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九章 我太太

我一怔,“你怎麽知道我姓什麽。”

他笑著說,“這有什麽關係,不都是百家姓裏的嗎,一個代號而已。”

我知道周逸辭和他關係不好,我當然不能久留,我拿起放在水台上的梳子轉身要走,他忽然側身橫在我麵前,一隻手撐住牆壁,壟斷了我去路。

我臉色驟然變得非常冷淡難看,“看穆先生打扮,也是有身份的人吧。在女廁堵住初次見麵的陌生女性,符合常理嗎。”

“女廁不也是男工人修建的,難道是娘子軍嗎?”他笑著反問我,他眼角有一絲細碎的皺紋,很淺,鎖骨非常凸,像一件經過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他比周逸辭更成熟,如果我沒看錯,也略微年長幾歲。

我沒好氣使勁搪塞他手臂,我用了很大力氣,但他仍舊紋絲不動,他拿腔捏調說,“逸辭喜歡溫柔的女人,像水一樣溫柔。”

“比如周太太那樣的?”

我不由輕蔑冷笑,“別隻看外表,誰也不知道清純的人骨頭裏騷不騷,扒了外衣都是啪啪打臉。”

穆先生挑了挑眉毛,“你知道內幕。”

我抱著胳膊往水池上一靠,別開頭不理他,他將煙盒遞到我麵前,我說不會,他還不躲開,我掃了那金燦燦的包裝一眼,鬼使神差的抽了根,我學著他手指夾煙的動作,把煙蒂含在嘴裏,他用打火機給我點上,我特實在的吸了口,立刻被嗆得眼淚橫流,嗓子裏全是那股燒喉嚨的煙兒。

他看我狼狽的慘狀笑了一聲,“你真不會?”

我紅著眼睛嗆他,“這還有假?”

他很無奈踩滅被我丟在地上的煙,“女人說自己不會,很多時候隻是想隱瞞一段故事,抱歉,我當真了,算我欠你一次。”

我彎腰趴在水池台子上,透過玻璃看他,外頭忽然有人敲門,嘟嘟囔囔說怎麽還鎖上了,她們踢打了一會兒,結伴離開。

穆先生手握在門鎖上,他剛要擰,我立刻攔住

他,“我去開,如果有人你先躲一下,等沒人再出去。”

他蹙眉問,“需要這樣嗎,這個山莊是我…”

“我還要命呢,被周先生知道我跟一男的在女廁所磨蹭半天,你要碎我飯碗啊?”

我凶巴巴打斷他解釋,他所有要說的話到唇邊又戛然而止,他旋即笑出來,笑了很久,“為什麽要給他做情人。”

我撩了撩被沾濕的頭發,“為了錢啊。”

“隻有他有錢嗎。”

“外國人有錢,我還得飛出國找嗎?”

穆先生被我窩得一怔,他反應過來後眼底笑意染得更深,“敢於很現實的直麵自己的貪婪,這樣女人很有膽量。”

我走過去擰開鎖將門打開,剛露出一條縫隙,忽然外麵兩個女孩抬腿狠狠一踢,迅速敞開的門差點把我拍飛,她們倆滿臉嫌棄和厭惡往裏頭擠,“鎖門幹嘛呀,都是女的怕什麽,誰還看你不成。”

眼看她們已經跨進來,我嚇得呆滯住,滿腦子都是假如周逸辭知道了該怎麽辦,會不會誤會我背著他水性楊花。

在我失神之際,穆先生忽然從門後將我一把扯過去,我毫無預料,腳下踉蹌跌入他懷裏,他把我完全包攏在胸口,兩隻大掌護住我臉頰,遮蓋住了一切。而他自己則暴露得徹徹底底。

那倆女孩進來看到還有個男人在,也是一愣,互相挽著說不出話,完全沒想到女廁會有雄性物種出現。

穆先生下巴支在我頭頂,輕輕蹭了蹭,我雖然看不到也能想象出這個動作有多寵溺,他非常溫柔笑著,充滿磁性的聲音低低啞啞從我頭頂溢出,“我太太和我置氣,跑到女廁不肯出去,我隻好追進來哄,很抱歉嚇到你們,是我失禮。”

這樣紳士儒雅的男人說一聲抱歉,大約沒有女孩能抵抗得住,她們果然立刻收斂了剛才對我的臭脾氣,連連擺手說沒關係,就進來洗個手,也沒別的事。

她們一邊用餘光偷瞧穆先生,一邊擰開水龍

頭把手放在底下一閃,前後不到兩秒鍾,又迅速溜出去。

門沒關嚴,螺絲好像擰掉了,嘎吱嘎吱的響著,配上蒼白的燈光,顯得有幾分死寂。

我因為緊張和害怕兩隻手狠狠抱住穆先生的腰,就像在一望無際的海洋上漂流遇到了救命的木筏,一時間忘了鬆開,隻拚命拉住怕被甩掉。

他腰不粗不細,肉很結實,身上是淡淡的煙氣,還有一絲薄荷冰片味道。

我們保持這樣相擁的姿勢大概五六秒,呼出的熱氣從他胸膛上折返回來,灼灼的溫度燙了我一下,我倏然意識到衛生間裏隻剩下我們兩個人,我早該和他分開了。

我手忙腳亂想要推拒,然而地麵濕滑,我朝前俯衝的作用力同時在將我後仰,我腳底打滑朝著後麵栽過去,他眼疾手快將臂彎橫在我背上,又把我再次抱住。

“這是什麽意思。”他笑著問我。

我驚慌失措抓住他衣領,他近在咫尺的麵孔和我呼吸交纏,他下巴滋長出幾根青硬的胡茬,有些頑皮而輕佻豎在那裏,我結結巴巴問他什麽什麽意思。

他垂眸目光貪婪在我鎖骨下方的溝壑間流連一圈,“程小姐這個姿勢很有趣。擠得很深很誘惑,讓人口幹舌燥。”

我本能低頭看,他在我頭頂繼續說,“這種投懷送抱的技巧不多見,一般都是在樓梯和街道上摔,摔的樣子奇醜無比,像一隻八爪魚。而程小姐用水漬作為助力,摔得不著痕跡,而且還能把溝擠出來,我浪跡情場多年,也不得不佩服。”

我聽得目瞪口呆,他咧開嘴笑了笑,潔白牙齒泛著光,讓我微微有些怔住。

他手從我腋下抽回來,他似乎故意從上麵掠過,若有若無酥酥麻麻的感覺讓我像觸電一樣顫了顫,我反手按住他手腕狠狠一扔,我張了張口想罵他自作多情下流無恥,但在他柔和目光注視下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像啞了一樣.

我穆了半天也沒下文,他笑著說,“穆津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