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章 嚴懲刁奴
自那日大鬧一通過後，淩思瑤在府中的地位明顯提高了不少，但她並沒有止步於此，人心都是薄涼的，你一時的發作或許能震懾住那些人，但過不了多久，這些習慣踩搞捧低的小人又會故技重施，所以，淩思瑤決定不再忍耐了，倘若有人還想拿她當軟柿子捏，那麽她一定要叫他們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後悔。
沒過多久，一個不怕死的自己往槍口上撞了，那是從前從淩雪梅那邊撥過來的一個丫鬟，叫雲香，明裏暗裏都在虐待淩思瑤，殘羹冷飯自不必說，偷拿淩思瑤的東西去賣也是常有的事，一開始還偷偷摸摸的，後來都光明正大地拿，好幾次被淩思瑤撞見了，也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這一日，廚房給淩思瑤做了一碗杏仁櫻桃酥酪，等她興衝衝地趕回去時，卻見碗裏隻剩一小半。
“誰吃過這碗酥酪？”淩思瑤微微眯起眼睛，問門口的小丫鬟，那小丫鬟也是個憊懶的，正在門邊打盹，猛地被驚醒，見是那個軟弱可欺的淩思瑤，半天才沒好氣地說：“奴婢不知！”
“不知是嗎？”淩思瑤冷笑一聲，淡淡地說到：“養條狗尚且還會吠，你這麽大個人卻不會為主子守家門，看來留你也沒什麽用了。竹月，把這好吃懶做的丫頭拖出去打個二十大板，再隨便找個人牙子賣了。”
那小丫頭似乎還沒有醒悟過來，她看著淩思瑤，神色茫然而難以置信。
“怎麽，竹月，連你也不聽我的話了嗎？”淩思瑤瞥向一旁穿綠色衣裙的丫鬟，經過這幾日的相處，她已經可以確定這個竹月是為數不多真心待淩思瑤的人。
竹月並不是沒聽到，而是也被淩思瑤的舉動驚住了，過去她家小姐沒少受這些白眼狼的欺負，她好幾次都恨不得將她們拖出去打死，奈何小姐總是一副溫吞順意的樣子，使她也發作不得，但今晚的小姐，似乎不一樣了。
“竹月。”淩思瑤又喚了一聲，這次竹月沒有再怠慢，她招來兩個有力的家丁，一人一個把那小丫鬟往外拖，小丫鬟也察覺到淩思瑤是真的要處罰她，當即就扯著嗓子淒厲地喊了起來：“大小姐，大小姐，那碗酥酪是雲香姐姐吃的，我看見了，大小姐，饒命啊，我再也不敢撒謊了！”
“雲香嗎？”淩思瑤對那個丫鬟的哭泣求饒充耳不聞，不多時，她便讓人把那個雲香“請”過來。
卻說雲香此時正在淩雪梅的房裏商量著怎麽狠狠治淩思瑤一頓，好替淩雪梅出氣，冷不丁聽到淒厲的哭喊聲，又見淩思瑤居然讓人把她綁回去，一時心便慌了起來。
“二小姐，二小姐怎麽辦？”躲在假山後的雲香看著不遠處凶神惡煞的家丁正在到處找她，越發不敢出去，她拉著淩雪梅的衣袖希望淩雪梅救她，但淩雪梅是見過淩思瑤發狠的樣子的，她此時心裏也有些犯怵，便用力地撥開雲香的手，嫌惡地說
到：“你是她的丫鬟，她叫你去是應該的，現在作什麽求我，你快快去吧，你我隻是在這裏偶遇，不要讓別人誤會了我們的關係。”
“二小姐！”雲香早沒有剛剛談論著怎麽整治淩思瑤時的威風和得意了，她抖摟著身子哭個不住，卻聽得一個女人的聲音說道：“雲香你不必哭，今日我與你同去，那黃毛丫頭必不敢動你分毫。”
雲香的眼睛亮了起來，來人是一個約莫四五十歲的老婦，生得膀大腰圓，原是淩思瑤和淩雪梅的奶娘，因著她的身份，連淩源都要忍讓她三分。此老婦頗有心計，知道淩思瑤軟弱可欺，不受寵愛，便順風使舵地幫著外人糟蹋起淩思瑤，過去淩思瑤十分害怕她，有她在的地方，淩思瑤連手腳都會發抖。
“那就謝謝林大娘了。”見有了靠山，雲香也不哭了，那些歹毒的心思又生了起來，兩人如此這般地串通一氣，便自己朝淩思瑤院子裏走去。
淩思瑤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中間，手上端著那碗酥酪，有一下沒一下地攪動著，那個小丫鬟被打得皮開肉綻，正趴在一旁有氣無力地哭著。
見兩人來了，她頭也不抬，隻拿眼瞧著那碗酥酪：“看來平日是我把你們慣壞了，見了主子連個正經禮也沒有。”
聽了這話那兩人才假惺惺地行了個禮，淩思瑤斜眼看向林大娘，略帶笑意地問：“奶娘許久未見，今日是來幫我教訓丫鬟的嗎？”
