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五十八章 謠言

“瞧瞧，這一說自在，就會使喚我。”月蘭把碗放下，點一下蕙蘭的額頭：“這不過代理幾天，要是等出了閣，要你當家，那又怎麽說？”

蕙蘭用手捂住耳朵：“不聽不聽我不聽。”月蘭噗嗤一聲笑出來，月蘭的眼睛轉了轉：“到那時候再說那時候的話，這會兒，我有姐姐一天，就樂一天。”

月蘭抱一下蕙蘭，兩人又笑了，月蘭見一個婆子在廳前張望，一副不敢進來的樣子，月蘭高聲問：“誰？”

那婆子急忙走進廳內，對月蘭賠笑道：“方才大爺火急火燎地回來，在二門處說要見大姑娘呢，我還問，是不是要見老夫人，誰知大爺說，並不是見老夫人，就是要見大姑娘。還讓小的來請大姑娘。”

“哥哥要見我，我就……”蕙蘭正準備出去，月蘭已經把蕙蘭按了坐下，對那婆子道：“你出去和大爺說，就說大姑娘馬上就要去秦先生那裏學習，這會兒沒空，問問大爺有什麽事兒沒有，若有，就等到傍晚時分再過來。”

蕙蘭不解地看著月蘭，月蘭已經拉著她起身：“我們該去見秦先生了。”

這件事裏，必定有蹊蹺，等一出了廳，蕙蘭就對月蘭問道：“姐姐，到底出了什麽事，似乎你不願意讓我曉得。”

“周長兄的性子，你是曉得的，最是聽風就是雨，這會兒他火燒火燎地跑回來，想是聽說了什麽事兒，可是有些事兒，原本就沒有，我讓周長兄在外麵等著你，就是想讓他再仔細想想，以後不要這樣聽風就是雨了。”

月蘭的話並沒讓蕙蘭完全釋然，眉反而皺的更緊：“姐姐，是不是出了什麽關於我的，但您不想讓我曉得的事兒。姐姐，我雖不願意去想那些事兒，可我也曉得，繼母不是親娘，她對我，也不過是麵子情。這會兒人人都讚我，她不滿意也是有的。”

蕙蘭的話讓月蘭停下腳步看著她：“妹妹竟是這樣想的，我一時倒以為……”

“姐姐以為我是什麽都不懂的人嗎？”蕙蘭索性把話給說開了，接著蕙蘭歎氣：“我若嫁的好了，哥哥就多了一個助力，這是去劉家時候，劉家的那些表姐妹偶爾之間說起的。不過，她們以為……”

她們以為的是，周夫人想蕙蘭嫁的好些，而不是想蕙蘭嫁的不好，月蘭沒有再說，隻是抱緊了蕙蘭的肩膀。

“所以，姐姐，有什麽話就告訴我吧，我扛得住。”既然蕙蘭已經這麽說了，月蘭也就刪繁就簡的，把自己猜測的告訴蕙蘭。

蕙蘭聽完就笑了：“果真如此啊。姐姐，等到傍晚時候，你和我一起去見哥哥吧。”

月蘭啊了一聲，蕙蘭麵上已經重新綻開笑容：“我想讓哥哥曉得，我有一個多麽聰明的嫂子。”

月蘭的臉不由微紅，蕙蘭的眼神也漸漸堅定：“我更想讓哥哥曉得，我的嫂子，是一直護著我的。”這話說的月蘭的臉更紅了，蕙蘭已經

把眼角的淚悄悄擦掉：“現在，我們去尋秦先生吧。”

周瀾來尋蕙蘭，卻是在外麵聽吳桐說起，他家弟弟要尋親事，還說，原本吳夫人覺得蕙蘭不錯，可是後來不知為什麽，蕙蘭驕縱的名聲傳來出來，吳夫人有些舉棋不定。吳桐說的時候還大為搖頭：“周兄，原本我以為，東方不亮西方亮，我們兩個，終歸是會做親戚的。哪曉得這會兒，又遇到這種事情。我娘呢，覺得令妹不像是裝出來的，可那說令妹驕縱的人，卻不止一個，還都說是親眼所見。所以我娘就在那疑惑。我想著，弟弟是我的，他能娶個好媳婦，那對我們一家都是好的，所以就來問問你。你也不要說我擅自討論別人家的閨女了。”

驕縱，這兩個字對周瀾所認識的蕙蘭來說，是完全不搭的，周瀾聽的眉頭越皺越緊，吳桐見周瀾這神情，也就明白了七八分，對周瀾拍一拍肩：“哎，我和你說，你別把那些嬌滴滴的女子，都小看了。都說了，紅粉胭脂殺人才更……”

“我妹妹並不驕縱。”周瀾到這會兒才打斷吳桐的話，有些悶悶地說。

吳桐的眉挑起：“所以說啊，我同情那個要嫁給你的女子。你想，繼母，新貴，有護著你的老祖母，你們家裏，看起來人口簡單，實則卻是十分煩難。”

