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一十三章 孤男寡女

子毓乃是神秘勢力計劃中重要的一環,如今子毓逃脫,孟府中那些神秘高手想必在滿城搜索,因此風赴懷並不點燈,兩人便這般就著微弱的月光在房中席地而坐。

能夠再次見到子毓並且將她從危境中救出,風赴懷非常高興,不過他仍需先確認心中的幾個疑問。

“子毓,你怎會被困於孟府?昨日與你一同那廝又是何人?”風赴懷對那位貌似彬彬有禮的男子沒有絲毫好感。

“此事說來話長,那日我與閻叔叔先行自咎如出發前來蒲城,不料途中再次遇到埋伏,他們應是得到消息閻叔叔與我同行,這次埋伏來了個很厲害的人,就是昨日那廝。”子毓想起那名男子似乎仍有些驚魂未定,不過可以聽出她對那名男子也是厭惡得很。

風赴懷驚訝道:“你的意思……就是那廝從閻前輩手中將你擒住?”

“不錯!”

風赴懷臉色凝重,道:“我觀此人也就三旬左右,怎的武功如此厲害?!你可看清他使的是何派武功?”

“正巫教的練身之法!”子毓毫不猶豫答道,“並且,我聽見當時閻叔叔叫他‘唐汲玉’。”

“什麽?正巫教三護法,唐汲玉?!”風赴懷這次是真的吃驚了。

子毓點點頭,道:“正是他!想不到堂堂正巫教三護法也被人收買了。那日閻叔叔與他大戰近兩百招,不想最終仍是落敗。”

風赴懷沉默不語,閻雪山乃是鷹教左將軍,論武功在六脈之中也可說是頂尖,連太行劍派“無劍”葉洛尚且要稍遜一籌。可就是這麽一位絕頂高手,竟然被正巫教的一個三護法擊敗,正巫教何時變得如此厲害了?

那晚在風府之中兩個不速之客便是正巫教中人,不過由於神秘勢力好像在每個門派內都收買了人,因此當時風赴懷倒並未多想,不過此次正巫教連三護法都是那神秘勢力中的一員就不得不讓風赴懷將神秘勢力與正巫教聯係起來了。

“難道那神秘勢力正是六大派之一的正巫教?!”風赴懷暗自琢磨,“不會的,伯熙伯父義薄雲天,又是正巫教大護法,何況正巫教乃是武林中六大派之一,斷不會濫殺無辜。”

想到這裏風赴懷接著問道:“昨日午後申時至酉時那唐汲玉可與你在一起?”

這段時間正是那一家三口遇害的時間。

子毓還以為風赴懷吃醋,心頭竊喜,“他還是緊張我的嘛。”

她仔細想了一會兒,道:“我們是午時從此間逆旅離開,到孟府大概是未時,隨後他對一個黑衣人交待一下後便匆匆出門了,一直到第二日我才再次見到他。”

風赴懷聽見唐汲玉昨日案發時並不在孟府,急忙再問:“你與他一路行來,可曾注意到他身上有什麽特殊的味道?”

子毓點點頭:“他身上有一股很特別的香味,仿佛……”

“仿佛什麽?!”風赴懷連忙追問道。

“仿佛是從體內散發出來,並非是配了什麽香物或是浸泡花浴才有。”女子對香味格外敏感,子毓想了想說道。

風赴

懷聽後興奮的自語道:“就是他了!”

“什麽就是他了?”子毓不解。

風赴懷顧不上向她解釋,最後確認道:“子毓你可還記得昨日他從孟府離開時穿著什麽衣裳嗎?”

子毓細細的想了想,“記不得了。”

“可是灰色深衣?”

經風赴懷這麽一提醒,子毓馬上回想起來,“不錯不錯,正是灰色深衣。”

風赴懷此刻已然幾乎能夠確定,真凶正是唐汲玉!

他眼神深邃,難以置信的自語道:“不想正巫教三護法竟會幹出這等禽獸不如之事。”

子毓來到蒲城之後便一直被困在孟府,顯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麽,“這廝還幹什麽了?”

風赴懷於是將昨日的奸殺命案以及自己的推測一一告訴子毓,“畜生!簡直是畜生!”子毓聽後怒發衝冠,“這個畜生那日將我帶至孟府還意圖對我不軌,幸好我以死威脅,他這才悻悻出門沒有得逞,想不到他比我想象的還要畜生!”

經過子毓的一番話,整件事在風赴懷腦海中漸漸清晰起來,“唐汲玉先是半路擒住子毓,後兩人昨日上午來到蒲城,在這間逆旅用過午膳後再至孟府。”

“子毓一路黑紗遮麵,倒也相安無事,不過碰見劉萍萍令他心生邪念,於是在孟府之內意圖對子毓不軌。子毓以死威脅後他心存顧忌,可是欲火已生再難澆滅,這才鋌而走險在如今這高手如雲的蒲城內犯案!”

