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二章 作戲
張路臊得臉通紅,他又不敢跟我婆婆嗆聲,隻能不斷重複握拳的動作。
王琳在我婆婆說完話之後,用手掩麵哭著回屋去了。
餐廳裏隻剩下無聲的尷尬。
她哪裏是在收拾王琳,根本就是在借王琳在打我的臉。
張路喜歡吃什麽樣的小菜,在哪裏賣,我這個做老婆的都不知道。婆婆沒有明說,卻真真實實用話砸到我的臉上。
這一手她玩的漂亮,訓斥了王琳,震懾我們,而且理全都在她那麽,主動控製權也都由她掌控。
認識婆婆這麽多年,我從沒有想到她會有如此犀利的一麵,她剛才的發威真心將我鎮住了,嚇得我隻能低著頭看餐碟,連大氣都不敢喘。
我們家的餐碟是嫁到國外的小姨在我結婚的時候,特意找人訂製,然後給我帶回來的。拿到餐具的時候我還笑稱,這些餐碟亮得都可以當鏡子用了。
小姨很果斷地告訴我,就是讓我當鏡子用的。
我笑著問小姨這餐碟怎麽當鏡子呀,我也總把它掛哪吧。
小姨神神秘秘不告訴我,隻說到時候我就知道了。
果真是,到時候就知道了。
本來做鵪鶉狀的我,在餐碟中看到了婆婆得意的笑臉。
是一種算計別人之後,得逞的笑。
她又再向張路偷偷眨眼睛。
我悄悄移動身體,將餐碟立了起來,張路的臉上哪裏還有剛才的表情,完全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樣子。
這是他們母子作的戲?是演給我和王琳看的,還是他們一起合作演給我看的?
我想問個清楚,但我知道現在不是最好時機,他們如果想要算計我的話,肯定會兒有後招,我到要看看他們到底有什麽陰謀。
我不再糾結,也不再惶恐不安,我鎮定自若開始喝粥吃小菜。餐碟裏清晰反映出婆婆驚訝的表情和張路不解的神情。
當年婆婆和公公來我們家住,他們嫌棄小姨拿來的餐具太亮,非要用瓷器的,張路為了表孝心也跟著用瓷器的,所以,我們家隻有我一個人在用,並且這個習慣一直沿用至今。
真是個好習慣呀,我心裏感歎道,臉上不由露出了笑容。
“夢夢呀。”婆婆給張路使眼色,張路沒接。婆婆隻好親自來,而我也做好迎接她將要提出的條件。
“夢夢呀。”婆婆拿捏著表情,一幅大失所望的樣子,感歎著說:“那個
王琳太不像話了,來這家當保姆一點保姆的樣子都沒有。這要是在古時候,那就是丫環的角色,就算擱在解放前那也是……”
婆婆嘮嘮叨叨說著保姆從古時候、解放前、前幾年,都是一個怎麽低賤不受人尊重的工作。
我的思維卻跑向另一邊。
保姆在我看來是一份有著極大的技能要求的工作,與其它工種是一樣的,是一份值得讓人尊敬的職業。隻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每種職業裏都有害群之馬的存在。
還記得我們要雇保姆的時候,父親曾經跟我說過,保姆雖然拿著你的工資,但也要尊重她的人格、尊敬她的能力。她就像所有拿著老板工資工作的原員一樣,都是在付出自己的勞動賺錢。
對父親的話,我一直謹記在心。
王琳到我們家之後,我們對她都很尊敬,也很尊重。
王琳是她自己不自尊、自愛才變成今天的地步,現在就連她的人格都喪失了。被婆婆比喻成丫環,瞅不起完全是浸到骨頭裏了。
婆婆當了一輩子的家族主婦,到了老也沒有養老工資。他和我公公就是標準的農民,他們家住在一個很偏僻的小縣城所管轄的小村子裏。