“我怎麽敢？”那老婦撣了撣自己身上的灰，略帶揶揄地說：“大小姐如今大了，想做什麽事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像我這種村婦之言怎麽入得了您的眼？”
這話的口氣十分不好，若是從前的淩思瑤，定會嚇得說不出話，但淩思瑤卻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奶娘這話真是折煞我了，不過既然奶娘話都這樣說了，我少不得厚著臉皮再做一回主，還請奶娘讓開些，不要擋著我才好。”
“你！”林氏從未在淩思瑤跟前受過這樣的氣，一時竟鐵了心站在原地不動。
淩思瑤懶得和她起口舌之爭，便看向雲香，突然怒喝一聲：“還不給我跪下！”
雲香一下子跪在地上。
“今天這碗酥酪是你吃的，是或不是？”
“冤枉啊，大小姐，我隻是看見酥酪上麵浮著一隻蟲子才把它倒掉的。”雲香說著早想好的借口，麵上全無悔意。
“既然是蟲子，為什麽你不全部倒掉，還留著半碗，是想叫我吃壞肚子嗎？”雲香沒想到淩思瑤反應會這麽快，支支吾吾地答不上來。
“那碗酥酪是我吃的，”林氏挑釁地看著淩思瑤，“怎麽，我養你到這麽大，還吃不得你半碗酥酪？”
“當然可以，”淩思瑤怒極反笑，“豈止是半碗酥酪，便是熊掌魚翅，奶娘也是吃得的。”
“那不就結了，還有什麽可
審的，”林氏得意地叉著腰，“大小姐，我知道你總覺得自己被人欺負了，心裏存著一股氣，想報複別人，但是你別怪我老婆子說話難聽，你就是整日把什麽話都悶在心裏，跟個木頭似的不動不說，才會覺得大家都看不起你，其實呢，大家也沒什麽惡意，你也別再耍大小姐脾氣了。”
“我從不耍大小姐脾氣，”淩思瑤站起來，用力將那半碗酥酪摜在地上，“從今天起，我隻做一個嫡長女該做的事。”
“奶娘，我敬你曾撫養我，但這麽多年來，您從我這邊拿走的也不少了，我也算對得起您了，從今天起，您該做什麽，該說什麽都要有點分寸，若是還想倚老賣老，那麽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完淩思瑤也不管奶娘臉色有多難看，一個窩心腳就將雲香踢倒：“我過去忍氣吞聲，不是怕你們，而是不想無故起爭端，可是你們不知好歹，盡做些吃裏扒外的下賤之事，你真以為我是在意這一晚酥酪嗎？雲香，你從我眼皮子底下拿走多少東西，我都一清二楚，我給過你改過的機會，但你毫不珍惜，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自找苦吃。我限你在三天之內把拿走的那些東西都拿回來，否則，”淩思瑤拔下頭上的金簪，“我就把你的手戳爛，我說到做到。”
雲香早已麵如死灰，她過去多壞的事都做過了，也沒被懲罰，想不到今日卻栽在一碗酥酪上，說來說去，都是自己太過貪婪。
這麽大的事情不可能沒人知道，果然吃飯的時候淩雪梅就不懷好意地提了起來，淩思瑤也不生氣，隻不鹹不淡地吃著飯，沒想到淩源卻說：“思瑤今天的做法沒錯，那林氏確實向來驕縱慣了，不過是一個奶娘，卻盡幹些不積德之事。房裏的下人有了過錯，做主子的當然該教訓，不然將來怎麽做當家主母呢？”
“爹？”淩雪梅聽了這話立刻就慌了，爹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他真的想……
“好了，好了，都安靜吃飯吧，雪梅我怎麽和你講的，食不言寢不語，你的禮儀都學到哪裏去了。”說完淩源夾了一筷子魚肉給淩思瑤，淩思瑤依舊不言不語，淩雪梅的心卻像被放在火上烤一樣，又急又不安。
因為這兩件事，淩思瑤在府裏的威望越來越高，不僅如此，甚至還贏得了一些奴仆們的喜愛，那個雲香和林氏一向橫行霸道慣了，沒有幾個下人沒被她們欺負過，卻礙於身份，敢怒不敢言。現在好了，林氏因自己被罵了一頓，臊得不敢出門，而雲香更是如喪家之犬到處借錢贖回東西，這種大快人心的好事，讓眾人不禁對淩思瑤帶上幾分崇拜和敬意。
不僅如此，淩源對淩思瑤的寵愛也越來越明顯，每天時不時就過來看看淩思瑤，聊些過去的事，在飲食上也是三天一小補，五天一大補。
這樣的日子好像也不錯，淩思瑤看著被夕陽染紅的天空，輕輕閉上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