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六十七章 二爺好似真的愛著雲語

士兵們陸陸續續來食堂吃飯,看到雲語和燕澤予正在吃飯,雲語的臉上沒有表現出什麽不開心的神色。

清冷的視線望過來,隻覺得心口一陣一陣地發涼。

“頭、頭兒。”

“頭兒。”

從昨天到今天上午,都隻有蕭策一個人叫她頭兒,現在竟然有這麽多人叫她頭兒了,燕澤予看著雲語的眼神意味深長,心中又在撰寫等會給二爺的書信。

雲語點點頭,朗聲說道:

“去吃飯吧,半個時辰後校場集合。”

士兵們聽到雲語的命令,虎軀頓時一陣,晚、晚上還要?!

上午和下午的訓練已經讓他們快要去死了,晚上還要做什麽?

女魔頭!女魔頭啊!

士兵們內心草泥馬在奔騰。

但是他們不敢說不,蔫蔫地回了一聲是,拖著沉重的雙腿朝著打飯的地方走去。

“他們很怕你啊?”燕澤予沒有漏看士兵眼中的惶恐,又是叫雲語頭兒,又是忌憚她,這樣下去,他不知道雲語是否能夠真正收服這些士兵的心。

畢竟一味的恐懼並不是管理軍隊的方法,物極必反,這麽簡單的道理,雲語不像是不知道的。

雲語抬眼看了燕澤予一眼,對此沒有解釋,她說道:

“今天高信恭過來做什麽?”

燕澤予沒有想到雲語會秋後算帳,他眨了眨眼睛,腦袋緩緩地朝著另外一邊轉去,顯然是打算裝作剛才什麽都沒有聽見。

“高信恭是不是叫你監視我,把我所做的事情都跟他匯報?”

雲語抱著手臂,身子微微往後仰,精致的臉上神色慵懶,而在慵懶之中,燕澤予清楚,雲語的慵懶之中透著銳利,稍不留神就會被她一眼看穿。

他輕輕地咳了咳,說道:

“沒有啊。”

“燕澤予,你不適合說謊,你每次說謊的時候鼻翼都會微微張開,而且呼吸也會變得急促,別人一眼就看出來了。”雲語毫不留情地補刀,燕澤予感覺自己被濺了一臉的血。

“我……”

雲語身子往前傾,她湊近了燕澤予的臉,臉上緩緩綻放出笑容,唇角上揚,眉眼彎彎,燕澤予甚至能夠看見雲語根根卷翹的睫毛,聲音依舊冷清:

“今天打算給高信恭匯報什麽啊?是說我在士兵中已經有了一定的威懾效果,還是說我今天讓士兵做俯臥撐和蛙跳?”

燕澤予眉頭一跳,手指緊緊地抓著自己的筷子,雲語這個畜生,不僅用美人計,還要威逼他,嚶嚶。

“雲、雲語你別湊我這麽近……”燕澤予閉上眼睛,俊朗的臉上有一些慌張,也有一些紅暈,好在他的小麥色的肌膚看不出他臉上的紅暈。

雲語重新端正地坐在位置上,她挑眉看著燕澤予,說道:

“燕澤予……”

“我發誓,我不會跟二爺說的,姑奶奶,您就饒了我吧!”燕澤予做著求饒的動作實在是滑稽,雲語沒有忍住,哈哈地笑出聲來。

有士兵聽到聲音轉頭望過去,但是隻看了一眼,他們就忙不迭失地轉過頭去,媽的,頭兒怎麽會這麽漂亮……

比他們之前見過所有女人都要漂亮。

不過看她笑得這麽開心,應該沒有生氣

吧,隻要女魔頭不生氣就好了,其他的都好說。

“晚上你還要訓練什麽?上午和下午的訓練好像已經把他們的身體都掏空了。”燕澤予認真地問道,他可真是忘不了那個士兵恐懼的眼神。

這些新兵這一整天也是夠嗆的。

雲語手撐著下巴,淡淡地說道:

“教他們文化課,我要培養的可不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

“你確定他們聽的懂嗎?”燕澤予認真地問道,不是他小看這些士兵,他就是怕雲語說的太複雜,不是每一個士兵都會讀書識字的。

雲語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著有些東西不能夠教他們了,真是可惜。

晚上的時候,燕澤予看著突然出現的高信恭,想要極力地拉住他,但是二爺的身手,比他實在是好得太多,最後二爺帶著他前往校場。

校場上雲語站在高台之上,雲語正在講解一個案例,如果人質被綁架,你們該怎麽做。

下麵的五千士兵統統仰著頭,十分專注地聽著雲語的講解,她講的故事很簡單,但是述說的方案卻是邏輯嚴密,一環扣一環,她的嗓音淡漠 ,但是卻聽得人血熱沸騰。

匪徒的所有動作都將會被考慮在內,不管歹徒做出什麽樣的舉動,他們都會有可行的方案,而且方案往往不止一種。

雲語一邊說有效的方案,一邊會叫他們自己去思考該怎麽辦。

士兵們聽得很入神,年輕的臉上是認真的思考,他們真的在很認真地思考該怎麽樣才能最快又最節約人力而救出人質,製服歹徒呢。

雲語看著士兵們努力地思考,並且時不時和身邊的人討論,眼中浮現一絲滿意,有求知欲就好辦多了。

突然她的視線朝著一旁掠去,然後徑直撞入一片深色中泛著藍的海洋之中。

那是高信恭的眼睛。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衣袍,衣袍上精湛的秀功可見這件衣袍的價值不菲,高信恭的臉上帶著笑意,而且雲語還在高信恭的眼中看見了一種類似於寵溺的神色。

