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2_第75章 顧繁朵,我從沒見過像你這麽狠心的女人!
當年的柳特助被一起創業的合夥人出賣,還將他坑害到在投行沒法混下去的地步。
男人失魂落魄,總會找一個地方躲起來靜靜地喝悶酒抽抽煙,酒吧無疑是一個好去處。他也不例外。奈何,人要倒黴,喝涼水都會塞牙縫,他撞上了那個坑貨!
出身書香門第的柳特助哪怕狼狽不堪,卻清高自傲到骨子裏,不屑與昔日的合夥人鬧得臉紅脖子粗,折煞了自己的風度,起身,心想:將這喧囂之地讓與他們便是!他不稀罕!
意外的是,第二天,柳特助接到了寒子時的電話,單刀直入問他,是否願意來蜜色工作,擔任他的特助?
走投無路,隻好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先幹起來,走一步是一步。
之後,隨著蜜色從最初的一家網遊研發公司起步發展到如今的涉及多行業的跨國集團,隨著他親眼看見寒子時這個沉默內斂的大男孩應酬時,談笑間遊刃有餘的殺伐果斷,隨著他一次次觀摩寒子時認真聽取各部門高管意見,卻偏偏給出他們意料之外,卻在不久之後被證明其實是環環相扣的高明決策,永遠拔得同行業頭籌,永遠在風起時,已生水!他終於不得不承認,自己跟對了人。
寒子時的情商或許欠缺,但他用自己爆表的智商完美地彌補了自身短板。
可惜,情商欠缺的男人或許可以事業有成,卻無法用智商獲得一個女人的愛情,甚至因為太聰明,太在意對方,而頻頻失利。
柳特助在第三次按門鈴,無人應時,微微笑著,在心裏給他的老板寒子時先生點了根蠟。
他剛要掏出手機,另一側的門來了,柳特助拿眼角餘光掃了下,竟又是那名冷心冷肺冷麵冷肝冷淡淡小姐的經紀人。
“柳特助!”
郝繁花慌慌忙忙跑出來,看到柳特助還未離去,急急喚住他。
柳特助側轉身子,微笑,“有事?”
有一種人,哪怕像王子一樣露出八顆雪白的牙齒,綻放春風般溫柔的笑容,也不會讓你覺得他是個好人。
顯然,柳特助已經被郝繁花收進了腦袋裏命名為“笑麵虎”的文件夾裏,是她有自知之明,不屑為伍的存在。
然而,情勢逼人急。
郝繁花搓著手,掃了眼寒子時的房間門牌號,神色焦急,欲言又止。
柳特助登時心中敞亮,壓低聲音問,“寒少在顧小姐房間?”
郝繁花尷尬地點了點頭,“寒少,他貌似昏迷了……”
柳特助低低罵了一聲,繞過郝繁花,顧不得禮儀,闊步走進顧繁朵房間。
……
一張薄被下,肩並肩躺著一對男女。
明媚清透的陽光像孩童吹奏的牧笛聲亙古悠長,蠻橫地爬上窗台,流瀉一地的明亮,攪得人無法成眠。
顧繁朵僵硬地仰望著頭頂的水晶吊燈,眼神空洞,了無生氣,仿佛所有生的喜悅和動力都被身旁的男人給吸走了,她隻剩一張血皮。
一旁的寒子時的情況並不比顧繁朵好上多少,甚至更為嚴重。
顧繁朵去美國沒多久,寒子時便檢查出了胃病,幾乎每年都要因此住幾天
院。顧繁朵回到他身邊的這兩年,他要照顧她的飲食起居,情況才隨之好轉了些。
可,自從寒子時決定放顧繁朵自由,他便又開始破罐子破摔起來。
昨兒下午,寒子時走出體育館沒多遠,胃便突兀地不舒服起來。不然,他也不會在收到梁時時的短信,告知他顧繁朵受傷,卻沒有親自去看她,隻能派恰巧路過的那名桃花眼損友沈科幫幫忙。
本來就胃部不適的寒子時回到酒店房間沒多久,接到義父的電話,心情更加沉鬱,抽煙喝酒,聊以解愁。迷糊時分,夢見心上人,**又一晌。這會兒,兩天一夜幾乎滴米未進的他,就算是鐵打的身子骨也是扛不住了。
顧繁朵不知道盯著頭頂的吊燈發了多久的呆,直到枕畔之人呼吸的氣息越來越粗重,貼著她手臂的肌膚也熱出汗來,令她如置身太上老君的八卦爐,她才些許回神。
顧繁朵撐著身子坐起來,低頭冷淡地掃了一眼寒子時,他麵頰潮紅,呼出的氣都是熱的,鼻尖布滿細汗……她這才心頭一凜,意識到寒子時不對勁兒!
畢竟是愛過的人,總不能看著他死在這裏。
心死如灰的顧繁朵如此安慰自己幾番,手忙腳亂地脫了身上的芭蕾練功服,抓了一跳連衣裙套上,就往外跑,差點與外出打食的郝繁花撞了個滿懷!
顧繁朵慘白著一張臉把郝繁花往旁邊推開,衝到客廳沙發前,哆嗦著手開機。
郝繁花隨意往臥室裏掃了一眼,嚇得渾身一激靈,幾步竄到郝繁花跟前,劈手奪了她的手機,低聲道,“他……寒子時怎麽又來了?”
