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196、比翼鳥
但是，現實的一切，令他十分灰心沮喪。他甚至連參加紙鳶會的資格都沒有！
而今年，他終於可以和碧玉一起，去看這些美麗的精靈了！
這天，他倆早早地就來到了紙鳶會的圍牆外，將手中的紙鳶拿給了那鑒賞紙鳶的師傅。
沒想到，那師傅看見這兩隻紙鳶，竟然能大吃一驚！
碧玉趕緊問道：“這位師傅，是不是我們的紙鳶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那老師傅的眼睛掙得很大，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了紙鳶半天，才說道：“姑娘，不是這紙鳶不妥，而是這紙鳶實在是太好了！尤其是這紙鳶上熒光的顏色，我活了這大半輩子，還從來沒有見過呢！這碧色和桃紅的熒光石，是最為珍貴的熒光石，姑娘竟然舍得將其磨成粉末，描畫在紙鳶上，看來姑娘還真是出身大富之家啊！”
碧玉忍住笑道：“既然師傅這樣說了，那我們的紙鳶合不合格，還能進去參加紙鳶會麽？”
老師傅連連點頭道：“當然可以了。姑娘和公子這兩隻紙鳶，怕是會拔得今日紙鳶會的頭籌！”
可是碧玉的心思，卻並不在紙鳶上。
她一心想看看，這些達官貴人的小姐公子們，都穿的什麽樣的華美服飾。
盡管之前，碧玉就去過金府，對地界富人的衣服也有所了解。
但是當她真的看見，這些小姐們的錦衣羅裳之後，還是被地界麵料和樣式的繁複華麗給深深震撼了。
在雲霄上的時候，碧眼狐族的人過的是修行為主的日子，閑暇之餘也要忙著勞作。幾乎是沒有心思去打扮。
而眼前這些美麗的姑娘，就好像是一片片七彩的雲霞。一朵朵地飄過來，令人眼花繚亂。
這些衣服的質地，看起來無比輕盈柔美，真是宛如輕雲出岫。
而這些衣服的樣式，也是別出心裁，令人過目不忘。
那碧玉正在呆呆地看著這些女孩子的衣服，忽然一個橙黃色的身影闖進了她的眼簾。
她定了定神，發現是一個美麗的、大約有十四五歲的少女，在好奇地看著自己。
那少女發出銀鈴一般的笑聲，對碧玉道：“姐姐，你在看什麽，快和我們一起放紙鳶罷！姐姐，你的紙鳶好漂亮，比我們的好看多了呢！”
這個小姑娘單純的笑容，感動了碧玉。她對這個少女說道：“我看你們衣服都好漂亮，所以心裏很羨慕呢。”
沒想到那少女歎了一口氣道：“哎，我們有什麽好羨慕的。整天大門不邁二門不出的。好不容易有機會出來放個紙鳶，爹娘還要在遠處看著我們，唉！”
碧玉遠遠看見，一些衣著華貴的中年女人聚集在一起，議論著天上的風箏。
碧玉發現，那梁一儒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看來這放紙鳶，是梁一儒多年來的一個夢。
也許，曾經小小的他，隻能在這牆外麵，看著裏麵這些美麗的紙鳶，心中生出無限的羨慕。
可是，眼前這個黃衣服的姑娘，又何嚐不羨慕他無拘無束的生活呢。
碧玉看著滿天飛舞的紙鳶，思緒萬千。
這時候，突然一聲沉鬱悠長的聲音響起來：“求姻緣嘍……”
原來，是門口那位鑒賞紙鳶的老師傅喊出來的聲音。
這老師傅一喊完，這些公子小姐就剪斷了手上的紙鳶線，任憑這些紙鳶隨意飛翔起來。
碧玉看看了自己的紙鳶，突然感覺到，讓它自己隨意飛翔，是
它最好的歸宿了。
於是碧玉也果斷地剪斷了手中的紙鳶線，任由那隻美麗的蝴蝶隨風飄蕩。
她突然注意到，在自己碧色的蝴蝶旁邊，還有一隻粉瑩瑩的蝴蝶在飛翔。
碧玉一眼就看出來，這隻蝴蝶也是自己製成的。
她心中忽然有一種微妙而甜蜜的感覺。
她看著那些公子和小姐們的紙鳶紛紛纏繞在一起，心中也為這些年輕的人兒祝福。
果然，這兩隻蝴蝶飄飄蕩蕩地，竟然纏繞在了一起。
碧玉情不自禁地笑了。本來她還在擔心，若是自己的紙鳶，和別人的纏在一起，會生出很多麻煩的事情。
那梁一儒也看到這一幕，他竟然興奮地在草地上雀躍起來！
碧玉跑到梁一儒身邊，拍了他一下肩膀道：“梁公子，我們該回去了！人家都已經開始散了！”
梁一儒這才發現，自己身邊的草地上已經沒有幾個人了。
碧玉和梁一儒，走在綠柳如煙的甬路上，各自心中都有些話想說，但是卻都沒有說出口來。
途中，碧玉經過了綢緞莊。她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了方才看見的那些美麗衣裳。
於是，碧玉買了很多五顏六色的布料。它們美得像天上的彩霞一般。
回到了品翠軒，碧玉就開始依照自己的回憶，開始裁剪這些布料。
到底是有天賦，不出一個時辰，碧玉就將這些布料裁剪得有模有樣，梁一儒再一次對碧玉佩服得五體投地。
做好了這些衣服，新的問題又來了。
碧玉看著這些七彩霓裳，有些犯愁地對梁一儒說道：“俗話說，酒香不怕巷子深。可是我做得營生，畢竟不是酒肆。”
