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四章：大事
劉氏才走不走，墨玨便來了福蕊宮，還未褪下朝服，想必是下朝便直接趕過來了。
瞿良邪趴在冰爐子旁，尋思找什麽借口去罪庭。
墨玨不等人通報便進了殿，他剛從外頭大熱的天進來，但還是被殿中寒冷之氣激的一身雞皮疙瘩，“夫人身量纖細，怎的如此怕熱，是否叫太醫瞧過了？”
沁兒正往冰爐子了加冰塊，行了個禮，笑道：“小姐自小便是這樣，老爺請了多少名醫看過都無用，一到夏天便像是焉氣兒的球一般。”
瞿良邪祛了沁兒一眼，正要起身行禮，墨玨擺擺手示意她無需多禮，在榻邊坐下。
“朕已經命墨諄立即趕回蜀地去，明麵上便說，是朕讓他來殷都的。”
“多謝皇上。”瞿良邪正愁著此事如何同墨玨說，卻不料他早就做了準備。
“你不必謝朕，那孩子有他父親的風範，稍加磨練定能有所作為，隻是如今處事不夠成熟。”墨玨抬了案邊的茶，抿了一口後，繼續說道：“倒是你的功勞，這三年來，將蜀地打理的井井有條。”
瞿良邪的視線落在他手中的茶杯上，那杯茶是她剛剛飲過的。
而采追俸了茶進來，見君王手裏已經有茶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立在一旁。
瞿良邪伸手拿過采追手裏的茶，飲了一口，“璉哥哥早已經蜀地打理好了，我不過替他照看罷了，實在算不得功勞……”
語畢，二人皆沉默，那人該是他們心底的傷口，如今二人竟然如此平靜地談論著與他相關的事情。
想到這裏，瞿良邪臉上那一絲笑意蕩然無存，又恢複了清冷的樣子。
“劉德那件事，秦攀果然不負朕所望，圓滿解決，公孫正雖然心有不甘，但也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墨玨僵硬地轉換了話題。
瞿良邪也從容不迫地應道：“這下子，公孫正該對他恨之入骨了，除了好好攀著皇上這顆大叔，秦攀無路可走。”
“你怎麽知道，他不會選擇墨家的人？”
“他若是選擇墨
家，隻怕老師千裏迢迢從臨安奔到殷都，打斷他的腿了。”瞿良邪輕笑著，她太了解李守義的性子，也太清楚秦攀的品行。
“你以為，讓秦攀做登聞院院首這個位置，如何？”墨玨突然問道。
瞿良邪緩緩搖了搖頭。
“為何？”
“他太懶。”
墨玨無言以對，秦攀確實有些懶怠，隻是他這個懶，表現在除了登聞院的事，他從不多管閑事。就是登聞院內的事情，不是範圍內的，也不會管。
此次登聞院院首告病在家，登聞院實在找不到人，暫代院首的職責便落在他頭上，他才勉為其難地擔了擔責任。
見墨玨蹙眉沉思，瞿良邪又笑道：“秦攀此人有一弱點，最怕老師的戒尺，若皇上能請老師的戒尺來，必定教他為您所用。”
墨玨更無話可說，此次迎娶瞿良邪，頭一個反對的便是李守義，他一氣之下連禮部尚書都不做了歸隱臨安，自己再去找他，除了閉門羹，沒有別的。
“幼年時，妾身著男裝隨哥哥去書塾，當時老師是書塾院判，我女兒之身被發現後，他當著全院學生的麵將我責打後趕出了書塾，但是在我跨出書塾的一瞬間，他收我為私人弟子。”
回憶往事，瞿良邪臉上總是露出一抹幸福的的淺笑，但這絲淺淺笑意中，還夾雜著回不去的惋惜。
“老師雖然迂腐刻板，但並非不通情達理之人。”
李守義為官時不與朝中大臣私交，麵對君王時亦是一板一眼，墨玨與他並無過多的接觸，隻是覺得他在禮部尚書這個位置，甚好。
看瞿良邪對評價如此之高，也憶起昔年一些往事，真如瞿良邪所言，李守義雖然恪守陳教，但心中自有原則。
“罷了，朕且去一試。”
“皇上要派人去，可否替妾身捎帶一幅字畫去？下個月二十，便是老師的生辰。”
“好。”
墨玨才解決了秦攀這件事情，又一件大事，找上了他。
運往西北修築戰事的十萬兩銀子，
被劫了，秦將軍身受重傷，墨寧少將不知所蹤，十萬兩銀子僅僅到了五萬兩，餘下的五萬兩不翼而飛。
奏折呈遞上去，滿朝鴉雀無聲，五萬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何況皇上為了安全，還特意上少將軍墨寧隨行。
最著急此事的，當然是墨玉田了，他就這麽一個兒子，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真真是叫他哭天無路叫地無門。
但他表麵上還得表現出一副冷靜的樣子，畢竟丟失的不僅是他的兒子，還有五萬兩白花花的銀子。
君王臉色陰沉，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誰也不敢應聲。
正在此時，門外值班太監來稟報，是欽天監劉坎有事求見。
欽天監的到來，無疑將朝上凝重氣氛給打破了，隔了許久，墨玨才啞聲道：“宣。”
劉坎窺探天機，如今四十不到，卻已經是滿頭白發。在百官的注視下來到殿前，“臣劉坎參見皇上，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對天命一說，墨玨本是不信，但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就算不信，場麵上也得過一過。
“劉大人有何事要奏？”欽天監上朝，無非是福禍瞬變，但墨玨顯然沒有放在心上。
“臣觀天象，發現西北方向有星石隕落，正逢東方旭日生氣，此來陽勝引損之兆。不知近日後宮可有哪位娘娘身體違和？”
後宮妃嬪眾多，墨玨這幾日也在忙著接見蠻國使臣的事情，後宮甚少去，如何知道哪位後妃身子不適！若真要說，也隻有前幾日墨菲中毒一事。
不過，這事他雖然封鎖了消息，但哪有不透風的牆，眾人不敢明麵上議論此事，不代表他們私底下不傳遞消息。
欽天監這個位置，利用天象迷惑眾人，引導輿論，這就是為什麽他不喜歡這個機構的原因。但若是強行去除這個機構，勢必被人詬病。
“後宮一向安穩，怎會出現……”
墨玨這句話還沒說完，外頭一個小丫頭衝過重重阻攔，在殿外叫嚷道：“皇上，皇上不好了，皇後娘娘的病複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