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057章 夏侯府徹底反目

“刺客,刺客,抓刺客!”

大驚失色的夏侯熙衝到夏侯胥的身邊,望著大哥血淋淋的手,心底隱隱暗笑起來,看好戲似的注視著手握七弟佩劍青淵的女奴,忽然間他對於夏侯謹接下來要做出來的反應表示出無限的期待。

“七弟還愣著幹什麽?”

與夏侯熙同時出現的三公子夏侯勳冷淡的開口,語氣雖然不重卻有幾分不耐,在夏侯府如此肆意妄為以下犯上的賤奴向來不會活過多久,這是他還是第一次見,當然也會是最後一次。

一時間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在夏侯謹身上,劍眉緩緩蹙起,夏侯謹望向朝顏的眼神一寸寸冰冷下來,手中的劍卻遲遲沒有出鞘,隱約有幾分顧忌。

冷靜的注視著夏侯謹,朝顏銳利的眼神逐漸變得溫和,就算事情發展到現在這種不可收拾的地步,她也並不打算和眼前這些天朝貴胄同歸於盡,以前她一心隻為報仇那怕玉石俱焚,

可現在她還想活著,因為她有了新的指望。

從大雍宮的匆匆一瞥過後她便有的指望,她要去親自確認沐小王爺的身份,她的生命裏並非隻有仇恨,她還有重鈺,那個讓她可以完全不需要任何防備不需要偽裝自己,可以將自己所有的情緒所有的任性還有小缺點統統暴露出來的人。

她要活著,那怕是為自己!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持刀的府兵狂奔而來,見到幾位神態迥異的公子,老城的府兵少將深知眼前幾位各抱心思,瞻前顧後中索性按兵不動,忍著劇痛的夏侯胥見狀,頓時氣得暴跳如雷:“都瞎了嗎,還不給我抓住這個賤奴!”

少將瞥向夏侯熙和夏侯勳二人,得到默許的眼神,隨後謹慎地抬準備發動命令,一言不發的夏侯謹冷不防的開口,讓男子的手勢硬生生的停頓下來。

“寒華院的女奴由我親自來動手!”

夏侯謹的聲音很涼,說不上冰冷卻很涼,像是入冬的第一場輕雪,盤旋飄落在指尖,指腹的溫度讓雪花剛剛輕觸肌膚便瞬間融化,心底洇開一片冰涼。

他這淡淡一語,躍躍欲試的府兵頓時紋絲不動,事情已經鬧大與其動用府兵,倒不如他親自動手會一會這個口口聲聲說要娶他性命的自以為是的女人。

嘩啦一聲脆響,夏侯謹手中的佩劍出鞘,夏侯府無人不知隻要七公子的劍出鞘必見血光,一場幾

乎可以斷定勝負的對決讓空氣凝固起來,夏侯熙攙扶著受傷的夏侯胥撤到府兵少將身邊,而夏侯勳也很懂顏色退後。

數十丈之外,一襲紫衣錦服的男子眼神陰隼,手持長劍一步一步朝她走來,劍尖處尤見幾乎快要皴開的血漬。

這是她第一次和他正麵交鋒!

朝顏呼吸微滯,和這樣心思縝密陰險善變的高手過招,勝算幾何她還真是沒有把握,更何況這是在夏侯府,遠處還有虎視眈眈的訓練有素的一眾府兵,考慮到這些不由的緊捏一把冷汗。

兩丈之外的夏侯謹突然停駐腳步,遙遙注視著女子手中的那柄青淵,跟隨自己六年的佩劍而今成為她人手中的利刃,自嘲之中心底卻驀然冒出一種有了青淵在手或許她能夠支持的更久一點的荒唐念頭。

失笑的搖搖頭,夏侯謹抬開左腳正要邁出,一個不容忽視的威嚴聲音陡然響起,雄厚低沉猶如雄獅的怒吼,在場眾人都不由得為之一震。

“由你來處決最好!”