梁一儒道：“那金夫人不是說，讓姑娘做他們府上所有人的衣服麽？這樣一來，姑娘的名聲不就可以打出去了麽？”
碧玉道：“金夫人府上來往的，都是達官貴人。當然，我也不是不給他們做衣服。但是，我終究是想讓這些老百姓的穿的好一些。這才是我做這一行的初衷！”
梁一儒敬佩地說道：“姑娘的心，真是像水晶一樣純淨晶瑩。”
碧玉臉紅道：“你們這裏的人，說話都是這樣文縐縐的麽？我為什麽聽了之後，感覺有些羞愧呢！”
梁一儒也感覺自己說話太過穿鑿，忍不住笑了起來。
梁一儒道：“姑娘，我倒是有個辦法，不知道行不行得通。我們可以在綢緞莊裏，掛上你裁剪的衣服。如果來買料子的客人看上了，自己讓你做出來就好了。”
碧玉一聽，感覺這個辦法甚為可行，對梁一儒道：“我們方才賣料子的那家綢緞莊，生意就很好。我們不妨去那家問問怎樣？”
梁一儒道：“我們方才去的，這這城中最有名的一家‘周記綢緞莊’。周員外做布料起家，現在富甲一方。對了，他的女兒也參加了方才的紙鳶會呢。”
碧玉道：“那我們現在就帶著我的這些衣服，去問問那個周記綢緞莊的人！”
梁一儒卻道：“不行，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碧玉見梁一儒神色嚴肅，以為是什麽要緊的事情，自己也緊張起來。
沒想到，梁一儒將肚子捂住，大聲喊道：“早上就沒有吃飯啊，我肚子好餓啊！”
碧玉道：“看來，梁公子是繡花枕頭外麵光啊，就這麽一會兒就堅持不住了。”
梁一儒道：“姑娘等著，我這就去廚房給你做飯。”
碧玉笑道：“沒想到這大才子，還會廚房的這些活兒。”
梁一儒神色黯然道：“我不會怎麽辦，一些都是要靠自己的。”
碧玉連忙說道：“抱歉，我沒想到又勾起你的傷心事。”
梁一儒道;：“以前是感覺孤苦伶仃的，但是現在不一樣啦！”
碧玉心中明白，但是故意問道：“有什麽不一樣的？”
梁一儒道：“現在餓了，總是想著一個人的。”
碧玉笑道：“還是咱倆一起去做飯吧！你一個人得忙到什麽時候啊！”
不一會兒，一陣炊煙就從品翠軒的煙囪中冒出，飄向了遠方。
兩人吃完飯，便帶著衣服樣子，去到了周記綢緞莊。
那綢緞莊的掌櫃，看見是方才買了很多布料的碧玉，連忙熱情相迎。
掌櫃的說道：“姑娘是不是方才忘了買幾樣顏色，這才回來了？”
碧玉搖頭道：“我這次來，是有事情要和您商量。”
說著，碧玉就從自己的包袱中，拿出了方才裁剪好的衣服樣子。
這些樣子，都是碧玉在紙鳶會上看的。她的記憶超群，所以基本上仿製的分毫不差。
掌櫃的看呆了，他不相信，眼前這個年輕的姑娘，竟然有如此精湛的裁剪手藝。
但是，這些衣服的樣子，又有些似曾相識。掌櫃的也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在哪裏見過。
碧玉見掌櫃的不說話，便問道：“您感覺這些衣服樣子如何？還能看入眼麽？”
那掌櫃的連忙說道：“姑娘的手藝，真是比得上很多上了歲數的老師傅了。我都有些不敢相信，這些樣子都是出自姑娘的手。隻是，不知道姑娘拿這些樣子來做什麽呢？”
碧玉坦率說道：“其實我是想，將這些樣子放在這些綢緞的旁邊。若是有人來買料子，也順便看中了我的樣子，我就可以直接做出來了。這樣一來，咱倆都有錢賺，這不是很好麽？”
碧玉這一番話很有道理，說得掌櫃也有些心動。
但是，這畢竟不是自己的綢緞莊，很多事情是這個掌櫃做不了主的。而且，這些衣服的樣式，都和那些達官貴人身上的樣式差不多，著老百姓們，敢穿的出去麽？
碧玉道：“這些衣服的樣式雖然新穎別致，是大戶人家的風範。但是依我之見，這普通百姓穿著也沒什麽不妥的。”
那掌櫃的陪笑道：“姑娘說的是。但是，這樣的事情，我是做不了主的。還得我回去商量一下我們大當家的，才能給姑娘回話。”
那碧玉用詢問的眼神看著梁一儒。梁一儒走上前來小聲說道：“碧玉，這掌櫃說的也是在情理之中的。這樣的事情，他是做不了主的。”
碧玉道：“若是這樣說來，我就留下幾件衣服樣子，掌櫃的也好拿給大當家的看看。”
那掌櫃的點頭道：“這自然是好。我一定將這些衣服樣子轉交給我們大當家的。”
梁一儒對掌櫃的道：“我相信您肯定能把這些衣服送給大當家的過目。但是當家的每天有很多事情要處理，能不能顧得上，還是一說呢。”
掌櫃的賠笑道：“這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公子，我不過是給人家幹活的，你也知道。”
碧玉見掌櫃將話說道了這個地步，便對掌櫃的說道：“不管怎樣，也是要謝謝您的。”
說罷，碧玉便和梁一儒走出了綢緞莊。
可是，一個熟悉的聲音卻在碧玉的耳邊響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