“寒子時他病了!手機給我啊!我打120叫急救車啊!”
長到26歲,郝繁花終於見到了自己這個小表妹失態的模樣,眉宇間寫滿人間煙火氣,那全是對一個人的焦急與疼惜,她卻完全沒有了調侃的心思,吼道,“你以什麽身份叫急救車?嫌今早的新聞鬧得還不夠大嗎!”
郝繁花狠狠剜了不成器的顧繁朵一眼,拿著她的手機,就往外跑,心想:希望那位柳特助還沒走遠!
於是,柳特助一走進來,就看見套著一條白色連衣裙的顧繁朵失魂落魄地坐在沙發上,若是往鬢角別一朵小白花,這個模樣簡直就是在吊唁亡夫!
鑒於顧繁朵處於魂遊天外的模式,柳特助也顧不得禮貌和分寸,直接走進臥室,便看到寒子時兩隻光溜溜的胳膊搭在被子外麵,臉色潮紅,呼吸粗重,他暗叫不好:難道是精.盡.人.亡?
“柳特助,寒少食欲不振,加之昨夜抽煙酗酒,貌似胃病犯了,這會兒怕是疼暈了過去,還煩請您去對麵給他拿件衣裳換上,及時送去醫院救治。”
顧繁朵像鬼魅一樣飄到門口,斜斜靠著門框,表情淡漠地對柳特助吩咐道,轉身就走。
柳特助心裏倒抽一口冷氣,這會兒的顧繁朵若是手裏夾著煙,儼然又成了青樓***。話說,他不過出差了幾天,這兩人的關係怎麽越處越糟糕了?
“柳特助,這是寒少房間的備用房卡。”
郝繁花也被這樣的顧繁朵嚇得毛毛的,大氣不敢出,乖乖接過她遞過來的鑰匙
,交給柳特助。
柳特助按按突突狂跳的太陽穴,毫無風度地劈手奪走,大步離去。
大約過了兩分鍾,柳特助便拎著一件Tee,折了回來,走進臥室,給寒子時套上,將他扶起來,略有些吃力地扶著他,往外走。
經過客廳時,柳特助頓了一下,眼角餘光掃過盤腿坐在沙發上,安然垂眸看書的女子,淡淡道,“顧小姐,可否隨行?”
“抱歉。”顧繁朵頭也不抬,纖細的手指掀了一頁書,淡淡道。
“顧繁朵,我從沒見過像你這麽狠心的女人!”柳特助冷冷一笑,溫潤如玉的麵龐凝結成冰霜,“麻煩郝小姐搭把手!”
郝繁花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跑了過去。
在郝繁花的幫助下,柳特助咬牙背著昏死過去,一無所知的寒子時,走到房間門口,趁著外頭走廊無人,疾步跨了出去。
郝繁花瞅了兩眼無動無衷的顧繁朵,歎了口氣,到底跟了出去,替柳特助按了下樓鍵,目送電梯門合上,這才嘀咕著,“這都是些什麽事啊?”往回走,小心翼翼在顧繁朵對麵的沙發上坐下。
“朵朵,你心裏頭到底是怎麽想的?”
顧繁朵丟開手裏拿反的書,撈過郝繁花剛剛放在茶幾上的食盒打開,一股飯菜香撲麵而來,令她滿足地眯了眯眼,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色澤誘人的糖醋排骨送入口中,“味道不錯。”
“……”郝繁花表示她從未見過如此沒心沒肺之人。
“朵朵,咳咳,雖然寒子時對你做了那種事很過分……但一碼歸一碼,他現在生死不明,你卻這樣,是不是不太厚道呀?畢竟你們曾那麽相愛過呀!我可是看過他對你好的模樣的。朵朵,你……你比我狠心!”
是的,郝繁花一麵痛恨寒子時強迫了顧繁朵,一麵又盲目地認為寒子時對顧繁朵還有感情,若非如此,他不會一次一次出手相助顧繁朵。
在郝繁花的認知裏,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的程度和他為這個女人做了多少事兒成正比。尤其是像寒子時這種不會輕易將愛說出口,不會輕易愛上一個女人的男人來說,他花費在顧繁朵身上的心思,全是對她的在意。
郝繁花這麽一琢磨,就成了牆頭的狗尾巴草,風往哪兒吹,她往哪兒倒!
相比較郝繁花的糾結,顧繁朵卻是大徹大悟了。她盤腿坐在沙發上,一手拿著飯盒,一手執著筷子,慢條斯理地吃著浸了菜汁,越發噴香的排骨飯,對郝繁花的不滿置若罔聞。
解決了大半盒食物,又喝了一小碗紫菜蛋湯,顧繁朵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她抽了一張紙巾,優雅地擦了擦嘴,“花花,早上的視頻是誰流出去的?你有線索了嗎?”
“怎麽?這次你決定不做縮頭烏龜,要迎頭反擊了?”
“總要計較一二,別人才會知道,我顧繁朵也不是好欺負的呢。”
顧繁朵站在沙發上,伸了一個懶腰,“花花,我這邊沒事兒了。你可以去忙這件事了。”
“朵朵,你打定主意不去關心一下寒子時?”
顧繁朵溫溫柔柔地笑彎了眉,“怎麽……你心疼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