想到今日若非自己把劉萍萍帶在身邊她很可能也已遭到毒手,想到子毓很可能因為唐汲玉的喪心病狂而香消玉隕,想到謝奇影充滿仇恨和痛苦的眼神,想到徐三堅恨他恨得幾乎走火入魔,想到這十餘年來一個又一個的無辜女子,風赴懷內心的憤怒幾乎不能用言語來形容,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殺了他!

不過如今的風赴懷經過一係列事情,極度憤怒的外麵裹著寒徹骨的冷靜,他很清楚唐汲玉武功極高,連閻雪山尚且不是他的對手,唯有依靠各位武林同道才有把握除去此害。

他此時隻剩下一事不明,那便是他們花如此大的精力擒住子毓究竟所為何事,“子毓,你可知這些人為何要困住你?”

子毓搖搖頭,道:“我隻知道他們好像要利用我來威脅閻叔叔替他們辦一件事。”

“唐汲玉武功比閻前輩還高,又有何事是需要令他們大費周章通過閻前輩去辦?子毓以死威脅,可是當初他們分明是想暗殺子毓的,這說明閻前輩辦的這件事非常重要!”雖然風赴懷已經猜對了許多,不過卻仍有許多依然掩藏在迷霧中。

子毓倒不管這些,她見風赴懷不問了,於是鼓起勇氣問道:“昨日與你同行那位女子是誰呀?”

“呃”風赴懷微微有些尷尬,“此事說來也話長。”

接著他把那日如何與盧驍、鮑齊劍比試輕功,徐三堅如何出現,自己又如何上的比武招親擂台這些一一說與子毓知曉了。

他也不知為何自己要說得如此詳細,似乎生怕子毓誤會一般。

聽見劉萍萍居然硬逼

著風赴懷娶她,子毓氣鼓鼓的說道:“方才在孟府你還沒答我呢,想不想看看我長什麽樣?”

此時窗外淡淡的月光揮灑而入,兩人又是孤男寡女夜半共處一室,還不敢點燈,子毓這一問頓時令屋內氣氛有些旖旎。

似乎子毓自己也發現在這種環境下問這個問題有些不太合適,誰想一著急便脫口而出了,頓時羞得她俏臉通紅,偷偷瞧了一眼風赴懷,見他似乎不敢看自己這才略微放心。

其實別說她蒙著臉,哪怕不蒙臉以這淡淡的月光風赴懷也看不出她滿臉通紅。

風赴懷假裝看窗外,“呃,恩……”

接著他又怕子毓誤會自己是好色之徒,欲蓋彌彰的道:“我的意思是咱兩好歹也算是共過生死的朋友了,所以想看看你長啥樣認識一下……”

子毓低著頭,一顆芳心砰砰亂跳,方才從孟府中脫險都沒有如此緊張,師傅曾經說過的話,以及閻雪山那日跟她說過的話當時在密室中見到風赴懷來救她便已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隻見她玉指輕移,捏住麵紗下角,隨後緩緩抬頭,黑色麵紗自然而然的掉落在她手中。

在她抬起頭的一瞬間,風赴懷呆住了。

雖然子毓戴著麵紗依然能夠分辨出這是一位美貌的女子,不過風赴懷在看見她真容的一霎那腦海裏唯有四個字,那便是“完美無瑕”。

一頭秀發束在腦後,由於一路跑來而微微有些散亂,不過更添幾分少女的韻味。

細細的柳眉就像窗外彎彎的月兒那般秀美,一雙大眼睛靈動俏皮,再點綴上長長的微微上翹的睫毛,簡直就是明月掛在一池清澈湖水之上。

紅潤的嘴唇晶瑩剔透,讓人忍不住想要啄上一口。這般精致的五官配上略尖的下巴,就如同從最美的畫兒中走出的仙女,吹彈可破的肌膚在一身黑衣的襯托下更顯光滑柔嫩,在淡淡月光的照射下白尤勝雪的俏臉上又透著一抹緋紅。

相信任何人看見這麽一副場景都會有清新脫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之感,風赴懷頓時覺得對子毓的樣貌做任何的改動都隻能是敗筆。

“好看嗎?”子毓如鶯啼般悅耳的聲音傳來,說完臉上似愈加紅了幾分,她低下頭不敢再看風赴懷。

風赴懷這才反應過來,不自覺的點點頭,“恩……”

聽見風赴懷讚她好看,子毓心裏甜滋滋的,害羞的笑了起來,這一笑似乎令整個世界的花兒都開了一般,相信沉魚落雁是確有其事。

不過風赴懷一定猜不到子毓如今心裏想到卻是,“劉萍萍說上了比武擂台勝者就是她夫君,我師傅還說第一個瞧見我容貌的便是我夫君呢,看誰賴得過誰……”

然而一想到師傅,子毓即刻又想起師傅的話,隨即一絲傷感湧上心頭。

月光朦朧,眼神朦朧;模樣朦朧,人兒朦朧。

子毓不待風赴懷言語,重新將麵紗戴好,這麽一來似乎連窗外的月光都隨之黯淡。

然而隻是這匆匆的一瞥,在風赴懷心中卻已留下一個朦朧又清晰的身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