周瀾瞪眼看著吳桐，吳桐搖頭晃腦地道：“這可是家祖父教給我的，他說，休要小看了女人，以為女人隻是在後院興風作浪，到時隻要拿出家長的架勢就可以壓製住她們。要真這樣簡單，古人就不會說，齊家治國平天下了。你想，後院的事兒，竟然和平天下列在一起，難道還能小看嗎？”

“我隻是，隻是……”周瀾想為自己辯解幾句，可是越辯解，越覺得無力。

吳桐笑了：“你是又想說，男兒當建功立業。不錯，男子當然是要建功立業，可是家不齊了，等到你功成名就的時候，想分享的人，也許就不在了。你的母親，那位你父親早逝的原配，又有幾個人記得她呢？京城之中，人人都說，定北侯府的夫人，姓劉。”

“我母親，是積勞成疾，生病去世的，當時我還侍奉了湯藥。”周瀾的臉越來越黑，吳桐點頭：“是啊，這是生病，可還有許多意外呢？周兄，你要記住，不要把後院的事兒都當做小事。你的那位未婚妻，既然能被你看中，想來也有過人智慧，可若是沒有你在外麵給她幫忙，幾句流言，就足以毀掉一切。還有，你的妹妹。”

周瀾聽的汗如雨下，急忙起身對吳桐行禮：“多謝吳兄了，我這就回去，好好地問問舍妹。”

“其實，我是真的想和你做親戚。”吳桐又加了一句，周瀾不由微笑，再次行禮後就回家去。誰知在二門處等了許久，得到的是沒空的回答，周瀾的眉皺的更緊，但也隻有先回自己房裏，等著傍晚來臨。

周瀾剛回到自己院內，就見周勤和樊棟兩個，在自己院內手拿棍棒，

兩人口中叱吒有聲，竟是有模有樣在比武，旁邊的小廝們圍了一圈。周瀾看見這樣，不由微笑上前：“你們在做什麽？”

周勤聽到周瀾的聲音，頭一抬，腳步一軟就跌下去，樊棟已經把棍棒丟開，上前扶起周勤：“弟弟，你沒事吧？”

“我沒事，還要繼續打。”說著周勤的嘴嘟起，對周瀾不滿地道：“都是大哥回來的太早，要是再玩一會兒，我就贏了樊家哥哥了。”

“你啊，不要說這樣的話，我方才隻瞧了一眼，就瞧出樊家阿弟在讓你，不過你的底子比他打的紮實，但畢竟要小了樊家阿弟五六歲，力氣小，就算技巧再好，也會吃虧的。”周瀾彈一下周勤的額頭，對他認真地說。

“力氣大，真的很占便宜嗎？”周勤不甘心地問。

周瀾伸手把棍棒撿起來：“那要看是什麽時候，若是孩子麵對大人，那就是技巧再多，都沒有可贏的時候。但要是力氣大的不多，那就可以憑技巧取勝。”說著周瀾把手中的棍棒當做槍一樣舞動兩下。

周勤已經心服口服，樊棟卻在一邊若有所思地問：“那，周家哥哥，是不是做人也是這樣，若是實力足夠，那就可以碾壓，若是實力比別人強的有限，那別人就可以用各種小手段勝過你？”

孺子可教！周瀾拍拍樊棟的頭：“的確如此，所以你們，不要一味在技巧上下工夫，而是要先把自己實力給提升上來，否則隻在技巧上下工夫，走了歪路，到時候就哭都來不及。”

“那我還聽先生說過，有些技巧也是工夫。”樊棟還再接再厲繼續要問。

周勤也一臉想聽的表情，拉著周瀾的衣服下擺：“哥哥，樊家哥哥說的有道理嗎？”看來這兩個小孩子，是要和就這件事說上半天了。周瀾本來打算進去，索性就不進去，而是坐在院中石凳下：“這就是以少勝多，以弱勝強，不過這就是兵法。這可不是技巧問題了，而是要知己知彼，抓住對方的弱點，一舉而殲之。”

周勤和樊棟都在點頭，周瀾說的興起，不由繼續道：“總之，對敵也好，做什麽也罷，總要先清楚對方，也明白自己，才好有想法，才能做出來，而不是隻看到以少勝多，以為自己也能做到。”

“你們講了這半天，興致很好。”奶媽來周瀾院裏尋樊棟回去，就看見周瀾在這給樊棟講道理，等周瀾說完一段，這才笑盈盈地上前：“不過呢，都晚飯時候了，還是吃完了晚飯，再來講罷。”

“都晚飯時候了？”周勤歎一口氣：“我還想繼續聽哥哥講呢。”

“勤哥兒這等愛學這是好事，不過您不是答應過夫人，說每天吃過了晚飯，就要進去和夫人說說話，免得夫人孤寂嗎？”周勤的奶媽也來尋人，聽到周勤的話就笑著上前提醒他。周勤點頭：“那，我今兒就和哥哥，還有樊家哥哥一起吃晚飯，還請媽媽讓廚房把我的晚飯開到這裏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