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9章 不露聲色的疏遠
江錦言有些恍惚,前世的時候她第一次見許君彥是在兩年後的安國公府。
那時候許家二小姐許君雅是洛陽城高門貴女圈裏才貌出眾的,又喜好辦各種茶會花會。
那次她和江錦芊去許家賞菊,一隻卷毛狗無意中叼走了她的棱帕,她沒有聲張,獨自追到了湖邊竹林旁,卻碰見了練劍的許君彥。
他一身靛藍色素麵紵絲袍子,明明很是俊逸秀氣,可因為拿著劍顯得有些煞氣,卻又不像是方立誠那樣的線條剛硬,在竹林裏劍影翻飛,竟有些說不出的雅致,看到身後有人才停了劍。
她見到拿劍的男子,一時嚇得說不出話,指了指小狗嘴裏的棱帕。
誰知許君彥看到她,竟揚著嘴角將劍擲了過去,那棱帕被劍釘在了地上,那卷毛狗也不怕,搖頭擺尾地跑向許君彥。
她卻被嚇得不輕,流著淚卻還倔強地站在原地,許君彥這才慌了神,收起玩笑的意思,將破了的帕子從地上拾起來。
江錦言隻狠狠瞪了他一眼,連帕子都沒拿就跑開了,後來才想起女子怎麽可以隨意丟了貼身的物件,後悔了很久。
誰知道她及笄那天安國公府送來的隨禮上有個紅木掐金絲的盒子,裏頭是一支點翠祥雲鑲金串珠玲瓏簪,底下墊著的就是那塊破了的帕子。
可她從此對許君彥有了忌憚,直到許君彥幫了她許多次,她才和他有了些許交情,可自從周承瑞出現在自己視線中時,自己就遠遠地避開許君彥了。
江錦言收起思緒,“請許三公子去外院藏書樓,我一會兒就來。”
薑為答應著便退下了。
江錦言指了一事告別兩個表哥,便帶著雪硯去了外院。
方立瑾饒有興致地看了眼方立誠,“清水出芙蓉……”
方立誠也不理他,自己一向說不過這個弟弟,都道是百無一用是書生,他卻覺得書生都是牙尖嘴利。
方立瑾見沒了意思這才閉了嘴跟上去了。
此時許君彥站在黃花梨太師椅前,端詳著藏書樓花廳裏的一副字。
夜月琴聲書韻,春風鳥語花香,心裏卻沒有半點雅致,剛結束了兵部的事宜,他第一個念頭就是來靖安侯府見一見她。
當他從薑為嘴裏得知江錦言的情況後,又聽說薑為是遵從了江錦言的吩咐,他便決定要來這一趟了。
江錦言交代雪硯在回廊守著後,拐過抄手遊廊便隱約見到花廳內一個身著月白色銀絲暗紋團花長袍的背影,已經是高大挺拔了。
自己連他的肩還不到吧,江錦言腳步越發慢了,甚至不敢往前走。
許君彥是練武之人,耳力過人,聽到了腳步聲便回了身,果然見到一身孝服裹著的江錦言。
江錦言全身都像是被白色渲染了,襯得發色和眸子越發烏黑,這白茫茫一片倒也壓不住她的明豔。
江錦言想起來這應該是自己第一次見他,連忙低頭,跨過門檻就遠遠站在一邊。
行了禮後她
低著頭看了眼他幹淨地不染纖塵的衣袍,腦子裏居然在想這麽一個俊逸非凡的人,在戰場上會是什麽樣子。
許君彥眼裏卻是閃過一絲失落,已經不記得自己了?
江錦言定了定神,這才開口道:“許三公子今日是來侯府吊唁的?”這是江錦言能想出來最好的開場白。
許君彥看著她不露聲色地疏遠和戒備,眼眸一黯,轉瞬就隱沒不見,他點了點頭,“順便還想讓江小姐為我解惑。”
他的聲音有些清冷,讓江錦言覺得心安,這是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像是熟悉了秋天的清冽和落葉。
江錦言不敢抬頭,她總記得那雙眸子的深沉,前世她去替江錦芊提親的時候,許君彥也是一塵不染地站在她麵前,眸子幽深地讓她再也不敢去看。
“許公子恐怕是多慮了,我不過是推測罷了。”
許君彥勾起嘴角,“哦?”說著向她的方向走了一步,江錦言猛地抬頭,像是受了驚嚇的小鹿。
許君彥頓住腳步,“那看來江小姐是對那夥山賊的身份不感興趣了,看來我是白來這一趟了。”
江錦言完全地聽出了他語氣裏的戲謔,對,是戲謔,而不是懷疑,他是哪裏來的雅興。
江錦言攪著手裏的帕子,自己的確很想知道他手裏是不是有了什麽證據,可又覺得他這番戲謔讓自己不知道怎麽回應,她對他,可是有著一世的愧疚。
江錦言不動聲色地後退了一步,這才開了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