從雍宮風塵仆仆趕回夏侯府的夏侯豫,臉色幾近蒼白,雙手抱在麵前,曆經滄桑繁華攬盡金黃權勢金的雙眼輕輕的眯起,絲絲陰戾如同眼角堆起的層疊皺紋,不深不淺卻又讓人不敢抬頭細細勘探。

夏侯豫的出現猶如一把利劍狠狠的插在心頭,朝顏明顯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妙,或者說夏侯豫從趙琮那裏知道了什麽,所以才如此迅速的返回府上。

眸光轉寒,朝顏和夏侯謹的目光激烈的碰撞,顯然他也猜到了一二,詭異的氣氛裏老夏侯門閥當家人夏侯豫斜飛的劍眉緩緩蹙起,一陣冷笑過後寒心的怒喝:“你的自作主張幾乎將我們整個夏侯門閥置於絕地!”

一字一頓如千斤巨石壓在背上,讓夏侯謹頓時無法喘息,父親的意思在明白不過了,盡管這個女人身上暗藏著弑天闕的秘密,可她今日在雍宮的舉動已經觸及到夏侯門閥的根本利益,若弑天闕與家族利益想必二選一,毫無疑問的是捍衛門閥的榮耀。

這個女人留不得!

手腕陡然翻轉,兩丈之外的男子頓時箭步俯衝發起攻勢,朝顏摒住呼吸,盯著似旋風般的由遠及近的閃爍鋒芒,右腳暗暗後移一步,橫衝而來的劍勢帶起一陣風,吹得朝顏鬢間碎發浮動。

利刃直逼喉嚨刺來,朝顏一個後仰堪堪躲過,趁著夏侯謹回劍之瞬立刻扶身站定,長

劍暗自一側起身飛掠就像夏侯謹狠劈下去,男子嘴角輕輕牽起,手臂高抬佩劍橫在半空輕巧的擋住罩麵的那一劍。

朝顏見狀立刻收劍回退幾步,握住青淵的五指捏的咯咯作響,不料夏侯謹已以詭異多變的步法繞到身後,朝顏心底大驚當下矯如飛燕的轉過身,千均一發之際避開那致命的一劍,狠辣的招式再次逼迫而來,朝顏挽起劍花與麵前的男子隔擋糾纏起來,兩道劍芒在空氣裏激烈碰撞,電光火石之下兩人步法交縱欲退欲進暗自較勁,

“阿謹!”

幾經平淡的聲音響起,仿佛催命符,帶著明顯的不耐煩,話音將將落下,一支短小精悍的袖箭嗖的一聲激射而來沒入朝顏的後背。

劇烈的刺痛令朝顏眉頭緊鎖,一個釀蹌上前,手腕頓時失了幾分力道,就在背部灼燃欲焚的熾痛還未得緩解之時,眼前鋒銳的劍心直抵而來。

利劍刺穿輕衣插入肌紋的窸窣聲在耳畔響起,冷汗滾滾的朝顏薄唇微張,雙眸赤紅的望向刺進肩胛骨的那把劍,心一橫狠狠咬住薄唇,搶先在夏侯謹拔劍之前後退兩步,生生將刺入骨血的劍刃抽出。

錐心刺骨之痛猶如潮水洶湧而來,朝顏疼的五指輕顫,杵著劍半跪在地上,肩胛處的鮮血嘩啦啦的直往外冒,朝顏卻絲毫不顧忌,執拗的抬起頭,用那雙隱忍著痛楚仇恨以及鄙夷的眼睛,冷冷的睥睨著麵前的男子,然後緩緩站起來。

女子的舉動讓夏侯謹橫在半空的利劍輕微的顫抖起來,俯視著腳下狼狽不堪的女子,從那決絕的眼神裏,他仿佛看見了兩個字——卑鄙!

夏侯謹你以為我會認輸嗎?

朝顏輕輕一笑,身子頓時前傾,緊握的青淵向夏侯謹右肩刺去,尺寸的的距離麵前的男子施展不開劍法,登時擲掉佩劍,雙手配合著鉗製住她的手腕,隨著那幹裂的唇畔勾起淺淺的弧度,一絲陰謀的味道飄散在空氣裏。

就在眾人斷定女子將要淪為階下囚的瞬間,那隻始終別再身後的左手忽然間探出,發釵抽出緊握在手,快準狠的從男子修長光潔的頸間側過。

“你……”

長眉一軒,夏侯謹瞬間鬆開雙手,難以置信的怒視著麵前狡詐的女人,夜風吹過掀起男子的錦繡衣衫,眾人驚愕的神情在逐漸迷蒙的夜色裏模糊不清。

一道血痕自夏侯七公子的頸間緩緩的洇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