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7章 你喜歡慕遲的吧?

杜一菲在一家KTV組了個局,準備買醉,我和小辣椒是一起到的,場上隻有陳寶貝陪著她,由於包房過於寬敞,所以顯的有些冷清。

“若兮!”我剛一進去,杜一菲就抱著我號啕大哭。

我從沒遇到過這樣的杜一菲,那一刻的她,讓我有些恐慌。

小辣椒還不知道杜一菲的事,不明就裏地問:“一菲,你這是怎麽了?”

陳寶貝憤憤不平地說:“慕遲有個五歲的孩子,而且一直瞞著一菲。”

小辣椒十分詫異:“慕遲那麽年輕,怎麽會有孩子呢?”

這事我也有所懷疑,慕遲比我年長一歲,24歲,如果他的孩子5歲,也就是說在他19歲的時候,孩子就已經出世了。

不是說沒有,但在國內這種情況很少,當時慕遲就連法定的結婚年紀還沒到呢,是在常人剛剛進入大學的年紀,他就有了孩子。

多少讓人覺得驚訝。

杜一菲哭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對我說:“對了,親愛的,我還沒恭喜你呢,終於和莫白在一起了。”

我和莫白在一起已有一個星期,雖然並沒打算宣揚,但在圈裏根本也瞞不住。

陳寶貝冷哼一聲,不鹹不淡地說:“若兮,看來齡子沒有錯怪你,剛和顧小川分手,你和莫白就走在一起,是不是和顧小川談戀愛那會兒,你就和莫白勾搭上了?”

我知道,陳寶貝私下裏和曲齡十分交善,她自然是向著曲齡說話。

何況,我確實是在和顧小川分手之後沒幾天就和莫白在一起,在身邊所有人還沒忘記我上一段戀情的時候,我就已經進入另外一段戀情,我讓他們措手不及,遠遠超乎他們的想象。

愛情死了,也是需要一個喪期的,可我沒有守喪,閑話自然也就難免了。

“陳寶貝,你丫會不會說話?這事和齡子又有什麽關係?莫白根本就不喜歡齡子,別搞的若兮搶她男人似的。是她曲齡搶了若兮的男人在先!”杜一菲很不客氣地訓斥陳寶貝。

陳寶貝默然不語,但可以看出,她對我還是有些意見的。

同時我也知道,杜一菲為我說話,還有她的私心,我和莫白在一起,總比曲齡和莫白在一起,對她有利的多。

我和杜一菲的情誼,沒有以前那麽純粹了,因為慕遲的存在。

我們心裏都很清楚,但又害怕承認。

我們陪著杜一菲喝了很多的酒,拿著話筒唱著悲情的歌,唱著唱著,她忽然哭著說了一句:“他是我第一個愛上的男人。”

這話都讓我們有些震驚,杜一菲曾經擁有很多男人,但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她的境界,一直是讓我們膜拜的傳奇。

可是,同時又使我明白,一段愛情裏麵,如果有人能夠全身而退,那麽他一定沒有愛過。

她說,慕遲和她以前遇到的所有男人都不同,她沒有辦法把他當成一個遊戲,這世上沒有像他這麽高貴的遊戲,她玩不起。

我試圖安慰她,我說:“一菲,你有沒有問過慕遲,說不定那個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呢?”

“我不敢問,若兮,我怕!”她說。

佛說,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在杜一菲說出她怕的時候,我確信她是真的愛上慕遲了,她擁有了愛情的憂心和怖心,患得患失。

小辣椒也勸說她:“一菲,你往開了想,說不定慕遲和他前女友已經分手了呢,有個孩子也沒什麽。”

“可他現在和撒瑪利亞住在一起,那個女人自由出入他的家裏,孩子管她叫媽。”杜一菲又繼續喝酒,抓起一瓶人頭馬仰頭就灌。

我急忙把酒瓶奪了下來:“好了,一菲,你喝太多了,我送你回家。”

我打電話讓莫白開車過來,和小辣椒扶著杜一菲下樓,杜一菲腳步虛浮,嘴裏喃喃叫著慕遲的名字,孩子一般令人心疼。

我把杜一菲先塞進莫白的車裏,陳寶貝和小辣椒打車回家。

莫白看了一眼倒在後座的杜一菲,問我:“怎麽回事?怎麽喝了這麽多?”

我歎了口氣:“她知道慕遲有孩子的事了。”

“真的是慕遲的孩子?”

“我也不知道。”

“她就沒問慕遲嗎?”

