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抉擇
第一部第四章抉擇
羅笑呆然看著龍盛宇，脫口道：“麻煩？靜文哥！你惹什麽麻煩了？”
龍盛宇不理羅笑的問題，徑自思考著。他絲毫沒有後悔之前的一時衝動，竟忘記隱藏自己的氣勢。雖然現在自己不過是空有氣勢的軟殼子而已。要實力沒實力，要幫手沒幫手，甚至還要顧上繡珠。惹怒了王夫人，自己也得不了好處。可回轉一想那王夫人應該是聽見了自己和羅笑的對話，看她過往所為，這次一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就是不知道那歹毒的女人準備怎麽做。看來是要早點離開這個地方了！偏偏這個的身體不爭氣，還要顧及繡珠的感覺！這才導致了龍盛宇遲遲沒有離開的原因。可現在到好，要命的麻煩來了！想著龍盛宇不由苦笑，這樣的絕對劣勢之下，他還能笑的出來，實在值得佩服。
羅笑看著龍盛宇沉思的模樣，不由急道：“靜文哥！你想什麽呢？你若有難處就說出來啊。要我羅笑幫忙的，我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
龍盛宇看了一眼羅笑後，感覺時下情況危險之極，絲毫不容樂觀，弄不好就是丟命的事！羅笑幫過自己很多，這事卻說什麽也不能讓他再插手，否則豈非害了他？於是龍盛宇說道：“算了！這事你幫不了我！能否煩你跑一次，請我母親過來，我有事要和她商量！”
那知羅笑聽了龍盛宇的話後卻沉默了半晌，直到龍盛宇有些怪異的看著他，他才沉著聲道：“靜文哥！或許你從來都沒有把我當兄弟，你讓我喊你‘靜文哥’也隻是順著我的意思罷了！但是，我羅笑由始至終把你當了我親哥！當年如果不是秀姨，我羅笑也不過落得餓死街頭的下場。現在雖然依舊是個下人，但畢竟我能吃的飽穿的暖。這一切均拜秀姨所賜，羅笑早就當了秀姨是娘了。靜文哥，你也是。從來沒有嫌棄過羅笑出生低微，還教羅笑讀書寫字。羅笑雖然是孤兒少了家教，但還知道知恩圖報的道理。羅笑生性愚鈍，卻還看的出靜文哥你是遇到麻煩了！什麽樣的麻煩羅笑是不知道，但若能用的上羅笑的，還請靜文哥吩咐！赴湯蹈火再所不辭！若靜文哥還是不當羅笑是兄弟，那羅笑就全當死了這份心，孤兒永遠是孤兒，沒人看得起！”
龍盛宇聽羅笑的話不禁張口結舌。全然沒有想到一直沒有深交的羅笑竟然是存了這份心跟在自己身側。看著眼前雙眼泛紅的羅笑後，龍盛宇忽然想起了在龍盟的兄弟，他們對著自己的這份心也是和羅笑一樣，那種至深的兄弟之情！龍盛宇不由的心中火熱！想起那些跟著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卻不知道他們現在如何，父親如何，照熙又如何。龍盛宇有些唏噓的搖了搖頭，再次讓自己的集中力回到目前的狀況下，心中也因為羅笑的話，有了計較。他微微一笑對著羅笑說道：“你若有這份心，那為兄也就收下了！”這恐怕是以王靜文的身份第一次自稱兄長吧？
果然，羅笑聞言後一抱雙拳單膝跪地，說道：“兄長在上，受羅笑一拜！”
龍盛宇也不讓，受了羅笑一禮後，伸手扶他起來，笑道：“可惜為兄窮了點，沒什麽見麵禮可送！哈哈！”說完朗聲大笑起來。
羅笑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龍盛宇微微拍了他的肩膀後，指著身旁的凳子說道：“坐吧！有些事情還是要告訴你！”
羅笑忙坐下。龍盛宇點了點頭後，將自己對現狀的推測以及對王夫人母子作為的擬測全部告訴了羅笑。羅笑並非傻子，反而聰明的緊。雖然一開始很是驚訝，但後來有很多事情一點就透。聽完了龍盛宇的分析後，哪還會不知道事態的嚴重。
隻見羅笑眉頭緊皺的說道：“這些事情真是險惡之極，那些人竟也做的出這樣的事情。看來果然是禽獸不如的東西。可現在又該怎麽辦？誰都不知道他們會怎麽對付靜文哥啊！”
