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雪中漫舞

醫生打來電話讓鄭陰陰回去最後一次產後複診。

鄭陰陰進去檢查時尹涼便抱著小願意在長椅上等待。

“尹涼？”略微有些熟悉的聲音傳進尹涼的耳朵，她下意識的回頭去看，居然是楚禹城。

她還沒開口，楚禹城已經走到她麵前“你離開中國就是來生孩子的？”聲音裏不可思議的帶著一股暗暗的抑製的怒火。他來倫敦出差，順便來醫院拜訪一位父親的好友，沒想到會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見到她笑眯眯的逗著懷裏的孩子，一時之間竟然控製不住自己走了過來。

他和楊術是朋友，尹涼一時竟然不知如何是好。懷裏的願意似乎被突如其來的怪叔叔嚇了一跳，瞪大眼珠子看了他幾眼後感覺對方麵色不善，索性先下手為強，扯開嗓子就大哭。尹涼顧不得那麽多，責怪的看他一眼後隻好先哄好小的再說。

“孩子的父親呢，怎麽就你一個人？”楚禹城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抓住這個問題不放。想到他和楊術認識而現在鄭陰陰還沒有讓楊術知道的意思，尹涼張嘴也不是閉嘴也不是，正當她左右為難之際鄭陰陰已經出來了。

她走到尹涼麵前，主動伸手抱過了願意，朝楚禹城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這是我的女兒。然後對尹涼說，“我先回家了你們有事就去忙吧。”說完邁著6寸的高跟鞋離開了醫院。

當初小陰和楊術在一起的時候相必見過楚禹城，而楚禹城在看見鄭陰陰的那一刻也就什麽都懂了。尹涼跟著楚禹城來到一家pub，裏麵的布置很古老，家具都是笨重和精致的東西，一點兒也不像電視上放的那種燈紅酒綠，香煙繚繞，這裏反而是安適寧靜，幾個英國人泡在這裏小酌，悠然可樂。

“楊術的？”

對於他突然的開口，尹涼被他的話驚得剛入口的酒嗆的嗓子生疼，索性沉默不語。

“不打算告訴他嗎？”他繼續問道。

尹涼歎了一口氣，她也沒辦法，楚禹城這種聰明人騙他就是自尋死路。她隻好實話實說，“鄭陰陰的事情，她想好了一定會說的，希望你能替她暫時保密。”

他點點頭，“也對，他們的事我們外人不好多說。”

楚禹城借口去看看孩子，送尹涼回家。

楚禹城的酒店離尹涼的住處距離隻隔了兩條街。接到過一次他的電話，飯局上不勝酒力，麻煩尹涼過去幫他開一下車。在小陰頗為曖昧的眼神下出門，想想還真是尷尬，可是人家喝醉了也不能不去管他。將他帶回酒店後好不容易將他扔到床上，沒想到這人一點兒也不老實，三兩下的衣服褲子全扯掉了，扔的滿地都是。尹涼突然想起了初次見麵那次的尷尬，怕他再脫下去自己真的就得挖坑把自己給埋了，連忙拉了邊上的被子來給他蓋上。

出門的時候迎麵一個中國大叔，尹涼嚇了一跳。對方顯然也是一臉錯愕，還一再的看了看門牌號，確認無誤後小心的開口，“

我是周助，楚先生的秘書，請問您是？”

尹涼解釋了幾句後邊告辭了，周助開門就去，發現楚禹城好好的躺在床上，脫下來的衣服全部被堆在一旁的椅子上。他鬆了一口氣，他是年輕時候就跟著楚雲天的人可以說是看著這個孩子長大的，最是清楚他醉酒後的狀態，要是被不軌的人利用那就麻煩了。看見床頭櫃上的水和字條，他看了一眼，想起剛才的姑娘，微微笑了笑，似乎不用他操心了。

借著那晚的事，楚禹城請尹涼吃了好幾次飯。

知道他還要待幾天，要替願意辦滿月派對的事也向他發了邀請，來的大多都是鄰居還有幾個鄭陰陰自己請來的朋友，她堅持要搞這個派對。她說，至少別讓孩子的滿月都過的冷冷清清。

派對進行得順利極了，所有人都喜歡這個小寶寶，願意毫不怯場瞪大眼睛看著這些奇怪的人了嗬嗬的笑，一直到很晚所有人都離開屋子裏還充斥著剛才熱鬧的氛圍。

楚禹城去而複返，拿著一個小盒子，那是楊術買的，他說。“我告訴他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朋友，她的孩子滿月，特地讓他親自準備了一個禮物，剛寄到我就拿過來了。”