因年輕人都出去闖蕩去了,全村現在不到一百人,大部分都是老人。張衡算是留在那個村子裏唯數不多的青年。
張路從小學習就好,他是他們村裏百年來唯一一個大學生,是他們縣城裏唯一考上名學的大學生。
他們張家在當地很有名聲,公婆無論走到哪裏都被會人稱讚。各種各樣的誇張,不過最多的還是說,老張家都是人才輩出。當初如果不是因為家裏太窮,張衡才輟學在家務農,說不定張衡也是大學生。
這話我聽公婆說過,回他們老家那次聽那些鄰裏說得最多也就是這話。
時間久了,所有人都這麽認為了,張路認為他虧欠他大哥的了,張衡更是認定張路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靠他的成全,張路就應該無償、無期限地報答他。公婆認為張衡想的有理,幫著張衡收刮張路。
“所以呀,夢夢。這個家你就放心交給我吧,我保證把你們照顧得很好,而且還不會亂花一分錢,你看怎麽樣?”婆婆說完長篇大論,最後總結點說出了她的目的。
“不怎麽樣。”這話我在心裏回答了,她的確不會亂花錢,一分錢也不會亂花。所以買回來的菜都是搞特價的有腐爛的菜,買回來的米都是沉年老米,還有妙菜用
的醬油一塊錢二斤的那種,當時我都被驚呆了,在S市居然還能買到這種醬油。
醬油沒放兩天,裏麵就出現了蛆。
“夢夢呀,你是擔心我還像以前那樣子是吧,媽跟你說了,這次保證不會了。媽回家後還特意學了保健、養生,今天的粥好喝吧,媽跟你說,這裏麵可是一點堿,媽也沒放呢。”婆婆怕我不答應,急急補充道。
“嗯,味道是挻好的。”粥的確不錯,我沒辦法昧著良心說不好。
“看吧,這就是媽新學到的辦法,讓粥即有營養還健康。”說完,婆婆跑過去把王琳整理好的方便袋逐一拿了過來,打開讓我看裏麵的東西。
裏麵全都是有機健康的蔬菜瓜果,還有其他的食材,不是最貴的但絕對是性價比最高的。
我心知肚明這些應該全是王琳挑選的,婆婆拿來賣弄了,但我卻又不能說破。
婆婆見我不說話,她的臉色開始變得不是很好,她又開始給張路打眼色。
“嗬嗬,這些不能都是媽你買的?真的都很不錯呀!夢夢你看看這小蔥多嫩呀!”張路把“小蔥”遞到我麵前,我噗哧笑了。
那個哪裏是小蔥,分明是蒜苗,是夠嫩的。
見到我笑,婆婆一把奪過張路手裏的蒜苗,虎著臉說:“你一個大老爺們攙和我們女人家的事做什麽,還不趕快上班去。”
對張路把苗蒜當成小蔥這事一點也不驚訝,張跑他從小除了學習就隻知學習,對學習以外的日常生活家務都來都沒管過,都是他哥在幫他弄,所以他哥才會如此理直氣壯,提出那樣的要求。
張路被攆走去上班,他臨走前站在門口,用口形對我說:“答應媽。”
張路走了,王琳還呆在她的房間裏。
婆婆拖動椅子往我身邊靠了靠,指了指王琳的房間,神神秘秘小聲得對我說:“夢夢呀,你知道我是如何收拾那個老不要臉的不?”
我搖頭表示不知道,“嘿嘿……”婆婆得意笑了笑,說:“對付這種不要臉的,像夢夢你這種有文化的人肯定抹不開麵子,媽跟你說呀,要對付這種人隻能比方更壞、更惡毒。”
說著說著,婆婆拉起我的雙手,把我手握在她的手心裏,語氣帶著哽咽地說:“夢夢呀,咱們都是都是女人,我太知道你受的委曲了。你要不是為了張路,哪裏能容得下那個老不要臉的。你這麽懂事,叫媽看得直心疼。”說完,婆婆還擦了擦眼角的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