龍盛宇深吸一口氣說道：“這也是我擔心的。就怕他們忽下殺手，我們連應對的方法都沒有！為今之計我隻有說服母親乘夜離開！也好讓他們措手不極，派不了人來追殺我們。”
羅笑皺眉道：“難道我們就不能揭發他們的罪行嗎？卻要看著他們逍遙法外！”羅笑一拳砸在了木桌上，兩隻破碗嘩啦的震動了幾下後竟然就這麽碎了。
龍盛宇好笑的看著碎碗，說道：“看來連這碗也在催我們快走呢！揭發他們的罪行？談何容易？你有證據嗎？他們會傻的讓你查嗎？最重要的是他們會給你這個時間嗎？還是你認為隻要說出去了就會有人信？別忘了，在這裏當家的還是他們啊。食人俸祿，與人消災。這句話不用我來提醒你吧？”
羅笑一語頓塞，期期艾艾的說道：“那…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龍盛宇一旦定計整個人反到是顯得悠然自得，他看著羅笑緊張的模樣不由笑道：“當然是做些準備了！你先去找我母親過來，記得先別和她說什麽事情。免得她心神不寧露了馬腳。然後你再去找兩把刀用來防身。過了晚膳後就來找我們。然後走就是了！”
羅笑愣了一下，說道：“就…就這麽簡單？”
龍盛宇失笑道：“有心算無心之下，確實就這麽簡單！”隨即他又收起笑容，正色道：“兄弟！現在的問題就在你是否真的決定要和我們一起走！”
這次換成羅笑大笑，他說道：“靜文哥！這樣一個鳥地方還有什麽值得留戀的嗎？”說完眼圈一紅又道：“和自己的娘親和大哥在一起，這才是我最想做的事情。”
龍盛宇感歎一聲，拍了拍羅笑的肩膀。隨即也不再多說，隻是又關照了一些細節，列如避人耳目之類的。
羅笑會意準備離開前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道：“靜文哥！那兩個家夥要讓你挑的水怎麽辦？你現在最好還是好好的休息比較要緊啊。否則他們若今晚來找你麻煩，那怎麽辦？”
龍盛宇笑了笑搖頭道：“這個時候他們便不會來找我們麻煩。若我想的不錯，他們今晚必定會動手。親手殺人這事想來他們還做不出，但若是放火燒屋這就難說了！”
羅笑驚異的看著龍盛宇，口中佩服的說道：“靜文哥！這樣的事情你也能知道？太神了吧？”
龍盛宇佯怒道：“知道了，還不快去！”
羅笑嘻嘻哈哈的走出了柴房。龍盛宇笑著搖了搖頭，這樣的情景再次讓他想到龍盟的兄弟。不過此刻他要做的卻是盡量讓自己恢複體力。龍盛宇盤膝坐在草堆上，心中默念憫天訣。雖然他早就知道這個身體因為某種不明的原因根本不能練習內功，但這幾天來一直沒舍得丟下憫天訣的龍盛宇忽然感覺到這憫天訣不愧是神妙之極的東西，他的身體雖然不能再練內功，但它卻對恢複體力和療傷有著很大的幫助。若非這些天來每日靠著憫天訣靜坐休息，就憑王靜文這虛弱的身體，龍盛宇哪能捱的住那兩兄弟每天變的新花樣？可就算是有憫天訣相助，龍盛宇還是被折磨的很慘。可見那兩兄弟有多憎恨他了。
一切似乎都在龍盛宇的計劃中，羅笑出去後不一會便先拿回了兩柄匕首，也不知道他從哪裏弄來。不過看他平日和那些護院保鏢的關係不錯，弄兩把匕首應該不會是難事。於是一人一把貼身藏好。更讓龍盛宇吃驚的是，羅笑居然還找了些銀子回來。雖然數量不多，但對於準備逃亡中的人來說，總算聊勝於無。
不過世事往往出人意料，許多巧合正是注定無可避免的。所以當羅笑一臉不安的向龍盛宇說怎麽都找不到秀姨時，龍盛宇就意識到自己的計劃可能沒那麽容易實現！他也不知道秀珠會到什麽地方去。羅笑推測會否出府辦事，但龍盛宇卻認為絕對不會有那麽簡單的事情。果然不出所料，秀珠是被兩個五大三粗的護院拖回來的。
當時，那兩人尚未進得柴房，遠遠的就傳來了秀珠淒厲的□□聲。龍盛宇和羅笑聞聲後臉色大變。就在羅笑準備衝出去的時候，龍盛宇一把拉住他，同時低聲道：“快躲起來，絕對不能讓他們發現你！否則一切就完了！沒有我的命令你怎麽都不能出來！”羅笑絕不情願的躲到了柴堆後。