鄭陰陰打開包裝精致的禮物盒，裏麵是兩個銀手鐲，非常的漂亮，很精致，關鍵內部還有平安快樂四個字。她沒有說話抱著回房，不一會兒，就傳來陣陣抽泣的聲音。

尹涼剛想去敲門卻被一隻大手帶過，硬是把她拉出了門，他說讓她一個人靜靜我們出去走走，不容置疑的語氣。

到了外麵才發現，午夜2點鍾倫敦是這樣美麗的，銀白色的童話世界大雪翩翩飛舞像個個跳動的音符。

“阿嚏。”剛才出門的太過匆忙忘記了披上一件厚一點的衣服，現在著涼了。就在尹涼揉鼻子的時候，一陣溫暖從身後將她覆蓋。

沒想到楚禹城的衣服竟然這麽大，居然可以將她也包裹進去。

很溫暖，真的很溫暖。忘記了臉紅，忘記了尷尬，一切好像本該如此的自然。這時的窗邊傳來一陣不知名的曲子，很動聽。

“有沒有這個榮幸請你跳個舞？”

她對上他的眼睛，一怔，“我不太會啊。”

“我教你。”

跟隨著楚禹城的腳步，依偎在他的懷裏，在這厚重的白雪之上融化出一副最美的腳印畫，心跳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旋律。

楚禹城擁著懷裏的人，第一次見到她，背對著他，明明素昧相識可是卻在罵自己。他一時好奇就開口問了一句，沒想到她說出的話倒是讓自己嚇了一跳，他的女朋友？他居然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多了個這麽伶牙俐齒的女朋友。直覺告訴自己她不像是那種上門無緣無故找自己的那種女人，一問果然是雜誌社的人。東隅雜誌想拿他的專訪很長時間了，本來自己並不是那種高調麵向大眾的人而且接下去行程安排的緊已經婉拒了，但是計劃有變他已經考慮答應這次的采訪

。當時的她被太陽曬的臉紅彤彤的，整個人看上去都是氣鼓鼓的。他一時興起，反正有意商量采訪的事就直接把他帶回了公開的別墅，沒想到她讚歎了幾句地段好之後還是沒察覺什麽。進了家門他是是打算先換套休閑的衣服再下樓，沒想到打翻了花瓶又弄濕了褲子，索性再去換。他被尖叫聲嚇了一跳，尹涼就這麽站在他麵前還不由分說的被打了幾下。後來想想真是好笑，下樓撿到她遺落的錢包就知道還會再見，他不由有些期待那時她的反應。接下去幾天居然一點音訊也沒有，沒想到這麽快她就放棄了不由心裏升起幾分失望。這個小插曲原以為已經過去了，在機場又看見那個身影，聽見她好笑的問話楚禹城都忍不住心裏佩服這個姑娘。再後來果然不出意外的她被震驚到了。到台灣幾天確實是助理被派到其他地方公幹，一開始隻是想逗她玩玩，沒想到她幹的還井井有條。回去後特地安排了時間專訪的事情，也不知怎麽的那天就突然說出要求和她合影的話，不過後來拿到樣刊的時候倒是覺得不錯。他想，自己好像是對這個姑娘有點興趣了。但是沒等自己有所行動，那姑娘突然出國了，聽助理說是一部分因為自己的專訪的功勞，他居然覺得有點後悔了，好不容易看上一個小姑娘就這麽逃了。

幸好，命中注定的人是怎麽逃都逃不出另一個人的眼。

浪漫需謹慎，次日醒來時尹涼看看鬧鍾已經上課遲到了，昨天晚上真的是感冒了，額頭滾燙，無奈之下隻好打了電話麻煩馬克替自己請假。她看旁邊的床一絲不苟，頓時有了不好的感覺。果然，喊了好幾聲小陰的名字也沒人回應。她強撐著自己的身體走出房間，昨晚狂歡的殘局已經被收拾的幹幹淨淨，因為特別整潔莫名的感到一種空寂。小陰的東西全部不見了，她的手機關機。還好，在尹涼準備喝口水的時候看見她留在冰箱裏的字條，她走了，自己也不知道目的地，不用擔心，會定時報平安的。

尹涼心裏莫名的空虛，拿出手機撥出了楚禹城的號碼，關機。她整個人躺在沙發上，不知是不是感冒的關係，沉重的呼吸起伏看起來就像瀕臨死亡的魚。

打開門，尹涼眼中是一閃而過的驚喜。

沐離剛好到總公司開會，知道尹涼請病假的消息便過來看看。尹涼受寵若驚，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整個人真的都精神了許多。

一起吃晚飯後尹涼回到房間，拿出手機，她刪除了楚禹城的號碼。他沒有跟她聯係，她也覺得沒有留下他號碼的必要。人都容易被一時情緒牽引，那天晚上是被小陰的悲傷感染，而他的胸膛剛好寬廣，也足夠溫暖。

聖誕節那天晚上，尹涼正睡覺，剛覺得迷迷糊糊的，似真似幻的就聽到手機鈴聲響起，她摸了好一會兒才拿到。剛準備接聽，對方可能以為無人接聽已經過了線。她眯著眼掃了一眼號碼，是個陌生號碼，不甚在意。

很多事情都沒有按照我們的預想發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