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八十七章 後悔有用嗎

“我沒有後悔遇見你,隻是後悔我們認識的那天不是最美的時間,最美的自己。”

“可是後悔又有什麽用呢?”蘇涼亦隻是待了很短的時間,算起來還不到十句話的功夫。

尉杭叫住走到門口的她,目光中帶著希冀:“你還會來看我嗎?”

“也許會,也許......”蘇涼亦沒有說完,關上了屋門。

尉杭這輩子的演藝生涯到此結束,他得到了一大筆的錢,據說去了一個很美的國度。蘇涼亦收見過他站在沙灘上抱著愛貓的照片,好像他依舊是那個陽光的少年,從來沒有變過。

蘇涼亦將那張照片點燃,火焰幽藍,灼熱的溫度讓蘇涼亦鬆開了手。她靜靜地看著它最後化成一團灰燼,似乎這張照片從來都不存在過。可是蘇涼亦記得,記得他會比自己過的好,記得自己還在這裏無法掙脫。

雲尚如願所償拿到國際服裝設計名次時,蘇涼亦正在高空咖啡廳陪著南江看報。天氣很暖,冬日的陽光穿透厚重的雲層將金色的光輝照進這個通體透明的地方,室內中養殖的吊蘭上還撒著水滴,無聲無息的跌落在地板上。

蘇涼亦喜歡在冬天穿白色的衣服,她把頭發盤起,簪著白策從日本帶來的絹花發簪,毛絨的領子托著她有些蒼白的臉。

自從那次從樓梯上摔下來後,她的身體一直不好,每當氣溫下降的時候身體總會隱隱作痛,她一直忍著,如果忍不住就吃兩片止疼藥。

業界依舊稱呼她為“拚命大小姐”,蘇涼亦是第一個公開收建分公司的人,短短三個月裏,領市的分公司就已經置辦下來了,還有一處正在申請更換執照。

南江倒是有些意外的總是在蘇涼亦空暇時間邀她出來,偶爾會帶她到酒吧來一杯烈酒,又或是就像現在這樣各自休閑,互不幹涉。

商界裏皆知,白策疼蘇涼亦疼到入骨,雖然美人並不領情。有人提起這些事情,蘇涼亦隻是掩唇一笑,這樣的日子倒是相安甚好。

因為孩子的事情,在白家掀起了軒然之波,倒是對蘇涼亦的比以往態度好了不少。白父雖然沒有做什麽標誌的事情,但總是明裏暗裏讓白策多照顧她些。

蘇涼亦這些後遺症隻有簡紹南知道,每次她總是裹著被子坐在床上,簡紹南總是想讓她去醫院看看,醫生也開了不少藥都沒有多大用。隻是說,這還需要長期養著。

過新年的這天,蘇涼亦帶著簡紹南去了蘇涼裕的墓地,她突然覺得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當初的自己還是一個沒了靠山,慌亂手腳的人,那時候身邊處處有人想讓她死,而現在她能保護自己以外,還能保護別人。

涼裕一定很欣慰,他肯定會說:姐姐長大了。

是呢,隻要他在自己就好像那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還需要他來護著。

涼裕啊,姐姐不是生來就讓人疼的,很多時候姐姐更希望擋在你的身前。

“這個啊,就是你的哥哥,我的弟弟。”蘇涼亦用紙巾擦掉蘇涼裕照片上的灰塵,細細摩挲。簡紹南就站在她的身後,望著那座冰涼的墓碑。

人死了,好像就真的除了這座墓就什麽都沒有了。

愛也消散了,魂也消散了,連身軀都變成了一把灰燼。

簡紹南怕極了“死亡”這個詞匯,對於他來說這便是意味著永遠的失去,因為看見過太多,他也開始怕死。因為這個世界,還有他,留戀的人、物。

年夜飯是在皇朝訂下的包間,可以容納兩桌的人,梁淮燕帶著她的大叔跟戲稱“小兒子”的小乖一起來的,她終究是選擇了平淡。就好像以前為了幫暗戀的人爬山涉水拍婚紗照的人並不是她一樣,聽她說她將那道疤紋成了一束帶刺的玫瑰,倒也覺得和諧。

黃濤跟許彥自然是也要來的,蘇涼亦想過紹南玩的最開的就是那兩個孩子,看著倒也乖巧,見了麵之後還會很正經的叫她“姐姐”

她今年就25歲了,在業界算是年紀小的人,可她總

覺得自己已經步入黃昏遲暮般的疲憊。可能她本就不適合在這種地方滾打,於她而言安逸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已經不懼風霜,而有時候她又覺得自己不過是枚棋子而已,至於為什麽會這樣想叩心問,她也不知道。

“喜歡吃什麽自己點,我先出去一下。”蘇涼亦有些煩躁,推門出去的時候看見包子在那裏猶猶豫豫,看見她時怔了怔低下了頭。

“進去吧,等你很久了。”蘇涼亦習慣性的抽出煙來,包子沒有動朝她說了句對不起。

蘇涼亦的動作一僵隨即莞爾笑了出來:“沒有什麽對不起的,我的確是變了,這個我承認。”

她站在安全通道裏,站在最高的台階上向下看去,假如這就是頂點那她會眩暈,果然自己不適合站在這種位置。

白策給她發短信的時候,蘇涼亦直接回過去所在地址,對於他蘇涼亦自是不抱多大希望的,他來有他的菜吃,不來場子依舊熱鬧。

別人總說她是一個很執著的女人,蘇涼亦覺得也是。就比如香煙,習慣的口味就不想再換了。這或許就是當初陳餘文離開她時,她為什麽覺得那樣心痛了。

別人說天蠍座的愛情都是轟轟烈烈,一旦愛上了就是至死不渝。她覺得慶幸,幸好自己沒有愛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她回去的時候,菜品依舊陸陸續續往上送了,蘇涼亦點了紅酒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酒的酸澀跟香煙的味道混雜在一起,她覺得有些難過,坐在位置上一言不發。

白策過來的時候,他頭上還有雪花剛剛融化後的水花,他穿著一件黑色的呢大衣,許久未見的俊臉上依舊是他淡漠的表情。他看見自己似乎是想笑,扯了扯嘴角:“我來了。”

慕容千赫幫他出了一個又一個的損招,或許又是他的想法,白策來時帶了一束鮮花。溫棚亂季的花朵這時候金貴的令人咋舌,他就捧到自己眼前,說句:“新年快樂。”

(本章完)