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九章 看好戲
粘好一顆七零八落的玻璃心,故作冷靜揮揮手:“總管慢走不送!”
前腳才把丁瘟神送走,後腳就迎來個齊瘟神。
一臉幸災樂禍等著看好戲的齊蔚,命人抬著幾口大箱子,把這些年王府的陳年舊賬一應擺在淺夏的麵前的時候,嘴角不加掩飾的嘲笑越來越大。
“不是妹妹不幫姐姐,實在是身子不便有心無力啊!”一邊偷瞄著淺夏難看的臉色,一邊假裝好心的玩弄口舌功夫。
暗暗打了個哈欠,淺夏瞄了一眼裝的滿滿登登的四五口大箱子,她要麽不交賬冊,要交就一口氣全都交上來,就是神仙也不可能在短時間理出個頭緒來啊。
所以,這是有人挖好了坑,等著她跳嗎?
知道來人是存心刁難,根本就是跟李軒昊沆瀣一氣、一個鼻孔出氣的,淺夏不好說什麽,隻能把一雙秋水桃花的眼睛笑的半弦月一樣,佯裝客氣道:
“妹妹客氣了,懷孕大如天,這等小事不敢勞動齊妃掛心。”
才惹了王爺生氣,就不要好死不死再去招惹他的愛妃了吧,否則就是死恐怕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既然如此,我也不叨擾了,坐了這麽久還真是乏了。”
輕飄飄的瞄了一眼淺夏帶努不怒的臉色,齊蔚誇張的扭著腰肢站起身尖細著嗓子喚道:“走吧,該是喝安胎藥的時辰了”。
整個采薇軒,好似她才是正主的王妃。
把個瘟神送走,淺夏使勁敲打著身上的
關節,到底是真金白銀啊,在上麵躺一躺打個滾,竟然硌的骨頭都疼,早知道就該聽小竹子的,過過眼癮得了。
對那人的肆意張狂渾不在意,她原本就不是屬於這裏的,更不打算在此地久留,隻想盡量淡化自己的存在,何故招惹是非為自己樹敵呢。
不知道若是清音閣裏的那位知道了淺夏臉色難看,完全是因為把一整天收來的“賄賂”鋪在地上打滾到渾身酸痛,而非她的刻意刁難,會不會氣的火冒三丈再殺回來。
她原本就是考古出身,對古文有一定的研究,大昭的文字又沒有太多講究,看起賬本來渾不費力。
小竹子原本有些澀澀難安的心情,就怕王妃常年不在府中,對處理中饋事宜手忙腳亂,到時候被人看了笑話。
現在看淺夏眉頭緊皺一臉認真的模樣,雖然問題麻煩卻還不至於棘手,也就放下心來。
看來靈犀穀的確是個神秘所在,世間萬千奧妙全部集於那隱秘穀中,小姐以前也定是韜光養晦不想為外人道,這才導致幾年來一直被旁人小覷了去。
此淺夏早已非彼淺夏,這其中緣由小竹子自然是無從知曉的,卻也是她的福分。
揉揉酸疼的手,看向跳躍燭火的目光有些黯然。
縱然古文字她全部識得,可是這軟趴趴的狼毫筆,用起來實在稱不上逞心如意。
天氣已然漸漸轉涼,小竹子一麵拔了銀釵挑長出來的燭心,一邊隨口念叨:“該是提前把入秋的衣服拿出來
曬一曬了,王妃最喜歡那件綠孔雀絨的大氅更是得及早保養才是。”
她是說給一旁的小侍女的,算是交代明天的工作。
不想說者無心,卻諶了聽者的意,“孔雀絨的大氅?拿出來我瞧瞧?”
小竹子不疑有他,去裏間翻找半晌,捧出一個紫檀的盒子來。
這件大氅是夫人遺物,也是淺夏這副身體的正主最珍愛的一件衣物,是以總要小心嗬護著。
可那是正主的記憶,現今的淺夏自然是不曉得的,要不是小竹子提了個醒,她還不知道有這麽個東西的存在。
小竹子權當是王妃要睹物思人,才在仲夏時節吩咐她把大氅翻找出來,哪知道才打開盒子,王妃哪一雙晶晶亮的眼睛就好像看到耗子的貓一樣,眨都不舍得眨一下。
完全忘了手腕的酸疼,十指素素的一雙手眨眼間就撲了上去,目光瞄準的就是肩頭的那兩排鶴羽。
孔雀絨的大氅華貴持重,加以純白的鶴羽點綴又不失輕妙,架在妙齡的淺夏身上才真的是相得益彰。
隻是這平時被愛極了的孔雀氅,此時卻怎麽看怎麽別扭。
好好的鶴羽點綴,愣是生生拔了兩根下去,原本輕飄曼妙的肩頭就好像金雕玉砌的宮牆被挖出一個暗門來,紮眼的很。
小竹子一聲驚呼還沒來得及喊出口,淺夏那邊再發驚人之舉。
隻見燈火重影下,瑩白鶴羽翻手間沒入墨痕,羽尖烏黑的墨汁已然點到宣紙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