龍盛宇見羅笑躲好後，立刻又將匕首藏在了袖子裏。這個時候，柴房的門堪堪被一腳踢開。兩個護院分別一人一手拉著秀珠一下將她丟麻袋似的丟在了地上。秀珠痛苦的嗚咽了一聲，伏倒在地上不能動彈。雙腿和雙手赫然鮮血橫流。龍盛宇看的心神巨震，經過這些天的相處，秀珠的溫婉和對王靜文的關心早就讓龍盛宇心存感激，也把她當了半個娘看待。哪知今日她竟落了這樣境地。龍盛宇不由立刻來到秀珠身邊，想要扶起她，卻怎知剛碰到秀珠的身體，秀珠就傳來一聲痛苦的□□。龍盛宇駭然收手，久經殺戮的他又怎麽看不出來，秀珠此刻正是被人挑斷了手腳的筋脈。已然是個廢人了！龍盛宇憤怒的轉眼看向那兩個正用鄙視的眼光看著他們母子的護院說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又能說什麽？可就因此，濃重的殺機已經在龍盛宇的心中形成！
這兩個護院龍盛宇自然認識。一個叫林川，另一個則叫郭福榮，都是王家兄弟的親近護衛，平日裏也總是由他們出手對付王靜文。
林川此刻嘿嘿的笑了兩聲道：“怎麽？沒見過？不過就是打斷手腳而已。”
龍盛宇聽的身體忍不住發顫，若是以前的龍盛宇就算是有人在麵前分屍也未必會驚，但眼下這個身體卻擁有著另一個人的完整記憶，包括對秀珠的感情在內。沒有人願意看見自己的母親落得如此下場的！不得不說此刻王靜文已經影響到了龍盛宇的思維。憤怒悲哀的情緒淩駕在龍盛宇一向傲視的冷靜和理智之上。不過龍盛宇畢竟是龍盛宇，勉強的壓抑住了洶湧的感情，雙目圓睜的低吼道：“為什麽！為什麽你們要對一個弱女子下此毒手！”
林川繼續他陰冷的笑意，說道：“什麽弱女子！弱女子會做偷雞摸狗的事情嗎？今天她偷了一隻雞，明天說不定就偷到夫人房裏去了！不過是給她點教訓而已！”
龍盛宇怒極！秀珠又如何會去偷雞？即便是偷了，也不該被打斷手腳！這明明就是在借題發揮！看來今天他們是怎麽也都要除掉自己！龍盛宇的思緒徘徊在了走與不走之間。
其實龍盛宇心裏也在矛盾著。若說要走，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此刻秀珠被打殘，王靜文又是個文弱書生，還帶著傷，按照那些人的想法，王靜文是絕對不會拋下秀珠就此逃走。所以他們有的是時間等到午夜來收拾自己。但他們沒想到的是龍盛宇根本就不是王靜文，實在沒有理由陪著秀珠等死。不過龍盛宇也明白，自己若真的就這樣走了，那羅笑必然是第一個不答應。他即便不阻止自己走，也一定會留下來陪著秀珠，那時冤死的反是他了！丟下羅笑一人，等同與背叛兄弟。不論以前又或現在，丟下兄弟不顧的事情，龍盛宇是做不出來的。可要是留下來，那生存的機會不就更小了嗎？即便是能夠成功脫身，基本帶著秀珠逃亡亦屬於白日做夢。
到底該怎麽做？換做以前的龍盛宇想都不用想就會拉著羅笑走人，根本不會有著這多顧慮，但現在他身體的另一個身份卻怎麽也容不下他做這樣的事情。畢竟秀珠是王靜文的母親，世間哪有丟下父母自己逃命的道理？命雖重要但這親情豈非更重要？現在受傷的若是龍起雲，龍盛宇恐怕早就發飆了吧？所謂事不關己，關己則亂！但眼下的這個情況，也容不得自己想更多了，心中那股怨氣怎麽也是要吐的！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也別怪他心狠手辣，敵人自然是死一個好一個！此刻，龍盛宇心裏的計劃又有了徹底的改變。逃有什麽用，對敵人就是該斬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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