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九章 葉世遠秘會老者

春末夏初,就連風都是暖的。吹在身上無端就讓人感覺到犯懶,困頓。

院子裏的梔子花開的正好,一朵朵豐腴肥美,芳香馥鬱。還有一些被碧綠色包裹著的雪白***,猶如玉琢瓊雕,彌漫著沁人心脾的芳香,清麗可人。

香風吹過,靠在廊簷下拿著繡繃的雲珠有些昏昏欲睡。

這幾日謠言更是愈演愈烈,甚至還有傳言傳出說安國候府的嫡出小姐,和安國候府的夫人性子如出一轍,小小年紀就狠毒異常。上次心情不好大半夜的杖斃了一個婆子。

韓雲歌坐在偏廳的雕花細木貴妃榻上,看著窗外已經靠在藤椅上已經眯著的雲珠,心裏異常柔和。這一世,她在意的人都還在多好!

不多時,青落悄悄的進了屋子來跟韓雲歌稟告。

韓雲歌把手裏繡了大半的帕子放進了繡筐裏,抬眼問道,“可是都辦妥了?”

“是的小姐,一切都按照你的吩咐安排好了!”青落利索的行了一個禮,又對韓雲歌道,“另外,王爺那邊傳過來消息...”

說著,從袖子裏拿出一張小箋,遞給了韓雲歌。

韓雲歌接過打了開來,白鳳染工整蒼勁的字體映入眼簾,用的是金粉彩箋。韓雲歌心下突然一鬆,白鳳染竟是這麽細心有情調的一個人。給自己送個消息,竟然還用了金粉彩箋。

根據韓雲歌提供的消息,白鳳染去查了平姨娘的出身。夏秋平之前確實是商戶之女不假,不過這個商戶之女在遇到韓元庭之前,就已經委身於陳閣老的次子陳安榮。由於陳安榮懼怕正妻,所以把夏秋平養在外麵當成了外室。

後來還是被正妻曹氏知曉,鬧到陳閣老麵前做主。

曹氏的父親當時正升遷有望,陳閣老也不好得罪曹家。便應下偷偷把夏秋平處死,誰知道這個時候陳安榮卻說夏秋平有了身孕,陳閣老這才動手策劃了這件事。一是安撫了曹氏,二是把夏秋平安插進了安國候府為他所用。

韓雲歌看完之後,陷入沉思。

這個陳閣老她前世見過兩次,一是在韓雲憐的及笄禮上,二就是自己成親的時候。看著慈眉善目的一個老人,沒想到心腸卻是如此的歹毒!韓雲歌突然記起一件事,梁王的貼身侍衛常青,已經成為了陳閣老的護衛總管。這其中難道有什麽牽連不成?

表麵梁王已死,他的貼身護衛卻能好好的活著,呆在陳府安然處之。這件事情本來就不合常理,處處透著詭異。韓雲歌知道這些表象看起來是那麽的不同尋常,但是如果被一條線連起來所有的事情就都有了解釋,都變得合理了!

那就是,陳閣老已被梁王所用!

或者說,他們根本就是狼狽為奸!甚至,十幾年前他們想要破壞安國候府和定國侯府聯姻的目的,也不知道為了對付兩府這麽簡單!更大的目的也許是為了攪亂朝堂,隻有這樣才是對他們對有利的!

才可以趁亂起勢!

隻是

沒有想到母親那麽剛強,在發生了那種事情的情況下還是一心想要嫁給父親!韓雲歌想到這裏,莞爾一笑,就算他們再厲害也算不到人心!而現在,自己重生一世,一切局勢就都有了變化!

這一世,如論如何她再不會稀裏糊塗的做了冤死鬼!

“王爺可還是有別的話?”韓雲歌想了片刻,問青落。

她心裏突然很感激白鳳染,雖然這人嘴上有時候有些不著調。但是辦的事情還是很讓人放心的,其實當時母親得了夜離花她內心裏也是感激的,也想要好好的鄭重的謝他一次,當麵認認真真的道謝。可是每次見麵都被白鳳染三言兩語的就挑起了火氣,按耐不住。

按說,經曆過這麽多事的自己本不該如此才對!

韓雲歌暗暗想著,下次再見到白鳳染萬萬不可和他再鬥嘴了。

“沒有...王爺直說讓奴婢好好聽從小姐的吩咐。”青落一愣,規規矩矩的答了話。韓雲歌不疑有她,便讓青落退了下去。“好好歇著吧!這兩天辛苦你了!”

“都是青落該做的,那奴婢先下去了。”

青落這幾日已經沒有剛來的時候那麽拘謹,雖然來之前白鳳染跟她說的凶狠,但是如今青落也知道韓雲歌是不會把自己趕走的。別看這個二小姐不言不語不動聲色,但是她心裏可是靈慧的緊!

