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097章:拿刀刺她的謝夫人
自從懷孕後,她的睡眠一直很不好,所以房間裏的窗簾早就換成了墨綠色的,又暗又重,拉起來就是伸手不見五指。
黑暗中,謝容容適應挺長時間,才伸手按開床頭燈,歇了會兒,又赤著腳下地去拉窗簾。
外麵,天已經黑了。
庭院裏,隻有幾盞路燈還亮著,照映著寂靜的遊泳池,景色蕭條。
她怕見唐靳遠,所以並不準備下樓,隻是信手推開窗戶,自顧自的吹起風來。
視線飄向不可能的遠方,思想慢慢活躍。
其實,和唐靳遠朝夕相對的這一年多,她已經不討厭他。
她隻是怕他。
因為他對她太好了,好到她覺得自己不喜歡他,都有點兒對不起他。
偏偏,唐靳遠又是個商人。
商人,永遠不會讓自己吃虧。
可她也不想吃虧。
所以唯一的辦法,隻能是離開他……
這一晚,謝容容徹底沒睡。
她想了很多事情,一直從記事起,想到蘆花村。
下樓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昏沉的。
唐靳遠最先發現謝容容的不對,正準備上前扶她,同時讓鍾伯打電話請醫生,結果卻被謝容容抬手打斷了,她仰頭,定定的看著他,一字一句,認真道,“跟我上樓,我有話跟你說。”
唐靳遠,“……”
雖然心有不甘,但最後還是聽了她的話,兩人一起走進電梯。
很快上了三樓,謝容容引唐靳遠去落地窗前坐下。
想給自己倒杯茶,茶壺裏的水卻是涼的,停頓了下,隻好放棄。
“不是說有話要跟我說嗎?”見謝容容動作不自然,唐靳遠先開了口。
“嗯,是有些話,非說不可。”
謝容容點點頭,抿著嘴,又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重點放在了最後四個字上。
“說吧。”唐靳遠心中浮起一絲不好的預感,不過麵上卻並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看著謝容容。
謝容容被他的眼神看的渾身不自在。
該說的話,卻還是要說。
“我還是想搬出去。”
她腦子一熱,實話就這麽說了出來。
唐靳遠聽她這麽說,卻沒過多的反應,隻是輕輕挑了下眉,“就這事?”
“嗯。”謝容容點點頭,樣子有些緊張。
她是真的害怕,唐靳遠不給她任何活路,直接將她囚禁。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唐靳遠卻並沒有她想象中那麽激動,他隻是略微沉吟一會兒,便同意下來。
還說,她想什麽時候搬就什麽時候搬。
謝容容很滿意,當即,行李也不收拾,妝也不化,直接換了身衣服,就背著包往樓下走去。
走之前,連個招呼都不跟唐靳遠打。
臨了,還是唐靳遠出聲喊住她,問了句,“不看看孩子嗎?”
“不用。”謝容容頭也不回的反駁,“孩子跟著你,我很放心,再見。”說完,便再次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唐靳遠站在三樓欄杆旁,眼睜睜的看著她走。
欄杆幾乎被捏扁……
謝容容下樓後,直接
找鍾伯要了她保時捷的鑰匙,又拒絕了他喊司機相送的好意,自己熟門熟路的往車庫走去。
車庫裏,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車子。
車身很幹淨,一看就是被精心保養過的。
謝容容心裏又是一陣心塞,上了車,稍微熟悉了一會兒,才一溜煙的開出唐宅。
別墅二樓,鍾伯拍拍唐靳遠的肩膀,語氣有些憂傷,“少爺怎麽就不哄著少夫人一點兒呢?”
唐靳遠:“……”
他對謝容容做的一切,難道都不叫哄嗎?
如果這都不算哄,他又有什麽好悲哀。
對著鍾伯搖搖頭,他比鍾伯還要心塞的撤了。
謝容容離開唐宅,進入市區主幹道,幽幽的想了半天,卻始終想不出一個落腳地,最後幹脆開向清湖區。
唉,裝矜持、裝名媛了這麽多年,偶爾厚臉皮一次,還真挺忐忑的。
一年多沒開車,她足足用了兩個小時,才停在謝家別墅外。
停下車子,進門的時候,並沒有人攔。
但是走進別墅客廳後,謝夫人看著她的眼神卻有些不對。
那感覺怎麽說呢,有點兒像仇人吧!
“媽媽!”
思前想後,她還是叫了一聲媽。
因為她實在叫不出“謝夫人”“謝阿姨”之類的稱呼。
遺憾的是,謝夫人卻沒有慣著她的意思,直接給了她一個白眼,陰腔怪調道,“這位小姐你是叫誰呢,我怎麽不記得我有你這麽大個閨女?”
“媽媽!”
謝容容心中一苦,又叫了聲。
在她心裏,謝夫人就算不是生母,那也是養母。
也就在她話落的那一瞬間,蘇沙穿著睡衣從樓上走下來。
用一種和謝夫人類似的眼神,前呼後應的看了她一眼,不客氣道,“哼,我當是誰呢,不就是盛唐總裁的新寵嗎?怎麽,孩子都生了,還沒給你轉正?”
