私仇......厄。”

莫前程的話語中斷,衝天的血光中,最後一眼看到的,是男人冷酷寒厲的麵容。

軍營中旁觀的人瞅著自家將軍站在莫前程無頭屍身旁,拎著滴血長劍的酷厲樣子,不少人暗自打眼色,殺一個莫前程這樣的敗類,他們隻會覺得大快人心,但是莫前程死前嘴裏也許和將軍有關係的女人......

他們自然不會懷疑琅晟會公報私仇什麽的,隻是對許傾落,即便還沒有見麵,不少人心底已經或是留意,或是好奇,或者是不以為然了。

“將他的屍身送回莫家。”

血跡甩落,琅晟歸劍入鞘,除了在戰場上麵對敵人,下了戰場,他很久沒有對一個人直接動這麽大的殺機,甚至親自出手了。

——

——

許傾落聽說了莫前程的死訊,她有點兒意外,她想到過琅晟會為她出氣,卻沒有想到他會直接將莫前程給殺了。

還是和以前一般,即便這一世琅晟總是喜歡保持著他那些個禮教,那些個古板,可是她現在既然是他庇護下的人,他便一定不會讓她失望,許傾落一時間覺得整顆心都是愉悅的,若不是聽說琅晟去鄰縣征兵了,她都忍不住衝動想要馬上給他一個吻,即便莫前程的死會給她帶來一些小麻煩。

“小姐,你還笑的出來,外麵現在那莫家的父母都已經帶著人還有那個莫家少爺的牌位找到門上來了,他們說你克夫,說你是喪門星,還沒有過門兒就克死了他們的兒子,這幾天關於小姐你的流言才稍微平息,他們又來添火,真真的是不要臉麵,明明是那莫家的少爺自己作死的,他自己死有餘辜被人砍了頭,怎麽怪到小姐你身上。小姐,小姐我們可要怎麽辦,老爺夫人都急死了。”

百草看許傾落還在悠悠閑閑的喝著茶水,甚至還笑,又急又氣,跺著小腳來回轉悠。

許傾落將杯盞放下,轉眸輕笑:“這安神茶不錯,包一點兒我帶去給爹娘,他們最近為我添了不少煩心,正需要安安心。”

“啊?”

百草莫名所以,絲毫無法理解許傾落的淡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