經過了這段時間的事情,青落早已看出了韓雲歌的手段,心知自家小姐絕非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麽柔弱綿軟。偏偏剛烈倨傲的性子,卻長了一副弱柳扶風溫婉清麗的麵容,就像那院子裏開得正豔的梔子花,明明就是潔白如雪,卻又濃烈的一腔似火,芳香馥鬱幽然綿長。

青落走到院子裏,看著靠在藤椅上打盹的雲珠笑了笑,邁步回了小暖閣。

京郊一座老宅子裏,葉世遠輕輕的移開破敗假山石後麵的機關,順著石階一步步走了下去。機關在葉世遠進去之後,便悄然合上了,一切都如之前一樣,看不出半點痕跡。

地下卻是四通八達,非常寬闊的樣子。

葉世遠走到最盡頭一間石室跟前,推開了石門走了進去。

“世遠,你來了!”石室中央的石桌旁,正坐了一個老者自斟自飲。

“父親,秋露白雖是好酒...但是您的身體喝多了也是傷身的,還是少喝為妙。”葉世遠看著老者手裏的酒杯,皺眉勸道。

“為父知道!隻是為父困於這小小的方圓之地,心裏鬱鬱啊!吩咐你辦的事情怎麽樣了?可是查清楚了那個人的下落?”

葉世遠搖了搖頭,答道,“沒有!葉青那晚潛進韓府,也發現了另一個黑衣人並且出手傷了他,隻是最後還是被那人逃了...”

“哦?當時是什麽情況?”老者放下手中的酒杯,問道。

葉世遠走到桌旁,也坐了下來。

“那夜本來那刺客受了重傷,是不可能逃出韓府的。葉青當時出手傷了他之後,被大呼有刺客想要

引韓府護衛前來抓住他,好趁機潛進韓元庭的書房,哪知最後卻還是被他逃脫了!”葉世遠沉思片刻,還是把心裏的疑慮說出了口,“不過,那個黑衣人所逃的方向卻是韓府二小姐的院子...”

“竟有此事?”老者皺眉,右手放在石桌上不停的敲著。“可是跟那韓二小姐有關?”

葉世遠茫然的搖了搖頭,“世遠不知,我想可能性應該不大...那韓雲歌看著似乎是個心思單純的人,平姨娘的話也不可盡信。不過那晚鬧出了刺客的事情之後,韓府倒是杖斃了一個婆子...”

“那也不可不防!你一定要娶了那韓雲歌!再她過了及笄禮,就想方設法的促成這門親事!”老者似是下定了決心,對葉世遠說道。

葉世遠皺了皺眉頭,說道,“上次因為韓雲憐鬧出的那件事,我從韓府回的時候在花園裏見到了韓雲歌,似乎是對我意見頗深的樣子,唯恐避之不及!之前見我可不是這個樣子!”

“小孩子,出了事情對你敬而遠之也是情有可原的。再說,無論怎麽說,韓雲憐也是她的姐姐,她因此遷怒於你也不是不可能的...你再使些手段讓她漸漸愛上你,對你死心塌地...那麽韓府的事情便好辦了!”

“是!世遠知道了!”

“嗯,定國侯府可有什麽消息?”老者又飲下一杯秋露白,不在意葉世遠緊皺的眉頭和無可奈何的目光,繼續問道。

“葉文淵還是保持中立的態度,兩不相幫隻忠心於皇上。但是葉光遠卻好像跟白鳳染走的有些近!不過也都是紈絝子弟,經常一起去賽馬狩獵,去茶肆酒樓聽曲...那七皇子是個**不羈的...”

“嗯。”老者應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那白承琰可有什麽動靜?”

“二皇子麵上還是像之前那樣,但是手下的幕僚卻偷偷接觸了不少朝中大臣...甚至還給幾個同樣有龍陽之好的臣子也送了不少美貌孌童...”葉世遠說著,臉色也有些窘迫。

這樣的事情,還真是不好說出口!

他很不理解那些人,美女環繞軟玉溫香在懷那是多麽愜意的享受,居然會去喜歡男童!

“玲瓏可有消息傳出?”

“沒有!玲瓏那沒有消息傳出,不過二皇子的生辰很快就要到了,到時候二皇子府肯定會大宴賓客,到時候兒子再去問問他。”

“嗯,這是個好機會!你可一定要抓牢了韓雲歌!畢竟韓府現在還沒有嫡子繼承,娶了韓雲歌就等於掌握了半個安國候府,你可不要讓別人搶了先機!”老者說道,又對葉世遠說道,“附耳過來!”

葉世遠把頭靠近老者,老者壓低了聲音教授了葉世遠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其實在這石室裏,哪有旁人會來偷聽?不過是做壞事的人,自己都做賊心虛自己下意識掩人耳目的手段罷了!

聽到老者的吩咐葉世遠眼中精光閃爍,微微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