“你嘴巴放幹淨點兒!”
謝容容可以忍受謝夫人的冷淡,但是絕不能忍受別人的謾罵。
尤其當對方是蘇沙的時候,她更是不能忍受。
因此,根本不及多想,隨手撈起桌上的一個水晶煙灰缸就往蘇沙的方向砸去。
謝容容抓東西、用力、砸東西的動作呈流水線。
就是站在她麵前的謝夫人都沒及時反應,更何況站在樓梯那邊的蘇沙了。
一個不注意,就被煙灰缸掃到額角,瞬間頭破血流起來。
謝夫人被這一幕嚇得有些發怔。
清醒後,做的第一件事卻不是找急救箱幫蘇沙止血,而是抓起桌子另一邊的果盤,連水果帶水晶盤子都往謝容容身上砸去,砸完後,還不忘把一把的水果刀也扔過去。
謝容容沒想到謝夫人會這麽對自己,一下子愣在原地。
就這麽硬生生的挨了重重一擊,外加一刀子,然後軟軟的倒了下去。
砸完謝容容,看她倒下後,謝夫人這才朝蘇沙走去,一邊心肝兒寶貝的叫著,一邊要扶她上樓去包紮傷口。
蘇沙偷瞟著不遠處毫無意識的謝容容,眼珠子一轉,沒有立即答應謝夫人,卻是嬌滴滴的撒起嬌來,“媽媽,我頭有些暈
,您能不能把急救盒拿下來,再幫我包紮?”
“那好吧!”謝夫人點點頭,拔腿就往樓上跑去。
蘇沙微抬著頭,一見謝夫人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立馬站起身來,三步並兩步的往謝容容走去。
到她身邊後,又蹲下.身子,撿起地上沾血的水果刀,眼中滑過一抹嫉恨,照著原本淺淺的傷口插了進去。
插進去,再猛地拔出來。
被她這麽凶狠的對待,謝容容一下子就疼醒了。
看著近在咫尺,蘇沙扭曲的臉,她痛苦的伸手亂抓,嘴裏呢喃著,想喊呂嫂的名字。
蘇沙一下子就看出了她的口型,慢慢站起身來,一腳踩在她無力動彈的手上,一字一句道,“你別想了,呂嫂今天不在家,傭人們也都放假了,謝容容,你就等死吧!”
說著,又狠狠的一動腳尖,在原地碾了兩下,才跑回到自己先前呆的地方。
謝夫人下樓時,看到的就是躺在血泊裏的謝容容,還有精神萎靡的蘇沙。
她被鮮血刺得一驚,忙跑到座機旁,正準備打120,結果卻被掙紮起來的蘇沙給阻止了。
隻見蘇沙一步一步的朝她走來,先是將電話線拔了,而後才道,“媽媽,她可是您弄傷的,你要是打了120,難保她康複後不會做出什麽對您不利的事來。”
“可是……”謝夫人糾結起來,“可是要是不管,出了人命可怎麽辦?”
“家裏不是有醫生嗎?”蘇沙湊近謝夫人,極力的慫恿,“您把她送到別墅後麵的蜂房裏,其他的我來安排。”
“這……這……”謝夫人心慌的厲害,半張著嘴,還想再說些什麽,不過蘇沙卻不給她機會,直接摸出手機,給她認識的一個醫生去了個電話,讓他帶上藥箱,盡快過來處理個刀傷病人。
“好了,您就放心吧。”掛掉電話後,蘇沙又給謝夫人灌了會兒迷湯,才說動她把謝容容交給她……
之後,兩人自然又是一陣母女親熱,一個撒嬌,一個心疼的做包紮。
而謝容容,就那麽可憐的躺在血泊裏。
整個人幾乎被染紅。
半個小時後,醫生才趕到。
那時候,謝容容已經陷入深度昏迷。
還好醫生帶的醫療工具比較足,才沒讓謝容容的命交代在這裏。
不過從此以後,謝容容就被關在了謝家別墅後的蜂房裏。
蜂房很小,又潮濕,一年四季基本上都見不到陽光。
所謂的床也隻是一塊木板。
謝容容在裏麵躺了三天,才慢慢蘇醒過來。
看著眼前破敗的環境,她抿了抿幹裂許久的嘴唇,稍微一動,便是撕裂的痛。
她咬咬牙,將眼淚憋了回去。
又費了好一番力氣,才想起昏迷之前的事……
養了她二十多年的媽媽拿刀刺她。
看她奄奄一息也不送醫院,而是扔到潮濕陰暗的蜂房來。
一滴滾燙的淚從眼角滑下。
接著,一陣刺耳的推門聲傳來。
很快,蘇沙傲嬌的站在她麵前,手裏還拿著一支針管。
“你要做什麽?”謝容容往床裏邊縮了縮,身子顫抖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