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八十八章 孤獨終老症

“謝謝,新年快樂。”蘇涼亦接過來放在房間裏的沙發上,實際蘇涼亦並不喜歡捧花,它們也許是為了這一瞬間而綻放花朵,可是蘇涼亦並不覺得它們又多浪漫,而且。

這種短暫的浪漫她也不想要。

這頓飯吃的有些沉默,除了必須的碰杯恭維倒是沒有一點歡聲笑語。小乖是個很敏感的孩子,他拽著他爸爸的衣袖問道:“這個姨姨是不是跟叔叔在生氣?”

蘇涼亦聽他這樣小心翼翼詢問的樣子,笑出聲來,從上衣的口袋裏掏出兩塊從國外帶回來的玫瑰糖塞給小乖。小乖抱住蘇涼亦的腰,小嘴甜滋滋的誇獎道:“我以後也要娶這麽漂亮的姐姐當媳婦。”

“有糖吃就變成姐姐了是不是?”蘇涼亦抱起小乖讓他坐在自己腿上,她夾了個大蝦剝開送進他嘴裏,看他吃的滿嘴流油湊在自己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白策看見她這樣心口有些悶,如果,如果沒有那次意外明年的這個時候也會有一個孩子窩在她懷裏。

黃濤跟許彥一直麵麵相覷安安生生擺弄自己的手機,偶爾夾兩筷子菜吃,簡紹南不喜歡喝酒,因為背對著他們,他抑製住自己想要轉頭過去的欲望,埋頭吃著菜。

這場餐飲結束後已經是深夜了,簡紹南說他要去黃濤家玩一晚上,蘇涼亦默許給了他些錢讓他不要空這手過去。

簡紹南點了點頭,夾在黃濤跟許彥的中間,可蘇涼亦覺得那個背影還是那麽孤獨。

其實在雪地裏步行是蘇涼亦這些年來,做過的最浪漫的事情。

“涼亦。”白策握緊了她的手,緊緊包裹著,將手心的溫暖傳遞給她。

蘇涼亦點了點頭,棉靴踩在雪裏咯吱咯吱作響,暖黃的路燈光將他們的影子拉的細長,裏麵的蘇涼亦到底還是比白策矮了一截。

“我們重新辦一次婚禮吧。”白策沉默了很久說出這句話時,她輕輕一笑:“算了,有過一次就可以了。”

白策低著頭心底的蒼涼難以掩蓋,他知道她不想去回

想那次的婚禮,新郎沒有到,還莫名的被一群人嘲諷。

可這個女人挺過來了,活的耀眼。

“我會陪著你走的。”白策這句話說的像是誓言,可是又被蘇涼亦一笑而過。

她曾經說因為她,不是她。是因為這樣子的她不是真心的吧,蘇涼亦隻是被現實逼迫推出來的麵對這一切的,說到底她還是個女人。

曾經聽蘇涼裕說過,她姐姐很愛哭。可是白策見到的蘇涼亦是一個強忍著眼淚的女人,她執著雖然固執的令人厭煩,但終究是一個堅強到令人敬佩的女人。

據說她被人告白過不止一次,知道那些事情的時候,白策突然想把她藏起來,藏到一個隻能他一個人看見的地方。

她喜歡對人笑,不管是強顏歡笑還是發自內心白策覺得都很明媚。

“你有沒有想過以後會離開這裏?”蘇涼亦輕輕的問道,看著他出神的樣子,白策低著頭對上她的眸子,一時間他覺得摸不透她的心思:“你要離開這裏?”

“說不上呢。”蘇涼亦不自然的看向別處,白策停下來捏過她的臉正對著自己:“我不會讓你走的。”

“怎麽會,不是還有兩年嗎?”蘇涼亦始終記得一開始的約定,他說護她三年之後就兩不相幹。

白策堵住她這張令人煩躁的嘴,用舌頭跟她抵死纏綿,明明她就在懷裏,可是那種突然就會消失的感覺令他不安。

白策像是要把她揉進骨子裏,渾身的燥熱讓蘇涼亦有些不適,有些雪花落在他們之間迅速融化開來。從口中呼出的白氣讓他們之間的曖昧升華著,蘇涼亦掙開他的手。

按理來說,她本應的抗拒這樣的熱情才對,可是她竟然會留戀。這是很可怕的開始,雖然已經睡過了的他們,不應該這麽矯情。

但那一夜帶給蘇涼亦的隻是痛與不適,那種撕裂她的痛感縱使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心悸。

有人說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做這種事情,就算是哭都覺得是中甜蜜的痛苦,可那一夜她

居然恨,恨這個男人用那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就算是真的會有喜歡,也會被他眸子裏的不屑跟鄙夷嚇到退縮吧。

在某些人眼裏,她好像百毒不侵。實際上,她很脆弱,會為一句話而傷心,也會因一個眼神而心碎。

“你喜歡孩子對不對?”白策拉住她卷進懷裏,在她耳邊低語,這樣曖昧的樣子讓蘇涼亦紅了臉。可是,這句話呢,他是想說什麽。

白策將她拉出來,一雙大手摁在她的肩膀上,神色認真:“我們生一個好不好?”

“白策,你當我是什麽?”蘇涼亦揮開他的手,毛領的圍巾一頭垂到了身後,蘇涼亦笑的有些慘然:“你都已經有兒子了,我在很多人眼裏名正言不順。”

“那不是我孩子。”白策堅定的說到,現在隻等謝念策的DNA檢測出來後下定論了,再等一個月,謝如夢這場戲就該落幕了,可是這樣的話他該怎麽跟蘇涼亦解釋。

蘇涼亦突然自嘲的笑出聲來:“倒是你說的輕巧。”

“我是真的,想跟你有一個孩子。”白策覺得這是最真誠的告白,而慕容千赫也說了,如果蘇涼亦喜歡孩子的話說,那她一定會對自己的孩子百依百順。

蘇涼亦隻是笑了笑,轉身一個人去了前方,隻留下白策一個人站在原地。

她習慣了一個人的日子,如果真的會有一個人晚上會幫她取暖,她一定忘了這段清冷的日子。就像簡紹南曾經說的,溫暖了她如果在離開她會更冷,而且她忘了怎樣獨自取暖。

那次公司裏的妹子們開玩笑說患了“孤獨終老症”,患了這種心理病的人呢,當遇見喜歡自己的人時就會心生逃避,甚至厭惡的感覺。

蘇涼亦想,可能自己就得了這樣的病症了。或許,已經到了無可挽救的地步。

房間空蕩蕩的,連鍾表的聲音都聽的一清二楚。

又是一年了,外麵的禮花燃著在天空放彩,蘇涼亦點了一隻煙趴在窗戶前,朝深黑的夜空以及滿城的飄雪說:新年快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