她覺得諷刺和厭煩。

收回視線,雲語計算著時間,今天晚上也差不多了。

此刻,已經有士兵發現了高信恭,他就像是一顆鑽石,哪怕是在黑暗之中,隻要有點點的光,他就會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於黑暗之中閃閃奪目。

士兵中開始傳出喧鬧的聲音,或許雲語對於他們來說,是頭兒,是教官,但是高信恭對於他們來說,是偶像,是神明。

喧鬧的聲音越來越大,所有人都在伸長著脖子張望著高信恭,他們沒有想到高信恭會來這裏,因為二爺已經卸了大將軍的職責,按照道理就不回來軍營了。

這五千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人來到軍營,就是為了見二爺一麵,如果允許的話,他們希望能夠在二爺身邊做事!

如果不是今天雲語給他們的震懾太過於強悍,現在他們早就朝著二爺衝過去了!

人群中,侯霜宜也看見了高信恭,第一時間便是開心和驚喜,但是下一秒,她悵然若失,因為二爺的眼神隻停留在高台之上的雲語身上,而她,在二爺的眼中其實和這群士兵沒有什麽區別。

對於他們,二爺隻是隨意地瞥了一眼,但是對於雲語,他是很專注地在看,他站在

台下,微微仰著下巴,姿態純粹而虔誠,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覺得,二爺好似真的愛著雲語。

她在宴會上見過二爺無數次,但是,她從未見過二爺露出這樣的一麵。

心髒凶猛地跳動,侯霜宜不禁朝著蕭策身後躲去。

她從早上訓練到晚上,高強度的訓練,她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她都嫌棄自己這一身的汗味,而且穿著不合身的鎧甲以及都是灰塵的軍裝,她實在是沒有勇氣站在二爺麵前。

而且她還希望二爺能夠忽視自己,當然,對於忽視她,二爺一向做地很好。

蕭策轉頭看向侯霜宜,她一臉的自卑和期望,蕭策看向高信恭,但是他根本就是在看著雲語。

“你不用躲,就算你站在他麵前,他也不會看你的。”蕭策直接說道,或許是跟著雲語的時間一長,什麽叫做委婉就不知道了,直來直往,豈不是更好,人活於世,本來就不是要去刻意討好別人的,喜歡就交往,不喜歡就滾粗,總有誌同道合的人。

侯霜宜聽到蕭策這麽說,她頓時鼓著腮幫子,想要反駁,卻知道這是事實,她像是一個憋氣了的氣球,她可憐巴巴地抓著蕭策的手臂,說道:

“隊長,等會路過二爺的時候,你幫我擋一下,雖然我知道二爺不會看見我,但是我總是希望能夠以最好的姿態出現在二爺麵前,而不是現在這副狼狽的樣子。”

她甚至都沒有穿裙子,侯霜宜在心中沮喪地說道。

蕭策看著侯霜宜半晌,點了點頭。

侯霜宜頓時開心地道了一聲謝謝。

“解散!”雲語的聲音猶如解開了他們的韁繩,無數的士兵像是脫韁了的野馬朝著高信恭衝過去,氣勢磅礴,但是看起來特別地嚇人。

高信恭看著站在高台之上,輕挑唇角的女人,心中琢磨著雲語可能是故意的。

這隻小貓啊,真是越管束,反抗地就越激烈,它亮出利爪,如若你不小心,就會被抓傷。

它正耐心地等待著時機呢,等待著一舉脫離他掌控的時機,隻是這個時機,永遠都不會有了。

人群朝著高信恭和燕澤予湧來,燕澤予剛準備問一問二爺的打算,就看到二爺突然施展輕功,挺拔的身子拔地而起,腳尖在士兵的頭上點了點,幾個呼吸間就到了高台之上。

獨留他一人,直麵這個鮮血淋淋的現實。

他甚至還在人群中聽到幾聲驚喜的聲音:二爺剛剛踩我了!

簡直心痛啊。

“語兒!驚不驚喜啊!”高信恭笑眯眯地湊上去。

雲語冷冷一笑,反駁道:

“如果我把你踢下高台,我會更加驚喜的。”

指尖閃過冷沉的白光,自從來到軍營,她的飛刀就沒有機會出手過,果然高信恭是一個活靶子。

如果不是她的匕首在燕澤予哪裏,她肯定要讓高信恭嚐一嚐軍用匕首的滋味!

“我來找你商量點事情。”高信恭脾氣極好地說道,仿佛能夠包容雲語的一切。

高台之下,士兵們看著與二爺“相談甚歡”的雲語,心中不由震驚,頭兒竟然和二爺認識?!

這算什麽?

難道說,是二爺把雲語挖出來的?

二爺啊,我們跟你什麽仇什麽怨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