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十三章 拉攏
蕙蘭微笑：“女兒還覺得在母親麵前，安慰體貼太少呢。”周夫人又把蕙蘭攏在懷裏一下，這才鬆開，早有機靈的丫鬟也上前吹捧兩句，屋內頓時充滿笑語歡聲。月蘭並沒忽視周老夫人雖然也滿臉是笑，但那眼中閃過一絲焦慮。
月蘭的眼回到周夫人臉上，周夫人笑的十分慈愛，能讓周老夫人焦慮的，甚至有點不大願意讓周夫人和自己親近的原因，到底是什麽？月蘭並沒問出來，隻有等到以後，慢慢觀察再和周老夫人說了。
周夫人服侍周老夫人用完晚飯，回到自己上房，周勤坐在燈下寫字，看見兒子，周夫人笑的更為真心。周勤認真地在那寫字，對周夫人道：“還請娘先等一等，兒子再把這個字寫完了，就來給娘問安。”
周夫人坐在兒子身邊，伸手摸摸他的額頭：“這會兒雖已經開始秋涼了，但白天還熱，你到了晚上，也該多穿件衣衫。”說著周夫人就對身邊丫鬟嗔怪地道：“你們也不提醒勤哥兒。”
“我們已經催勤哥兒穿衣衫了，偏哥兒說，要先練完字，才好穿衣衫呢，還把我們給他披的衣衫，都扔到一邊了。”丫鬟說著，周夫人看見椅上果然放著一件外衣，拿過外衣給兒子披上：“曉得你要好好寫字，可也要記得，你的身子骨才要緊，以後不許這樣，真凍病了，娘就擔心了。”
周勤已經寫完最後一個字，把筆放下，站起身任由周夫人給自己穿上衣衫，對周夫人道：“娘的教誨，兒子記的了。”
“丫鬟們要催你穿衣衫，也是為你好，可不許發脾氣。”周夫人諄諄教誨，周勤應是。周夫人伸手摸摸兒子的發，麵上笑容更加慈愛，這是自己的心肝寶貝，又被自己教的那麽好，這樣的人才該繼承侯府，而不是周瀾那個大大咧咧，喜歡舞刀弄槍的人。
“你們母子，又在說悄悄話了。”周侯爺的聲音響起，周夫人含笑看著丈夫：“怎麽，就不許我和兒子說會兒私房話？”
周勤對周侯爺親熱地叫聲爹，周侯爺走上前摸摸兒子的頭：“嗯，都會寫字了。不過男兒家，總要舞刀弄槍的，畢竟我們家是軍功起家的。”
周勤嗯了一聲就瞪大了眼睛：“我在和哥哥學槍法呢。”
“好！”周侯爺已經讚了一聲，周夫人微笑著道：“勤哥兒還小，先學寫字，以後再練這些，文武雙全不是更好嗎？”
“夫人說的有理。”周侯爺已經坐下了，對周夫人道：“我不過略提一提，這教養孩子的事，還是要靠你們。瀾兒不就是他娘教養出來的，我瞧著，也很不錯。”
周夫人的微笑裏多了幾分深意，那個已經去世多年的女子，縱然她生前再費盡心血，她也必將輸給自己。死人怎麽和活人爭鋒？因此周夫人笑著應是：“說來，姐姐的墳地在家鄉，這四時祭祀很不方便呢。”
“祖墳在那裏，有人時常祭掃，也沒什麽不方
便的，再說我想等瀾兒成親之後，就讓他帶上媳婦，回家鄉祭掃。”周侯爺並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麽問題，這門親，對周侯爺來說，結的真是太好了。妻子溫柔賢惠，自己對兒女沒想到的，她早一步就想到了。還給自己生了聰明伶俐的小兒子。
要說有什麽遺憾，那就是自己的娘對這個媳婦，總是有些不滿，覺得妻子會害兒子一樣。不過這也是女人家小心眼，等到以後兒子成了親，繼承了侯府，自己娘的那點疑惑，就該煙消雲散了。
因此周侯爺伸手握住妻子的手，眼神溫柔：“這都多虧了你。”
周夫人淺淺一笑，語氣更加溫柔了：“說來，再過幾天就是樊叔叔的百日，寺廟和做法會的和尚都已經定下了，樊侄女總要去寺廟盡孝的，隻是樊家侄兒年紀還小，他們姐弟，一女子一幼童，偏偏我那天又有應酬，不能陪他們出去。”
“這有什麽，橫豎瀾兒閑著沒事，由他陪著去，法會要做好幾天呢，他一個壯男子在那，也好震懾那些宵小。”周侯爺果真這樣回答，周夫人低垂的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抬眼時候眼中已經滿是憂慮：“這樣似乎不好吧，畢竟男未婚女未嫁。萬一有人說閑話……”