“她說她不敢問。”

杜一菲活的太驕傲了,她沒辦法像一般女人一樣,揪住一根頭發絲非要男人說出一個子醜寅卯。

可是慕遲的性格,她不問,他也絕對不說。

我認識他這麽久,似乎也從來沒見過他特意去解釋一件事,就連當年他被送進少管所,他也連一句辯白的話都沒有。

我不知道當時他是灑脫還是絕望。

他似乎與塵世裏的這些規則格格不入,卻又意外地和諧,讓所有人無條件地遵循他的規則。

可我們並不適應他的規則。

所以,懦弱像我,隻能遠離他的規則。

而杜一菲卻是一頭紮進去的,他就像一個深潭,平靜的外表之下,暗流洶湧,即便最為熟悉水性的人,也會被他溺死。

我記得他曾說過,他不喜歡追求別人,也不習慣別人追求他,可是杜一菲看中的人,是絕對不會輕易放手的。我想,慕遲一定拒絕過她很多次,就像當初拒絕耶薇薇一樣,說她像蒼蠅一樣厭煩。

但是杜一菲不是耶薇薇,她比耶薇薇更加自信,畢竟她活的一直都很有優越感,而耶薇薇畢竟是福利院長大的孩子,她的內心敏感而脆弱,慕遲拒絕之後,她雖深恨,卻也不敢繼續靠近。

杜一菲不一樣,她以飛蛾撲火的姿勢,熱烈地追求這個男人。

為了結束她的糾纏,他終於讓她做了他的女朋友,給的隻是一個身份,就像一個軀殼,沒有靈魂,沒有溫度。

“你給慕遲打個電話。”莫白對我說。

我踟躕良久,還是決定打電話給他,對他說杜一菲在我這兒,讓他過來接她。

不久,慕遲開車過來,我和莫白下車。

“慕先生,一菲喝多了。”莫白打開後座車門。

我輕輕地搖著杜一菲的手臂:“一菲,醒醒,慕遲來接你了。”

杜一菲悠悠地睜開眼睛,然後她對慕遲微笑:“親愛的,你怎麽來了?”

“我來接你。”他把雙手從褲袋裏掏出來,扶著杜一菲下車。

杜一菲迅速地抱住了他,而他就像一棵樹,

筆直,緘默,深眸如夜,漆黑而岑寂。

“你帶我回家好不好?”杜一菲就像一個取寵的少女,撒嬌看他。

“好。”他幾乎沒有遲疑地答應,但神色依舊波瀾不驚。

他把杜一菲抱上了車,接著走到我們身前,輕輕點了下頭:“謝謝你們。”

然後,他又緩步回到車裏,車子迅速而去,消失在光怪陸離的城市的夜裏。

莫白緩緩開車,我沉浸在剪不斷理還亂的心事裏,聽他冷不丁地問了一句:“若兮,你喜歡慕遲的吧?”

我的心瞬間停止跳動,我怕我的心跳泄露我的心聲,可事實上,我根本就逃不過莫白的眼睛。

他就像一個睿智的長者,看穿一個小女孩兒的心事,帶著寵溺揉了揉我的頭發,笑而不語。

溫和的笑,把我激怒:“莫白,你有沒有搞錯?我是你的女朋友!”

“傻瓜,女朋友隻是一個身份,愛情不該被身份所累。”他終究是個搞藝術的人,就算再不像一個藝術家,但思想總是臨駕凡俗之上。

或許,他說的不錯,女朋友隻是一個身份,就像杜一菲。

她是慕遲的女朋友,可是並不代表她能得到慕遲的愛情。

過了很久,我才對莫白說:“你說的沒錯,女朋友隻是一個身份,可是每個身份,都有它的責任,我會努力做好。”

莫白把車停在路邊,眼眸微微眯起,柔和的視線就像蠶絲似的,做成了一個蛹,以一種溫柔的方式將我束縛。

溫熱的鼻息噴薄在我臉上,他慢慢地靠近過來,因為開車一直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有些冰涼,托在我的後頸,眸光就如雪片一般落在我的薄唇。

那一瞬間,我本能地想要躲閃,可我知道我不該躲閃,如果我連一個吻都不能給他,我又怎麽敢說,我是他的女朋友?

我緊緊地攥著雙手,並且閉起眼睛,努力地感受他的氣息。

然而他卻笑了,笑聲有些得意,像是詭計得逞似的,完全一個壞小孩兒的樣子。

我有一些沮喪,沮喪的讓我想哭,我說:“對不起,莫白。”

他勾起一根手指,在我鼻梁輕輕刮了一下:“傻不傻呀你!”

我默默地低下頭,想著莫白的話,我才明白他是對的,男朋友和女朋友,或者丈夫和妻子,都是身份的定義,可是愛情沒有定義。

可我卻在心裏告訴自己,隻要給我時間,我的內心一定能夠接納莫白,否則對他太不公平。

盡管,我清楚地知道,愛情沒有公不公平一說,但是一個溫暖如春的男人就在自己麵前,我承認那一刻我有一些貪婪,我太依賴他了,不想讓他從我生命裏跑掉。

我甚至暗暗下定決心,想讓他成為我生命的一部分。

可是這些,莫白都不知道,否則他或許不會讓我這麽做。

回到家裏,他忙著給我熬粥,因為晚上我都在陪杜一菲喝酒,基本沒吃東西。

我打開客廳的窗戶,想借外麵的寒風,讓自己的思緒稍微清醒一下,冷不丁地看到一道身影站在窗下不遠的梧桐樹下,她站在路燈照不到的地方,仰著脖子就像一尊靜止不動的石雕,一動不動地對著窗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