“世人的嘴，總是愛亂說，再說還有許多的丫鬟婆子跟了去，瀾兒和樊侄兒住在外麵，樊侄女住在裏麵，隻有出來拈香時候才會見麵，還有那許多人在旁邊，哪會有什麽事？”周侯爺的話並沒出周夫人的意料。
周夫人已經點頭：“果真侯爺想的對，我還是想的太多了。”
周侯爺不由握住周夫人的手，語氣親昵：“你這樣想，也是思慮得當，不過別說我們和樊家的交情，就算是……瀾兒也合當去的。”
合當去的？周夫人的眉不由微微一挑，難道當初周樊兩家真的曾經有過婚約？隻是後來被解了？不過見周侯爺一副不願再說的神情，周夫人當然也不會再說，又用些別的話來岔開。
“什麽，讓瀾兒陪著去？”周老夫人第二天知道了這個消息，眉頭已經皺緊。
“是，這是侯爺的意思。侯爺還說，就算不說交情，大爺合當去呢。”周夫人垂手恭敬地對周老夫人說著，但那眼偶爾抬起，就想知道周老夫人麵上神情。
周老夫人的驚訝是周夫人能想到的，但周夫人看到周老夫人那一閃而過的釋然時候，覺得自己想的是對的，也許周樊兩家的確曾有過婚約。既然如此，這門婚約，就該由自己再來把它實現，周夫人暗自想著，麵上笑容更加恭敬：“侯爺說，讓多帶些人，好讓外人說不出什麽來。”
“你說的是，就讓秦家的，帶了丫鬟們去。”周老夫人想都不想，就提出人選。
竟然是秦嫂子？周夫人微微有些不滿，這個秦嫂子，簡直就是油鹽不進，除了周老夫人的話，連周侯爺的話都未必肯聽。周夫人過門這幾年來，也曾讓人暗地試
探過秦嫂子，然而什麽都沒試探到，反而碰了一鼻子灰，甚至還讓周老夫人對自己起了疑心。
這會兒又讓秦嫂子去，顯見得周老夫人有些不放心，周夫人心裏想著，麵上笑著道：“果真婆婆心疼樊侄女，連秦家的都派去了。隻是這秦家的去了，婆婆身邊……”
“我身邊還有那麽多人呢，再說還有你，有惠兒，怕什麽？”周老夫人才不會順著她的意，說出什麽秦嫂子不能去的話，似笑非笑地對周夫人說，周夫人也笑了：“果真是兒媳思慮不周。”
周老夫人也沒有再就這件事說下去，畢竟兩邊都要繃著麵子，周老夫人是怕兒子傷心，周夫人呢，是怕得罪周侯爺。
又商量了一會兒，周夫人也就退下。等周夫人走了，周老夫人才歎息：“你說，這月蘭，會不會……”
“樊姑娘年紀雖然不大，經的事卻多，又有主見，哪是什麽人三言兩語就能把她哄過去的？”秦嫂子安慰著周老夫人，周老夫人歎氣歎的更重：“我曉得，該放心的，她若沒有主見，怎麽會把這門婚事做主退了。隻是瀾兒，著實是個出色的孩子。”
月蘭手裏拿著針線，這是她前幾天給周老夫人做的，從自己屋裏走出，穿過堂屋要往周老夫人屋裏去，剛走到門邊就聽到屋內傳來周老夫人說話聲。難怪這丫鬟們一個都不見，原來是周老夫人在和秦嫂子說話。
月蘭正要進去，就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月蘭不由腳步一滯，細細聽起來。
“我曉得，可是你要知道，這位夫人，麵子上做的有多好，真是讓她賣了還要幫她數錢。要不是她按捺不住，讓人來勾搭你，你發現了，提醒了我，我隻怕這會兒還蒙在鼓裏，想著瀾兒一進了京就變了。你想想連我都吃虧了，更何況是月蘭這麽點點大的孩子？”
周老夫人還想繼續說下去，月蘭已經掀起簾子走進，對周老夫人微笑道：“老夫人這樣說我，虧的我聽到了，若是從別人嘴裏知道了，還要對老夫人生氣呢。”
周老夫人沒想到會這麽巧，臉上頓時現出赧色。月蘭已經把自己做的針線交給周老夫人：“這是那天和老夫人說的，給老夫人做的一雙鞋，老夫人試試，可好不好？”
周老夫人被月蘭這舉動弄的有些手足無措，任由月蘭和秦嫂子服侍自己換鞋。月蘭伸手按下腳尖處：“還是有點空了，等我……”
月蘭話沒說完，已經被周老夫人按住手，叫了聲月兒：“你不生氣？”
“老夫人，我生什麽氣呢？”月蘭反問一句，坐到周老夫人身邊：“方才已經和您說過了，要是從別人嘴裏知道，我就會生氣了。”
這話意有所指，周老夫人不由對秦嫂子點頭：“你說的果真對，月兒是個有主見的孩子，要是這話，從別人嘴裏傳過去了，那就成我們兩人對月兒不信任，在背後說她，還會覺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